听出他话中有话,展玄鹰一边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剑,一边问他:“为什么?”
“因为,惹怒了我,他们都休想再活下来。”
话音方落,花弄影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快如闪电,急速抓向展玄鹰胸口。
幸好展玄鹰早有防备,在花弄影稍有动作之时,他迅速拔出深陷了土地数寸的长剑,在快影之前,大力地挥斩下去。
白影忽现,银光一闪,而后,黑白交错,两相坠落于地。
花弄影的白色袖袍被砍去半幅,展玄鹰的玄色衣裳胸口被撕去一块。地面,是黑白不同的二色布料交叠,对比鲜明,刺目得厉害。
花弄影扫了一眼自己残缺的衣袖,目光再冷几分,“身手不错。”
“承让。”展玄鹰冷笑,举剑与他对峙,不敢掉以轻心。
“可惜……”
轻轻的话,没有下文。展玄鹰正在纳闷他为什么不说完,片刻恍神之时,下一刻,左腕被花弄影擒住。大惊之下,他翻腕,持剑欲刺花弄影手,孰料花弄影似早看穿了他的企图,侧身突然猛拉他手腕,令他不自觉地踉跄上前,几近扑倒在地。
剑尖在自己手臂处险险停下来,左足底顿自己右脚背,借力在手中旋身,下盘使力,硬生生地打了个转,带花弄影自上方,双腿并拢,屈膝朝他下身攻去。
花弄影松手,单手朝上,拽住高处树枝,双腿劈开跨坐之上,避开展玄鹰的攻击,打横坐起,单手挥向枝头,簌簌作响之后,枝干处的繁密树叶折枝,尽数飞向展玄鹰。
才获得喘息机会的展玄鹰才蹲坐于地,耳闻异响,抬眼一看,见了漫天残叶,一个鲤鱼打挺,再朝后连着十余翻身,直到近了水涧,才停歇下来。
但见那树叶竟如薄刃,沿展玄鹰翻身路线,偏偏半没入土。
惊讶花弄影内力竟如此深厚,展玄鹰才要举步,胸口端得一阵疼痛,血气翻滚之际,喉头一紧,逼得他张口,不由自主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水涧碎石之上。
摸了摸胸口处那弹丸大小的伤口,血口未收,他却知不是因为花弄影所伤结果。强忍头晕目眩之感,他撸起一边衣袖,摊开手心,见一道黑线沿着手心蔓延,直往臂膀而去。
余毒未清,强撑下去,不是办法。若是要保身,他当要知晓时务,当机立断寻机脱身,找到展墨鹰,拿到解药,救自己性命。
可是——他止不住望向另一边的柳冠绝,四目相对之间,他竟割舍不下,怕这一去,今后就再也见不着她。
怕是疯了吧,否则,只为这相看一眼,妄顾了性命,如此愚蠢的念头,怎会是他展玄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