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老了吧?否则,见了此般诗情画意的景色,为何没有半分雅致?
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硬硬的戳感,证明了东西完好地待在里面。眼前恍惚出现了十年前的那一幕,她与他,坐在大树之上,专心看他走剑雕琢,还有,听他用树叶吹奏的哨声……
悠然的婉转,如诉如说,带了几分别离的凄惶,令人备感无助,由远及近……
蓦地睁开眼,望向对岸的假石,端坐一人,远远的,只见身形,不见面容。
她却知是谁了。手下意识地用力一握,攀紧了窗沿,张了张口,嗓子眼却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视线有些迷蒙,揉了揉,湿润感来自眼角,再揉揉,水雾渐渐迷蒙,隐约了所见的所有。
耳边哨音低缓持续,原来,并不是她的幻觉啊……
愣愣地站着,直到那个影子飞踏过水面,越来越近,近得她借由月光看清熟悉分明的五官,才猛地回过神来,扬手,扳住窗扉,用力合拢,紧紧扣下。
轻微的脚步声在窗外响起,到了窗前,停住,没了声响。
柳冠绝转身,将还在颤抖的手握在胸前,后退了数步,盯着被自己关死的窗户。
拒之窗外!
哨音戛然而止,她的心弦绷紧,屏住呼吸,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还是寂静,像是根本无人来过,令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听错。试探地上前,侧身贴耳在窗页上,静悄悄的,好生安静。
她犹豫了片刻,手抚上扣锁,正要解开,冷不丁的,毫无预兆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是很轻微的那种,足以让她听见,又不会惊扰了这间院子熟睡中的其他人。
“柳姑娘?”
那样的语调,那样的称谓,只有展玄鹰,会那般唤她。
缓缓走到门前,手贴上了门面,柳冠绝极力隐忍自己的心绪不宁,尽量使语气听上去镇定:“展五爷,这么晚了,你找我,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才说了此话,外面突然又没了动静。
“你,为什么要来?”
正在疑惑,低沉的声音又响起,这一次,是质问。
她在门内,哑然失笑,“冠云坊是做什么的,展五爷还不清楚吗?我来此处,自然是为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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