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火势便将侧院众人惊醒,人们大呼小叫着,纷纷提桶担水来救,但却哪里救得下?幸而老秦与小江及时赶到,二人一边呼喝众人不要慌张,一边指挥大伙先隔断柴房小院与其它院落、屋宇间的联系,令那火势不至于蔓延到别处,然后便只能远远站定,看着整院木柴烧个干净。
沙舞风见状,急忙随着人流奔了过去,沈德与沈艳儿也在人流之中,二人将沙舞风拉到一旁,沈德焦急地低声问道:“舞风,这是怎么回事?”沙舞风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回去时,这里明明好好的……”
突然间,他将目光移向远处的老秦与小江,只见二人正满面惊讶地看着他,心中立时明白过来,狠狠咬了咬牙,道:“沈叔,你说老秦和小江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沈德向那边望了一眼,老秦与小江和他目光相触,立刻低下头去,似乎在低声谈论着什么,不由讶道:“你的意思,是他们……”
沙舞风冷冷道:“不错。我想定是他们故意放火,打算将我烧死,到时尽可推托,说是我私自在柴房中生火,结果引来火灾,却没料到我根本没在这里住!”说着,眼中已迸射出两道寒光,直射向那二人,只是二人正低头私语,却没注意到,而沈艳儿却看得清楚,站在大火旁,竟也被他吓得打了个寒战。
不久之后,叶偶红带着十数名门内刺客而来,一见老秦,便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秦面带尴尬,嗫嚅道:“这……”旁边小江悄悄拉了拉他衣角,他才道:“红姐见谅,之前我怕工房拥挤,而沙舞风这孩子,又身无长技,只合做些劈柴烧水之事,便安排他住在此处,一来不必与杂役们挤在一处,二来干活也方便些。可……唉,都怪我事多忙昏了头,本来打算入秋时给他换个住处,可一忙起来却忘了个干净……今夜之事,想是那孩子冷得紧了,便在柴房中生火取暖,结果……好在这孩子及时逃了出来,不然我可真要愧对老沙了……”说着,竟挤出几滴泪来。
沙舞风早听到几人谈话,此时大步走了过来,沈德不放心地跟在后边,老远便对叶偶红道:“红姐,这事……这事绝不是舞风干的啊!”
沙舞风走到叶偶红近前,转头看着老秦,低声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老秦与小江均是一怔,但老秦随即便面色一沉,显是已先一步明白过来,沙舞风已知道此事是他二人所为,不由脑筋急转,思索沙舞风若当着叶偶红之面,追究起沙行威财物被占一事,自己当如何解释。
不想沙舞风却并不提此事,只对叶偶红道:“按门内规矩,当如何罚我?红姐只管说就是了。”
叶偶红惊讶地看着沙舞风,却有种不认得他的感觉。过去沙舞风居于楼中,二人时常能相见,她只觉其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大孩子,心无城府,满脑子只有诗词歌斌、子曰诗云,实似个书呆子,可如今的他,却双眼泛光,说起话来沉稳异常,便是当日之沙行威,似乎也略有不如,却令她看得呆了。
小江又偷偷拉了拉老秦,老秦远比他更奸滑,此时却不开口,小江等不及,上前道:“不管如何,是这小子私自生火引燃了柴房,若不是我们赶来得早,恐怕这火势便要蔓延至楼内,到时咱们昼星楼,只怕却要一夜间灰飞烟灭了,依我看,必须重重责罚于他!便是杀了也不为过!”
此言一出,老秦立时瞪了他一眼,他还未会意,只听叶偶红冷冷说道:“你说什么?昼星楼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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