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舞风大感惊诧,转过马头,只等二骑驰近。沈德见状面色数变,勒住缰绳,退到一边,颤声道:“舞风,这两人……似乎就是‘霜飞金沉’金尘飞和‘血河上仙’何上仙,他们……他们怎么会……”
沈艳儿一张脸也吓得煞白,颤声道:“爹,不怕的,舞风哥不是说过,金尘飞是他的结拜兄弟吗?他……他总不会是来害舞风哥的吧……”
转眼间,两骑已然驰近,两人均勒住缰绳,目视沙舞风。马一停,那长发男子的头发便垂了下来,将两只眼睛挡住,沙舞风就再看不到他目光所向,只听他哼了一声,道:“你们果然是要叛逃!沙舞风,楼内对你不薄,你怎敢做出这等事来?”这人说话声音极大,却似是在怒吼一般,正是四星中以嗓门大、头发长而出了名的“血河上仙”何上仙,沙舞风对其早有耳闻,但其本事如何,却从未见过,一时间不免如临大敌。
金尘飞故意向后坐了坐,他的坐骑便向后退了两步,让他退到那人眼角余光亦有所不及之处,随后冲沙舞风使了个眼色,道:“老何,你和他废这些话做什么?直接照楼主吩咐,把他宰了不就得了?”
何上仙回头瞪了金尘飞一眼,但金尘飞既看不到他的眼睛,也就不知他是瞪是瞥还是瞄。何上仙转过头来,道:“沙舞风,楼主早料到你会有异心,这才命我二人一路跟踪,却不料你果真要叛逃!现在被我们捉个正着,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尘飞又向沙舞风使了个眼色,沙舞风便一言不发,只听金尘飞说道:“老实跟你说吧,什么邢州的买卖,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你们沙家兄弟全是桀骜不驯的东西,向来不听楼内吩咐,不管是你哥,还是你,行事都令楼主极为光火,怎能再留于人间?”
沙舞风听到此言,心头一震,明白金尘飞是借机说出哥哥遇害之因,当下目视何上仙,且看他怎么说,只见他回头冲金尘飞叫道:“你提这些做什么?”金尘飞笑道:“老何,反正他今日也是个死,不如就让他死个明白,让他知道,惹到楼主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
何上仙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再说话,只转过头来,冲沙舞风道:“小子,别怪我们无情,只怪你自己太聪明,留着,早晚是祸!”金尘飞在后道:“不错!老何,我岔了口气,现下肚子有些疼,他就交给你了!”
何上仙哼了一声,翻身下马,缓步向沙舞风走来,似是全不将沙舞风放在眼里。
金尘飞一番话已让沙舞风完全明白,哥哥当年必是得罪了楼主,结果被楼主设计害死,心中不由怒意狂涌,看着何上仙那好整以暇的模样,却是越发的愤怒,然而表面却是声色不动,如何上仙一般慢慢下得马来,缓步向其迎去。
何上仙见沙舞风如此镇定,倒有些吃惊,待来到近前,停下脚步,道:“小子,你倒还算是条汉子。我让你三招,出手吧!”
金尘飞在后面笑道:“老何,你是来杀人的,又不是来比武的,让什么三招,你不如让他一剑将你杀了算了。”
何上仙回头怒道:“老金,你得了失心疯是不是?怎么一直胡说八道……”他话未说完,却觉寒风忽起,大惊下急忙闪身躲避,却是险些被沙舞风拔剑刺中胸口。
沙舞风明白,金尘飞说这番话的目的,一是扰乱何上仙的心神,二来是提醒自己,现下不是比武,但有机会,不妨偷袭,所以想也不想,一见何上仙回头,便拔剑直刺,却未料何上仙武功高明至此,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竟能从容闪开,当下收起满腔怒气,静下心来打定主意与他慢慢周旋。
何上仙方躲过这一剑,沙舞风第二剑便又刺了过来,转眼间,他刺出七剑,剑剑直取何上仙要害,逼得他连连闪避,一时间竟还不了手。他实未料到沙舞风武功竟高明至此,轻敌之下却落于下风,不由暗自心惊不已。
然而他毕竟是昼星楼武功最高的四人之一,那“血河上仙”的名号,也非侥幸得来,闪过十来剑后,他已摸清沙舞风剑术路子,当下钻了个空子,踢出一脚,将沙舞风逼退后,双手向腰后一摸,取出一对匕首,舞出两道寒光,向沙舞风攻去。
沙舞风沉着应对,反复使用着那几招沙家剑法,何上仙只觉他功夫不过如此而已,轻视之心又起,大喝一声,猛地猱身攻进,沙舞风冷笑一声,剑法忽变,转为风术功夫,脚下依八方线移动,加以数种变化,如鬼魅般连连晃动,一时间令何上仙摸不清路数,只见剑光自四面八方袭来,却难觅敌踪,慌乱之中,肋下险些中剑,亏他躲得及时,只被割破了衣衫,气得他怒吼一声。
沙舞风见他心神已乱,立时向后一退,将长剑猛地向他掷去,随后又随剑而上,双腕一抖,两把刃白背黑的短刀,已然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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