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尘飞没再说下去,但叶偶红已经明白,她不由脸色大变,沙舞风也颇觉意外,金尘飞笑道:“怎么,红姐还不相信?算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都免不了是这个局面――此时楼中,你们已再无帮手,而我们却有两个人。
自打进入这大殿时起,沙舞风便注意到了叶偶红身边那个中年男子,他发现对方也一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虽未曾见过,但他也能猜到,这就是那个已经年近七旬的昼星楼楼主,萧观白。
萧观白的眼神凌厉,但沙舞风却一点也不惧怕,就这么平静地与他对视着,此时,萧观白轻叹一声,点头道:“果然是人中龙凤,实已远超过当年的老沙。”
沙舞风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望着他。一切的恩怨,此刻都要了结,眼前这个中年书生模样的男子,就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哥哥的死,自己所受的苦,沈德所受的委屈,此刻都有了清算的对象。当然,他不打算把那些被金尘飞杀死的无辜百姓的冤仇,也算在这个人头上,他已经打定主意,那罪孽由自己一人承担,如果老天要罚,就来罚自己好了。而在这一刻里,他强迫自己忘掉那些无辜的生命,只让心中充满着一个念头――报仇。这选择虽然自私,但却正确。
金尘飞见萧观白并没看自己一眼,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冷笑一声,道:“楼主,你恰好在今夜回来,可见老天也要成全我们的报仇大计。”
萧观白把目光移向金尘飞,轻声道:“恰好?这‘恰好’,难道不也在你的计算之内吗?老金,我待你还算不错吧?”
金尘飞道:“楼主,如果我一直这样沉默着,一直像他们三个那样做你的狗,我的人生就算称不上精彩,但却绝对幸福,但遗憾的是,我想要的并不是那样的幸福,我有我想坚持的原则,有我的追求。老沙死后,我这种念头就更强烈了,我虽然得到了你的信任,但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昼星楼永远是残酷的,它要的只是有本事的狗,而不是没本事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沈德,我的结局只会比他更加凄惨。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
萧观白缓缓点头,道:“没错,你是知道得太多了。怪只怪我当初没看透你的心,还以为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人,是有着一样想法的伙伴。老金,不,金尘飞,我看错了你,才有今日之失,这一切,我都认了。”
沙舞风直到此刻,才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哥的死,你怎么解释?”
萧观白看了看金尘飞,才向沙舞风道:“我有必须杀他的理由,正如你有必须杀我的理由一样。我下令杀他,原本无错,不必向谁解释什么……”
没等他把话全部说完,沙舞风已冷冷道:“有这句话,就够了!”
话音刚落,他人已如扑食的狼一般,凶狠地冲了出去,右手刀划出一道电般光芒,直向萧观白刺去。
叶偶红惊呼道:“楼主小心!”
她的呼声还未出口,萧观白便已有所行动,他的身子微微一动,人已直冲过来,闪过钢刀的同时,一掌向沙舞风击去。沙舞风借收刀之势反斩萧观白,同时挥起左手刀,猛刺向萧观白手掌。
萧观白微微一笑,身子一动,如鬼魅般消失在沙舞风面前,沙舞风方一愣,金尘飞的声音已经响起:“小心身后!”
沙舞风想也不想,立时向前冲出,同时身子一转,将钢刀横斩而出,刚好将萧观白击来的一掌化解。
萧观白移步后退,目视沙舞风,点头微笑,道:“好个机灵的小子,若是换了金尘飞,就算旁边有人提醒,恐怕此刻也已然中我一掌了。”
金尘飞冷笑道:“楼主,你这离间计使得可谈不上精妙,舞风与我是结拜兄弟,他的内功亦是由我所传,我们之间的感情,便如亲兄弟一般,疏不间亲,这道理你可懂?而且,就算他计较我不得已做下的那件错事,我也情愿在帮他杀了你后,任由他处置!”
萧观白仰头看着天棚上的“星空”,道:“现在看来,他已经原谅你了。没错,毕竟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却不是你出自本意想要杀人……唉,没想到一时之失,终酿成了今日之祸,说起来,一切只能怪我自己。”
叶偶红悲呼一声,道:“不!楼主,怪只怪金尘飞这厮心怀鬼胎,私下搞那些阴谋诡计……”
萧观白摇了摇头,道:“身居高位者,最 尸气冲天帖吧重要的本领,就是查人之术,而我在这最基本的环节上却出了问题,不是活该,又是什么?只可惜昼星楼数十年的基业,恐怕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