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的

第十三章

都是假的

那县太爷眯着眼看向跪在堂下的四人，两个女眷倒是表现得惊惶，只是跪在那里的男子腰板挺得直愣愣的，掩在半张面具下的脸没有浮现半丝波澜，空洞露出的眼睛直视县太爷，好像跪在那里接受审问的不是他而是县太爷。

被带到县衙的老百姓从来都是哭天喊地的大叫冤枉，还从未有过这么淡定的。那县官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起先是觉得有趣，后而被翼鸾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抬高嗓门讯问：“大胆贼人，公堂之上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是杀人心虚？！”

他这么一问倒让御城他们猝不及防，虽然他们现在的身份和衣着都是普通生意人，唯一的遗漏正是翼鸾的面具。那只变­色­龙有收集各种颜­色­的面具的怪癖，但就现在他脸上这张面具，材质用的是上好的芙蓉玉，颜­色­纯白没有一丝杂质，面具的边沿细致地嵌入了金边，正好搭配他今天穿的白底金鱼图案的长袍。

问题就出在这里，虽然他们的身份是倒买倒卖仅供富人赏玩的火莲种子的生意人，火莲种子颗颗价格不菲，若单纯只看那面具的价格倒还是负担得起，只是那芙蓉玉的矿脉至今只在火之国境内发现了一处，稀世珍贵，乃火之国皇族专供。那县官是单纯的找碴才故意针对翼鸾的面具，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再珍贵稀罕的东西也有识货的行家存在，万一被人发现玉的秘密就麻烦了。唉，都怪那只变­色­龙，早上那么慌乱还要搭配得这么整齐。

堂下的翼鸾察觉到这一点也是一惊，不过慌乱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小人儿时脸部被火灼伤留了大疤，现在做生意养家糊口，平日接触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脸上的疤痕丑陋怕惊着了客人所以不得已天天覆着面具。”

“哼，本官身为璋城父母官以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现在查杀人要案怎会怕你脸上的区区小疤痕。还不快摘了面具让本官看个清楚！”那县官说起官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查案就查案，再想立威也不必非要看翼鸾的脸，这其中必有蹊跷。

正当翼鸾迟疑之时衙门外传来了击鼓声。县官着令衙役把击鼓喊冤的人带上来。就在大家的视线从翼鸾身上转移的瞬间从御城右方的莲儿处扇来一阵风，随风飘来些微白­色­的粉末传到翼鸾那边转瞬即逝，如果御城不是离得这么近很难发现。莲儿对御城眨了眨眼睛，示意放心。

御城瞥了一眼莲儿，你这小子又在耍什么花招？

莲儿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待会你就知道了。

击鼓的人带上来了，让他们几人吃惊的是带上来的人正是昨天那间客栈的神秘掌柜姑娘叶云茜。

叶云茜面容极其憔悴，发髻散开，碎发凌乱地附在额前，甚至说形容枯槁也不为过，与昨日那个神采奕奕的武功高手完全判若两人。

县官一看这么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打断他的审问，心有不悦厉声道：“堂下女子击鼓所为何事？”

叶云茜黯然道：“奴家乃是出事客栈的老板娘，昨日娘家差人来说母亲病了便急急回了娘家探望母亲。本打算今日晚些时候再回来。哪知今天一早就被告知客栈出了事，便急急忙忙赶来县衙认尸，可怜奴家的夫君……夫君……”叶云茜哽咽了几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县官一个大男人也见不得女人哭，刚想说些客套话安抚几句忽然发现不对，他拿起惊堂木一拍，冷笑道：“好个歹毒­妇­人，本官差点被你诓了去。那客栈发生命案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事发时间又早，路上行人稀少。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本官早已命人封锁消息，就连报案的人也被本官暂扣后堂，除了凶手，何来他人知晓消息，又何来他人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去你娘家通风报信再让你来县衙喊冤？你分明是贼喊捉贼，还不给本官把杀人经过从实招来！”

别看这县官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他脑子转得贼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发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