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乃伪装自绝纵身投崖,但却在身形落下两丈之际,陡然运气集全身真气,猛向峭壁凹处贴去。
这情形实在惊险万状,一着失错就会粉身碎骨,与其说是艺高胆大,毋宁说是死里求生。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峭壁凹进之处,生满了柔韧山藤,根须没入石缝之中,坚固无比。
江雨舟左手抓住一根山藤,稳住了下落的身形,空出右手,飞快由胸前一扯。
这一手,他用足了八成真力,身着长衫虽被齐胸扯落,但又却不闻丝毫响声,衣襟人手之后反腕一抖,猛向左上方一块突出的巨石削去。
危急之中,他发挥了人类最高的潜能,虽是一幅衣襟,但此时不啻是百练精钢,但闻唰地一声,巨石应手而下,然后就势一卷,衣襟包裹着石块落下百丈深渊。
中原九大门派的代理掌门人,连同金顶上人与青城一凤在内,仅见到一条黑影遥遥坠下深谷,谁也没料到那仅是江雨舟的一幅衣襟。
云收雾敛,万籁俱息,江雨舟凭其超人的听力,知道峰上众人已去,正待寻求脱身之计,突然,耳畔传来一声冷哼!
这一声冷哼,包含无比怨毒之意,听得江雨舟心中一寒。可是他身悬半空无法闪避,正待思量对策。
突然一缕尖风,直向身侧五处大|茓袭到。
变化仓促,江雨舟但觉浑身一麻,两手一松。
本来他身形已向绝谷中坠下,但怕骇之中,耳畔又一声冷笑,但觉腰间一紧,身形已被人临空抓住。
“江雨舟,你也有今天么?”
随着这两句寒意澈骨的话声过后,江雨舟又被人抛了出去。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落向深谷,只觉得呼地一声,身形着实,似乎是落在石地上。
惊愕中流目四视,这才发现自己先前悬身之处,左侧不到两尺就
是一座石洞,洞口虽小,但洞内却极为宽敞,一望而知,此洞半是天然
形成,半出人工雕琢。
最令他惊愕地,是这抓他进石洞之人,正是自己为他抵罪受过的甫王太子孙北斗!
江雨舟几乎忘了先前孙北斗那一掌,业已封住自己五处要|茓。
眼中一亮,立即惊呼一声:
“孙兄,是你?”
话音一落,就想站起身形。
但孙北斗见状竟然冷笑一声:
“怎样?你认为我来的不是时候?告诉你,身上五处麻|茓已闭,还是乖乖地给我安份一些!”
江雨舟一下没有站起身形,果然又应声坐了下来。
他自从获悉孙北斗身世之后,就打定了以德报怨之心,尤其是此番自承是暗算九大门派弟子凶手,更差点儿落得粉身碎骨,想不到孙北斗不但毫无感激之情,反而乘他于危,这怎能不令他心头发怒?
刹那间,他又激起了那股冷傲之情,双目一瞪,沉声喝道:
“北斗,你……”
北斗未容他把话说完,立即纵身狂笑道:
“江雨舟,你此时也尝到|茓道被制的滋味了么?哼,这叫做一报还一报!”
“北斗,难道你已忘记替你解|茓的依然是我江雨舟么?”
“哼!承你之情,你是替我解开了|茓道,可是你江雨舟的用心,这不是想向我炫耀猎艳之能,要我知道虽然你容貌已毁,但在情场上我孙北斗依然是你手下败将……”
江雨舟听得怒火疾升!
北斗说得煞气毕露!
话音一顿,北斗突然冷笑一声,然后双目喷火地向前缓行两步,满面怨毒之色道:
“江雨舟,你明知这样比杀我还要难过,所以你乃故示恩惠,由韦
骊珠手下救我一命,无非想显示你武功卓绝,替我解开|茓道,目的在显示仁慈心怀,韦骊珠妇人之仁,迷惑于你这番做作,哪会把我孙北斗放在心上……”江雨舟没想自己一片好心,而他竟会这般想法,正待破口喝骂,突然心念一转,暗忖:
“北斗纵有不好,但他乃是叔叔松花钓叟之子,更何况十六年前,他为我江雨舟……”如此一想,心头怒火顿熄,立即和声说道:
“孙兄,就算你这番话说得不错,可是你知道我江雨舟今日被八大门派的代理掌门人联手围攻,究竟为的是什么?”
北斗先是一愣,继而扬眉冷笑道:
“对你这种恶毒之人,我略施小计也不为过!”
江雨舟淡淡一笑道:
“你这种手段起先确使我百嘴难辩,可是后来青城魏老前辈赶到,中原八大门派的掌门人,立即明白那暗算他们弟子之人不是在下!”
北斗应声冷笑道:
“不错,我在临潼掌毙华山双英之际,曾被青城一凤说破,就拿今日来说,若非躲她,我怎会来到此处?可是现在想来,我先前那番顾虑委实多余,因为青城一凤之言,他们根本就不想信!”
“你这话有何根据?”
“他们若是相信,怎还会向你下手?”
“孙兄这就错了,他们去而复返,实在是因为我自承是杀戮他们弟子的凶手!”
“既然你明白那些事俱属我北斗一手所为,怎地还肯承认!”
“小弟实在是为了孙兄安危!”
北斗神色一愕,突然纵声狂笑道:
“哈哈,江雨舟你这番盛情我算心领了!”至此面色一沉,继续说道:
“哼,江雨舟,我劝你撒谎也得有分寸,像这种天花乱坠的谎言,你以为我孙北斗会信么?”
江雨舟忙道:
“只要孙兄明白内情,定无不信之理!”
孙北斗冷哼一声:
“我情愿一辈子不明白内情,你那些谎言留着向阎王老子说去吧!”
话音未落,陡然上步欺身,扬掌向江雨舟兜头劈下。
江雨舟四肢无力,真气难聚,眼看孙北斗一掌落下,就得血溅荒山古洞。
但突然之间,孙北斗改变了主意,只听他冷哼一声:
“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你,也罢,机缘凑巧,我今天让你尝尝新鲜!”
掌式一变,化劈为点。
江雨舟刚想出言分说,哑|茓已被孙北斗一下扫中。只见他双目怒扬,满面怨毒之色道:
“江雨舟,你此时挪动无力,呼救无门,看你还能逃过一死么?’’
话音一落,立即抓起江雨舟,直向石洞深处行去。
江雨舟不知他要如何处置自己,心中忐忑不已,最遗憾的是孙北斗防他呼救,竟然点了他的哑|茓,使得他此时欲辩不能。
石洞幽深愈往前行,愈觉闷热。如此行约十丈,孙北斗将他放下,沉声冷笑道:
“江雨舟,你看这是什么地方!”
江雨舟闻声细观,这才看出石洞已至尽头,形成了一间又高又大的石室,最奇的是石室四壁赤红如火,丝丝烈焰由石缝中冒出,如同毒蛇吐信般灼灼燃烧。
见此情形,江雨舟突然醒悟,知道孙北斗不肯猝下毒手,乃是用这种天然地火,使自己慢慢地受尽煎熬,然后才能一死。
果然,就在他愕然思量之际,孙北斗又是一声冷笑道:
“江雨舟,你就在此慢慢享受吧!恕我不能相陪了!”
话音落处,用手一抹额上汗渍,就待转身离去。
但突然之间,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地回到江雨舟身边,在衣袋中搜出了那方龙符,嘿嘿诡笑道:
“你已是垂死之人,要它无用,还是由我代为你保管吧!”话声至此,突又双眉一皱道:
“咦!那支般若凤笛呢?难道被你丢到山谷里去了?哼!可惜!”
江雨舟欲拒无力,眼看他取走龙符,石洞中又恢复了一片沉寂。
火舌吞吐,霍霍生风,就像是择人而食的毒蛇。
江雨舟满腔热血已冷,似乎对那熊熊裂焰,尚未感到太大的威胁,可是时间一久,就感到热浪翻腾迫人难耐。
忧愤!悲伤!
刹那间一齐袭上心头!
他皱眉苦思,寻找脱身之计。
但一想到要|茓被制寸步难移,一切的计划全都落空了。
他也曾憧憬奇迹的出现,然而在时间的考验下,他所希冀的奇迹,一件件都化作了时光流转,就像经过了千百年似的,渐渐地,他感到焦灼不耐。
渐渐地,额角上渗出了汗水。
渐渐地,他感到饥渴难忍。
唇干舌燥,他满腔冰冷的血液沸腾了!
一寒一热,两股奇异的力量在他体内争衡,把他带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之中,他无法逃避,只有咬牙默默地倔强地苦撑……
生命,就像飘荡的游丝,他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也许一阵微风,就能把它吹断。
面临失望边缘,眼前一片茫然。蓦地,头顶上传来一阵人声:
“你能确定山腹之中,就是烈焰天王当年修真之处么?”
这声音虽然隔着数丈岩石,但江雨舟凭其超人的听力,仍旧依稀可辨。只听这人话音一落,立即有人答道:
“依图上所示决没有错,听说山腹之中有座烈焰天堂,那修习太
阳神功的秘诀,就刻在洞顶石壁上,只要参透了太阳真诀,不但不怕石壁间的烈焰,并且……”
江雨舟此时周身灼热如焚,一听参透太阳真诀就可不惧壁问烈火之言,顿时心头一动,飞快地抬起头来。
双目过处,果见洞顶刻满了字迹,就着闪灼火光清晰可辨。刻的是:
“太阳真诀,万妙之门……”
他刚刚看完两句,就听头顶上再次传来一声惊呼:
“你看,这里不就是烈焰天堂的入口么?”
江雨舟乍听此言,不由心头猛跳。
却说江雨舟乍闻洞顶之人找到了烈焰天堂的入口,正在心头狂跳之际,突然,又听另外一人应声答道:
“哼!就图上看来,纵然这真是入口,恐怕也在数里之外了!”
江雨舟听到此处,才知道这两人只在图上找到,真假难辨不说,并且还在数里之外。他一颗心本已跳到喉头,闻言又复定了下来。
就在此时,又听得一声冷笑。
“嘿!是与不是,我们兄弟先找找再说!”
话音过后,人声顿息,似乎二人业已去远。
江雨舟再次抬起头来,飞快地把那篇太阳真诀浏览一遍。
这篇真诀头尾虽仅三百余字,但已包罗了一种奇绝天下的武学,几乎一字一句都有其微言奥义,幸而江雨舟在韦家祠堂十年苦读,几经推敲,终于寻出其奥妙之处。
原来这里太阳神功修习之法,讲求的是如何做到“天人合一”、“物我相通”,把吸收在体内的热量,用一种奇异的方法,收束集中之后再排出体外。
江雨舟此时四肢欲裂,一旦领悟,立即依法施为。
本来他抬手无力,根本就无法修习武功,所幸这种太阳真诀大异于其它武学,以讲求“驭气遵引”之术为主,他虽然四肢难移,依然可以如法施为。
修习一种武学,并非三五日内可尽全功,尤其是那些超凡人圣的奇异之学,往往耗去人一身精力,依然难望其成。
可是,江雨舟天生异禀屡获奇缘,加以武学业已大有根底,当然又不能用庸俗眼光来衡量!
起先时似乎无甚成就,乃至他按照要领连施行十多次后,立觉那炙肤砭骨的烈焰,已渐渐地可以忍受。
他好像得到鼓励一般,因之愈发加紧施为。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体温渐低,额汗已干,恍恍惚惚,浑然忘我,悠悠荡荡,如沐春风……也就在他恍惚悠荡之际,耳畔突然又传来一声熟悉的长笑:
“哈哈,大喇嘛真是信人,但不知那方龙符带来了没有?”
这声音清宏激越,如同涧底流泉,谷下松涛,可见其功力之深,已达登峰造极之境。江雨舟刚觉一愕,就听另一个声音答道:
“班达佛门弟子,一向言出必遂,只不知你这蜘蛛宫主人,是否……‘’
江雨舟没想到这人竟是班达喇嘛,更没想到另外一人就是那神秘奠测的蜘蛛宫主人。
正在他恨不得冲出去看看那蜘蛛宫主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之际,忽然蜘蛛宫主人用一串长笑,打断了班达喇嘛之言道:
“哈哈,大喇嘛,难道你还不相信老朽吗?喏,这就是我当年由苍穹书贤那儿得来的龙符,你先看过再说!”
四方龙符,江雨舟已见其二,此时听蜘蛛宫主人说他这方龙符乃是得自苍穹书贤,哪有不想一饱眼福之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此时寸步难移不说,纵然|茓道已解,又岂是这两位武林绝顶高手之敌!
唉!生死未卜,何必还要妄生这种非份之想?
可是,话虽这么说,但在一种好奇的心理驱使下,却忍不住不听。
尤其是班达喇嘛饿狼似的声音,清晰地由顶上重岩石中透下!
“嘿嘿!班达佛门弟子岂能占你便宜?接住,这是我由醉乡老顽童那得来的那块,我们一起观看,谁也不算吃亏!”
“嘿!云里青山雾里楼!”
“嗯!天上人间峰半座!”
前一句,江雨舟已知是醉乡老顽童那块龙符上所雕之字。至于后一句,不消说,定是诸苍穹书贤那方龙符了。
思量之中,头顶上笑声又起:
“蜘蛛宫主人手法真妙,委实叫班达这边荒野之人佩服!”
“哈哈,彼此,彼此,大喇嘛不也使用贵寺驰名江湖的大手印,把我的这方龙符背后的花纹拓了下来么?”
江雨舟听了心头大震,这才明白当日自己以符易蜜,班达喇嘛一口拒绝的原因。原来这秃贼并非不爱龙符,实在是他将龙符交还自己之前,业已尽得其中秘密。
思量中怒火勃发,顿时由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冷哼落处,头顶上立即传来蜘蛛宫主人的断喝:
“大胆贼子,竟敢躲在下面偷听,还不赶快出来领死么?”
江雨舟闻言大骇,想不到自己口不能言,仅凭鼻孔中一声冷哼,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好,既然无法解开被制的|茓道,反正迟早是死,与其慢慢地饿死,到不如……
谁知就在他立心等死之际,班达喇嘛居然又替他解去一劫,只听他大声说道:
“蜘蛛宫主人怎地这样大惊小怪,下面之人乃是本寺心腹弟子,老衲这就带他们回转西域了!”
江雨舟在心中暗骂一声:
“班达贼秃,你敢用计骗我,只要我能生出这座烈焰天堂,非得赶到轮回寺找你算帐不可!”
他恨满心头,真希望Сhā翅飞出!拦住班达喇嘛当场和他理论一番。可是事实上不但无法办到,并且还因停止修习太阳真诀的缘故,竟又感到额汗如雨,肤热难熬。
于是他迅速气透紫腑,把吸入体内的热量逼向双掌,徐徐地散出体外。
体外。
突然,他发现了一件奇迹,他听到了一丝火花爆炸的轻微响声,由十指尖徐徐透出。
难道,这就是当年烈焰天王的太阳神功么?
惊愕之中,他面对熊熊火焰大胆地深吸一口,然后照看太阳真诀的要领,把热量逼向十指,陡然间透指而出一
顿时唰唰连响,十串火花,透指而出,击在石壁上,石屑飞溅,如同火树银花,蔚为壮观。
见此情景,江雨舟浑然忘我,一时又惊又喜,满面愕色。
也就在他惊喜失神之际,山顶上又生变故,只听得一阵又奸又滑地笑声说道:
“小丫头你在等谁?”
闻其声,如见其人,江雨舟入耳就听出这是巫山飞猿,继而再想到了巫山飞猿与玉观音的淫行,不由暗中替那不知名的姑娘提着一把冷汗。
“我在找我江哥哥!你看到我江哥哥了么?”
这娇憨而微含幽怨的声音,听得江雨舟心弦“呼”地一震,这……
这说话的姑娘不正是苓苓吗?
苓苓!你……你怎么找到此地来了?
啊!你快点儿走吧!巫山飞猿不是好人啊!
他在暗中焦急,可是,苓苓并没有走,巫山飞猿更发出一声淫邪而奸狡的诡笑:
“江哥哥?小丫头,什么江哥哥海哥哥,我这猿哥哥不是一样么?来,小宝贝,让我亲亲!”
一声声,一句句,像是利剑穿进了江雨舟的耳中,他似乎看到了巫山飞猿淫邪的嘴脸,他恨不能一下冲出去?把巫山飞猿撕成八块。
可是,他现在办不到!他只能提心吊胆地静听待变!
“滚过去,你这个坏人,我不理你!”
“哟,小丫头,你倒够凶啊?哈哈!没关系,愈凶的愈够刺激!”
“啪!”
“嘿!你敢打我?叫你尝尝我的手段!”
唏哩哗啦,头顶上传来争斗的声音,江雨舟知道苓苓随高原矮叟学艺不久,绝对不是这淫毒的巫山飞猿之敌。
一点也不错,仅止盏茶时分,巫山飞猿似乎已占尽了优势,只听他不停地哈哈狂笑道:
“小丫头,我看你还能退到哪里去?你看到没有,后面是万丈深渊,你要不乖乖地听我,哼!我只要轻轻一掌,就能把你打下去!”
江雨舟听得心头狂跳,无计可施。
“鬼丫头,你听到了没有?”
“哼!你再要不说我就下手了!”
“江哥哥!江哥哥!你在哪里?这坏人要欺侮我,你快来哟!”
小妮子危难之时信口呼来,愈见其对江哥哥信赖之深。可是,她又怎知道江哥哥此时身不由己,虽然近在咫尺,犹如远隔重山……
最难过的还算是江雨舟,平日他纵然遭逢生死大难,亦从无畏惧之情,可是此时此境,却由不得意动神摇如同万剑穿心。
他能怎样呢?
他无力救她!
可是,他能耳闻他心爱的苓苓被巫山飞猿……
也罢,苓苓今日若有好歹,我江雨舟就立即停止修习太阳真诀让壁上烈焰把我烧成飞灰。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焦急无措之际,突然,耳畔传来一阵怒笑:
“哈哈,贼崽子,凭你也敢欺侮人么?”
这声音,如同层云密布里透出一线阳光,江雨舟在心灵深处暗呼一声:
“醉乡老顽童!”
一点儿不错,来人正是那滑稽可笑但功力通玄的醉乡老顽童,苓
苓娇呼一声:
“义父!你怎现在才来啊!这坏人欺侮我!”
“我晓得,好孩子,看我剥他的皮!”
“嗯!我不要看,我怕!”
“哈哈!你这孩子,自从复明之后可替你带来了不少麻烦,这有什么不敢看,好,那我叫他由这断崖上跳下去怎样?”
江雨舟一闻醉乡老顽童赶来,立即转忧为喜,及至听到苓苓双目已复明,更是欣喜若狂,要不是哑|茓被制,怕不早已欢呼出来!
就在他因为不能见到苓苓,而感到无限遗憾之际,突闻巫山飞猿寒声怒笑道:
“哼!你这老鬼是谁,竟敢当着我巫山飞猿滥发狂言?”
“啊!你就是巫山飞猿么?我醉乡老顽童久闻大名,今天非得领教领教不司!”
“醉乡老顽童?你……你就是醉乡老顽童?”
“怎么?你没听说过么?”
醉乡老顽童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名震武林,巫山飞猿哪会没听说过?江雨舟在山岩之下,只听到一片沉默,事实上巫山飞猿闻言之下。只吓得脸色骤变,情不自禁地连退数步。
醉乡老顽童见状大笑道:
“巫山飞猿,你是自己跳还是由我动手?我看还是你自己跳罢,你不是叫飞猿么?飞猿跳涧,苓苓,你说好看么?”
巫山飞猿绝望中,顿生拼命之心,就趁醉乡老顽童说话分神之际,蓦地大喝一声,运集了毕生之力攻出两掌。
醉乡老顽童是何等人物,表面上心不在焉,事实上巫山飞猿的一举一动,无不在他的监视之中,就在巫山飞猿两掌攻到之时。
突然,老顽童发出一声哈哈大笑。
“苓苓,看义父玩猴子给你看!”
这位老人家真是名符其实的“顽童”,只见他说做就做,话音一落,身形业已转了出去,右手一探,猛抓巫山飞猿的ρi股。
巫山飞猿一下没有闪开,只听哧地一声,背脊上立被抓开五条血口,鲜血淋淋,奇痛入骨。
醉乡老顽童有心慢慢地折磨他,出手之际,仅仅三成掌力,一招得手,第二招跟着又来。
一时掌影翻飞,但闻劈劈啪啪,巫山飞猿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在山头上左转右转,刹那间被打得鼻青脸肿。
事实摆在眼前,他知道今日要想逃走,恐怕比起登天还难。这种卑鄙之徒,毫无骨气可言,一念及此,立即两腿一软跪了下来,颤声哀呼道:
“老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就饶了我吧?”
醉乡老顽童见他这般奴颜卑膝之状,更加心头火发,瞪目怒笑道:
“哼!你这话真是太客气了,咱们还胜负未分嘛!”
“老前辈,我巫山飞猿有眼无珠,只要你老人家今天高抬贵手,今后一定唯命是从!”
“你这话是真的么?”
“真的!真的!只要你老人家吩咐,叫我吃屎也干!”
苓苓姑娘一片纯真,见状竟忘了先前他欺侮自己的狠相,不觉噗嗤一声道:
“呸!脏死啦!”‘
巫山飞猿心机甚深,一闻此言,就知姑娘家面软心慈,一定较醉乡老顽童容易说话,因此飞快地转过身来,求道:
“姑娘,我求求你大发慈悲,只要你今天放了我,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醉乡老顽童看透他一肚子坏水,哪肯轻易放过他,未等苓苓姑娘开口,立即哈哈大笑道:
“赴汤蹈火么?那太严重了,还是来一手猴子跳涧吧!”
醉乡老顽童存心要把他逼下断崖,话音一落,立即向他缓缓走去:
巫山飞猿吓得三魂皆冒,顿时浑身打颤,苦苦哀叫道:
“姑娘,姑娘救命!”
小妮子天性仁慈,见他那副丧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心下一软,忙向醉乡老顽童道:
“义父,看他可怜兮兮的,就饶了他吧?”
“那你不想看猴子跳涧了?”
“嗯!我要问他看到江哥哥没有!”
“哼!便宜这贼崽子了!”
醉乡老顽童话音一落,立即收了嬉笑之态,目注巫山飞猿沉声喝道:
“论你之行,就该立毙掌下,既然苓儿为你讨饶,今天姑且从轻发落!”
“多谢老前辈!”
醉乡老顽童见他意欲就此开溜,顿时断喝一声:
“且慢!”
巫山飞猿又是浑身一颤,满脸惊惶之色道:
“前辈,你……”醉乡老顽童如同未闻地沉声说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想走了吗?”
“前辈是说一…-”
“你号称巫山飞猿,想必对巫山情形甚为熟悉,这几日来,你可曾见到一名面有十字疤痕的少年?”
这贼子刚有生机,便生祸心,闻言双目一阵乱转,然后嘿嘿诡笑道:
“老前辈问的,可是武林人称冷血人的江少侠么?”
苓姑娘星目一扬,说道:
“是啊!你看到他了?”
“不错,我看到他了,不过现在……”
“现在怎样?”
“现在他已被人击下山后断崖!”
“什么?你这话是真的么?“我亲眼看到,岂能有假?”
沉默,可怕的沉默!
醉乡老顽童与苓苓姑娘,同时被惊呆了!
终于,苓苓姑娘娇呼一声:
“江哥哥,你在哪里啊?”
身形一晃,就向断崖边上奔去。
醉乡老顽童见状大惊,猛喝一声:
“苓儿回来!”
晃肩出掌,快如飘风一般,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苓姑娘抱入怀中,可是小妮子哀伤过度,虽然免去了坠崖之危,但却娇吟一声昏了过去。
醉乡老顽童一面救治苓苓,一面沉声大喝道:
“巫山飞猿,快说,把那江少侠击下悬崖的人是谁?”
巫山飞猿双眼一转,立道:
“就是青城一凤!”
其实江雨舟被八大掌门人逼下悬崖,巫山飞猿根本就没见到,只因他在两年之前,曾因调戏一名妇女险些丧生在青城一凤的剑下,是以才出此狡计,企图嫁祸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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