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回来,都半年了。正赶上夜班,下半夜。
夜班,特别是大夜班。不是人干的。跟喝假酒一样,脸青、脚软。天是白的,扎眼,头疼。做的动作和想的动作错位。想找人吵架,全世界的人都是死对头。小王护士就仇恨满腔带着阶级感情上了班。
一大盘注射器,按药剂药量不同分别用胶布固定。小山一样。全是上夜班的人抽好的。
小王护士执行二点的治疗。
一个ρi股一个ρi股地扎过去。动作一致:两快一慢,就到了那个病人。一个青霉素过敏住院的病人。一ρi股扎下去了。两快一慢。 "护士啊,我好难受。"脸一下子变得黄白黄白的,没了光泽,蒙了一层蜡。治疗卡上病人的名字旁边贴着一个红色三角型。这是青霉素过敏的标志。
一大盘注射器掉在地上,走廊里全是生命打碎的声音。
小王护士,哇地叫起来。医生来了,上氧气、打付肾素、心外按摩。半个小时。氧气瓶的湿化瓶里冒着泡泡,加湿的氧气进不了病人的肺了,他的呼吸心跳没了。
人家在卫生队过敏都没死,送到医院反到送了命了,死活想不明白啊。主任大怒,拍着桌子,墨水瓶乱跳。"操蛋啊。操蛋啊。"就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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