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赵哥请我吃饭,说是要给我压惊。
压惊是假,把9514重新安排给我来开才是真的。
几杯酒下肚,也不能让我利令智昏一口答应赵哥提出的给我加薪让我继续开车的诱惑。
可赵哥除此之外还有他的理由,他说:“小王啊,咱们且不说你从城南乱葬岗回来的时候对车子造成了多大的损害,就这么说吧,有些事情,你已经碰上了是不是?你现在只看到这辆车带给你什么样什么样的损害,难道你没有看到它带给你的好处吗?”
什么好处?我倒要看他说出什么道道来。
赵哥风淡云轻地道:“你以为,被那东西缠上的人,还有可能幸免吗?可是你看,你遇到那个东西已经几次了?哪一次你不是在9514的明里暗里的帮助下化险为夷?就连跟你在一起那个女孩,也不是被9514救过了吗?”
他不说,我还不关心,可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又矛盾了。
赵哥说的没错,从根本上来说,高跟鞋的确是被9514送给我的灾星,可是,被高跟鞋几次差点害死,难道不正是因为9514关键时候靠得住,至少没有掉链子,我这才能够从她手里逃脱吗?
翻开过笔记本的人,就我所知如今除了火葬场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我一个还好好的活着,其他人要么被吓死了,要么被杀死了,从这方面来说,我的确应该在考虑远离9514的同时或许可能会远离高跟鞋。
但要是高跟鞋就决定要跟我耗上呢?如果不开9514,我还能好运气到别的任何一辆出租车都可以带着我脱离险境吗?
看到我陷入了沉思,赵哥再没有说一句劝我的话。
一直到了公司的时候,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这时候,赵哥才指了指他办公室门口挂着的公示牌:今天发工资。
别人都领走了,只有我一个人的还没领完。
而当我在赵哥手里接过沉甸甸的又是六千块钱的时候,我的决心动摇了。
可是,理智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9514那辆车的确是个凶车,谁碰见开了谁死,另一方面,高逼的同行一头的薪水,又让我纠结起来。
这车,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被赵哥坑了!
他是不是老酒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在请我吃饭的那个饭馆里,肯定没有少喝酒。
对那里面的酒他特别熟悉,哪种酒配哪种菜容易让人喝高,哪种菜和哪种酒搭配更容易让人迷糊,这简直是他的常识,就跟南北方人对于馒头和米饭哪个更顶饱一样熟悉。
一杯小酒喝下去,没事。
一瓶小酒喝下去,赵哥没事,我大了。
这一大了,嘴就把不住门,当赵哥再次提起让我继续接过9514的重担,并再次给我加薪,我当场拍着胸脯答应下了这个差事。
而且,老奸巨猾的赵哥还通过APP把这件事确定了下来。
APP上显示,我已经和9514签订了合约,如果我不履行,那么……
这就是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我休假结束继续上班的第一时间里在赵哥办公室遇到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9514那破车,赖给我了。
好死不死,APP又发布了一个任务:再回乱葬岗,给所有无主的坟墓扫墓。
我极端怀疑这APP是有人操纵着的,目的就是让高跟鞋弄死我。
我也不由在想:“如果不履行和9514的合约,是不是屁事也没有?”
可在这方面,我根本不敢打赌。
在办公室里,我目光偷瞥赵哥的时候,分明看到过他双目中闪烁的阴暗又冷森的光芒。
那是一种不把命当命看的目光,我不能不相信一个推断:如果这一切都有一双手在背后操纵的话,赵哥绝对是这双手上的一根指头。
他是不怕死几个人的 ,从他到来之后公司里接二连三的死人事件以及他面对死人事件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对生命,至少对别人的生命是完全漠视的。
在这样一个再也找不到一个很熟悉的朋友的城市里,我如果真要被赵哥他们下决心弄死,我根本无法反抗。至于我死了之后会怎样,他们是不在乎的。
当明白了这个利害关系,而且酒也醒了的时候,我只能痛痛快快再一次答应了继续开9514的工作,也表现出了对加薪这件事的热忱欢迎。
当天晚上,我打开9514的车门的时候,车里黄毛死后留下的血腥味已经完全没有了,只是好几天再没感受过的那股冷森的阴气,我又感觉到了。
那是一种属于死亡和永久黑暗的气息。
高跟鞋,她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我几乎都已经可以闻到她双目中那滴血的残酷。
人不能和鬼打架,因为普通人毕竟是打不过鬼的。
我该怎么办?
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我快步跑回了宿舍,将那包狗血藏在怀里,又飞快回到了出租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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