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眼睛道:“怕什么,真要是夏小洋干的,我正好要问问她,这几天……这些天都干嘛了,跑这么偏僻的乱葬岗上干什么!”
我本来想说“这几天为什么没音讯了”之类的话,话到嘴边,突然才想起我和她的事情,是发生在夏青山认为女儿已经死亡或者失踪的时间段内,于是拐了个道,又变成另外的话了。
那大叔摇着头,嘴里的烟吧嗒吧嗒小口吸着,半晌才慢慢地道:“唉,你们都太年轻,见过啥啊!”他冲夏青山问道,“这是埋着你闺女的衣服吧?”
夏青山茫然,下意识就点了点头nAd3(
大叔冷冷道:“那就是了,人没了之后,一般来说,魂魄就会找到自己常穿的衣服寄在上头。你们把衣服埋了,就等于把她埋在土里头,喘不过气来了,她能不打个洞喘气吗?”
夏青山觉着有点荒谬,他可是鉴定的无神论者,怎么可能会相信神神鬼鬼的这些?!
我却很赞同大叔的话,回头一想,难道我和夏小洋相处的这段日子,正是她下意识地想循着味道找回家去,恰好是和我一起被高跟鞋追杀者,这才在我身边停留了几天?
于是,我又给大叔续上了一根烟,请教他:“那,依着您看,我们是得把这个洞留着了?”
大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夏青山一眼,依然还是那种冷冷的语气,淡淡道:“他不信这个,那没办法。再说,今天本来就不是个好日子,立碑也好,扫墓也好,很容易出事。”
夏青山还是不说话,他是个严谨的官员,自己都没见过的事情,让他怎么相信?可事关自己的女儿,他这时候又有点想自欺欺人,愿意相信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人死之后留下的鬼魂。
那大叔不理他了,反而看着我的眼睛,又看看我的太阳茓,冲我无声地发出一个疑问:“你见过?”
见过什么?当然是见过鬼了。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夏小洋的衣冠冢,这一偏头,却一下子手脚冰凉,吞口水也无比的艰难起来。
——只见我的右肩头上,彷佛是被人细心地堆起来的一小堆黄土,渗着惨白的颜色和鼻子凑近了才能闻得见的血腥的腐败的恶臭的味道。
无论我怎么甩动,那堆土,大概也只有零点几克的重量,却怎么也摔落不掉。
“你被一个女鬼跟踪了。”中年大叔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越发紧张起来,凶狠地冲着我低声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那东西的,但现在,你最好离我们都远一”
我知道他是不想自己被连累。
要换我,我也会这么干,把靠近自己的被一只鬼跟踪上的人驱赶开来。
但我觉着,这大叔既然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想必他就算没有办法帮到我,为了他的安全,那也该给我出个主意才是。
我这心里刚一生出这个想法,大叔立刻从我骨碌碌转的眼珠里看到了我的打算。
他沉吟了一下,拉着我往远处走了一点,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瞪着我,问道:“如果现在有两个事情要你选择,一个是关于那个女孩的,一个是关于你的,你会选哪个?”
我反问他:“好事坏事?”
“好事。”大叔有点不耐烦,昏黄的眼睛越发没了焦距,更让人觉着他的目光冷飕飕的,“别废话太多,给我个准信儿。”
“关于她的。”我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好,有种!”大叔冷笑着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个有种,也就是傻Ъ的意思。
我不在乎,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而夏小洋可能已经不在了。
但凡关于她有一点好消息,对于他的父母,那也是特别好的事情——尽管我知道,对她而言,所谓的好事可能不过也就是尸体可以被找到啊,或者是明确是失踪还是遇害之类的。
但这至少可以给夏青山老两口一个目标,或者找到女儿的尸体,或者抓住害死女儿的凶手报仇。
而至于我,我不认为这中年大叔会因为我的两根烟就教我在高跟鞋手里保命的绝招,甚至干掉高跟鞋。
从来都只听说过鬼搞人,哪有人搞鬼的?
能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关于这个女孩,可以确定的是,她还没死。”还没等我狂喜,大叔嘿嘿的冷笑着,竟从我手里把那包烟全部抢了过去,动作快的不可思议,而我却没有在意,他在我大声叫夏青山过来之前,再一次给我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不过,恐怕再这么下去,也就要死了。”
将死未死?
我不由郑重起来,努力让自己的记忆无比的清晰,生怕漏掉一个有用的信息。
“我祖上是看风水的,其实那都是骗人,但看凶吉还是没问题的。”说道这个,大叔脸上浮现着一丝自傲,“人死必生鬼魂,鬼混就会有味道,尽管大部分时间里,我们人是看不到它们的,但这味道,可骗不过我。这个姓夏的,能量非常大,他动用的关系,我们小老百姓一辈子也别想见过,而他已经肯定人世间已经找不到他女儿的踪迹了,可那女孩的鬼魂又并未产生,这就说明,她只是被人藏匿起来了而已。”
我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话,脱口道:“怎么可能,我前几天还跟她在一起呢——你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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