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比起重卡的阴影弱小了不知多少倍的黑影,蓦然从旁边窜出,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平地生出一般。
黑影扑到了我身侧,那是一个人,穿着警察制服的人。
是姓胡的警官!
我张着嘴,本能地想厉声叫他快离开,可重卡前头的风太猛烈了,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只能感觉到一只十分有力的手拽住了我的肩膀,比那重卡快了不知多少倍的迅速地,他扯着我奋力向一边一扑,重卡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我的身体一阵猛烈的疼痛,是撞上我了吗?
无尽的黑暗,如人睡着之后一样,温柔的,却无情的侵袭了我的身体,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此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又被人围观了。
我隐约感觉到,这是距离夜幕笼罩大地并不会太远的时候,应该在黄昏,我仰面朝天躺在路边,旁边是我那辆完好无损的出租车,而在我和出租车的外围,一大群警察拿着照相机和文件夹,很是忙碌的样子。
转动了一下晦涩的眼珠子,我张了张嘴,只觉着嘴里干渴的厉害,好像有好几天没喝水的后遗症。
我死了,还是活着?
“哟,这么快就醒了?”在我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倒影,是那个姓胡的警察,他居然一手拿着一个苹果,正啃的香,“这胆小的,没撞到都吓昏过去了。”
他哈哈大笑着,我突然才明白,我他妈还活着。
活着真好啊,还能感觉到恐惧,还能感觉到口渴,要是真的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感觉不到啦。
我艰难的张着嘴,姓胡的蛮狠地把一个苹果塞进我嘴里,哈哈大笑道:“吃吧吃吧,吃饱了好回答我们的问题nAd1(”
甘甜的果汁,终于让我恢复了三分的生气。
我尝试着坐起来,再靠着出租车坐下,然后才看清楚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出租车还在我停它的地方,一点都没移动过,而那辆火红色的重卡,则醉死的人一样翻到在路边的农田里,四仰八叉的,肚皮朝天显然已经坏了。
车头的部位,一个圆滚滚的人头歪歪斜斜地冲着我,彷佛被人精心摆布过一样,还能看到那人头面部的表情。
“他死了。”姓胡的在我身边坐下,大概是我看着一颗离开身体的人头居然能不害怕,他多看了我两眼,仔细地看着那人头,口气冷淡地对我说道。
我知道,他的冷淡不是对我,而是对那人头。
那是火红重卡司机的人头,他想杀我,可最后是他死了。
我想看看他的身体,就费力地想站起来。
姓胡的止住了我,说:“别看了,半截身体卡在驾驶室,已经撞成肉泥了。脖子以下,小腹往上破裂了,内脏被血冲的遍地都是,没什么好看的。”
接着,他又问我:“你看清了吧,跟这司机,认识不?”
说着,他点了一根烟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吸,摇摇头就算回答他了。
跟这个卡车司机,我真的不认识,没有撒谎骗他。
“那为什么他死了还盯着你看,死不瞑目的样子?”姓胡的看似很八卦地问道。
我心头一凉,不是恐惧于他死不瞑目的惨状,而是对这人杀我的决心的后怕nAd2(他就算死了,都为没能杀死我而懊恼,那该是一种怎样的仇恨?
难道,没杀死我,他拿不到买凶杀人的钱?
我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俗话说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没死,他拿不到钱,当然死不瞑目。
好狠,不管是村长还是老赵,能这么着急非得要杀死我,真的好狠。
就算是高跟鞋,也不见得比他们更狠了。
姓胡的点了第二根烟又要递给我,我摇摇头拒绝了。
激荡的心情,也随着刚才这点考虑而渐渐平复下来。
姓胡的问我:“现在呢?什么打算?”
我当然想去和疯子会合,可这里出了车祸,我这个当事人恐怕少不了要去警局接受问话了。
懊恼地挥舞了一下拳头,我怀疑起姓胡的动机来。
怎么他会那么巧的就在我快出事的时候出现在我的旁边?而且,我能肯定的是,就在重卡出现之前,姓胡的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他可以及时救我一条命的地方,也就是说,按照正常的路子,他不可能从天而降把我从重卡前面救下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到乱葬岗下干什么?是怎么知道我要出事,又是怎么把我救下来的?
带着这一系列问题,我审视地打量这姓胡的。
他耸耸肩摊摊手:“好吧,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现在我不能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