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习惯以家族排行称呼人,甘大少在金陵甘氏家族同辈中排行十七,就叫甘十七郎。
齐小远道:“他奶奶的,他这样子,像没事吗?”手上又加了一把劲,同时对石秀道:“贤弟,三娘,把我干娘她们抬屋里去救治。”
甘大少被齐小远手劲咔得胖脸发青,眼冒金星,浑身抖个不停。那老者目眦欲裂,怒道:“你敢……”
齐大郎中箭,令齐小远急得跳脚,因为齐大郎是齐家老祖宗,还未成家生子。他要是一死,不就没有齐小远这个人了嘛?他在时间、空间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得干干净净。不仅是他,连他老爸、爷爷、曾祖、高祖……从齐大郎这一支传下来的祖先及其子女,都会从时空中蒸发掉,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此时,齐小远又后悔又惭愧,觉得实在不该来看老祖宗的。他不来,不论齐五郎是怎样的下场,齐六妹是否以身抵债,反正大郎是一定没事的,否则就没他齐小远了。可他一Сhā手,反而捅了漏子。
“他妈的,你看我敢不敢!”齐小远气急败坏地道,面露杀气,右手拽住甘大少的左耳,用力一撕,就这样硬生生地把甘大少的耳朵扯了下来,血如泉涌,流满甘大少的脖子,又滴在胸襟上。甘大少再次发出惊心动魄的叫声。
“老狗,接着!”齐小远把血淋淋的耳朵向屋顶扔去。
那老者伸手抄过,撕心裂肺地叫道:“你这畜牲……”
“我怎样?”齐小远抓住甘大少右手,把他小指一掰,咔巴一响,掰断了。“我怎样?”他又抓住另一根手指。
“不要!”老者和甘大少同时尖叫道。
咔巴!齐小远又掰断了一根,接着抓住了甘大少的第三根手指。
“天哪,十七我儿!”老者凄厉地叫道,彻底崩溃了,“老夫认栽!老夫认栽!我给你赔罪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
“留下齐五郎,带你的人滚开!”齐小远冷酷地道。咔巴,甘大少又断了第四指。
“爹爹,救我!救我!”甘大少嘶哑着嗓子哭喊道,“我不想死啊!”
老者身体一晃,瘫坐在屋顶上。第四指,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齐小远久在梁山,对这个时代的黑道人物有着深刻的认识,对这些人,要一下子就打得他痛不欲生,彻底打掉他的幻想,打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看出这红衣老者非常霸道,胸不容人,所以才会领了这么多人来找场子。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太宠儿子。否则也不可能亲自出头。
“这位好汉,”老者有气无力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你千万别伤害小犬,我们这就留下五郎。”
摆一摆手,便有两个大汉抬着一个人从屋顶跃下,放在巷子里。一声唿哨,霎那间屋顶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这时三娘从屋里走出,道:“刚听六妹说,那红衣老汉人称‘甘老爹,’他的铁箭社下属好多酒楼、行院,逼良为娼,结交官府,无所不为,乃是金陵一霸。他暂时被郎君吓走了。如果不想个妥善的办法,我们离开后,他必会报复齐家。”
齐小远杀气腾腾地道:“老子要把他的势力,连根拔掉。对了,大郎怎么样?”
三娘面有忧色:“刚上了金疮药,看情形不太好。得请安大夫看看。”
齐小远急道:“叫石秀立回军营,速请安大夫来此。”
三娘道:“甘老爹的人一定把守在外面。”
“你们是要找帮手吗?有小路可走,”齐六妹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望向齐小远的目光充满了崇慕,“我领石大哥出去。”
于是,石秀背着齐六妹,从齐家后门闪出,七拐八绕,躲过铁箭社打手,出了小巷。约摸半个时辰后,大队禁军兵马开到此处,立即封锁了大街和道路,驱散闲人。在巷外聚集的大批铁箭社打手亦在被驱逐之列。甘老爹仗着与官府素有交情,要求面见领兵官。两个兵卒看他气派,像是一号人物,便把他领到一匹大马前。
“正等着你呢!”马上大汉狞笑道,“拿下!”
甘老爹一见此人,顿时魂飞魄散,原来这大汉正是石秀。
一个时辰后,齐老娘、齐大郎、齐五郎各乘一顶轿子,在大队禁军卫护下,被抬进了平南先锋使司的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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