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哥。”他声音低柔发哑。
“我不认识……”
“你认识的,只是你现在忘了,我是你以后每一天每一夜,都会面对的那个人。”
“你心中一直想要象你父母那样的琴瑟合璧,我会的,我都会给你。”
他痴痴地看着,一直看着。
十年前,他有似画,但心中的仇与痛太重,他无法分心去给她关爱,直到失去,他才觉得惋惜,他发誓不碰情爱,来弥补心中的愧疚。千姿是个意外,意外到他一次又一次为她卸下心防。担心太爱一个人,无法承受失去。他自欺欺人用兄妹之情来压制自已。
他失去了她。现在,他努力想挽回。
“不管你心中住着谁,我都不会放手。”他俯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曾忍痛舍弃过你,那是我笨,不是没得选择,而我无需选择,你一直都是我想拥有的。”
吻带着深情,在她面上刻着印记。
“我会等,等着你的心为我重新开启,我们的结合确实不应是昨晚那样的状况,我应该给你更美好的回忆,在我苍老笨拙时,你仍能记起,含笑对我诉说。”
门轻轻地叩响。
他温柔地放下千姿,盖实被才起身开门。
稽绍眼窝深陷,胡渣满面,显然身心都尽其疲倦。“千姿好吗?”如果昨晚他没有为情感迷乱,千姿现在一定好好的,懊悔就象把利刃一次次刺着他的心。
他几乎为此崩溃。
“不好,一点都不好,大夫说,如果能活,那要等上天给予奇迹。”马晔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严峻、居高临下。
生意人和气生财,一直以来,他给人感觉都是很易接近的,稽绍有些不习惯他现在讲话的态度,诧异地抬起眼,一束怒火在他眼底缓缓燃烧。
“是吗?”稽绍苦笑一下,疏离地说,“麻烦马先生了,我现在要把千姿带走。”
“带走?”马晔嘲讽地一笑,“你带哪里去?山府?还是阮府?千姿千里迢迢从积云山到洛阳寻亲,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你给她一个家了吗?你禀性忠厚,却太迂,事事认死理,少细腻,对朝庭的盲从、愚忠,让千姿一次次心冷,以至于一直飘泊在外,你问过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吗?昨晚,你带她进宫,讨好你的皇上,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你怎么能让她独自落入狼窝?”
“不要说了。”稽绍羞恼地红了眼,“怎么样,那也是我稽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他推开马晔,抢前一步,抱起床上的千姿。
“放下!”马晔背着手,高傲地扬起下巴,神态威严。
稽绍不觉一震。
“以前也许我没有资格,但现在我有。昨晚我已与千姿共处一室,从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责任了。”他含糊带过,惹人暇思。“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你恶心,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我和千姿之间互有情意,那种情形,虽然难堪,却也算两情相悦。”脸微微发烫,说谎话的感觉不好。
“我是她兄长,没有我的首肯,她不能与任何人联姻。”稽绍无力地反驳道。
马晔一甩衫袖,闲闲坐下,“那么你认为,千姿现在是随你比较好还是随我呢?”
稽绍灰败地低下头。千姿每次和他一起,都会惹上灾难,他已没有任何自信能给千姿什么了,还有昨晚那个承诺,他能带着千姿同行吗?
“不要被我的面容所吓坏,那不是我真正的面目,到我和千姿态大婚时,你不会后悔你今日的退让。”他一语双关,强悍得引起稽绍失神的瞠目。
“我今生只会娶千姿一个,你不要担心千姿会受苦,放心把她给我吧!”
稽绍象没有灵魂的幽灵,黯然离开了楼外楼。
马闲适地在街道上游荡着,张望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明艳,这么好的秋天,为何没有收获呢?
忠心耿耿对待的太子,居然卑鄙地那样对千姿,他想冲进宫中,亲手杀了那个畜生,但是……
似画怎么办?还有山月那里没有交待,头好疼好疼。
路向前延伸,不能回转,时光亦不会倒流、停止,硬着头皮,也要往前走。稽绍长叹一声,打马向山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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