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帝国的皇宫金碧辉煌。
暗香宫里一片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空荡荡的院子里一片萧条,除了东墙脚下,花坛里几株掬花开得正旺——水灵灵的,早晨的露珠沾在上面折射出五彩的光辉,淡淡的幽香飘在空气里,正应了这冷宫的名儿:暗香宫。
暗香,暗香,多少红颜在这冷宫里,就像一朵开在山旮旯里的鲜花,无人欣赏,随着岁月的推移,悄悄逝去。不是暗香,又是何物呢?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秦香伊站在暗香宫的东墙脚下,望着那盛开的掬花,忍不住吟上一首宫怨诗,接着她的唇角一勾,露出美丽的弧形,她笑了,淡雅的笑。
她不是笑自己,而是笑这无情的皇宫。可怜那些被贬的妃嫔,或多或少的都傻了,痴了,红颜尽老。
而自己呢?堂堂龙帝国帝后,大婚当晚,就被贬入这暗香宫。已住了三月有余,她并不觉得苦闷,反而倒好,没人监视她的行踪,以她的轻功,这小小的宫闱是困不住她的,她来去自如,夜间出游,早已踏遍皇城的每个角落。
她很安静,着一袭素白的衣裳,云髻盘起,面不粉而白,唇不涂而朱,“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
她是绝色的,也是高贵的,纤长的手指微微一抬,掐一朵黄菊,放在鼻边嗅了一嗅,恬静地闭上双眸。
思绪回到三个月前。
龙帝国皇帝在民间选后,她,秦香伊,在姑姑的帮助下顺利做上了帝后的位子。
大婚当晚,她凤冠霞帔,静静地在凤游宫等待着他的夫君——龙帝国年轻的皇帝北堂旭风——一个英姿勃发的美男子。
夜是静的,凤游宫的红烛慢慢燃尽。秦香伊的心也在慢慢死去,今夜要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不爱他,她的心早给了另外一个人。只是为了肩上的重任,她必须牺牲儿女私情,深入这个龙潭虎|茓。
北堂旭风喝得乱醉如泥,一进宫门,就倒在那张华美的凤床上沉沉睡去。
秦香伊揭下红盖头,默默坐在床边,看着躺下的俊美男子,不由笑了,那是冷笑,她心里有一股抑制不住的仇恨。
三年前,是他带兵灭了她的国家,父皇自刎,亲人离散。
可耻的龙帝国,背信弃义!
她毅然拔下了发上的凤头簪,狠狠对着北堂旭风的喉咙扎去。谁料,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钳住了她的皓腕。
他没有醉,沉深的幽眸猛得张开,那双眼睛是睿智的,他淡淡浅笑,“朕的皇后好勇敢!”
多讽刺的字眼!
他一双深沉智慧的大眼望着她,缓缓坐起,抽掉秦香伊手中的凤头簪,嘴角微勾,阴阴一笑,接着一把扯掉了她右臂的衣袖。明亮的烛光下,圆臂光滑,肌肤晶莹剔透,白净如雪,嫩得可以掐出一把水来。
臂上已没了守宫砂,她已不是处子之身。
“朕的皇后是心有所属啊!”北堂旭风大笑,笑过之后,乌云积上了他的眉头,一把推开美丽的女子,厌恶的看她一眼。
“皇后以后就搬去暗香宫吧。”语罢,他甩袖,忿忿而去。
挪回思绪,微微睁开眼,秦香伊轻轻一叹,其实她有点后悔那夜的冲动。她应该听姑姑的话,好好服侍北堂旭风,博取他的心,然后暗中操作,终有一天,那个大计划会成功。
只是仇怨太深,她真的控制不住。
秦香伊抿了抿唇,拈起手中掬花,看了一眼,潇洒地扔掉。即使被关在暗香宫,她一样可以来去自如。
“娘娘。”一个甜甜的声音从旁传来。
秦香伊并不回头,静静立着,“何事?”一个十五六岁的素衣宫女急急而来。
单听那熟悉的步子便知是丽休——一个温婉的小女子,是姑姑专门给她安排的贴身丫环。姑姑除了让丽休从旁协助她,还为了监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