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府从此便冷清了下来,只有那一栋栋见证过曾经的繁华和喧闹的亭台楼阁依然静立,仿佛是在怀念故去的辉煌,也仿佛是在等待未来自己仍有风光的那天的到来。
那一串串曾经响起过令无数文人墨客陶醉过的声音的风铃,此时虽仍在随风轻摇,声音也依旧那般悦耳,但那却是它们在对着时光诉说它们的无聊与寂寞。
那些叠嶂的山峦虽然依旧那样苍翠,但少了诗人的歌颂,他们也倍感孤独寂寞,只能对着朝雾落日和那终日不曾停止澎湃的大海苦诉自己的落寞。
山河因朝中奸佞当道而黯然失色;人们在为一年重过一年的苛捐杂税而焦头烂额。滁州府的人们也不例外。
好在滁州府曾经辉煌的旅游与贸易给它带来了丰厚的经济效益,当地百姓户户都是有钱的主,所以,如今的日子依旧过的很滋润。
而且,滁州府在今年又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年近五旬的滁州府尹大人陆谦陆老爷在今年的春季喜得贵子。本就爱民如子的陆老爷正苦于膝下无人,这突然老年得子令他感到欣喜万分,坚持认为是自己的勤政爱民感动了上苍,这孩子便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
陆老爷更是不敢丝毫怠慢,身为现任宰相门人的他立即上书朝廷,说是滁州府因连年洪涝,收成欠丰,请求朝廷为全州百姓减税两成。
没过几天,这一奏章便得到了宫中那位女人的首肯。这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这个好消息瞬间传遍滁州。滁州府的百姓一片沸腾,人人举杯庆贺,对这位体恤民众的府尹老爷更是感恩戴德。但有些多心的人对此事仍有诸多不解,于是茶余饭后也开始了私底下的讨论。
滁州的盛夏是极其炎热的。还未至午,这天上的太阳便如同一盆熊熊燃烧的烈火烘烤着大地。
太阳再怎么炽热,却也无法穿透那层层绿荫。那犹如巨伞的树下便成了人们纳凉的好去处。
一颗龙眼树下,十几个人围在了一起,有的正在裹着旱烟,有的则慢条斯理地嚼着一小块糯米团。
一阵微风袭来,使众人感到无比凉爽舒服。于是又开始了那个看似有些无聊的话题。
一个黑黑瘦瘦的老人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你们说,这陆大人怎么前两年没有申奏朝廷为咱们减税呢?”
树下十几个人中,除了一个正在用又黑又脏的手指挖着耳朵的青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外,其余人都摇着头表示不知。
那青年看见众人的反应,立即停止了挖耳朵的动作,用有些不屑的眼神看了看大家说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陆老爷老年得子这事儿你们应该知道吧?”
众人听了青年的话,顿时起哄:“咳,这么大的事儿谁不知呀!但这与减税又有什么关系呢?”
青年一脸鄙夷,摇了摇头,撇着嘴巴说道:“啧啧,说你们孤陋寡闻吧,你们还不承认。这两件事咋没关系呢?关系可大着呢!”青年故意露出一种尽知天下事的表情。
其他人可不管青年脸上的表情,只是被他的话吸引了,都在期盼着下文,于是纷纷出言催促:“七子,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这两件事是到底是什么关系。”八卦新闻对于无论哪朝哪代的人都有着极其强大的吸引力。
那个叫七子的青年看着大伙脸上迫切想知道事情真相的表情,露出一脸得意。半眯着眼揉了揉太阳茓缓缓说道:“陆老爷都快五十了,居然还能生儿子,这事本就很奇怪,而且,听说少爷出生的那天下午,天上出现了一团银白色的光团,很久才散去,所以陆老爷坚信是自己一心为民谋福的做法感动了天上的神仙,这孩子是老天送给他的礼物。为了给少爷祈福,陆老爷决定连夜上书为咱们减税。”
最开始发起话题的老人听了七子的话,两眼闪出一种释然光芒,“嗯,你说的那团光呀,我也看见了。当时我捞鱼回来,正走在海滩上,看见一团雪亮雪亮的光在滁州的上空持续亮了许久,最后落入府衙消失不见。我当时很纳闷这光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那就是咱们滁州府的少爷出生是所带来的神光。”
“啊?”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那这么说,陆家少爷,岂不是
是神仙?”
老人望着府衙的方向喃喃地说道“那还用说!少爷就是神仙下凡,而且是来给咱们谋福的,你看,他一出生,我们便减了两成赋税。”
“啊!少爷!”众人无比虔诚地向着府衙的方向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
第二天,府尹大人家才出生几个月的少爷是神仙转世的说法就在整个滁州府传得沸沸扬扬。那个还未与众人谋面的小少爷顿时成了人们心目中敬仰的不可亵渎的神圣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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