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城长安,不仅是凡尘俗世中的帝王之都,在修真界中亦是大名鼎鼎,无人不晓,原因无它,只在天下佛门之首「大悲寺」座落于此。
暮鼓晨钟,佛号高吟,待莫可然与林若雪风尘仆仆赶至大悲寺庙门之前,已是傍晚时分,白日里熙熙攘攘的四方香客信徒早已散去,寺外经营香烛蜡火的商户多也打烊闭门,看见这少年男女步入寺门,早有知客僧上前稽首道:“两位施主,今日天色已晚,敝寺不再接纳香客礼佛,还请明日再来。”
“我二人有事前来拜会明觉主持,还望大师代为通传,就说云池两掌相让之情,在下铭记于心。”
听闻对方一来便要面见主持,少年知客僧不禁多打量了莫可然两眼,见其背负双剑,气宇轩昂,身旁妙龄女子更是绝色倾城,让人不敢正视,想必二人定非平常百姓,多半也是修真中人,当即客气回道:“请施主稍待。”
言罢这小沙弥转头匆匆而去,不消片刻便快步回转而来,躬身道:“主持有请两位前往内里禅室一叙,请随我来。”
莫可然林若雪二人随着这领路僧人信步朝大悲寺后院而去,一路上但见庙宇高耸,经阁密布,气势恢宏,这千年古刹之内香火缭绕,一派祥和安宁气氛,不愧为一方正道之尊。
一路行来,莫可然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层供奉大殿,但闻两旁偏殿之中不时传来佛经吟诵之声,整齐嘹亮,心有所感,不由说道:“这大悲寺当真奇怪,贵为六大派之一,却偏要选这人烟稠密的地方静心修行,修真一途讲求心无旁骛,如此一来终是沾染尘世,有碍精进。”
听得莫可然点评,林若雪却是轻轻回道:“佛经有云,渡己渡人,方证菩提,修真之人参悟天道,天道为何,自古以来却是无一定论,大道无门,歧路万千,各自所求所欲不同罢了。”
“阿弥陀佛,林施主*见佛,一番高见贫僧受教不浅。”
声音平和,却是明觉主持早已在门外相迎,见到二人,微微笑道:“善哉善哉,两位小施主福泽深厚,竟能于当日云池万险之地逃出生天,老衲甚感欣慰。”
莫可然见明觉以主持之尊,竟然亲身相迎,当即快步上前诺道:“晚辈莫可然见过大师,当日相让之情还未言谢,今日又来贵寺叨扰,实是惶恐不安。”
明觉主持呵呵一笑,摆手道:“不妨不妨,小施主少年英雄,修真有成,却不是老衲相让之故。”
林若雪见这一老一少犹自寒暄,在后面忍不住出言道:“明觉主持,那日在云池你说我错杀刘光一家,今日我二人不远千里前来大悲寺,正是为了讨教此事,还望大师明言其中道理。”
明觉主持听闻林若雪主动提起此事,不由微微一叹,沉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二位进禅房稍坐,听我慢慢道来。”
待三人分宾主坐定,自有低辈弟子上了香茶,明觉主持见林若雪仍旧一副半信半疑神色,也不多言,却是反问道:“林施主,你可知这大唐国当今天子是谁?”
林若雪一愣,她四岁便入广寒宫门下修行,对这凡尘俗事哪有了解,只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