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孩子气,尽说胡话。”静雅听得君悦的气话,不由莞尔。
其实这种想法,她何尝没有过,但是,她却能很快的接受和了解,好似百姓的愚昧和无知她早有准备。
虽然心里确实会被这种事实伤害到,但是却也能很快接受,并且坦然面对。
“难道姐姐都不气愤吗?”君悦看着静雅还笑得出的样子,不由问道。
“气愤能解决问题吗?气愤就能堵住老百姓的口吗?气愤就能让他们改变说辞吗?气愤就能让我们的心里好受吗?气愤其实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只会坏了自己的心情,去也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更会扰乱思路,为解决问题增添更多的障碍。”静雅的一席话说得君悦瞠目结舌,这些问题为何他想不到,可是为何静雅却想到了,他们是双胞胎,可是为何,静雅总是能比他保持镇定,比他更从容淡定。
“听口气,姐有办法?”君悦虽然对于静雅的如此反应有着疑惑,但是他更想知道的却是,这种状况应该怎么解决?怎么制止?
毕竟再这么传下去,到时候传的整个天下沸沸扬扬,那对于整个皇室来说将士极为不利的。
即便大良的君主,大良的军队能够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却也是有思想的血肉之躯,一旦传进军营,君主的威信何在?尊严何在?
到时候,普天上下,还会有多少人效忠于朝廷,效忠于皇上,就只怕有心者伺机而起,天下又要面临战火纷飞的劫难。
“界定娘的身份,证实我们的身份。”最为根本的办法就是这个,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可这又怎么行得通?姐又不是不知道,娘的身份很持殊。”君悦闻言脸色一黯。
“问题不都是由安宁王而起吗?”静雅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悠远而又意味深长。
“姐姐的意思是?”闻言,君悦好似茅塞顿开一般,只不过希望过后,却是满满的疑惑,疑惑于静雅对事态发展的一个了然程度。
“怎么,突然觉得我比你聪明吗?”看着君悦投来的探寻目光,静雅打趣道。
其实心中,她也有些不解,这些年里,她所学的知识其实很有限,就算是娘和舅舅从旁灌输一些概念给她,也不至于融会贯通到这种地步。
可是为何每当问题产生的时候,她的脑海中自然就会浮现相应的解决办法?
这些知识好似就是前生积累而成的,此生她就能采撷而用。
“这都是娘教你的吗?”想来想去,君悦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青青的教导。
“一半一半。”静雅看着君悦那疑惑的神情,回答道。
“娘偏心,我这回也要去找娘学习去,要不了多久,我相信我一定能赶上姐姐的。”君悦自信的神情让静雅不由失笑,频频点头,赞同君悦的观点,,却收到了君悦危险的目光。
“我相信君悦一定能行的,君悦本来就比我聪明,只不过君悦学的东西比我多,比我杂,因此才不是那么的显现。”静雅赶紧说道,她可不想打击君悦的积极性。
“恩,所以我这回一定要多花时间,多努力,要不真和姐姐差远了。”
君悦的这个决心让静雅又是感叹又是欣慰,不过却没有出言反驳。
毕竟自己的状况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她又怎么给君悦解释,总不能老老实实告诉君悦,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她学来的,而是脑子里早就有的。
“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怎么让安宁王亲口否认和娘的关系。”静雅想到的是这个,最好能在她离开这里前,把这个问题妥善解决了。
想到这里,静雅的心头就隐隐作痛。
“君悦,我困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想到好办法了,就来告诉我,我们一起合计合计,我先睡一会。”在还没让君悦发现自己的异样之前,静雅提前赶人了,自己也转身走进寝宫,往床走去。
在君悦看不到的角落里,静雅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微的汗渍。
“耶,怎么才没起床多久又困了?”虽然疑感,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君悦还是离开了静雅的寝宫,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要上学,还得学着处理政务。
静雅躺在床上,静静地躺着,蜷缩着身子,抵抗汹涌而来的刺痛,张开嘴巴,使劲的呼吸,虽然呼吸会让胸口更痛,但是她还是得呼吸,否则她会因为窒息而亡。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却感受到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苦涩的汤药也慢慢的喂进了口中。
无力睁开双眼,但是静雅知道,来者必然是娘。
“静雅,乖乖的睡一觉,娘守着你,一定会叫醒你的。”听着这亲切而又温柔的话语,静雅终于放开了心中的顾虑和包袱,倦及睡去。
“青青,静雅……没事吧?”闻讯赶来的墨良看着被抱在青青怀里的静雅,虽然睡着了,但是那脸上还遗留着刚刚经历过的痛楚和疲倦,这让墨良的心都碎了。
“刚网睡着了。”青青微微挪动了身子,让静雅在怀中睡得更安稳些,却不顾自己抱着已经不是小孩子的静雅不是那么多轻松。
“我来见。”墨良想要接过青青怀中的静雅,却被青青拒绝了。
青青只怕动弹之下会让静雅睡不安稳,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静雅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
想到这里,青青的心就很疼,自己的孩子,患上了在这个朝代里无法医治的心悸,看着她时时刻刻忍受病痛的折磨,无时无刻都在和死神对抗,青青真恨自己为何不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最起码,静雅的病还有希望能够治愈。
可是偏偏不能,他们只能无力的看着静雅受折磨,能做的就是熬制一些止疼催眠的汤药,缓解静雅的痛苦。
看着心疼的青青,墨良悄声的离开了母女两的范围,向太医征询静雅的病情,却不想得到的只是叩头请罪。
而太医们的这番举动,却已经表明了静雅的病情,这也让墨良这个才迎来了宝贝女儿回归的父亲,就要面临着失去女儿的痛苦。
当静雅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半夜时分,她还躺在青青的怀里,而耳边传来的就是青青温柔的呼唤。
“肚子该饿了吧,喝点粥吧。”青青看着静雅起身后,揉了揉僵硬麻痹的手臂和腿,这才亲自为静雅端来热粥。
“娘,不要告诉君悦。”接过热粥,静雅不用猜就知道,娘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体状况,而她不想告诉君悦,不想让君悦过早的承担这一分悲伤。
“恩,没告诉他。”青青自然的答道,没有悲戚的表情,也没有恰惜的眼神,青青一如往常般没有什么大变化。
可是,只有站在寝宫外的墨良知道,青青为了表现出这分自然神情,她做了多大的努力。
而自己,墨良没有那个把握能够不泄露情绪,所以他不敢进去,就怕看到那惹人怜爱的小脸蛋,他会情绪崩溃。
“娘,等过了这短时间,跟父皇说一下,让我出去吧,我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看看这大良的江山是何等的壮观和秀丽。”静雅喝光了热粥后,挨到青青身边,娇俏的乞求。
“恩,我会跟你父皇说的,不过估计你父皇不会放心让你独自出门,你得带上侍卫和宫女,否则不好商量。”青青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其实这也是她想要说的,只不过借着墨良的名誉来表述。
“恩,我可不想出门受罪。”静雅对此安排并不排斥,欣然接受。
若不是知道了静雅的身体状况,也从青青哪里了解了静雅的想法,墨良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就在他跨步就能进入的寝宫里如此轻松交谈的母女两,讨论的不是一般旅行的问题,而是静雅的死亡之旅。
他真的不明白,静雅为何会执意想要外出,难道留在他们身边,把最后的时光和他们一起度过不好吗?
可是,就算他想要问,这个问题却是问不出口的,只因为他明知道,这是静雅最后的希望,也是静雅唯一的愿望。
就在墨良和青青的强颜欢笑下,在君悦若有所思的期盼下,静雅提前踏上了出行的征途。
一辆结实雅致的马车,两个聪明伶俐的侍女,两个身姿矫健的车夫,人不多,可是四个人却都是暗卫中的高手,有了他们的存在,墨良和青青也能放心些。
更何况,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命令当地官员的令符,可以说,静雅所到之处,必然都会是衣食无忧,安全无虑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趟看起来准备充分的行程,却在出京不远的地方,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静雅公主当场中毒昏迷,为了不让毒急速的扩散开来,侍卫们只能把公主安置在最近的农户家里,向京都传去了急报。
公主中毒,需要换血,否则将生命垂危,而换血这一方法,最保险的就是用最亲的人的血,这样排斥的机会会小些。
而这不由又让人联想到了静雅公主的身世之谜,墨良是静雅的父皇,而众所周知的是,安宁王也曾公然承认过静雅的身份。
更何况,静雅的娘曾经是安宁王的皇后,这静雅的身世究竟如何?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墨良和安宁王身上。
当大夫拿着锋利的匕首,面对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墨良和安宁王的时候,模量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宽大的龙袍卷到了肩胛处,光滑的手臂上,大夫可以随处下手。
然而安宁王却岿然不动,只是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静雅,神态漠然。
没有紧张,更没有身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心疼和焦虑,他好似一个旁观者一般,只是看着。
“王爷,还请……”大夫拿着锋利的刀子,在划破了墨良的手心之后,转身面对独孤韵。
“难道他的血还不够吗?”看着眼前的刀子,再看看墨良手心里不断渗出的鲜血,独孤韵瘪眉问道,可手还是没有伸出来。
“王爷恕罪,下官得先检验哪一位的血和公主的血能换用,如果随便换血的话,下官怕危及公主生命,还请王爷见谅。”大夫为难的解释道,双眼也不由自主的看向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直担心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静雅的墨良,大有为难之意。
“如果皇上的血都不能用的话,本王的又怎能用之。”一句话,独孤韵虽然没有否认和静雅的父女关系,却也表现了他冷酷无情的一面。
面对生命岌岌可危的静雅,他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一丁点的担心和心痛,有的只是漠然。
“安宁王不是说静雅是安宁王的孩子吗?”墨良忍无可忍,终于破口而出,其实这本不用验证的,他本身就是静雅的父亲,用他的血天经地义,也是理当吻合的,可是太医却偏要栓测。
虽然青青曾为独孤韵的皇后,但是墨良却深信,青青绝不会委身于独孤韵,这分检测实为多余,但是此时此刻,为了能尽快救治静雅,墨良不顾其他,只希望大夫能尽快就个结果,让刚才还活蹦乱跳出去的静雅能够马上醒来“这孩子是谁的,难道皇上还不清楚?”独孤韵冷嘲热讽的说道,随即旋身就要离开。
“独孤韵,你他妈的不是人,静雅不是你的孩子,你干吗还要为难青青,你就那么想看青青难过吗?青青对你难道还不够吗?”墨良再也忍不住了,无视还在流血的手心,直接挥拳相向。
“静雅是谁的孩子,你不是比我更请楚吗?父皇驾崩之后,她还是处子之身,可是当她成为我的皇后的时候,她已经身怀有孕了,这孩子难道不是你们无耻芶合的结果吗?”面对墨良的进攻,独孤韵毫不示弱,奋力反击,这一刻,不敢有没有武功,他们出击的是最原始也是最本实的力量,他们都想通过拳头把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宣泄出来,而同时怒吼出口的话语却一字不漏的被史官记载了下来。
“你这白眼狼,当年要不是青青,你能拜师,你能有获得皇位的基垫?”墨良也狠狠的说道,青青本该专属于他的,可是他们却厚颜无耻的接近青青,无耻的从青青哪里获取想要的一切。
青青为他们铺路寻师,青青为他们达到自己的心愿,青青还给了他们渴求的关爱,而这些本该都属于他的。
“那又如何,即使她为我们做一切,她的心里有的只有你,一想到她为了你,居然甘愿屈身于父皇身下,我就恨不得杀了你,是你毁了青青的一生,你还有脸在这里对我发横。”打斗中的两人几乎是撕扯到了一块,独孤韵的儒雅已经被狰狞所代替,脸上血迹斑斑,应该是被墨良手上的血染了。
“你他妈的比独孤离那个混蛋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要不是耍手段,青青又怎会成为了你的狗屁皇后,要不是你百般折磨,青青的眼睛又怎么会失明,你比独孤离还混蛋百倍。”墨良现在是口不择言,对于独孤离的狠全都转嫁到了独孤韵身上,谁让独孤韵是独孤离钦定的继承人,谁让他们父子两狼狈为奸,算计青青和他。
“我混蛋?要是我够混蛋,我早该在青青入宫的时候就占了她的身子,打了她的孽种,那样的话,她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独孤云想来也不由怅然,虽然他是做了亏欠青青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强硬的强迫过青青,这分忍耐和呵护,却没有得到青青的理解和感情。
“你敢,我杀了你。”墨良闻言,眼睛都红了,一想到青青会被迫无奈的情景,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只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杀我,杀吧,我不怕,只要你杀了我,那么你这辈子都别想让青青登上后位,你永远背负一个弑兄霸嫂的罪名。”独孤韵狼狈的模样却有着自得的满足。
“你该死。”看着独孤韵那欠揍的神情,墨良再也不忍手,直接攻向独孤韵,盛怒之下,独孤韵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倒在地,只能有着墨良拳脚相加。
“够了。”随即赶来的青青看到毫无形象而言的两人,冷声斥道。
现在要紧的是静雅的安危,他们却有心在这里打架。
情急之下闻讯赶来的青青,却也忽略了,她怎么会对静雅遇袭中毒一事毫无察觉。
随后而来的君悦,却并不急着探望静雅的状况,反而去关注史官的记载。
随即而入的还有朝中的诸位大臣,他们也是奉命而来,却不想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也听到了不为人知的隐情。
可是就算他们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他们不反对皇上立后,可是在百姓的心目中,她就是连嫁三次,却是父子三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当青青和静雅联袂出来的时候,负责执刀的太医早已跪在一旁,等候处置。
他也是迫不得已啊,谁让这主意是公主和皇子出的,他小小的一个太医,也只能听命行事,哪敢多问。
更何况,刚才划破皇上的手心,那也是冒着必死的心,只是划破了表皮。
虽然看上去血流的不少,但是却并没有伤及血管。
“如此荒唐,全都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得有所泄露,否则后果自负。”一句话,青青自从进入了皇宫以来首次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也是首次神情肃穆。
“静雅,君悦,你们胆子太大了。”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静雅这才开口训斥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孩子居然会想到此计,让独孤韵在朝廷官员面前自曝其短,更没有想到静雅会以身涉险验明正身。
虽然这结果起不到多少效用,但是方法却出乎了青青的预料,她不知道是该表扬他们姐弟的聪明还是该严惩他们的自作聪明。
“娘,这样的话,安宁王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看着神情复杂的青青,静雅开口了,君悦则是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
“谢谢静雅,君悦,谢谢你们为娘和父皇所做的这一切,但是娘希望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不能以你们中任何人的安危作为代价,否则就算你们成功了,你们让我们怎么坦然接受,要知道,在我们的心里,你们比任何人任何事更为重要。”青青看着眼前难得显示倔强的静雅以及一脸豁出去的君悦,又心疼又心怜。
“娘,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我们一家人的事情为何要在乎那么多?”静雅不是不明白,身为皇室中人所要顾虑的远比寻常人要多,但是这本是家事,为何要在意天下人的眼光,为何要征得大臣们的同意。
立后本就是皇帝选妻,这本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为何要被束缚?父皇为何不能直接册封,反而让此事一再搁浅?
“娘,有些时候想太多,顾虑太多不是好事。”君悦也开口了,他也觉得这事父皇做的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干脆。
“呵呵,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处,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身份,会有不同的难处和顾虑。”青青看着眼前一双果决的儿女,虽然自己被说教了,但是她却很开心,真正的开心。
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这就是孩子和大人的不同。
无奈不仅存在于普通人,这个道理,他们真正长大之后,才会慢慢明了。
“娘,能做的静雅已经做了,静雅不能陪在父皇和娘的身边,娘要多保重。”静雅只觉得心中郁结,堵得难受,离开这个让人郁闷的地方,成了她即刻想做的事情。
“姐,你真要出去啊?”听到这话,君悦才不由惊呼到,他以为静雅的离开只不过是配合他们之间拟定的计划行事,却不想,静雅是真的要离开。
“恩,君悦,我出去之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娘,要是有人胆敢欺负娘,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有能力保护娘了。”静雅郑重的对君悦交代到。
“姐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欺负娘的。”君悦看着静雅那去意已决的神态,认真的表态。
“真是乖弟弟。”双手捏着君悦的两边脸颊,带着点点的虐待,开心的笑了。
“静雅,娘希望娘的静雅能够回到娘的身边。”抱着眼前的小身影,青青突然觉得,静雅的回归就是人生最好的报答。
“娘,静雅爱你。”回抱着青青,静雅在青青的耳边说道。
“娘也爱静雅。”青青只觉双眼刺痛,滚烫的泪殊就欲夺眶,但是却忍住了。
“静雅。”速速换去一身狼狈的墨良一把抢过在青青怀中的静雅,狠狠的抱在怀里,手掌上包裹着药带。
“父皇,女儿就去替你微服私访去了。”感受着墨良不舍的力道,静雅调皮的说道。
总感觉为民请愿是她的夙愿,抚平更多的不平之事,是她最想做的一件事。
“恩,父皇相信静雅一定能为民除害,帮助父皇安定天下。”墨良其实最想说的是,留下,父皇请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为静雅看诊。
可是结果是什么?
整日里因为病症被“关”在宫里的公主,没有欢笑,没有希望,有的只是等待死亡的凄凉。
还不如忍痛放手,让她去做想做的事情,最少,即使走,静雅也能在希望的路途中,而不是坐以等死。
虽然都是一样的结果,更甚者会导致结果的提前到来,但是最少,走出去,静雅能走的轻松自在,对于她来说会更有意义。
“父皇,娘,君悦,我走了,你们保重。”静雅再次告别,重新踏上了征程。
“青青。”牢牢的抱住青青,墨良以此来控制自己几欲奔上去抱住那逐渐远离的小身子的冲动,他的女儿,他该怎么做?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青青虽然如是说,但是不舍心痛的泪水还是滑落双腮。
“父皇,娘,放心吧,姐姐玩够了,她就会回来的。”君悦看着不舍的父母,出声安慰道。
虽然他也不舍姐姐的离开,但是想到这分别只不过是暂时,所以他也就不会感到那么的难过了。
君悦却不知,静雅此次,能再次回到他们身边的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即使有,那也不过是人鬼殊途。
“恩,姐姐一定会回来的。”目送着静雅的马车重新起步,看着马车慢慢离开,三人久久没有离开,皇家是为队在寒风中坚毅的站立着。
这一眼,他们能否再见到静雅的娇俏容颜?
“父皇,娘,姐姐走了,还有我啊,要真是想姐姐了,我扮女装给你们看。”君悦看着神色悲痛,神情哀泣的两人,用自己的方法来宽慰他们。
“谢谢君悦。”破涕为笑,青青也疼爱的捏了捏君悦的脸颊。
君悦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动作,但是却没有闪躲,不过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娘和姐姐都喜欢捏他的脸,他自己也试过,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啊。
不过,只要她们开心,捏一下就捏一下,反正看着她们开心了,他也开心了。
送走了静雅,生活又回复了平静,幸运的是青青的视线逐渐请晰,不在朦胧模糊。
关于她的存在,墨良没有再度提及,朝中官员以及百姓间的议论好像也淡了不少。
然而就在一切都趋于平静的时候,一个案子却震惊了朝野,轰动了天下。
刑部官员无奈之下,只能呈请上奏。
原因很简单,就是一家弟兄三人,老大英年早逝,只留下了风华正茂的遗孀;老二是一本分书生,虽然没有什么大本领,但是却也靠为人私塾先生而赚取费用养家糊口,娶了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为妻,日子也过得和乐融融;老三却是一游手好闲之徒,整日里不务正业,不似劳作,只是浪荡街头,做一些芶且下做之事。
但因家中尚有年迈老母,为了赡养老人,哥弟兄三人关系虽然不葺融洽,但是却也各自在自己的小院里,相安无事。
却不想,事情就出在老母六十高寿的那天,为了给老母祝寿,老大余霜,老二夫妻,早早就为老母准备了寿礼,洗手做羹,她姓二人却也默契忙活,只为能让老母高高兴兴的吃个长寿面,一家人也好好聚聚。
却不想,因为恰逢喜事,素来不多来往的哥弟兄两人在桌上,不免小酌了几杯,老二因不胜酒力,不支倒地,总不能让他就睡在桌上,老母就让老三把老二背回自己院里,老二妻子自然相随相看,本是寻常之事,坏就坏在这老三也喝了酒,也正在兴头之上,当他放下酒醉沉睡的老二,转身看到了正为老二铺床盖被的二嫂,不知缘何,老三只觉得今儿个的二嫂美得不似人间女子,色从心生,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二哥,猛的一把抱住了二嫂。
二嫂自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奋力抵抗,可是柔弱女子怎敌这个常在外胡作非为的老三的对手,不出片刻就被束缚,口也被堵住了。
就这样,老二妻子,只能眼睁睁的躺在自己的丈夫的身边,绝望的被老三奸污了。
更凑巧的是,看着久久未归的老三,担心老二会不会醉酒出事,弟妹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老大遗孀在安顿好了老母之后,顺道过来看看,却不想,让她看到了灰飞魄散的一幕。
只见老三正在做着畜生不如的行径,惊呆了的老大余霜下意识的发出惊呼,而这也引来了老三的注意。
正在兴头上的老三看到自动送上门的大嫂,又怎会手软,直接从二嫂身上爬起,几个箭步就逮住了想要逃离却手脚瘫软的大嫂,同样的手法,直接用腰带捆住了大嫂的双手,用布条堵住了大嫂的嘴巴,三下五除二就拔了大嫂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床上。
就这样,一张床上,躺了三个人,一个醉酒人事不知的老二,而他的身边躺着自己的老婆和大嫂,可是她们此时却正承受着老三的蹂躏,两双原本充满了平和的眸子此刻却都成了绝望的空洞,泪水在腮边冰冷。
当次日醉酒的老二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温柔相询的妻子,而是两具早已冰冷的活死人。
两具不着寸缕的躯体,两张同样空洞的容颜,老二可谓是心神俱裂,万念俱灰,可是看着身边的残破人儿,他只能含着泪忍着悲痛,亲手为她们穿上衣服,咬着牙报了官。
却不想,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却只看到妻子已经梳洗干净,穿戴整济,躺在同样换过的床辅上,气绝身亡。
顾不上伤心,老二直奔大嫂的院子而去,不出意外,同样的惨剧发生了。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这么大的事情,想要瞒住老母却也是不可能,当老母看到头晚还为自己过寿的贤惠媳妇就这么没了,还遭遇了那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当场就急死了。
当官府的差役们根据案情线索抓到老三的时候,他正心满意足的喝着美酒,还想着回去以后,该如何分享那两个人儿。
当他跪倒衙门里,当他被问及案情,他的酒劲瞬间去了大半,但是却还没有清醒过来。
当三具尸体摆在他的面前,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老母,看着两个嫂嫂,再也没有之前的不知所谓的无知感,脸色瞬间聚变,不是为她们的死而自责伤心,而是因为涉及人命,他恐难逃干系。
却不想,在官员定案问罪的时候,他却吐出了一个让审案官员难以启齿的话来。
“我大良皇帝不也是弟霸兄嫂,草民也是效仿天子,这有何罪?如果这也有罪的话,天子不也应该一视同仁。”却不想这无赖老三却吐出了这大不韪的话题来,瞬间所有的围观者都看向了官府大人,等着他作何答复。
“大胆,居然敢污蔑当今天子,杖责八十。”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审案的官员只能把赖皮老三杖罚之后,拘押大牢,斟酌再三,还是把案情禀报于刑部,把难点也含糊的指了出来。
案情的经过就是这些,而怎么处罚本不是问题,毕竟奸污兄嫂,这本就是大逆不道罪不可恕的恶行,更何况导致了两个女子的惨死,老三就是死一百次那也是罪有应得,症结的问题在于,赖皮老三指出了当今天下存在的一个问题,当今天子的品行是天下百姓的楷模,一旦此事不妥善处理,那么这天下间,相关法令将会失去效用。
上行下效,这大良还有何道德秩序可言。
见到此恶行之人,敢于说出此等嚣张之言,墨良真恨不得一掌毙了他,可是,一个无赖都能想到用此来为自己开脱,那么其他的人会不会也会用此开脱,到时候,这天下间法令虚设,大良的秩序还不乱为一团。
“皇上,恕臣直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臣等知道夫人情深意重,大义无疆,可是百姓不知道,故而臣请皇上三思,此案只不过是一个先列,一个警示,若是皇上还不能顺应民心,整顿纲纪,那么我大良即将道无道,法无效,这社稷江山还谈何安定?”趁此机会,刑部大人第一个站了出来,重提这个君臣间都避讳的问题。
只因此次,这个话题不得不提。
“请皇上大局为重,为我大良社稷江山,为我大良法令纲纪,请皇上圣裁。”一时间所有的大臣都跪地请命,此乃关系到社稷民生的大事,他们明知道有可能触怒龙颜,却也冒死请命。
瞬间真个朝堂之上,乌云密布,大有雷霆将至之势。
墨良阴沉着脸,看着一地的朝臣,放在龙椅扶手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此情此景,让他情何以堪?
若是顺了民意,他又该如何面对青青?如何面对自己?
可是一旦狒了民意,他又以何安邦?以何治国?
一边是国之大义,一边是情之所系,他该何去何从?
“皇上,请三思啊,这大良社稷可是我大良士兵用生命换来的,若是这大良王朝有失民心,这又该怎么向天下的百姓交代,怎么向为国捐躯的烈士们交代?”趁热打铁,为了不让皇上有回旋的余地,臣子又开始了晓以大义的说辞。
墨良神情一暗,这江山也是他披荆斩棘创下的,他和士兵们同生共死,同甘共苦,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可是他敢说,自他统一天下以来,他所作的一切莫不是为国为民,为何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努力,却只看到这他平生唯求的情感归宿?
“难道朕的所作的一切还不够为民吗?”沉痛的声音重重的捶在群臣心中。
“皇上圣明,皇上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此功绩臣等铭记于心,可是皇上是天子,是万民敬仰的皇帝,是天下百姓的楷模,皇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代表的不止皇上自己一人,而是代表了整个皇室,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国家,皇上贵为天子,却也失去了一般人能有的犯错的机会,就连包容,却也难得。”一席话,铿锵有力,却也悲壮,肯定了墨良的付出,却也点明了墨良的处境,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为何群臣请命,那也是因为当今的天子不失为一个爱国爱民的仁义之君,他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偏听偏信。
故而,这样的君主,朝臣会效忠,会辅佐,却对他有着更高的要求。
“这么说来,如果朕退位让贤,是否就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一件真正想做的事情。”墨良看着大殿之上的群臣,他本可因为他们的不识时务而震慑他们,但是他却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精心培养的臣子,也是让这大良江山稳健发展的栋梁之才,他们此等做法只是尽了他们身为人臣的责任,他们何罪之有?
或者更应该说,有他们,是他为人君的福气,也是这江山社稷之福,更是百姓之福。
“皇上,切不可莽撞行事,还请皇上三思。”闻言,一直保持沉默的青峰可就忍不住了,当即说道。
而其余的大臣也全都惊了,齐齐叩首请罪,只为免去皇上退位的想法。
朝堂之上的风波,不一会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传遍了整个朝野。皇帝的仁义,皇帝的无奈,皇帝的奢求都在这一风波里展现。
而引起这一切事端的青青,却在听闻之后,只是看着萧索的窗外,黯然长叹。
这一天还是来了……
如常般靠着下棋自娱自乐,好似对于发生的事情无从得知。
“娘……”同样知悉了情况的君悦第一个冲进了青青的寝宫里,倔强的小脸蛋上有着委屈,也有着愤怒,更有着无所适从的无奈。
“怎么了?”青青心中暗叹,却牵过了君悦的手,温和的看向君悦。
“娘……”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诉说,君悦只是猛的扑进了青青的怀里,放声大哭。
如果姐姐在的话,他还能找姐姐共商对策,可是现在姐姐不在,他想找个人说话也找不到,想到麦穗,君悦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君悦知道为何女人的寿命要比男人长吗?”轻拍着君悦的脊背,让君悦能够畅快的哭出来,青青却问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只因为这眼泪里有毒素,当人身体不舒服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身体里就会有对身体有害的毒素滋生,如果不排除休外的话,慢慢的淤积的话,就会形成一种有害东西,危及人的身体健康,而痛哭就会流泪,这种毒素就会随着泪水被排除体外,那么对人体的伤害也就不会那么大,故而女人容易哭泣流泪,体内的毒素比男人的就要少,因此女人的寿命要比男人长。”
青青没等君悦作答,就自顾自的解释道。
当她的话说完的时候,君悦已经停止了哭泣,一脸的半信半疑的看着青青。
双腮还挂着泪水。
“是不是舒服多了?”为君悦擦干泪水,青青含笑问道。
“恩。”君悦仔细感受,确实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的难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就又开始感觉难受了。
“父皇在君悦的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青青问道,人已经又开始专注于之前的棋局。
“父皇是天下最伟大的皇帝,最勇敢的战士。”这是一个父亲在儿子心中最好的形象。
“那么你可有见过父皇有何解决不了的难题?”一句话,顿时让君悦那愁眉苦脸的小脸蛋如释重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一句话,虽然没有点明,但是君悦却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专心和青青下起了棋。
虽然君悦的棋术不佳,但是和只会自娱自乐的青青对起来,也算是棋逢敌手。
不知不觉,当一盘棋结束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之时,君悦想到还有事要做,一溜烟的就跑了,只留下青青看着他的背影,怔愣出神。
“青青,走,我们两出去走走吧,难得两个捣蛋鬼不在。”只见换了一身便衣的墨良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开口说道。
“好。”转身更衣,两人悄然的“溜出”了皇宫,直接走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来。”手臂一挥,墨良朗声吩咐道。
这样的墨良哪还有半点的君王摸样,银色的长发被染成了黑色,少去了标志性的头发,他的举止形态也多了几分随意。
“好嘞,客官稍候。”看着墨良这么爽朗的声音,小二也痛快的答复。
看着这一唱一和的,青青会意一笑。
“你有带钱吗?”突然想到了什么,青青凑过头轻声问道。
她可不想吃霸王餐,那很丢脸的。
“放心吧,我身上别的没有,就只有几张银票,我记得某人出门不会带钱,才让人有机可趁,我可不会反这种错误。”并没有压低嗓门,墨良的话一出口,就让青青感到一阵火热窜上双腮,只因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他们这里。
青青好久不知道什么叫尴尬了,可是当她真正重温这感受的时候,她宁愿不去体会。
只能垂下眼脸,尽量的坐正身形,就希望在场的人不在关注他们。
这样的墨良还真让人措手不及啊,可是看着恶作剧得逞的墨良,青青不由莞尔。
这样的墨良和君悦有何区别?
“哈哈,乖。”想到君悦,明明每次都会下意识的闪躲一下,但是却又并不会闪开,任由她们蹂躏他那粉嫩的脸颊的那种不解却又甘愿的神情,青青自然的往墨良的脸颊捏了一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看着青青的神态,墨良嘟着嘴咕噜到,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平常对待君悦的方式。
“当然不是。”青青莞尔,充分肯定的答到。
“客官,酒菜来了,请用。”很快,小二就手脚利索的端上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菜肴来,一壶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柱花酿沁人心脾。
“来,今儿个,我们两,不醉不归。”墨良亲自为青青斟满酒,双手送到青青面前。
犹记得,当初还是太子的墨良在看到她手执酒杯时的不赞同眼神,那样的情景,如记忆之初,却又恍如昨日。
而今,他却亲自把酒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醉不归。”换过墨良,青青为墨良斟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青青脑海中突然闪现这么一句,脱口而出。
“说得好,来为这句话,干。”墨良一愣,随即举杯邀约。
“呵呵,好像在哪儿听到过。”青青不觉赫然,今儿个墨良失常了,她怎的也不正常了,什么时候,她也学会春风秋月之词了。
“哈哈,青青脸红了。”看到青青这有些娇憨的神情,墨良心中一动,泪在心中流,可是脸上却依旧笑颜灿烂。
他曾经向静雅承诺过,只要青青回到身边,他不会再让青青伤心流泪,这个承诺,他也给过自己。
“闭嘴。”情急之下,青青狠狠命令,却反而让更多的视线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
此时此刻,青青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虽然她不是什么小女生,但是这等没面子的事情,她怎么会……
忙着羞怯忙着尴尬的青青,不知不觉间放开了心情,随着墨良一起胡闹,随着墨良一同“放肆”。
吃着小菜,喝着小酒,这情形好似从未出现过,也从未体会过,今天体会了一把,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小二,上酒。”不一会,酒壶就见底了,可是两人刚喝到兴起啊,这怎么能行。
“好嘞。”随着一声吆喝,小二已经把空壶换成了慢慢的桔花酿。
“小二,在来两个小菜。”桌上的菜虽然没有吃完,但是凉了,墨良又振臂高呼。
“好嘞,客官,马上就来。”小二迅速的为他们换上好下酒的新鲜的菜肴。
“青青,奇怪了,怎么感觉你不会老啊,十年前你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墨良看着烛光下的青青,不由发出了感叹。
“呵呵,你也一样啊,十年前就是这个小屁孩的模样,现在还是这个样子。”青青也不甘示弱,打趣道。
都说男人就是半个孩子,果真不假。
“小……屁……孩!”墨良危险的眯起眼睛,听到这样的描述,心里老大不爽啊,他怎么也该是一个威武强壮的男人了吧,怎么还是小屁孩。
“等回去你就知道,啥叫小屁孩?啥叫男人?“凑近青青的脸颊,用仅他们二人听得到的话语说道。
“是吗?拭目以待。”青青挑眉作答,眸子中可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到时候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面对青青这从未有过的神态,墨良意味深长的说道。
狭长的双眸还刻意的露出猥琐的神情,让青青哑然失笑。
狠狠的一个爆栗敲在墨良的额头上,只见原本想充分展示男人魅力的墨良摸着额头,万分委屈的看着青青,好似在嗔怪青青下手太狠。
这一副装可恰的模样,更逗得青青心情大好。
原来君悦那么会耍宝都是有遗传的啊。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也该走了,店家该打样了。”等他们把第二壶酒瓜分完毕的时候,青青环视四周,哪还有半个客人的身影,整个店里只有喝得兴起的他们二人,还有一个正在算账的掌拒,以及正趴在桌上打呼的小二。
“恩,这店家不错,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常来。”墨良率先起身,一把拉起青青,直接扔了一锭银子给掌柜的,走人。
踏出店门,寒风拂面,两人的酒劲瞬间去了大半。
本想趁机来次夜下漫步的两人却在看到那随风招展的皇家侍卫旗时,瞬间清醒了。
“臣等恭迎圣驾。”只见朝堂之上的官员全员到齐,依旧身着朝服,看他们被冻得发青的脸颊,想必他们在此已经不少时候了。
“尔等这是缘何?”墨良看着跪在跟前的臣子们,索然问道。
难道他出来吃个饭,喝个酒也没有自由吗?
难道他和青青出来走走也得有他们跟着吗?
“皇上息怒,臣等只是不愿见到皇上意气用事,臣等商议,皇上可择后而立,这样,天下百姓就不会在误会皇上。”看着一身便服,悄然理离宫的两人,他们可是在听闻皇上失踪的消息的时候,大惊失色,就怕皇上真退位让贤了,这天下就该大乱了。
还好,他们在这里找到了皇上,就算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一站就是两个时辰,他们还是希望能等到皇上出来,让皇上打消退位让贤的念头。
闻言,看着做出让步的大臣们,青青微微后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该作何抉择,如果抉择是墨良自己的事情,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人生他自己做主,她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朕可择后而立?那朕就要册封青青为皇后。”虽然明知这话的真正含义,但是墨良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他们能祝福他们,成全他们。
“皇上,万万不可,皇上可独宠夫人,却万万不能立夫人为后啊。”听到此,毫无疑问又是阻止。
“好了,你们回去吧,朕只想陪夫人四处走走。“疲倦的挥挥手,墨良回到青青的身边,拾步而行。
“皇上……”还有大臣想要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人给拉住了。
此刻的皇上,他们还是不要在打搅的好,只要知道皇上还在就行,有些事不能逼得太急,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青青,你说我们以后住在哪里?山上?水边?还是有山有水的地方?”墨良思索的问道。
“有山有水吧,闲暇时,可以爬山锻炼,下水摸鱼,屋后面种满庄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青青响起了之前和司马如冰一同隐居的生活,就是这般平淡,但是却让人心安。
“恩,不错,上山能打野味,下海能捕海鲜。”墨良幻想着自己一手提着野兔,一手拎着肥鱼的样子。
“我们还要生几个孩子呢?只有君悦会不会太少了,静雅宝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墨良已经在为之后的生活做着规划了。
“顺其自然吧,有就生。”青青也觉得一个家还是要有孩子的嬉闹声才像家,否则就太冷清了。
“恩,再生几个像静雅和君悦这么听话懂事的孩子,那该多好。”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家里,靠山临水,子女个个风姿不凡,墨良就忍不住的乐呵。
“恩,多生几个女儿吧,以后要有谁想娶咱们的闺女,得我们看着顺眼才行。”最后,墨良好似下定了决心,说话的时候,他好似已经养出了及笄待嫁的并且优秀不凡的女儿,正面对着一大批的求婚人选,认真的挑选着的神情。
“哈哈,要是人家知道有你这样的岳父,就算咱们的闺女都很好,我想也不会有人敢上门提亲吧。”看着墨良那吾家有女初长成,心有戚戚焉的感觉,青青就不客气的打趣道。
有这种护短的岳丈大人,估计也会很难缠。
不过,若真是养出了闺女,青青毫不怀疑,墨良会是最为护短的父亲。
想到这里,青青不由想到,如果是静雅的未来夫婿,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会心疼静雅,怜惜静雅吗?
静雅能有那么一天吗?
“墨良,你说如果我们的静雅有那么一天,她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人?”青青主动挽住墨良的手臂,头轻轻的靠在墨良的臂膀上,问道。
“嗯……让我想想。”墨良闻言,脑海中还真没个具体的形象,如果静雅真的找了个夫婿,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优秀的静雅宝贝,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呢?
此刻的他们,不在是高不可及的九五之尊,而只是一对平凡的思及儿女的夫妻。
“想来想去,只有和我差不多的才行。”却不想,墨良思索半天给出的答案会是这个。
“你?我看未必。”却不想,青青根本没给墨良自恋的机会,不过说到这,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概念。
“一个能让静雅感到安心的男人就行。”想来,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附加的,如果这条件都达不到,其余的也不过是多余。
“恩,不过怎么着也得先让我们看了再说。”一句话,还是如果他“老人家”不满意的话,一切免谈。
看着边走边聊的两人,负责保护的侍卫们,听着这对夫妻这么寻常的对话,不免也为之感叹,为何他们却不能在一起呢?
整个皇宫,整个朝堂,整个天下都知道,皇上只钟情于此女,并且对此女忠贞不二,可是为何他们的情感却那么的阻碍重重。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着凉了就不好了。”随着酒劲的散去,青青也逐渐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抬头看看天空,却也知道,为时不早了。
“恩,是该回去了,今晚上,青青一定得给我个答复,我究竟是一个小屁孩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话题一绕,墨良把唇附到青青的耳边说道,暖昧温热的气息惹得青青一阵战栗。
不留痕迹的在墨良腰上掐了一把,直到看到墨良咧嘴这才松手。
无疑,这气氛是好的;无疑,关于男孩和男人的验证也得到了实施:
而一直不敢回家的大臣们,在确信皇帝回宫以后,这才离开。
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晌贪欢,当彻夜无梦,整夜好眠的墨良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感受到的就是早已冷却的半边床铺。
“青青……”顾不上仪容,墨良只是穿上了里衣,就大声的呼唤。
为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何……
“皇上,小心着凉。”守在殿外的来喜在看到墨良赤脚踩着冰凉的地板上的时候,赶紧拿来鞋袜想为墨良穿上。
“夫人呢?”不去管来喜的手中拿着什么,墨良尾巴揪起来喜的衣领,怒声问道。
“夫人不是还在寝宫里吗?”来喜虽然猜到可能是夫人不在,但是昨晚,从皇上他们一回来,他就守在殿外,没有离开过,也没有看见夫人离开啊。
“皇上,您看。”来喜环视四周之后,毫不吃力的就在几案上发现了被镇纸压着的看似墨迹刚干的纸张。
一把扔掉来喜的领子,墨良几乎是冲到了几案前,看着桌案上的字迹,墨良整个人都凉了。
“皇上,请皇上保重龙体。”没办法,来喜只能拿来披风给墨良披上,焦急的看着踩在地上的赤脚,手中的鞋抹该怎么套上去。
“我走了,你是一个好帝王,是君悦的好父亲好榜样,不要让君悦失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墨良感到天旋地转,他还是伤害了青青。
他该知道的,宫里所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耳朵的,她却装作闻所未闻,陪着他一起胡闹一起畅想,不求名分的陪在他的身边,深居简出的让自己成为隐形人,尽量让自己不引人主意,这样来减少他和朝臣之间的冲突。
可是,到了最后,她做了努力,却还是得不到朝臣的认可和肯定。
有些时候,相爱容易相守难。
在皇权和感情面前,墨良选择了感情,而青青也选择了感情。
他们所作的都是牺牲自己成全对方,而这只不过青青总是抢先一步。
“皇上……”看着愣在当场的皇帝,来喜很是担心,可是却又不敢过于出声叨扰。
大良天子独自在寝宫里呆了三天,三天内,不见任何一个臣子,更不见任何人。
就连君悦想要见到父皇,都不得其门而入。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满朝文武应接不暇,首先让他们觉得庆幸的是,那个让整个大良都为之担忧的夫人离开了,终于彻底的离开了皇帝的身边。
更庆幸的是,皇帝并未因此而颓废,他依旧勤政,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奸淫嫂子至死的赖皮凌迟处死。
而这也让观望的百姓们得知,大良的法令不是空洞的文书。
皇帝依旧是皇帝,可是群臣都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皇帝似乎变了,不在是之前的那个凡事总要周全的皇帝了,现在的皇帝多了几分果决和狠辣。
一纸诏书赫然呈现于朝堂之上,大良天子墨良从此更名,回归本宗姓名独孤绝殇,明明确确的昭告了天下,大良天子的身份就是前朝奉天王朝的太子独孤绝殇。
而这也许就是他为何没有追杀流落在外的奉天几位王爷,以及饶了轩辕皇的命,只因他们本是同根生。
对于此,大良王朝上下,却也能欣然接受,毕竟之前的大同攻打奉天的时候,就已经架着奉天前朝太子的名誉,故而这也算是早晚的事情,对于皇帝的本宗,其实之前并无人在意,毕竟墨良拿下整个天下靠的是实力。
至于墨良回归本宗,对于向着他是奉天太子身份而归顺的朝臣来说,这无疑是对他们的一个肯定。
对此,虽然大良上下不免震动,但是却也安然过度,毕竟这一切之前就已经做了足够的铺垫,不算突兀。
而皇子墨君悦,正式更名为独孤君悦,正式册立为大良太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却已经封赐太子府邸,搬离皇宫。
祥云公主墨静雅也正式更名为独孤静雅,因为云游在外,却也免去了更多的繁琐。
随着太子的册立,大良皇朝的皇室体系也算是正式构成,虽然之前的皇帝没有任何的血亲支系,但是自打恢复了独孤姓氏,这大良王朝无形中就有了皇族,赫然是安宁王一族。
这关系就变得有些错综复杂了,还有下落未明,当今皇上却并未追查的几位王爷,他们或许会成为独孤绝殇的后备力量,但是却绝不会成为独孤绝殇的阻碍。
无形中,之前倒戈相向帮助独孤绝殇夺取政权的官员却也成了司马青青身后最大的政治力量。
关于司马青青的蛊惑性的谣言也戛然而止,朝中大臣以及民众百姓却也逐渐对这位传奇的女子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随着这一道圣旨的颁布,朝中关系不可说没有变动,但是却也不能说变动很大,只是有些却在微妙的变化着。
就在第一道圣旨的余波平息渐渐平稳的时候,第二道圣旨犹如一道睛天霹雳,在白雪纷飞的深冬炸响了整个安宁王府。
废除安宁王妃的身份,司马青青依旧享受太后尊位。
这一道圣旨无疑多了强迫的性质,但是这事的当事人是安宁王,对于他的不作回应,其余人等即使有想法,却也无权干涉;更何况,此时此刻,当今天子和安宁王之间,不再只是现在君主和亡国之君的关系,还有一层扑朔迷离的关系,那就是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弟兄。
这一道圣旨一出,没有人再给出异议,只因为这样的旨意,他们真的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最为主要的是,现今的皇帝,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内敛,每每显现出来的都是让人心生畏惧的冷芒,那种眼神,让人看不清,但是却总有种不耐,这样看似平静,然而却装满了沉痛和怨愤的帝王,是身为人臣最惧怕的,只因为帝王的底线在哪里?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了标准,就怕不经意间就让这出于愤怒边缘的帝王爆发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转眼就到了民俗中最为隆重的节日了,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就连衙道上也被临街的商铺装点的喜庆热闹,在这白雪纷飞的季节里,大红的灯笼显得尤为的鲜艳。
可是这样的喜庆却感染不到正临窗而坐的父子两心里,就算是看到眼里,那也不过是一种不具任何意义的符号。
“父皇,姐姐有消息了吗?”身为太子的独孤君悦看着墨良,姐姐和娘的相继离开,让这个皇宫里在没有了之前的温暖,更没有了让他一空闲就跑回皇宫的动力。
“还没。”提到静雅,墨良的心更痛了,静雅能否再以鲜活的面容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的生命还有多久?
这些全都是未知的,也是人无从掌控的。
他贵为天子,可是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守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其实想来,真的很可悲。
这天子做的有何意思?
可是转念一想,一旦他真的让出了皇位,当他和青青还有,汝隐居山林的时候,是否他们就会有着他们想要的宁静生活。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一旦他退位,那么继位者又怎会把他这个最有威胁的人留存于世,到时候不止他们过不了想要的生活,或许还会因此而命丧黄泉。
所以,退位让贤这话,他不会再说,更不会去做。
他要做的就是,增强自己的实力,能够无所顾忌的保护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守护下,健康成长,平安生活。
而他也在渐渐的发现,所谓的帝王之术,最大的一点,那就是要让朝臣永远牢记,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牢记,他们是臣,而自己是君。
这就是流传于人臣之间的一句话一一伴君如伴虎。
作为君王不止要让臣子感到仁义,更要让他们感受到畏惧。
也就是达到要有敬畏的感觉。
经一事长一智,墨良才发现,自己总是那么的幼雅,而正是因为他的幼稚和成长,却总是把伤害留给了青青。
“君悦,身为太子,你不会有朋友,也不能有朋友,你需要的是能用之人,可用之人。”看着眼前的儿子,墨良第一次把自己的切身休会传授给君悦,虽说有些东西必须得亲身经历过才会牢记的,但是墨良还是希望君悦少走弯路,毕竟身份不同,环境不同,更主要的是,为人君的他们错不起。
他们走错一步的代价远比寻常人来的惨重,他们错不起,更不能错,即使错了,他们也只能咬牙坚持,这就是他们的人生。
“父皇放心吧,儿臣知道。”君悦看着墨良,相濡以沫的父子两,相互鼓励着前行,墨良在以身作则,给君悦一个帝王的表率,而君悦则是以父皇为榜样,严苛要求自己,只希望有朝一日,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这是大良建朝以来的第一个年,君悦就替父皇犒赏三军吧,至于奖励,你自己看着吧。”这就是父子两的对话,听起来很严肃,但是却又很心酸。
这个年头,本来应该是他们一家四口人一起的,可是现在好了,娘走了,姐姐也走了,又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两。
如果不曾得到过,那么他们或许不会感觉到这过节时分忙于公务的凄凉。
可是他们拥有过,那么的温暖幸福,那么的真实,当这温暖失去的时候,他们却感受到了之前从未感觉过的寒意,不是身体上的寒,而是由心而外的寒意。
或许只有更多的事务,更多的忙碌才能冲淡心中酸涩的凄凉感。
皇帝埋首于政务,太子则是忙碌于慰问三军。
来喜看着烛光下的身影,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皇上是越来越有帝王样,可是却越来越不知何为快乐?
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有情人,这无疑是对独孤绝殇最大的讽刺,毕竟绕一天下的动力就是为了有情人。
想想,真是可悲可笑,碰的扔了手中的奏折,独孤绝殇仰天大笑,笑的眼泪肆意,可是为何越笑,他的心越苦,越痛。
“青峰丞相大人求见。”听着这荒凉的笑声,来喜也不由的泪湿眼眶,皇帝的心有多苦。
可是当听到青峰丞相到来的通报声,来喜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珠,沉声禀报。
“传。”笑声敛去,沉稳的声音传出,来喜暗叹之后,转身请人。
“臣叩见皇上。”当青峰进入御书房,看着坐在几案后的皇帝时,想说什么,却也在倒了嘴边时化为了无声叹息。
“何事?”独孤绝殇冷冷的问道,看向青峰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度。
“臣替夫人恭请皇上入府,一同过节。”虽然知道独孤绝殇不会前去,更何况这个时候的邀请对于独孤绝殇来说可算不上是好事,但是夫人有命,他也不好违背。
“替朕谢过夫人,朕还有诸多事务急需处理,也就不去浪费时间了。”
独孤绝殇淡淡的说道,话音落下的同时,视线已经落在了手中的奏折上了。
“臣告退,请皇上保重龙体。”青峰躬身而退,皇帝真的变了。
这些人伤皇上伤得太深了,这样的帝王或许才是大臣们希望的吧,但是这样的帝王……
出了皇宫,转身望去,一片寂静,这和喜庆的节日截然相应,在这样欢舞奔腾,礼花绽放的热闹场景下,更显得整个皇宫就像是一座空城,那么的沉闷,没有活力,没有人气。
“爹爹……”一同前来,但是却没有一同进宫的青穗鱼用双眸询问着自己的父亲。
自从那件事后,君悦和静雅就再也没有找过他,就连静雅离开也没有告诉他,君悦搬入了太子府也同样没有告诉他,他真的觉得好难受。
他们本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和弟兄,可是却因为那件事,他们的关系如同冰封了一般,谁也不想去触碰,就怕再次被冻伤。
“太子犒赏三军,你是知道的:至于公主殿下的行踪,为父没有问及。”不想欺骗儿子,但是那样的状况,青峰实在是无从开口,虽然他也知道,那件事时,儿子的反应确实伤害到了他们姐弟,可是想来,麦穗也才是个孩子,见到那么血腥的场面,难免失态。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儿子和那对姐弟年龄相当,他们能淡然处之,光从这一点来说,这就是差距。
自己的儿子和他们姐弟之间的差距,只因为这是胆识、气魄甚至于手段的体现。
“爹爹,我要怎么做?君悦和静雅才能原谅我?”可怜的麦穗鱼,扬着脸蛋,哽咽的问道。
他虽然没有君悦和静雅那样的胆量,可是他却也不是一个随意流泪的孩子,但是,他真的很伤心。
为失去这一分真挚而又无暇的友情,更为失去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而悲伤。
当他们远离他的生活,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是那么的枯燥无聊,他是多么的孤独,除了他们,他没有任何的朋友,只因为他是丞相公子,所以其他的孩子见到他都是带着讨好和畏惧的,那表情,他不喜欢,非常的讨厌。
他曾经根据娘教他的学着去接触,认识了解,但是他真的受不了,那些人就是一些没长大的孩子,他们说的都是一些他无法了解,更不想去了解的话题,衣服,亲戚,美食,甚至于父亲的官位,母亲的财富。
而这些,君悦和静雅从未提及过,也从未谈论过,他们可以嬉皮无赖,他们可以冷酷狠绝,可是他们所做的事情,感觉都是他所向往并且仰慕的。
而他也跟着他们学到了很多东西,却也了解了他扪,他们对朋友甚至于对自己都有着极其严苛的要求,他们看似不在乎什么,其实他们重情重义;他们看似无忧无虑,然而他们的心中却包罗万象,装着的不止是家还有国。
“鱼儿,如果你真想重新站在君悦的身边,那么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使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有资格站在他们的身边,除此之外,你别无他路。”看着儿子伤心自责的模样,青峰何尝好受,但是这就是每个人成长所必须经历的挫折,想想,当静雅和君悦看到鱼儿的表情的时候,他们何尝不受伤,只不过他们选择用坚强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
君悦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多少次跌倒爬起,多少次伤痕累累,可是有谁见过他掉泪,没有。
而静雅,那位身患心悸的公主,她的坚强隐忍更让人钦佩。
每天都承受着随时死去的恐惧,却还能欢颜的面对每一个人,如同正常人一般,做好符合她身份的每一个角色。
女儿,公主,姐姐,她都做得可困可点。
他们好似天生就不会哭,好似天生就学会了坚强,学会了伪装。
可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们才明白,没有所谓的天生,他们能有今天,必然有着看不到的昨天和过往,只不过他们比一般人面对生活的磨难和挫折更早一些,他们的眼泪比别人更珍贵一些。
“爹,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定会重新站在君悦的身边的。”青穗鱼可恰兮兮的小脸蛋写满了坚毅和决心,他的人生自此有了定位,也有了目标。
而在干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世间万物,放眼看去白皑皑的一片,小小的客栈里,小小的客房里,却有着让人眷恋的温暖气息,客房里的各个角落里都放着燃烧的柴火,没有呛味,但是却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暖烘烘的,静雅身着轻便的薄棉衣正看着来自皇宫的信件。
关于娘亲的离开,静雅虽然对父皇独孤绝殇是有些失望,但是却也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她能理解独孤绝殇的无奈之处。
对于君悦成为了太子,静雅还是高兴的,毕竟这代表着君悦可是下一代帝王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她相信君悦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只不过看着关于他们的近况,静雅还是忍不住的心疼,父皇和君悦,他们看起来好孤寂,好可怜。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想来想去,静雅眉头一扬,计上心来。
“准备彩纸,剪刀。”清脆的命令声响起,不一会,已经有颜色丰富的彩纸送进了客房里,大小不一的剪刀也准备妥当。
小心翼翼的裁剪着,一张张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彩纸慢慢的猿在一张|乳白色的宣纸上,房子、树木、鲜花、还有神情愉悦的四个人儿。
短短的一天里,静雅就窝在这客房里,捣弄着贴画,当人物背景全都弄好之后,静雅还剪出了火红的灯笼,围绕着欢乐的一家人。
“静雅祝父皇节日快乐,愿父皇身体安康;祝君悦弟弟身休健康,笑口常开。”小小的楷字不是用墨写就,同样是用彩纸剪接而成。
一勇喜迎新春,全家欢聚的贴画就这么弄成了。
“把这个给父皇送去。”一切就绪之后,静雅把画卷交给了随行侍卫。
不能陪在他们的身边,就让这个带去自己的心意和祝福,希望有生之年能尽一份孝心。
想到父皇和君悦,不由就想到了不知去向的娘,静雅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在恍惚间,传来了尖锐的刺痛,不由调整心神,继续开始另一幅画卷的创作。
只有专注于某一件事之后,她的心情才能很快的平复,疼痛也才会慢慢平复。
认真的剪接着每一张纸片,小心翼翼的张贴着画卷,直到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跃然于纸上,直到她们的脚下是绿茵茵的草地,虽然容貌不清晰,但是表情却如出一辙,半仰着头,看向远方,似乎在追忆什么,又好似在期望什么?
“娘要保重身体,静雅会想着娘的。”不知该说什么,静雅认真的把字贴好,当最后一个字弄好的时候,已是大半夜了,难怪她觉得好累。
看着窗外因为白雪反射而发出莹白色的光芒的夜景,静雅懒懒的不想动,趴在画卷上,看着画卷里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浮现甜美的笑容,漆黑的双眸终因抵抗不了困顿之意,缓缓阖上。
然而这个笑容,却从此凝固。
当随行的侍女面色哀泣的进入,把还有余温的小小身子舒展开来,为她换上喜爱的衣裙,梳妆完整,一口制作精良却小巧雅致的棺材也随即抬入了客房。
无声无息中,一国公主与世长辞,只不过她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受到病痛的折磨,她的唇角还有着笑容。
就像睡着了一般,精致的容颜从此凝固。
“公主,臣等护送公主回家。”一切准备妥当,两个车夫装扮的侍卫抬着棺檀小心的放进了来时的马车里,两个侍女则是带走了属于公主的所有物品。
来的无声,走得无息。
客栈的老板只是可惜感叹,多好的一个小女孩,就这么没了,可他却万万想不到,这就是他们大良的祥云公主。
仿佛是感应到了静雅的离去,沉寂的雪花再次飞舞,越来越大,大得行人在白茫茫的路途中行使,都无法看清前面的路。
可是,马车却从未停止过,一直保持着前进的速度,途中不管换多少回马匹,但是马车却从未停过。
只因为这是公主回程的路,不能停歇,不能耽搁。
当马车走进平壤的时候,平壤城外已经站着前来迎接的君悦。
“姐姐……姐姐……”跳下了马背,直奔行进中的马车而来,赶车的侍卫马上停住了马车,以免撞上当今的太子殿下。
看着太子殿下那欣喜的表情,护送公主回归的侍卫只是恭敬的见礼,不在言语。
“姐姐,我来接你了,你快出来啊。”没等到回应的君悦眼看就要撩起车帘。
“太子!”一声大呵,君悦的手停在了半空,诧异的看着骑马赶来的父皇。
“姐姐,你看看父皇可真偏心,知道你回来了,都不告诉我就想自己来接你,要不是我不小心知道了,还赶不来了呢。”看到疾驰而来的皇帝,君悦疼着嘴凑向马车说道,那神情让坐在马车里守灵的两个侍女早已泪湿衣襟,却又不敢出声。
“大胆,谁让你们停下来的,继续上路。”看着跪在地上不敢看向他们的侍卫,独孤绝殇的心都快痛得窒息了,他多想看看静雅,可是不能,他不能惊扰了静雅,等她到了家,他就能见到她了。
“是,陛下。”侍卫领命纵身上了马车,马鞭一扬,继续上路,没去管还差点因马车走动而撞到的太子君悦。
看着行走的马车,君悦有点不知所措,怎么静雅姐姐都不理他,他叫了那么多声,她都没应答他。
父皇的表情怎么会那么怪?
难道姐姐又发病了?
想到这里,似乎有些想得通,但是这马车的速度却是平缓的,并不着急啊。
“太子,上马回宫。”看着愣在当地,满脸疑惑的君悦,独孤绝殇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君悦,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们才接到来自静雅亲手制作的贴画,那画里,有父皇,有娘,有姐姐自己,还有君悦,可是转眼,作画的人却已经同他们人鬼殊途。
“父皇,姐姐怎么了?睡着了?还是又发病了?”上得马来,君悦驱马和走于独孤绝殇身侧,心中的疑惑和担忧也倾泻而出。
“君悦,知道姐姐喜欢什么吗?”独孤绝殇看着还懵懂不知的儿子,沉声问道。
“姐姐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之前很喜欢麦穗做的菜,就没了。”
君悦想了想,还真没想到静雅喜欢什么。
“君悦,如果姐姐不理你了,你会怎样?”独孤绝殇看着还没有察觉的君悦,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明。
他的儿子很坚强,但是,这个打击,他能受得了吗?
他自己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君悦没有啊。
“怎么可能?除非是我哪儿做错了,否则姐姐才不会不理我呢。”君悦展颜一笑,毅然否决道。
再说就算他做错了什么,姐姐也不会不理他,就算会教训他,也一定不会不理他。
独孤绝殇看着还充满了希望的君悦,话说不出口,只能保持着沉默,伴随着马车一道穿过街道,进入皇宫。
因为看到父皇的耐心,君悦虽然很想看到姐姐,但是却也按耐住,直到来到了静雅的寝宫云瑞宫,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向马车,却在看到那本不该出现在马车里的棺椁被抬出,君悦整个人就像被点|茓了一样,僵在当场,傻傻的看着棺符由马车里抬出,直接抬入了云瑞宫。
不知何时,这云瑞宫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灵堂。
在迟钝,君悦也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了?
拔腿狂冲,直接冲到了刚被打开的棺柠前,看着躺在棺榨里,依旧栩栩如生的容颜,那唇角的笑容仿佛正在跟他打招呼。
“姐姐,姐姐,别睡了,你醒醒啊,是我啊,我是君悦啊,你别睡了,你快醒醒啊。”使劲的推操着已然僵硬的躯体,君悦虽然不相信姐姐就这么离开了他,可是满脸的泪水以及惶恐不安的神情却已经表示出他正在接受这个事实。
“传朕旨意,三日后,祥云公主出殡。”拉住了君悦的双手,不想静雅的躯体再被叨扰。
看着像是熟睡的静雅,看着那唇角的笑容,独孤绝殇就算身为天子,却也不免心痛,但是看着那笑容,他却也对静雅坚持外出的决定是正确的,最少,她就是走了,留给他们的也是最美好的一面。
唇角的笑容,最少说明静雅走的时候并不痛苦,这就足够。
“静雅宝贝,父皇来看你来了,君悦也来看你来了,只可惜娘不能来看你,她还不知道你回来了。”独孤绝殇温和的说道,最后,牙一咬,把处于呆滞状态的君悦一使劲带离了棺材边,随即只听得请皇上和太子回避的声音传来,君悦就已经被带出了云瑞宫,只听得沉闷的声音响起,看着进进出的宫女太监,君悦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君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浑浑噩噩的任由宫女太监为他着装梳洗,只是当身上穿上了白色的寿衣的时候,君悦呆滞的神情才慢慢出现转动。
随着太监的指引,当君悦出现在指定地点的时候,隆重的送殡队伍已经就绪,就好似在做梦一样,君悦一路相送,只是不时的看向那棺稼,总觉得这并不是真的,静雅怎么会躺在那个里面。
公主陵并不远,修葺的并不奢华,但是却也庄重肃穆,当棺符送入陵园,当墓陵之门轰然关上的时候,君悦这才好像梦醒了一般,但是感觉上还是有些茫然。
样云公主的薨逝,像一颗响雷,炸的巨响,但是却也很快就平息了,这位昙花一现的公主,她的种种事迹却并未随着她的离去而淹没,反而被说书先生描绘得有声有巴当一切趋于平静的时候,当皇上和太子的悲痛渐渐平复之后,京城里不远的一个地方,青青手里拿着静雅临走前粘贴而成的画卷,笑中含泪,泪中带笑一晃眼,又是一个喜庆年头,看着颜色已经有些褪去的贴纸画卷,独孤绝殇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个狡黠的小姑娘正向他走来,祝他身休安康。
“父皇,我们该接回娘了。”踏步而来的君悦,当看到面前的画卷的时候,脸上也不禁浮现出温暖的笑意。
“姐姐,这次,我们一定会把娘接回来的;这回,再也不会有人胆敢阻拦父皇和我了,我曾向姐姐保证过,我会好好孝敬娘,保护娘的,姐姐可要好好看着,和我一起把娘接回来。”依旧稚气的脸庞却有着自信的光芒,更有着内敛的霸气。
“静雅,父皇一定会把娘接回来的。”对着画卷做出了承诺,父子两一同踏出了御书房,一同前往早朝的大殿。
随着文武百官的进入,太子位列前首。
一纸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云:司马青青,废黜太后尊位,贬为庶民,其功德日月可鉴,册封为元德皇后;三日后,朕欲迎娶皇后,若皇后不显身,那么朕就亲手毁了这大良基业。”年轻的帝王冷酷的颁布旨意,狭长的双眸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付诸一炬的邪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次,诏书下达,迎来的是群臣的朝拜和臣服。
两双相视的眸子传达的却是同样的意思,他们会一同保护这个即将重新回到他们生命中的女人。
________完结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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