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波折后,夏老二没再言语,李翠兰也似是想过来了,虽然吃穿上一律还是能扣就扣,但却没再挑唆着夏老二打三个孩子,只暗暗得在夏老三看不见的地方磨折她们
大妮的脸上开始了象她娘那样的忧愁,二妮心里一贯的敞亮,对李翠兰那些恶言恶语从不在意,常拿话开导姐姐和妹妹,也时不时的上山去给两人淘登点吃食,两个偷偷煮好的鸟蛋,一小把山上采的“甜甜嘴”,都成了姐妹三人贫苦的生活中偶尔闪过的幸福光点
三妮挨了几次打,却总也学不乖,一碰就炸毛,夏老二见打也没有用,索性就不管她,李翠兰饿三妮不给她饭吃,他也装看不见这让三个孩子越发心凉
好在村里还有几个心善的大娘,这家偶尔叫来吃个饭,那家偷偷塞个鸡蛋,再有那不穿的衣服给她三姐妹也能御御寒五奶奶更是三不五时地就给三个孩子点吃食
这一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在姐妹三人的眼泪中过去了
到了冬上,几乎就没见着雪影子,春上的雨更是少的可怜,眼见着天热的比往年早,那河沟里的水下去了一半,往日肥沃得像是要流油的土地也渐渐有了龟裂的纹
几个族里的老人们聚拢在里正家的院子里,相对着发愁,抽着烟袋,半天也没个响声最后还是里正发了话:“在这愁也没有用,老天不给饭吃,要也要不来大家还是该干啥干啥吧,水渠里的水过不来,就别等了,各家找人挑水浇地吧,浇得多少是多少,看看夏收后官家免不免税粮吧!”
大家也都没法可想,庄稼人就是这样,要靠天吃饭,老天爷给你几两就是几两,今年想给你二两谷,你就要不来三两!索性又不是只夏家庄一个地方大旱,听说整个北地都旱呢!
老爷子们一起身,趴在门口的看热闹或是听信的小孩子们一哄而散三妮忙忙地跑回家,找到二妮,悄悄的拉了她进厢房去,压低了声音:“二姐,族老他们说水渠里的水过不来,别等了,让各家挑水各自浇地呢!”
二妮听完也“啊”了一声,垂头看看自己粗糙的手,唉!到这时就知道爹为啥那么想要个儿子了,家里就爹一个男冬自己姐姐三人抬水才能抬多少呀?
想的一会,见三妮眼巴巴的望着她,也就打点起精神来:“走,咱去地里看看去!”说着来到院子里,李翠兰坐在里屋门口纳鞋底,大妮在摘菜准备下晌饭,二妮找了扁担,找了水桶,和大妮说:“姐,我们下地去了!”
姐妹两人出门来,三妮就撇着小嘴说:“你看她那样,还巴巴的坐在门口守着呢”二妮自是知道这“她”指的是后娘李翠兰
李翠兰也知道自己姐妹三个吃不饱,面缸都在里屋放着,那面缸上都是抹平了,再压上两个手印有一次三妮看见了,就和五奶奶当笑话说:“我家后娘每次挖完面都要抹平了盖手印呢!”五奶奶就啐了一口:“黑心贼!她那是防着你们吃呢!早前那家有恶婆婆的才那样干呢,怕不在家媳妇偷着做饭吃,才抹平了印上手蝇你要动了面她不就看出来了?你家这个也这样?呸,你家那面够一缸不,她也不怕掉缸里头!”
自此,三妮就越发能顶撞李翠兰,从来连个娘也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