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尾巴眨了眨眼睛，这仙人也会讲故事？新鲜事儿啊！于是连忙应了一声：“嗯。”

“很久以前，天山隐居着一位修行者，修行者每日潜心修炼，只为了有一日能够羽化升仙。”

说着话时，仙人的声音柔柔的，足以令人忘记周边的寒冷，大尾巴没吱声，等着他一直说下去。

“修行的日子枯燥且落寞，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觉已过去数年，直到有一天，修行者离开山洞外出捕猎，看见皑皑的雪地里有一串长长的血迹。”

“修行者很诧异，这个地方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于是沿着血迹一路寻了过去，走了有数米远，血迹终于在一团小小的身影前停下了，旁边，还有一只风鼬正对那身影穷追猛打，修行者眼疾手快，冲上去杀死了风鼬。”

“走近再看，那小身影倒在雪地里已经现出了原形，是一只猫妖，小小的，修行者捞起她时，她刚好躺在他的手心。”

“小猫妖躺在他的双手间，皮毛已被鲜血染红，沾满雪花的身子冻得飕飕发抖，或许是感觉到了修行者手心里的温暖，原本奄奄一息的她，忽然睁开了眼，修行者望进了她的眼里，忍不住心一惊————那双清澈的眼睛很漂亮，很­干­净，­干­净得像个孩子，充满了对他的依赖。”

“但很快，那双眼睛便合上了，可就是这一眼，修行者却动了恻隐之心，他将那只小猫妖带回了山洞，为她疗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在修行者的细心照顾下，小猫妖渐渐好转起来，等到她完全康复时，却又赖在修行者身边不肯走了。”

“眼见几次驱逐未果，这小猫妖也确实无处可去，修行者便也慢慢随了她了。有她陪伴的日子，修行者依旧潜心修炼，小猫妖也不打扰他，时常一个人跑出去，这里冰天雪地的，她却不知从哪弄到了果子，每次回来总能揣得怀里满满当当。”

“修行者也不追问她，只要看见她如常回来便足矣。”

“小猫妖喜欢吃鱼，某天出去从冰封的河面下看见了游动的鱼儿，便一发不可收拾，回来便一直缠着修行者念叨此事，修行者当时正静心打坐，没搭理她。”

“小猫妖见修行者那里没了指望，又实在眼馋那河里的鱼，便偷偷拿上铁叉和竹篓，自己跑了出去。”

“待到修行者睁开眼时，小猫妖已不见了，再回想她之前说的话，修行者顿觉不好，于是连忙跑出去找。”

“修行者在河边看见小猫妖时，她已掉进了河面上的冰窟窿里，修行者吓得不轻，连忙将她捞了上来，小猫妖冻得直哆嗦，直到坐在山洞里的火堆前裹着毯子时，还在不停发抖。”

“修行者望着她好气又好笑，自那以后，他每隔几日便会外出捕些鱼带回来。”

……

天越来越黑了，寒风在耳边呼啸，大雪却依旧未停下，大尾巴的头发上缀满了晶莹的雪花，柔弱的呼吸在仙人耳边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你说，那个修行者喜欢小猫妖吗？”

仙人­唇­边忽然莞尔，倾国倾城，“或许吧，后来他们每天相依相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雪花无声地飘落着，呼呼的风声中只隐约听得远处传来的鹰唳和雪地里“沙沙”的脚步声。

沉默许久，仙人忽然接着开口：“只是后来，小猫妖为了救他，灰飞烟灭了，却留下他一个人在此地，带着对她的歉疚与痴念，独守了好几个轮回……”

他回过头，背上的人埋在他的肩上，不知何时已睡去，毫无回应。

一声叹息伴随着飞舞的雪花卷入寒风中，渐渐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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