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身後就传来婉姨的声音:“呵呵,小轻妹妹不要担心,我们的朝歌比谁睡的都好,可不像妹妹,好象总睡的不著。一晚上不知道要醒来几次呢。”。
表面婉姨对小轻的笑语在外人听来,满是大姐对怀情小妹的有趣调侃,但却让朝歌心中一动,话外之音听来,在似乎暗示著小轻昨夜曾醒来外出。
小轻俊脸桃红中一羞,小声回:“原来婉姨也醒来了,那可是我的不好了。”。
一对一答,一笑一羞,竟都不留痕迹的把对方点了出来,朝歌暗暗吃惊,时至昨晚他想通了所有关节才发现,平日衆人的每个细节中,无不处处暗藏机峰。不过又一想到小轻对自己暗暗流露的点点关切,不由的心头一柔,一时间衆人的真真假假、情情义义全都涌将过来,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朝歌,也不免稍稍的有点乱。
衆人出了朝歌的小院,前前後後的一大帮子人开始往村外的坡地走去。
不知道爲什麽,梁库今天走的颇快,一个人单单的走在前面。扯著脖子四不像的模仿著福建话腔,大唱著他的“爱拼才会赢”。从後面远远听来,有点像是吼。
古术 第六十一章:尸迹(下一)
更新时间: 04/22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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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等人顺著坑与坑之间还未挖通的土梗向梁库三人走近,雷子最先发觉後面有人,回过头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朝歌。接著梁库也回过头了,一看见人马上就挥手示意衆人息声蹲身,然後又再次用脸部的夸张肌肉表情向衆人证明,坑底似乎正发生著比恐怖还要恐怖的大事情。
这要是就梁库一人,朝歌也不一定觉得有什麽大不了的,但连一向不喜与人爲伍的雷子、还有毕竟已经上了年岁的老赌头也跟著趴在一旁,就未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於是朝歌衆人一同息了声,弯著腰放轻脚步,一点点的来到梁库三人身边。顺著一左一右梁库和老赌头极爲神经质的手指方向,朝歌并没看到什麽触目惊心或是不可思意的事,而是在宽阔坑底的一个远处角落里看到了两个人,两个正赤手相搏的中年男人。
那两个中年人一个肥胖,一个精瘦。胖子显然占了上风,拳脚乱加中虽然不懂什麽所谓的功夫,但不时听到碰碰的招呼到瘦子身上。距离不算近,听起来却仍声声在耳,而且一边不停的逼迫著,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喋喋不休的骂著什麽。
瘦子虽然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力,但很冷静,时不时的抽冷子还上半拳两脚,却几乎都招呼在胖子的要害上。而且在躲闪胖子的攻击时,大多是往左侧的一个方向躲。按理说这种有规律的躲闪,通常会被对方抓住时机给予重击,奇怪的是,瘦子却连连奏效,几乎百试不失。
等打斗中两人偶尔转过正面时,人们才发现,原来那胖子的右眼深深凹成了一个黑洞,显见是曾经受过严重外伤,而导致失去了一只眼睛。所以也就理解了瘦子爲什麽总是往左侧躲,因爲那正是对方容易産生盲点的地方。
所在衆人几乎都是看惯风波险恶的主,面对始料不及的突发事件,通常都先沈下心来冷静思考。而这就更是朝歌的性格所长了,朝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两个村民在打斗,但仔细看到两人的城市衣著和陌生面孔,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推断。
但这两个城市中年男人又爲什麽在这里殊死相搏呢?要知道,在这个偏远荒僻的小村,平时能偶尔路过几个乡里人物,已经非常罕见难得了。要不是朝歌等人是爲了拆解坟局而来,这小村的许多人几乎近其一生也很难见到城里人。
正不解间,梁库悄悄的把头凑了过来,事态严重的:“有没有听过一个古老传说?”
朝歌在听,眼睛仍聚精会神的盯著前方。
梁库的声音更小了:“听说人要是横死暴死的,死後不管过多少年多少代,在死的地方就会经常出现他们临死前的最後一个场面。”。
梁库边说边一直盯著朝歌的脸部表情,稍顿了顿:“他们会不会就是这底下埋著的……”。
朝歌不等梁库说完便皱了邹眉,看来梁库的老毛病又犯了,凡事不是往极好处想,就是无限制的天马行空。
梁库一直在注意著朝歌神情变化,马上理会到了朝歌心中活动,很快一转:“我就知道这瞎说是胡扯,也不看看他们穿的什麽衣服,都是老赌头在瞎猜。”。
说著狠狠的向另一侧的老赌头无比蔑视的瞥了一眼,又接著更加的小声:“据我推测,他们铁定是盗墓贼,早盯上我们的古村挖掘了,趁我们吃饭不注意就过来混水摸鱼。现在他们一定是挖到了什麽东西,然後分赃不均开始对斗!”。
朝歌眉头又是皱了一皱,但显然这次是被梁库说动了。因爲朝歌曾听爷爷牧三文不止一次讲过,自古盗墓者大都是亲族配合,否则很容易生出谋财害命的事端来。对照眼下情景,梁库的猜测似乎有几分道理。
老赌头也一直注意著梁库在对朝歌小声嘀咕著什麽,但梁库好象成心不让老赌头知道,这就更让老赌头著急了,神情看起来像是怕被抢了头功似的,再被梁库蔑视的瞥了一眼後就实在忍不住了,压著嗓子急重声明道:“是我发现的!”。
朝歌凝思便明白了此次事件的大概经过。一定是老赌头不知如何无意中发现了坑底的那两个人,然後是找出的梁库发现了老赌头,最後是沿著梁库方向寻来的雷子。
梁库没再理老赌头,而是手摸下颌望著还在殊死对拼的那两个人,嘿嘿的装出两声奸笑:“嘿嘿,所以在我的冷静思考下决定,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然後我们再那个什麽渔翁得利!嘿嘿……宝物啊宝物……”。
老实讲,梁库的扮奸充笑实在效果不咋样,反倒更像自娱自乐中的傻小子。
朝歌却想的是,如果真是两个盗墓毛贼的话,他们的行动又怎麽可能逃过感知敏锐的婉姨、姐妹花等人呢?或是另有什麽原因吗?
一边的土守形等人虽听不到梁库在说些什麽,但怕惊动了坑底人,所以都未出声,凝神注视著坑中变化。阿光不时的悄声给姐妹花讲著一些她们无法感知到的细节。
此时坑中两人的对斗更加惊险了!
刚才还只是死命徒手拼打,现在已经各自操起靠在坑壁上的大镐和铁锹,更加你死我活的械斗起来。
胖子力大劲猛,抡起来的大镐每次都像砸桩子一样的狠命砸在瘦子挡起的横锹上。而且边砸著边还是不停嘴的咒駡著什麽,乍一看就像是一位独眼悍妇,正愤愤激|情的挥舞著大镐谋杀人命。
瘦子眼看越来越支撑不住了,但远远感觉起来仍是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这让衆人担心之馀不禁又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械斗不同赤手,铁锹大镐稍弄不好就会伤人性命,不管怎样都应先制止再说。朝歌正想起身出声,却又忽然注意到两人对斗中一个不被注意的变化。就当胖子的大镐再次轰然击在瘦子横锹上的时候,瘦弱中年人招架不住的就地一倒,样子七分自然,三分倒像是故意装成。
而就在倒地的一刹那,瘦子借著仰倒双肘後撑的姿势,左手肘部迅速把身後的一块像砖石类的东西暗移到身侧。
因爲此刻瘦子正好背对朝歌等人,对面的碎嘴胖子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动作。从瘦子的冷静表情和这个几乎不被察觉的细微动作,朝歌马上意识到,这看似瘦弱的中年人一定在有计划的进行著什麽。於是本想出声制止的念头,又暂时收了起来。
坑底,独眼悍妇看到瘦子不支倒地,眼中喜光爆射,不等他爬起来,便就更狠命的抡起两头长尖的大镐向对方砸下。
刚才瘦子倒地的那个细微动作,除了朝歌,同样也没逃过土守形婉姨等的眼睛,姐妹花虽因距离稍远而无法感知出这个细节,但有旁边阿光的小声解释,也自然发觉出其中有异。
只有梁库惊心动魄的无比投入著,当看到胖子凶光爆射的把大镐抡向倒地无助的瘦子时,实在忍不住的立起腰想要大声喝止,却被一边的朝歌按住了。
衆目屏息之下,胖子手中抡起的大铁镐夹著风,由慢渐快的巨刨而来。
相比之下,倒在地上的瘦子就像支雏羊,在静静的看著扑压而来的恶虎。
朝歌、土守形、婉姨、姐妹花早已经不自觉的掐起了掌诀,一旦瘦子不支,依地势快速引发术力,可使凶狠的胖子瞬间瘫痪在地。
可就在大镐抡下距离瘦子还剩半米的时候,瘦子不慌不急的举起了手中的铁锹,但这次举起的钢锹并未象刚才一样去横起抵挡,而是竖著举起,被土层磨的锋利刃亮的钢锹尖正巧对准了胖子紧握镐把的手指。
这下情况骤变,如果胖子坚持把手中大镐刨下的话,自己的手掌势将被锋利的铁锹尖齐齐切断。但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这几乎用尽全身力量的一击,再加上瘦子迎上来的钢锹,一来一迎间的电光火闪,根本不给胖子任何选择,情急之下双手一撒,大铁镐呼的一声飞出,爆土激扬的砸在了距离瘦子只有不到半米远的地面上。
大镐飞出落地的一刹那,朝歌等人同时手中一紧,涌出一层湿汗。
胖子也反应极快,大镐飞出之间,快速前扑一把掐住了瘦子的脖子。近身相搏,长锹无用。本来几乎已经力尽气脱的瘦子,看起来只能做些越来越有气无力的反抗。
可就在朝歌等人想再次准备掐掌引发术力的时候,场中又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看似越来越无力的瘦子,此时的左手却慢慢摸向了刚才藏在身侧的像砖石样的东西。
朝歌立时明白了这瘦子一连串动作的意图,他一定知道自己如果一直坚持械斗下去的话必死无疑,於是先佯装倒地,然後恰倒好处的逼飞胖子手中的大镐再等胖子近身相搏时完全松了警惕,再利用胖子左边瞎眼的盲点,拿起石砖竭尽全力对胖子进行致命一击。
朝歌不禁心中一震,这瘦子不但心计阴深,而且更惊人的是在如此险恶相拼中还能做到如此冷静,步步巧施环环相扣,给人感觉竟如同早设计好一般。
同时看出其中险恶的婉姨几人也都齐齐的眉头一皱,要知道刚才只做招架而不还击的瘦子,一直在有意的保存著实力,再加上此时全力集中的胖子如绷紧到极点的钢弦,被瘦子这拼力一击,脑浆迸裂崩溃无疑。
朝歌不敢迟疑,如再耽搁下去,恐怕两人的身份意图没看出来,先是有死人的危险了。於是推动掌局准备引发术力了,而此时的梁库也再也忍不住,挺起身要大声喝止了。只不过尚未看出其中门道的梁库是在爲瘦子担心。
於是就在瘦子慢慢把握紧的砖石对著浑然不知的胖子左脑砸来的时候,朝歌、土守形、婉姨、姐妹花也同时推起了掌局,身无术力只能靠声音来提醒的梁库、老赌头、阿光一起张开了嘴。
就在千钧一发、将发未发静极而又惊骇的那一刹,忽然在衆人背後轻轻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在做什麽呀?”。
顿时如同已经高高扬起即将拍下的惊涛巨浪,瞬间被定格在半空,这一刻,整个世界被凝固在当下。
与此同时,坑底远远传来一声撕心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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