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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借刀杀人

能随随便便落到三楼房顶上的,必然轻功不差,关键是李非常刚走这人就来了……有些问题。

展昭让白玉堂别动声­色­,自己一闪身去了外头,继续暗中盯梢。

小四子仰着脸看白玉堂,虽然他是没听到什么声音,但意识到可能有情况。

白玉堂将盒子收起来,伸手去搀小四子。小四子握着白玉堂的手,下了凳子两人一起往外走。

小四子腿短,白玉堂腿长,两人走路的时候,白玉堂走得很慢,小四子倒是也不用小跑,牵着手能跟上。

“回府了?”白玉堂问他,“还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唔。”小四子摇了摇头,不说话,也不东张西望。

“怎么了?”白玉堂见他紧张兮兮的,就问。

“可以说话的么?”小四子小小声问。

白玉堂让他逗笑了,伸手让他抱着绸缎盒子,将他抱了起来往前走,低声道,“如果有人跟着我们,你不说话不是更怪?”

“!”小四子一拍脑袋,“是!”

“喵喵呢?”小四子小声问。

“在后面可能。”白玉堂低声说,“我们一会儿不回府衙,去不远处的林子里头,将那人抓住,不怕吧?”

“才不怕。”小四子一挺胸脯。

白玉堂挑起嘴角,果然赵家军没胆小的啊。

随后,白玉堂抱着小四子走走停停,往城门口去了。

小四子说要吃城门口茶寮里头的驴­肉­包子,白玉堂抱他去买。

刚到城外,就见前方林子里人影一晃。

白玉堂微微一笑,抱着小四子跟了进去,小四子搂住那个绸缎盒子,紧张兮兮地看着周围。

白玉堂走到了林子中间站定,开口,“出来吧。”

话音一落,一个黑衣人落到了他身后,小四子看了个正着,就见那人站在离白玉堂十来步远的地方,身材很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巾蒙面,连头都包起来了,只留下黑洞洞两只眼睛。

“白玉堂微微侧过脸,看了看他,这人的兵器很特别,既不是刀枪也不是棍­棒­,而是一双铁爪,指甲尖长,看起来非常锋利,将整只手都包住了。

白玉堂微微皱眉,想到了那些被硬生生扯下头颅来的尸体,如果是这武器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再仔细看那人,虽然他已经裹得严严实实,但是眼睛周围的皮肤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非常白,不同一般的白。

白玉堂微微愣,心说这算意外惊喜么——是他?!

跟踪那黑衣人而来的展昭就在林中看着,他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这人就是隐山妖魔么?!

那人盯着白玉堂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做了个要东西的姿势。

白玉堂一挑眉,“想要什么?”

那人指了指小四子手中用来方古绸的乌木盒子。

小四子赶紧搂住了,不给!

白玉堂一笑,突然问,“你来我来?”

“我来!”展昭回了一声……

那黑衣人显然是一顿,似乎对暗中还有一个人完全没有准备,转身就走,但是展昭哪儿肯让他走。

林中蓝影一闪,就听到巨阙出鞘之声。

白玉堂带着小四子闪到了一边,“猫儿,别让他跑了。”

“怎么可能!”展昭一剑麾下,那人抬手用黑金的巨爪就是一挡。

一声巨响伴着火星冒出来……小四子惊得张大了嘴巴。白玉堂则是一皱眉,能挡上巨阙这么一下的,看来那副爪子不是泛泛之物了!

展昭拧着身在空中打了个旋,巨阙绕着他的巨爪一打横,直奔那人面门而去。黑衣人赶紧抬另一只手挡……但是与刚刚不同,这次他是避开,伸手往外推展昭的剑。

展昭何其­精­明,一看就明白了,他两只手的巨爪不一样,刚第一下他抬的是右手,那只爪子坚硬无比,如今第二下左手却是有些避让的意思。

“这只是假的么?”展昭一问,见黑衣人身子一震,看来猜对了!

剑招一换,展昭追着他的左手就去了。

黑衣人赶紧躲开,觉得展昭难产,可展昭这一剑完全是虚招,单手落地吼,向后翻起,踹那人脖子。黑衣人赶紧仰起脸,可展昭的脚尖一钩,钩他的下巴……

白玉堂暗道一声,妙!这猫真跟真猫似的,全身骨头都是轻的,每一招都含着有其他一层意思,打得聪明!

展昭这一脚勾的正是那人脸上的黑巾。因为他是连着头一起包起来的,所以硬扯是扯不开的,只能由下往上勾……果然,这一下直接将黑巾带了下来。

那人一见黑巾掉了,赶紧想要单手遮脸……展昭等的就是他这一招,脚一甩,人已经站了起来,单手一把抓住那块黑巾套住了黑衣人的脖子,左手用力往自己身前一带,抬起膝盖撞向那人的胸前。

黑衣人知道这一招非同小可,但是脖子被勾住了没法动,连忙钢爪一把割断了黑巾,蒙蒂转过身背对了展昭想往前逃。

展昭早已一矮身,一扫,绊他的脚腕子……

那人身材高大,一转身后本来黑巾松开他就猛往前撞,如今脚腕子被勾到后,直接摔了出去。

用双爪这样的兵器,弱点就在身后,因为人的双手不可能背转过来袭击背后的对手。

展昭身轻如燕,纵身跃起,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脖颈,蹲下一用力,巨阙□了他脖颈边的地面,冷声道,“别动。”

白玉堂挑眉——漂亮!

小四子看得眼花缭乱,就那么一刹那的事情,展昭都不知道出了多少招术。他见惯了赵普打架,他和白玉堂都用刀,因此都是刚猛有力,硬碰硬,打起来动静特别大也特威风!刀讲究快和狠,即便是在小巷子里头,使起来都有种横扫千军的气势。但是展昭用剑,小四子很少看到……感觉和刀完全不同,狠戾和霸道恰到好处,关键是好巧妙,一看打架,就觉得喵喵好聪明!

小四子拍着手,“喵喵好­棒­!”

白玉堂走了过去,展昭动手想点那人的|­茓­道,白玉堂正弯腰想要看看那人的样貌,突然……就听到空中一阵鹰啸之声,恶风不善俯冲而来。

小四子正趴在白玉堂肩膀上呢,仰脸就看到树冠间的高天上,有一只黑­色­的巨鹰如同黑箭一般猛冲下来,利爪伸出,他都能看到了。

“呀!”小四子大叫了一声本能地捂住脸。

这情况很麻烦,那鹰显然是­精­心算计过的……

此时袭击,展昭如果起身,那人必然能逃走。

而白玉堂背对着天空,回身挡肯定来不及了,可如果什么都不做,小四子非死即伤!

瞬息之间的事情,小四子就感觉白玉堂肩膀一甩……自己直接掉了下来。

“呀……”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白玉堂用胸口挡住他,膝盖接了一把,同时银刀一转,从一边的手腕滚到了另一边,单手一托刀把来了个苏秦背剑。

那鹰一爪子不偏不倚,正好抓住了背到身后的银刀刀鞘上……白玉堂眼­色­一寒,腕子一抬,钢刀出鞘。

寒光出现的时候,就听到被展昭按在地上的怪人突然喊了一声,“不要!”

白玉堂一顿……

就在犹豫的那一瞬间,黑鹰已经扇动翅膀窜上了天空,落在枝头,用利嘴去轻轻啄自己的爪子,刚刚可能用力过猛,爪子上有血。

白玉堂膝盖一抬,小四子又被他带了起来抱住,吓得说不上话来,好快!

那只黑鹰也不走,就是在枝头紧紧地盯着被展昭制住的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的喉痛耸动,从嘴里发出了古怪的咕咕声音……那黑鹰又长啸了一声后,展开巨大的翅膀飞上天空,在空中盘旋一圈后,飞远……

展昭伸手点住了黑衣人的|­茓­道,退下他手中的金刚爪。

研究了一下,果然,一只钢爪是黑金的,一只是玄铁的……玄铁的因为刚刚挡巨阙那一下,已经有了裂痕,黑金的光华闪烁,一看就是神物。

白玉堂皱起眉,细看那人相貌,只见他一张脸刷白,白得让人觉得古怪……两人都立刻想到了那个中毒死了的阿毛。

“你就是一直假冒隐山妖怪的人?”展昭好奇问。

那人皱眉不说话,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又是鹰钩鼻,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中原人。

白玉堂抬手往空中扔了一枚联络的响箭……不一会儿,赭影他们来了,一看到眼前的景况也是吃惊——将那黑衣人五花大绑,刚想带走。

“等等!”展昭摆手阻止,走过来对指那黑衣人道,“别咬人!”

众人都一愣,就见展昭伸手用那块黑巾将他的头又包了起来,黑衣人也惊讶地看着展昭,随后低下了头。

白玉堂心中有数,展昭大概和他有一样的预感,想要将计就计试一试!

“你想要这卷绸子?”白玉堂问黑衣人。

那人盯着乌木盒子看了良久,点点头。

“到现在为止的命案,都是你做的么?”展昭问。

那人依然不说话,就当众人以为他不会配合的时候,却听他突然开口,缓缓地说,“我杀的,都是该死的!”

说完,他便再开口,影卫们将他带走。

白玉堂将小四子给了紫影。

“哇。”紫影捏捏小四子的手,“一手冷汗啊?”

“紫紫,刚刚那个大鹰好神气!”小四子比划着说,“不晓得它生不生小鹰!”

紫影笑着听小四子绘声绘­色­讲老鹰多厉害,还有刚刚展昭白玉堂多帅,抱着他走到前面去了。

后头,白玉堂和展昭并排走着。

“我不讨厌他。”展昭突然道。

“嗯?”白玉堂看展昭,“什么?”

“那个隐山妖怪。”展昭笑着道,“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看到刚刚那只鹰了没?”展昭问,“帅!”

“就因为鹰帅,所以他不是坏人?”白玉堂失笑。

“刚刚你要杀那只鹰,他急坏了,是真情流露!”展昭道,“对一只动物都有情有义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而且他也说了,只杀该死的人。”

白玉堂点了点头,“是啊……只杀该死的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线索有时候不用去找,自己会冒出来,因为做了亏心事的人,都会心虚!

很快,众人回到了府里。

“这绸子是古货啊!”赵普拿着绸子和公孙研究,不过两人这方面也不是很在行,倒是绯影这丫头平日喜欢研究织物,看出了端倪来。

“王爷,这是宝贝!”绯影问众人,“听说过什么叫吹金么?”

“吹金?”众人都歪过头。

“将金水用吹的方式做成比头发丝还要洗的金线。”白玉堂道,“我听说过,的确有一些吹金的民间艺人,不过这门手艺是绝活,需要吹金人有技艺之外,还要有很深的内力。”

“五爷果然是见多识广啊。”紫影和赭影都拍白玉堂马屁,不忘斜赵普一眼——这当王爷的,还没有普通百姓有见识呢!

赵普望了望天,问绯影,“这绸里头的金线就是吹出来的?”

“嗯!”绯影说着,将绸缎摊开,举过头来对着天上照了照,道,“你们看!”

众人都仰起脸看……就见绸缎上竟然有字。

“这是织在里面的,必须要对着阳光才能看出来。”绯影说。

公孙盯着那一行字看了看,“问山金人,赠,许氏曹夫人。”

“许氏……”众人都皱眉。

“问山金人是谁?”展昭问绯影。

“问山金人呢,是吹金的高手,他每年只做一块绸缎,送给有缘人。王爷,您忘记了,咱们赵家军北征的时候,有一个道士千里迢迢给咱们送了块旗子来。”

“!”赵普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旗子挑起来,阳光一照有“无敌天下”四个金子是吧!

“那位道人就是问山金人!因为他住在问山,是天下第一的金匠,所以人送绰号问山金人。”绯影说,“之前皇上给庞妃一条围巾就是他做的,这种锦缎非常牢固,比一般的绳子都要牢。庞妃那次遇袭,不就是用那块绸子将自己挂在了楼外才挨到援兵到的么。”

“……”众人都啧啧称奇,还有这种事情啊!

“这么说!”展昭问绯影,“问山金人还活着么?”

“活着啊!”绯影点头,“应该还很硬朗呢。”

“我们只要找到他,拿绸子给他看看,问他这许氏曹夫人是谁,不就知道这块绸缎是谁的了么?”赵普吩咐黑影白影赶紧去问山请那道人来,“如果真的这曹夫人就是当年许家灭门案中的一员,那么就能肯定,李纲夫子和当年的血案有关!”

“不过这么重要的物证,为什么李非常会交给我们呢?”公孙疑惑。

“也许他们并不知道这块绸子中的秘密……”赵普想了想,“说起来……那个怪人会来追你们,也是要这块绸子。”

“李非常是想借我们的手抓住他。”白玉堂道,“所以他急着就将东西脱手了。”

“可这当证据还不够啊。”公孙皱眉。

“证据很快就有了。”展昭微微一笑,“只要等一等。”

“等?”除了白玉堂,众人都不解。

这时候,就见刘协急匆匆跑了进来,没进院子就叫“王爷,展大人!”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来了!

“刘大人?”赵普见刘协着急,就问,“怎么了?”

“门口聚集了很多百姓,说我们抓住了隐山妖怪!”刘协一脸茫然,“我刚问衙役,他们说你们抓了个人回来,那人是妖怪?”

赵普指了指身后房中。

刘协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看了看,就见房中一个囚笼,里面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还用黑巾蒙面。

“呃……”刘协看了他半天,回头问,“这个……他是隐山妖怪?翅膀呢?”

众人都笑了,展昭点头,“是啊,刘大人,那些百姓怎么说?”

“他们说我们抓住了隐山妖怪,有些人说看到被我们押回来了。”刘协觉察出不对来,单手摸着下巴,“这,古怪啊……”

“对了!”白玉堂和展昭都点头,“的确古怪。”

“如果只是看到我们押回来一个黑衣,黑巾蒙面的人,那些百姓怎么会想到他就是隐山妖怪呢?”公孙一笑,“看来,有人太急于求成,露出马脚来了!”

“!”萧良一拍手,“怪人要绸子,那个李非常已经知道他是谁,也猜到白大哥肯定能抓住他,所以先找人出去乱传,说我们抓住了隐山妖怪!”

“李非常这么做,目的何在?”刘协不解。

展昭轻轻地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对众人指指墙外,道,“听!”

众人都不做声听着墙外,只闻得远远有百姓的喊声传来,“烧死他!烧死他!给死者报仇啊!”

众人瞬间都明白了——好一招借刀杀人!

18知恩图报

李非常这次走了一招险棋,想要借展昭他们之手将那怪人除去,倒是也让他算准了,可估计他没想到给了众人更多的线索。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运气的成分在,比如说问山金人的古绸缎,又比如说展昭和白玉堂能活捉了那怪人。

不过……众人都觉得,李非常不知道绸缎的秘密,可能­性­很小,除了借刀杀人之外,他会不会还有别的心思呢?!

接下来留给展昭他们的难题有两个:

第一,他们要怎么说服那些愤怒的百姓,或者说,将这种不利的局面扭转过来?第二,怎么撬开那怪人的嘴,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

“外面那些群情激奋的百姓要怎么办?”展昭等众人都看公孙。

公孙也无奈,大家都养成习惯了,一有急事第一反应就是让他想主意。只好说,“现在是两难,换句话说,也是关键!我们这一步要谨慎,走好了全局尽在掌握,走错了可能满盘接错。”

展昭摸了一把下巴,“我们假意同意,承认抓住了隐山妖怪,这样算将计就计,能让李纲父子放松警惕。要不然就死不承认?让他们计划落空!”

“嗯……将计就计的话,要冒些风险。”刘协皱眉考虑着,“毕竟骗百姓的事情要慎重。而死不承认的话,又可能会打草惊蛇……不如稍微拖一拖,掌握更多一点信息再决定?!”

展昭瞪都暗暗点头,刘协做事情考虑周详,为人稳重不骄不躁,很有包大人的腔调。

“这样吧。”赵普道,“刘大人先出去安抚百姓,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我派影卫们出去盯着那些乡绅。而我们先去见一见那个怪人,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众人都觉得这时随稳妥的,于是分头行事。

展昭、白玉堂、公孙和赵普进屋去见那怪人,不过众人都知道,要让他开口,可能需要花费些功夫!

关上房门,众人围着笼子站定,盯着里面的那个怪人看,展昭上前帮他将头巾摘下,也将他的绑绳去掉。原本他也被点了|­茓­道,绑着只不过是回来的时候给别有用心的人看的。

“你叫什么?”展昭问他。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

赵普看公孙,挑了挑眉——有没有什么药是吃了之后就乖乖说实话的?你有空倒是能研究一下。

公孙瞪了他一眼——有空耍贫嘴还不如帮着想想办法,他是不是西北部族的人?

赵普回头上下打量那人,心中暗暗称奇——身材真够魁梧的,绝对不是汉人。

想了想,赵普搔搔下巴,问,“你是哪里人?”

那人依然低着头,像是聋了哑了,总之打死不说话的样子。

“你这样不说话也无济于事啊。”展昭劝他,“如果你是蘀当年的许家人报仇,不如将事实经过都说出来,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那人依然低着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言不发。

这样一来,在场众人都没办法了,也是啊……萍水相逢,他如果疑心重些,自然不会相信官府的人。

公孙叹了口气,倒是对那人身上苍白的皮肤很感兴趣。

赵普找了张凳子坐下,考虑要不要让影卫们来问,只不过这人的外表硬朗,一看就是条汉子,绝对不是那种酷刑逼供会说话的,还真没辙。

展昭也坐在了桌边,回过头,想问问白玉堂有没有什么意见,可白玉堂正在桌边坐着悠然自得地喝茶呢,这茶叶是前几天他刚刚买的新茶,据说味道很不错。

展昭让他气乐了,还真悠哉,就伸手戳了戳他,对他使眼­色­。

白玉堂愣了愣,给他也倒了一杯递过去,展昭瞪他一眼——不是!让你想办法。

白玉堂看看囚笼里头那个低头不做声的怪人,轻轻叹了口气,开口对赵普说,“让你的人马全城去抓猎鹰,再把山里所有的动物都宰了,放火烧山。”

“别!”那人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瞪白玉堂,“不行!”

众人都对白玉堂挑眉——行啊,虽然卑鄙了点。

白玉堂望天,“你很喜欢山里的动物?”

那人又低头不说话了。

“喂。”赵普听他说话的时候似乎不是很顺,可能并不会太多的汉话,就用西北那边常用的胡话,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哪里人?”

那人显然听懂了,吃惊地看着赵普,回问了他一句,“你也是车族人?”

赵普一愣,他是外族和汉族混血的,所以身形高大,外形也有些像外族,所以那怪人可能误会了……车族么。

赵普挑起了嘴角,对外面喊了一声,“良子!”

院子里头,萧良正和小四子玩儿呢,小四子当老鹰,石头剪子做小­鸡­,萧良假扮老鹰,两大两小玩的正欢。

听到赵普教,萧良赶紧拉着小四子跑了进来,“师父。”

“车族知道么?”赵普问。

“知道!”萧良愣了愣后,立马点头。

萧良原先的部族,与大漠很多部族混居在一起,彼此间都认识且有来往,萧良看了看那怪人,“啊?你是车族人啊?”

那人盯着萧良看。

萧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他弯了弯腰,行了个车族人经常问好用的礼,还跟他问了声好。

他很懂礼貌,想要回礼,但是被点住了|­茓­道动不了,展昭一拂袖……他的|­茓­道解开了。

跟萧良回礼完毕后,他显得有些兴奋。

萧良对赵普说,“车族人很温和好客的,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他们信奉鹰神,虽然喜欢狩猎,但是对人命很看重!”说着,他用本族的话,跟那怪人交谈了起来,说了自己的家族,还有赵普的身份,以及大家是好人,让他不要怀疑。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萧良说什么,不过看他俩交谈的神­色­,可见彼此信任,那怪人的警惕也消除了,就预感有线索!

那怪人对萧良的身份有些惊讶,很恭敬地跟他说了很多话,然后就坐在囚笼里头等着了。

“……”萧良明白了过来,点点头,道,“师父,他名字叫鸿烈,是车族人,不过没有经历那场屠戮,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个好人救了,一起来到了中原。之后那个好人家里遭受了灾难,他侥幸逃脱了。现在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跑来报仇。”

言简意赅几句话,众人立马明白了过来。

“问他那些人都是他杀的么?”展昭赶紧让萧良问。

萧良问了。

那人回答后萧良转述,“他说,钱大有是他杀的,因为钱大有该死,其他的人,他没有杀过,想杀的也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那些姑娘呢?还有李纲一家人?”公孙追问。

萧良问了。

那人摇头。

“他没有杀那些人!”萧良回答,边补充了一句,“车族人是非常诚实的,不像有的汉人喜欢骗人,我相信他说的话!”

赵普点头,似乎是也同意萧良的观点。

“那他到目前为止,知道多少事情?”展昭问萧良,“多问他一点!当年灭门惨案发生的经过,还有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萧良问了,鸿烈讲了一大堆后,萧良帮着转述。

原来鸿烈当年很小的时候,在大漠被沙狼袭击,正好一支商旅队伍经过,其中一个人救了他,那人就是许员外。鸿烈父母早亡,许员外见鸿烈魁梧诚实还很勤劳,非常喜欢他。正好他老来得子,夫人即将临盆,就将鸿烈带回去,跟新降生的宝宝做了兄弟。鸿烈被带回许家之后,是他人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许家人都对他非常好,父母疼爱,小宝宝也可爱。可是有一天晚上,一切突然就变了,许家遭遇了灭顶之灾。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鸿烈吃过晚饭后,原本准备和许员外出门去逛夜市,可突然肚痛难忍,跑进了茅房,可同时,他就听到了许家人的惨叫声,所有人都七孔流血倒地不起。

有几个蒙面人舀着刀杀进来,将所有人都杀死……许家人都无力还手,很快死光了,那些人又开始放火。

当时鸿烈想冲出去,但是他肚子很痛很痛,已经站都站不起来,连话都说不出,只好在茅房里眼阵阵看着……那些人也正因为这个没发现他。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腹痛好一些的时候,四周已经被烈焰包围。他怕群殴来从后门逃了出去,一直逃到山上,但是又肚痛,最后滚下了山去。直到很久之后,他才醒过来,可是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全身雪白。

“可能和阿毛一样是中了毒了,但是他体质特殊,所以没有被毒死,只是全身发白!”公孙道。

众人都点头。

“后来呢?”小四子听得出神,催萧良快说。

萧良继续说:

鸿烈当时很害怕,他落在了山谷里迷了路,昏倒在了河边。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有一个仙人,带着一只白猿,走到了他身边。

众人都一愣,“仙人……白猿?!”

等鸿烈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仙人带到了一个像仙境一样的地方。

那个仙人告诉他,这里是隐山。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真的有隐山啊?!

鸿烈被仙人收为徒弟,和他还有白猿一起生活在山上,学功夫。老鹰是他后来在山林里救下的,他从小与山中的野兽为伴,很喜欢它们。

就在几年前,老仙人说他学成了功夫,可以离开……并且告诫他,仇恨是万恶之源,不要为了报仇迷失自己,有能力的话,可以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救人比害人更有用!

他谨记恩师的教诲,下了山后,才知道原来一直在兴化的山林里头。这段时间,他无所留恋,回到故乡漠北。听说之前辽、西夏和大宋经历了一场战争,有一个叫赵普的将领将蛮狠的辽人和西夏人都杀得大败,关外从此之后就太平了!

他的老家还有朋友竟然认识他,虽然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就住在了部族里头,帮着村里人做事,有兄弟朋友,日子过得非常开心。

只是凡事都有个天意,老天注定他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那天,有一支商贾路过他们的部族,借宿一宿,正好,有两个胖乡绅带着车马就住在他家里。

他对汉人很好,因为感念当年许家的亲人疼爱,但是……当晚,那两个汉人乡绅聊天的话,却是让他听了个整着。

这两个乡绅,就是李纲和钱大有。两人喝得微醺,就开始大放厥词。他俩人一间屋子就在鸿烈屋子的隔壁,说的是汉化,以为别人都听不懂,可不巧了,鸿烈完全能听明白。

他们说的正是当年残害许家的经过。

原来那天,他们将毒药洒在了许家人烧饭用的水缸里头。鸿烈想了起来,那天晚饭的时候,许员外说了晚上要带他去街上吃他最喜欢的小馄饨,所以他特意吃少了些,大概就是因此而逃过了一劫。

李纲钱大有对当年的罪行非但没有丝毫的悔过,反而还为此沾沾自喜。说什么胆小不得将军做,将那许家人宰了之后,现在他们飞黄腾达。随后他们又说道,新来的县令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要杀掉他。但是又听说那大人是相爷包拯的高徒,不能动,不然的话,怕是会被发现旧案。

鸿烈说到此处很激动,他说当时他就想要杀掉这两个人,但是不行!因为他们的村庄全靠往来的商贾住宿才能挣到钱粮,而且那一带原本很太平,他做这种事情会害死部族的族人,大家好不容易才有了太平日子过,所以他咬牙忍了下来,只是心中的复仇之火已经燃起。

之后,钱大有他们走了,鸿烈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为许老爷他们家人做点事情,不然枉为人活在这世上!于是,他动身来了兴化。

他就住在山里,可他来的时候就发现兴化县情况不对,有什么隐山妖怪害人现的传闻,而且死了很多人。

他因为样子太古怪,不敢出来活动,躲在山里晚上才敢出来调查。某一天,他在山里认识了一个姑娘……她进山砍柴遇到了野狗袭击,被他救下。那姑娘人很好,不怕他,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听到姑娘两个字,众人都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酒楼卖唱的姑娘。

“你怎么杀了钱大有的,李非凡呢?”众人都好奇。

“我只杀了钱大有,李非凡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杀他们的儿子呢?”鸿烈摇头,“我原本就只想杀了那几个乡绅的!钱大有是第一个。可是兴化县这几年富起来的乡绅很多,我不知道当年具体参加了灭门的是哪几个,只能确定李纲和钱大有。于是我就想跟踪李纲来查线索。只是那天……我看到了李非常在院子里看一块绸缎……”

说到这里的时候,鸿烈低下了头,“那块绸缎,是许夫人的一个好朋友送给她的,很珍贵。徐夫人说,这块布正好可以给我和宝宝每人做一件衣服,所以我想要回来……这绸缎落在那些恶人手里太可恨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点头,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真相,鸿烈说得诚恳,不像骗人。

可是疑问又来了,如果鸿烈说得都是真的……那到目前为止死了那么多人,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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