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给他喝的酒名字叫“金茎露”,这酒弘治初年才得到配方开始酿制,是与“太禧白”一起闻名明宫的内法酒,为酒中绝品,日后的末代皇帝崇祯最是喜爱这两种酒。
虽然这酒不过才埋藏了十多年而已,但是酒的味道却已经十分特殊,清而不洌,醇而不腻,味厚而不伤人,让朱厚照喝得陶醉无比。古代的酒与现代的酒不同,纯天然酿制没有什么芳香剂或者化学物质,那种香浓的味道绝对能让一个好酒之人恋恋不舍。
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没多久小脸就红扑扑的,朱佑樘笑ⅿⅿ地捏捏他的脸颊,“还喝,要醉了哦!”
“才……才不会!”朱厚照嘟着嘴反驳道,这个身体毕竟还是小孩,又从来没喝过酒,一点点后劲冲上脑袋,就让他不由得大了舌头。虽然知道运功就可以将酒劲消除,但是又有哪个好酒的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儿子醉酒的憨态让朱佑樘笑弯了眉眼,刮着他的鼻子道,“还说没有,话都讲不清了!”
“嘿嘿!嘿嘿!”朱厚照呆呆的对着他傻笑两记,抚额道,“父父父皇,我我我……我去外面吹吹风……清醒一下!”
这个傻儿子呀!朱佑樘无奈地敲了敲他的脑门,嘱咐道,“去吧,去吧,注意一点!”
习习凉风让朱厚照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他遣退了左右,靠在宫墙上仰望着天空。这个时代世界科技还没有进入工业时期,因此既没有环境污染,也没有臭氧漏洞,夏日更不会热得让人无法忍受,仅仅是八月的凉风已经让人觉得有些微凉。
天空像是一块上好的黑色丝绒,上面点缀着如同碎钻一般的无数星星,那一轮明月更是皎洁得仿佛可以看得到月亮上的环形山!
呵呵!呵呵!只怕这时候的人还相信月亮上有嫦娥吧!他一个人傻笑着看着天空的美景,手脚发软的将发热的脸颊紧紧贴在冰凉的宫墙上,静静地感受那丝丝清凉。
“你不能这样背信弃义!”
“咱家哪里背信弃义了,皇后您可不能冤枉人!”
突然一阵争执声传到朱厚照的耳中,听清来人的声音,他一个侧身连忙闪到阴影中躲了起来。
“当初若不是有我们帮你引荐,你李广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张大人,寿宁侯,您可别说得那么大言不惭,当初您可也是不安好心才把咱家往皇上那里推!”
“李广,你少这样阴阳怪气的,当初你落魄的时候是怎么求咱们的你可别忘了,现在可好,我们落难了,你就开始袖手旁观!哼,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躲得掉吗?”
“吴大提督,您先别动怒,咱家也没说要一个人置身事外呀!要说呀,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蚱蜢,出了事,谁逃得过谁呢!”
朱厚照探头瞧了瞧,张皇后,寿宁侯张鹤龄,妖道李广,东厂提督吴鹏,好嘛,整个一奸臣碰头会议,今儿个到好,居然让自己碰巧遇上了。这样难得的机会哪还管什么非礼勿听,他连忙屏了呼吸,继续偷听起来。
“李道长,不瞒您说,这里站着的人肯定都被皇上暗中监视了!若不是今日大宴,很难再有机会碰头商量!”张皇后语气哀怨地道,“咱们几个的身家性命可都牵在您身上,你若是还不能控制皇上,咱们都完了!”
“哎呦,我的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李广跺脚道,“咱家早就告诉过你们,想要完全控制皇帝根本就行不通,自古帝王都有真龙之气护身,这东西玄妙得很,咱家也只能尽力而为!说了这么多次,你们就是不信!唉,你们怎么不想想,皇帝若是那么好控制,人家还打什么江山,都直接来控制皇帝好了!这多省事呀!”
“可是,之前你不是都做得很好吗?你要皇上做的事情,他什么都答应了!”吴鹏急切地问,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除了上次废立太子的事情!”
“吴大提督呀,你要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把尺,一旦过了那底线,再厉害的迷魂术也不起作用!”李广阴深深地道,想起太子,那日被踢的地方仿佛又隐隐做痛,他愤恨地道,“皇上把太子看得多重,咱家也就不说了!为了太子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手,哼哼,真不愧是最狠帝王心呀!”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炜儿……”想起早夭的朱厚炜,张皇后不禁嘤嘤哭泣起来,“炜儿也是他的亲生儿子,皇帝居然下得了手,可怜的孩子呀……”
“皇帝这招实在太厉害了,现在咱们根本就没任何办法!”张鹤龄咬牙切齿地道,“当初炜儿还在时,若是除了皇上,废了太子,这天下还不是任由我们搓弄,想圆就圆想方就方!可是现在,咱们还能怎么办,太子是一定要除,不能留他!皇上又对咱们又起了疑心,可是,就算是除掉皇上对咱们也一点好处都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