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冷笑一声,知道翼也有可能被灭口之后力气似乎凭添了几分,“有人说过,世上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
巴风特依旧沉声道:“说得不错,你的这条路有很多人走过—死路!”张凌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说下去:“妖剑本是无心,杀的人多了,才有了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凌没有任何把握,只是感觉妖剑上似乎传来了几分生气,体力略有恢复,但随后传来“咔喇”声印证了他的猜想—黑石上产生了一道裂缝,然后猝然崩裂!
妖剑直落而下,银白色的链子应声而断。几乎就在同时,张凌一手接过妖剑,另一只手拉过翼,在大厅中央一闪而过。
当四处飞散的石块终于落定时,巴风特已经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巴风特的眼睛一扫,看到大门出口处数滴冰蓝色的液体,露出一点令人悚然的冷笑。
巴风特离去了,这里似乎应该安静了,可偏偏就是一阵轻咳打破了宁静。
一男一女两个人从大石后走出,正是张凌和翼。
“翼,你走吧。”张凌一句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一滩冰蓝色的血溅在地上。
翼凝视了他几秒,目光忽又变得温柔,轻声说:“我不走,我愿意与你死在一起。”
张凌怔住了,怔了许久。
自己入魔,追求力量,为的不也就是这一句话么?可此刻,却着实不该——翼再不走,就有可能与自己一同死在此处。
咬了咬牙,张凌决然说:“你父母留给你的环上,可是用血红色刻着独翼二字?”翼愣了一下,不明白张凌的意思。
“是啊,我有跟你说过,但你怎么知道是血红色的?”张凌痛苦地闭上眼,慢慢地说,似乎每一个字,都足以将他从心底彻底撕碎:“因为那字,就是我刻上去的,杀你父母的人,正是我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时间,就似凝了,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翼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共同近了一次死亡,才下定决心不管生死如何与他在一起;可偏偏又在此刻,得知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该如何?
而张凌想的却要简单很多:“杀了我,你赶快走。”心酸?或许是有一点,但又怎能顾的上呢?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竟似连巴风特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其实你们不用这么痛苦的,作一对同命鸳鸯不是要好的多么?”奸笑着,走到张凌身边,镰刀已举起——可就停在了那里,一条条细细的冰索若有若无的缠绕在了巴风特身上,竟然困住了巨大的巴风特。
“翼,你快走,我已控不住他多久了……”张凌突然开口。
巴风特有些惊讶,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面色苍白如纸的人还能如此冷静的找准时间放出法术——若非如此,以此时的张凌又怎制的住巴风特哪怕片刻?
翼还在犹豫不决,巴风特却突然放声大笑:“可笑的生物啊,你们以为会有存活的机会么?我的手下早已将这里包围了,连只苍蝇都不能出入!”张凌与翼,默然不语。
巴风特没有骗他们,一队队张弓待射的幽灵射手正不怀好意——或者说充满杀意地走过来。
张凌淡然一笑:“还记不记得我说,与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看着那举世无双的佳人,他突然忆起望事。
初见时,那淡月下醉人的身影;星夜,妙勒尼山顶的浪漫,俱在眼前;纵然知道是假的,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