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夜垂头不语,秦苍笑着,拿起她左手来,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揉弄着,在一旁笑得越发兴味深浓。
他的手在她指节上深一下浅一下的游移,湿热的呼吸就喷在手面的肌肤上,然后他的头轻轻地低下,在夏心夜的手上轻吻了一下。
夏心夜不能抽手,任凭他玩弄亲吻,脸一下子就红了。
秦苍挑唇笑,用力往前一抻,夏心夜只觉得身体凌空一轻,然后重重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夏心夜的鼻子撞到他半敞的胸怀上,耳后是他凑过来的湿重的呼吸,极为强烈的男性气场一下子弄得夏心夜连脖子也红了。
他的手轻轻撩过她耳后的碎发,伸嘴在她右耳垂上轻轻啄了一下,在她耳旁笑道,“你竟然脸红了,枕席间的事,难道还没做过吗?”
夏心夜羞不能言,秦苍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眸子笑道,“长这么美,犯了错打一顿就是了,”他的整个人又向前凑下去,轻声道,“你说,是不是呢?”
夏心夜在被迫抬眸的瞬间,跌进他幽旷而深黑的目光里,一瞬间,宛若墨海摇荡星光,黑暗得有几分诡秘。
他的唇盖在了她的唇上。
夏心夜瞬间好像被夺去了呼吸,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在笑,咬住她的唇瓣,侵入她的舌齿,笑得幽魅而含糊。
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舌齿间一点点蔓延到唇角,夏心夜睁开清亮的眸子,看见秦苍正半眯了眼望着他,几乎是妖娆地舔舐他自己的唇角。
他托着她的脸,轻轻抚上她的眉宇,柔声道,“痛吗?我的美人?”
夏心夜在他手里淡淡笑了。
他似乎很意外,但也欣赏她的笑容,松手道,“傻丫头,等到晚上你就不会笑了。”
夏心夜低下头轻轻抿去嘴角的血痕,秦苍盯着她露齿笑道,“不知道我怎么对付女人吗?我三年没有碰活物了,手生了就更没分寸,你害怕的话,现在寻死还来得及。”
夏心夜垂着头莞尔笑,被正在斟酒的秦苍斜眸一眼瞧见,问道,“你笑什么。”
“奴婢是想,若是王爷实在喜欢死人,那奴婢死也没什么。”
秦苍呷了口酒道,“怎么说?”
夏心夜道,“奴婢既是自己走进您的府,就没想着自己死。如若王爷高兴,遣人将奴婢勒死便是。”
秦苍斜睨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夏心夜膝行过去,谦卑地为他再斟满。
秦苍却不再喝,而是放下酒杯,伸手折了一大枝琼花,选了一朵斜Сhā在夏心夜的鬓角,扬着花枝在她脸前笑问道,“美人喜欢吗?”
夏心夜在花影日光中轻轻一笑,说,“喜欢。”
秦苍笑,不羁地起身踏步而去,高大英挺的背影,宽大的衣袂盖住小径的绿植。
琼花在夏心夜的鬓角犹自芳香,酒与花,还有人,皆被他弃之于残席之上。
夏心夜穿着件绣花的白袍,走在幽暗的阁道里,卫襄在前面带路,手里的灯笼晃动着晕黄黯淡的光,只能照进三尺见方。
在一扇巨大的雕花门前停住,卫襄轻轻地敲门,说道,“王爷,人带来了。”
“进来吧。”房里的声音低沉而慵懒。
卫襄垂手对夏心夜道,“夏姑娘,请。”
夏心夜垂首对他行了个礼,推门而入。卫襄甚至看见她在转身时,在弱淡的光影中好像清浅地笑了一下。
这个女人还在笑,卫襄顿时觉得幽暗中这女人清艳淡定得有几分诡异。
他曾经争战沙场,再惨烈的死亡也见过,却从未轻信鬼神,只是这女人那垂首温顺的一笑,令他在突然间心怦怦剧跳,他家主子用女尸用得太多了,不会是,怨毒的阴魂化成个女子来寻仇了吧?
卫襄按了剑就几乎闯进去,然后里间秦苍的声音让他倏而冷静下来。
秦苍的声音懒散含笑,“夏姑娘,当真是胆子大。”
夏心夜进去的时候,秦苍正在梳发。
他整个人敞腿屈膝靠坐在雕花红木床上,还依旧是早上那身宽松疏散的黑布衣,似乎洗了发刚刚干,苍劲白皙的手指拿着一束长发,调笑般漫不经心地梳着,其余的落发散垂至枕席间,竟是说不出的飘逸缭乱。
秦苍的嘴角轻挑,目光淡淡飘落过去,含着笑,三分兴味五分轻佻,瞟了一眼刚进门的夏心夜,说了卫襄刚听到的那句话。
夏心夜恭敬端庄地给他行礼,秦苍的手指在牛角梳齿尖上划过发出一串细微的声音,他靠在床上盯着夏心夜笑道,“夏姑娘当真好风致。”
“王爷谬赞。”夏心夜半垂着头,目光正落在他把玩牛角梳的手上。
秦苍道,“既是来了,为何又不敢抬头看我。你过来。”
夏心夜低着头缓步走至他的床榻旁,秦苍挪开他□的脚,对夏心夜道,“坐啊。”
夏心夜一时迟疑。
秦苍半笑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