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黄门,赵枢走到了奉先殿这高大巍峨的宫室,笼罩在一片绿林之中,那厚重繁茂的枝叶,使阳光常年不得shè透,看上去颇有些yīn森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赵枢推门走进大殿,却见昏昏默默,杳杳冥冥,半点火烛略照,丝丝青烟弥漫供桌之上,三五个碟儿盛着些许水果,牌位之下,却有数个蒲团一字排开
赵枢挑了个蒲团坐下,抬头望着赵氏历代祖先灵位,直到第五个才是他熟悉的赵匡胤,而赵匡胤的灵位前竟还供着支双截棍,只是那双截棍儿一支长的有一米五六,而那支短的却只有五六十厘米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蟠龙棍?”赵枢颇为好奇的站起身,想将那棍棒取下,却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赶忙跪在蒲团上做虔诚状
随着一声门响,太子赵桓走了进来见赵枢虔诚的跪在蒲团上,他感动的唤道:“五郎,辛苦了!”
听是赵桓的声音,赵枢回过头惊讶的说道:“哥哥,眼下宫门未锁,你当在灵前侍候,怎地到我这里来了?”
“暂时不会有人来祭拜娘娘了!”赵桓挑了个蒲团坐下,满脸苦涩的说道:“蔡相公上书官家,说内宫不可无主,当早立皇后,以安内宫眼下,群臣正聚在延福宫商议该立何人为后…”
“娘娘今rì才去,便有人迫不及待了么?”赵枢一拳砸在蒲团上,扬起了团灰尘
“有人早就迫不及待了!”赵桓通红着双眼,对着赵枢便拜了下去,口里说道:“五郎,今rì之事,哥哥在此谢过!”
赵枢一把扶住赵桓,寒声问道:“哥哥yù与我反目耶?”
赵桓惊道:“兄弟怎地如此说?”
“哼!”赵枢冷哼道:“昔rì,我听闻结义之兄弟,汝父便是吾父,汝母便是吾母今rì,你我乃亲兄弟,躺在那里的亦是我母,有人辱及我母,我岂能干休?你却因此谢我,这却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呃…”赵桓愣了一下,苦笑道:“却是哥哥的不是,还请五郎海涵”
“这次便算了,若有下次,休怪兄弟不讲情面!”赵枢板着脸,墨也似的黑
听到这般凌厉的呵斥,赵桓却觉得十分温馨,他的心平静了下来,惊恐担忧竟通通都不见了猛然间,他仿若又看见王皇后抱着赵枢来到他面前的那一幕以及对他的嘱托
“大郎,这孩子以后便是你兄弟……”
“大郎,咱家五哥神智浑噩,你以后要多多照顾他…”
“大郎……”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兄弟!”看着面前的赵枢,想着母亲的叮嘱,赵桓捏紧了拳头,心中暗下决心道:‘娘娘,我一定会照顾好五郎的!’
这一刻,赵桓成长了!
“自不会有下次!”赵桓双手搭在赵枢肩上,满脸诚挚的说道:“你是我兄弟,永远都是!”
“嗯!”赵枢狠狠一点头,眼中充满了坚定对他来说,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兄弟俩相视半晌,赵枢突地问道:“哥哥,既是议立皇后,你怎地不去听听?”
“听与不听又有何不同?此事并非你我可以左右!”赵桓丧气的坐在那里,脸上满是悲戚
赵枢不好再说,只得安慰道:“哥哥勿需伤心,既然无法阻止,不如静观其变!待皇后之位确立,你再去拜见,总不能连你这太子也换了!”
“未必!”赵桓苦笑道:“五郎有所不知,眼下宫中最有消成为皇后者,乃郑贵妃与王贵妃郑贵妃无子,若其登上皇后之位,对你我倒也无妨可若王贵妃成了皇后,你我rì后便难过了!”
“这又是为何?”赵枢皱眉问道:“哥哥乃嫡长子,就算王贵妃有子,又能怎地?”
“嫡长子又如何?废长立幼之事,自古亦不少!”赵桓颓然道:“今rì灵堂之前,那赵楷出言不逊,你当为兄不想揍他么?可为兄必须拦着你,盖因他便是那王贵妃之子若王贵妃成了皇后,他便是嫡子立长立嫡立贤,以他的才华,代替为兄只是早晚你打了他,他终究会报复你!”
“那便休让王贵妃成为皇后!”赵枢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他绝不会让人威胁到赵桓,这是他对王皇后的承诺,也是对赵桓的兄弟之情
“谈何容易!”赵桓叹道:“也罢,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话,却是越说越苦,本是一人忧心却成了两个人的烦恼…”
“哥哥此话差矣!”赵枢笑道:“岂不闻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瞩二位贵妃只要不是同心同体,你我便有机可乘即便是亲兄弟,亦可离间之你且说说二位贵妃的优劣之处,小弟或许会有主意”
“这…也罢,便试言之!”赵桓双眼微眯,皱着眉头道:“王贵妃与郑贵妃同出于向太后身边,论宠爱出身皆不相上下唯独王贵妃有子赵楷,颇受爹爹喜爱而郑贵妃之子却是早夭!”
“若仅只是子嗣,此事易耳!”赵枢笑道:“哥哥,我前些rì子听了个故事,与哥哥的情形颇为相似,却不知哥哥可曾听过!”
“哦?”赵桓来了兴趣,连忙说道:“五郎试言之!”
赵枢道:“昔rì秦始皇之父赢子楚乃秦孝文王之子中最不成器者,却成了秦王,不知哥哥可明白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