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冬花说:“因为你没长成大人,没长成大人的孩子都爱吃糖,我们大人了,就不怎么喜欢吃了。再说,那糖是开发小孩子脑子的,能帮脑子好的人编出好多东西,这糖啊,就是补充那脑袋里的营养。”
小头是机灵机灵的一个孩子,他听了这翻话,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后来,小头眨巴着眼睛,好象那糖果一下使他醍醐灌顶,他才能恍然大悟一样,他在记忆里努力收索着高梁奶的杂事,后来又说:“噢,对了,婶婶啊,我这几天在高梁奶那儿呆着,想起一些事儿来了,不知能不能和你说说?”
听高梁奶的小道消息,看高梁奶出戏是范冬花最愿意的事儿,那对于她来说就象猫儿嗅到腥味,而且她还要顺着这腥味找到那可吃的荤味食,于是她眼里带上欣喜的样子问他:“小头,那还用说么?咱们谁跟谁呀?”
小头一听范冬花那亲切的话语,再看看范冬花那笑的神色,就把高梁奶的一切行踪都说了出来,他这样说:“高梁奶一个老大人了,老笨,还爱每天早上鬼抽筋,还老看那驴配马,除了洗涮衣服,什么都不会干,裤子还老湿老湿。”
范冬花眼一亮,向他竖起大拇指,表扬他说:“厉害!厉害!什么都瞒不过小头的眼睛,让小头你说的准准的,高梁奶就是那么的一个人。”
小头听了她神乎其神的表扬和奖励,欢天喜地说:“有了!”说完,他嘴里吃着糖就转身又出了院子。
小头候在西院的门口,不觉过了午睡时间。他眼巴巴地看着那子冬和媳妇上地去了,子玉和媳妇也上地去了,不一会儿,子春也上地去了。整个西院里,只剩下那两对老爷爷和两对老奶奶。
两位老爷爷还在睡着,那两位老奶奶却早醒了。
一会儿,瞌细奶出来了,看着小头说:“小头,你怎么这几天老在这儿?你不怕寻你吗?”
小头说:“他们都知道我在奶奶这儿,所以他们不过来。”
一会儿,高梁奶也出来了,她返身收了那晾在外面的裤子,问正在门口的瞌细奶:“瞌细,你和谁说话呢?”
瞌细奶说:“我能和谁说呢?还不是那个小头?”
高梁奶说:“这个龟孙子,不累啊?我们才睡着起来,他倒来了!”说着,往厕所里走,一只手还紧紧攥着裤腰带。
她才醒来,肚子里憋着一泡尿……
那小头看到高梁奶要过来,他看着大街上有人骑车过来了,就声嘶力竭喊:“骑车的,磨ρi股,扭来扭去卖丫子。骑车的,磨ρi股,扭来扭去卖丫子。”
这么连着说了两声,那高梁奶使劲憋着肚子里的尿,她的那脸便涨成紫色,可她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又急急忙忙向厕所的方向奔来。
小头看那骑车的过去,他抬起头又对哪些过往的行人说:“南来的,北往的,撒开脚丫挣钱的,一个一个财迷的……”又连连念了几声。
那高梁奶肚子里憋得实在受不住了,一听小头那顺口溜就想笑,但是她尽量忍着,忍着,但一丝恼羞成怒的样子还是从脸上泄露出来,他远远地朝小头啐一口,笑着骂他说:“你这个惹是生非的龟仔……”
话没骂完,她又唿哧一声,掩不住哈哈大笑了:“这个龟孙子,嘿嘿!这个龟……孙子。”
她肩胛抖着一团,笑得不能自抑,笑得东倒西歪,那裤子,又从ρi股后面一个劲儿湿下去。
高梁奶又尿裤子了!
你瞧这个小头,把高梁奶不该来的东西又引来了。
那瞌细奶看妯娌这样,知道高梁奶又尿裤子了,看看那小头,又看看高梁奶,掩着那不瞌细的五官也嘿嘿笑上了。
等妯娌娌两个笑够了,那高梁奶也尿完了。
高梁奶从厨房拿了一根竹竿出来,边走边气恨恨地骂:“你这个龟孙子,你这个小王八,你走不走?整天磨蹭在我们西院里,我们也不欠你的债,就要整天这样,走走走!滚滚滚!”
高梁奶确实急了,她挥着竹竿朝着小头指着,等她扭着小脚走近那小头,小头却身轻如猴乖巧地躲开了。
小头看高梁奶拿着竹棍向他扭扭捏捏走来,一阵小跑急窜而去,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双手故意做着祈祷状,说:“奶啊,奶啊,你可不要打我啊,我没骂你啊!瞌细奶在一边儿,你去问她好了,我真的没骂你。”
正这么说着,却听门前有车驶过,那小头伶俐地躲开那车,闪开身,却在门前狼虫虎豹般叫:“开车的,黑黑鸦鸦,开车的,黑黑鸦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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