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云南,由于时间紧迫,未能回家省亲。掐指算来,也有六个月的时间未能回家看望老爸老妈了,细细想来,心里酸酸的,终于理解了那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苦衷。不过终于可以挣钱补贴家用了,内心里倒有几分的安慰。
云南是一个奇异的地方,有长长的峡谷,高高的山,低的太阳和云彩,汽车在山巅上飞速行驶,穿行在云里雾中,倒颇具景观与气魄。我们一行十三人,来自五湖四海,操着各地口音,谈笑风生。我想我是选对了地方,可以和这奇妙的大自然亲密的接触,而我也是喜欢这种恬淡的生活的,所以即使有点思乡,脸上还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是学水电专业的,所以注定要和荒山与险滩打交道,工作的环境和生活定不会好,不过我是有心理准备,而且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吃点苦头并不怕,也抱定了努力工作的态度。到了工地,负责接待的领导象征性的宴请了我们,还给我们开了欢迎大会,只不过是几个有点地位的头脑人物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和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对此并无兴趣,感觉很是索然无味。不过倒是有很几个人热烈的向领导们询问着某些他们认为是奇异和必要的事情,有的还向领导们表明了衷心,这让那些大头胖脸粗腰的领导们很是赏识了一番。我想我应该是要适应这个生活了,而不是要学习这个生活,否则我是会陷入被动的局面,可是我仍提不起一点兴趣,也许我天生都是一个被动的人。
工作很快便展开了。首先进行了安全教育,那个矮胖的黑冬瓜安全员,喋喋不休的一遍一遍向我们讲述着可能发生的安全事故和预防的措施。他那严谨的表情和不严谨的话使我猜想他也就是个小学文化吧!不过我还是认真听了他的讲解,因为安全并不是一个我们应该忽略的问题。安全教育过后便开始进入正常的角色,我被分配到了质检部门,当了一个很低级的技术员,心里扭扭的,一个堂堂的河海大学毕业生,竟然受着好几个中转毕业生的挟制,很是郁闷。质检部门用行话讲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清水衙门,薪水低,工作量大,有诸多的不好,可是你得认命,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被分到好的部门去,怎么着?你还能拍桌子骂娘不可?所以我认了。
那些老资辈的文化层次很低的同志们,经常拿有色眼镜看我。嘴里讲着冠冕堂皇的话,明里暗里的讽刺我,说什么我们的河海高才生竟然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真是委屈了我,其实是在讽刺我,说我那么没出息在城里竟然找不到个饭碗,来这里和他们挣食吃。他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想,不过我懒的理他们,和他们一点共同语言没有。虽如此,我对待工作并没有一丝要敷衍的念头,而是更加格外的认真,生怕他们给挑出毛病来,向更大的领导打小报告。反正当时我也无所事事,工作成了我的唯一,给你小小玩一把。
在一个多月过后,他们改变了对我的看法,因为我解决了许多他们认为很难或者不能解决的问题,所以他们开始认为我的高学历并非徒有虚名。而我也渐渐的感到了这个工作很是索然无味,对他们的赞扬没有一点兴趣,而且更使我感到后怕的是,这里的安全环境很是糟糕,三天两头的发生工伤事故,不死即伤。洞子里的灰尘和大型机械的噪音,真的使人感到茫茫何处是人生?我坐在进洞的破旧的130皮卡车上,歪带着安全帽,罩着肮脏的防毒面具,好象要进行一场很恶劣的战争似的,让人好不痛心。我又想到了莫玲和骆飞,他们,他们都干些什么呢?是不是都在各自牵着自己恋人的手徜徉在繁华的都市街道上,尽情的享受那春风陶醉的晚上呢?莫玲在广州还好吗?骆飞在杭州还能忆起我吗?他们很少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他们已经真的把我忘记了?还记得那个很丑陋的我吗?
莫玲,愿你幸福。
水电工人真的很苦,可是工资却是异常的微薄。他们用生命和汗水谱写了一座座高坝和一批批永久的绿色财富,可是得到的却是那么的少,我几乎想咒骂和诅咒这个行业,来唤起那些决策者们给予我们一点关怀与支持吧!然而我的声音是微小的,山, 听不到,水,也不同情。我应该学着宽宏大量一点,应该学着去理解别人一点,非此,我又能如何呢?
期待我们的奉献吧!我愿意被动的无私。
1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