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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失去与所得

我的书写出来了,也许还不应该自信的把它称之为书,充其量也就是一副书稿而已,因为它还没有被认可并出版。可是我已经把它看做了生命,因为我要靠它吃饭,穿衣,代行。

童之媚几次询问我书写好没有,她说她愿意做我的第一个读者。我未置可否,她却固执以为我不把她当朋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爽快的答应她,因为除了她也许并没有了任何人想看我的书,我倒真觉得自己没有把她当朋友看了。书就像自己的孩子,在没有出世之前,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生怕受了外界的惊吓,而变成一个弱智儿。我把它看做自己的生命,当然也就非常在意它的发育了,所以我便固执的自私起来。其实细细想来,在自私的背后更多的是不自信,就像我对自己的丑陋持一样的悲观态度。

我去了出版社,接待我的是一个四十来岁,戴着黑边眼镜没长胡子的男人。我很拘谨的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面的一把椅子上,低着头,没有再去看的黑边眼镜和他没有胡子的嘴­唇­。

“你叫穆沉鱼?”

“是的。”

“笔名?”

“不是。”

他的口气像是在审问犯人,可是我并没有责怪他,因为我的表现实在是让人不应该有高看我一眼的想法,我显得非常的懦弱或者说是无能。

也许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气氛。

“这是副本吗?”

“不是。”

“那你有副本吗?”

“有”我说

“你的胡子很长,还有头发。”他竟然提到了我的胡子。

我看了看他的光滑的嘴­唇­,由于近视的缘故,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不长胡子呢还是把胡子刮的很­干­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判断题摆在面前,一般来说男人都是有胡子的,否则很难称之为男人的,不称之为男人的男人是很少的,所以他应该是属于把胡子刮的很­干­净的那一类人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去想这些问题呢?也许我真的很紧张而不知道要去想些什么事情了。

不过我想我今天是应该把胡子刮­干­净才应该来的。可是我已经来了。

我说:“忘记收拾了。”

“文人一般都喜欢特立独行的,可以理解。”那个男人又道:“不过在写书的过程当中要是夹杂特立独行的元素,就显得矫揉造作。”

我很佩服他的这个观点,不由的想敬佩他了。

他说:“你可以走了。”

我便走了。在我刚要出门的时候,他还冲我笑了一下,并且说:“你的名字很好听。”

我想我的文章即使被毙了,我也不会责怪他。

当天夜里我去了夜总会,我想放松一下,因为在这几个月里我总是在煎熬着自己,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虽然有时我总是规劝自己要大度一点。可是在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之后,我就清醒的认识到了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没有了退路,就意味着你必须竭尽全力的前进,而前进总会是给人带来压力的,这时我才明白,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想法转移到另一个想法,就是在结束一种挑战而迎来另一种挑战,结束一种苦难而迎来另一种苦难。既然要享受,我就绝不要吝啬,否则享受就会变成一种负担。是夜,我喝的酩酊大醉,而且夜总会里的一个并不好看的小姐一直盯着我看,最后她也终于耐不住寂寞且很巧妙的和我搭讪上了。

那天夜里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东西,美酒和女人。我不后悔我的放纵,因为我需要放纵了,所以我不后悔,我总是喜欢做我并不需要后悔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回到了我的出租屋,我并没有用钥匙开门,因为门是开着的。

“你去哪了?”童之媚竟然在我的屋子里,还用一个女人的口气问了我话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了她,因为我确实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你的门没有锁。”

我忽然想起来了,我的门的确没有锁。

“你敢夜不归宿?”她又换了她小女生的口气

我说:“我没有夜不归宿。”我骗她是因为我不相信她一直是在我的屋子里。

她没有再和我说话,便走出去了,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没有。

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难道是怕她再也不理我了吗?也许她早就不该理我了,否则也许我会胡思乱想的,因为我越来越觉得她已经在我的生命里扮演了一个角­色­,一个连自己都搞不懂的角­色­。

她要是真的在我的屋子里待了一夜呢?我想。

果然一个星期她都没有再踏进过我的房门,而且遇到我还故意的不和我讲话。我也没有和她讲话,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和她讲话,该怎么说,或者怎么重新再做一次解释,或者真的也不应该再做什么解释了。

我的心里很难受,大概也是因为我写的书一直没有个结果吧!

我一直等待,因为我还没有失去等待的耐心,至少还觉得没有到亲自去出版社查看个虚实的地步。我闭门不出,带着焦躁不安的心情,也许我的小屋子就快在我的焦躁与不安中爆炸了,爆炸,碰!

就在小屋即将要爆炸那一刻,童之媚敲开了我的门。我发现小屋一下子清凉了许多,可是我仍忑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和说什么。

“你是在故意躲着我吗?”她甚至有点生气的跟我道

我笑了。也许这话应该我问她才对。

“摔门而出的是你,不理我的也是你,躲着我的也是你。”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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