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汤汤歪歪躺在地上,左手扔拉着病床,尖尖的小脸蛋,好像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看出来她多想站起来和我拼命,但是她的身体似乎看起来真的虚弱的很。她擦掉脸上的口水,嘴角冷冷的哼了一声,扬起面,说:“你们不过就是会欺负弱者,季素,你不就是会搬救兵吗?有本事你和我一对一干啊!两个老女人欺负我一个,你们有道德吗?”
正文第七十一章:蜗婚(71)
这个抢走我男人的女人现在就扬着她那张小妖精脸和我讲道德,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卷入战局,我是根本不想和她正面冲突的,总是在忍,即使他们俩就在我房间对面的房间里,高调的暧昧,我都忍了。
而这个女人却质问我还有没有道德!如果是我们两个人欺负一个刚刚做完流产手术的女人,我们确实没有道德,我们还很残忍,但是要是列举这个女人的罪行,我怕是谁都可以理解我现在想痛扁她的心态了。
“我真娘的想朝她下面灌水泥,我看她以后还怎么祸害人!封了她的作案工具!”贤芝带着玩笑和忿忿语气说。
她哭着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你们还诬陷我,季素,你不就是看我和温安年好你里不服气,你们都离婚了,你为什么要夺走我孩子的生命……你的心好狠,我求你放过我,我和温安年分手行了吧。”
她一个劲地哭,我蹲下身子,拉开她捂住脸的手,说:“你少装了,医生都查出来了,查出你早上吃了药,也只有温安年会相信你那点小伎俩,你好恶毒啊你,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还在这里呼天抢地的哀号。你给我马上收拾东西,滚出这个医院!”说完我重重地将她的手摔在地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还是不是人!”温安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手里拎着保温盒,不用想,肯定是给秦汤汤买鸡汤了,这是他惯用的招,以前我感个冒发个烧他都是这么待我的。
温安年冲进来推开我们,秦汤汤一见温安年回来就张开了双臂,一把就抱住了温安年的肩膀,哭着说:“安年,你总算回来了,她们打我,把我从床上拖到地上打,还诬赖我说是我用药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这事和她没关系,还说叫我滚出医院。安年,我好害怕,我会不会像我们的孩子一样被他们害死啊。”
我也不由分辨地说:“温安年,我告诉你吧,她都是装的,医生都说了,是她自己吃的药,她私自药流,跟我无关,凭什么我要为这个流产买单!你把钱都还给我!”我伸手要钱。
“等一下,我再补上一句!”贤芝说道:“姓温的,你有没有好好调查她的过去呢?我听医生说,她好像不止做过一次人流。是不是你们第一次交配时,她还假装说痛啊,她在你面前装清纯,其实之前被多少男人睡了你数得清吗,你这个蠢猪!”
正文第七十二章:蜗婚(72)
秦汤汤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温安年,猛烈的摇头,哭着说:“不,不,安年,你别听她们的,我是你的,我是你一个人的,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你是相信我的,是吗?”
“温安年,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难道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流产的事,真的与我无关,你怎么就不信,难道要我把医生叫来,让医生当你面再和你重复一遍吗?”我说。
秦汤汤的身子又探了起来,紧握着温安年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安年,我不想带你为难,我更不想别人这么羞辱你,我走,我不住院了。我在南京本来就是无依无靠的,我从哪来我回哪去,我们分手吧。”
羞辱,我说的话是在羞辱温安年吗!
我算是认栽了,我多管闲事我,反正信用卡还给我了,爱信不信是他的事,我管那么宽干什么呢,我也从没想过要等温安年的回心转意再和他复婚,爱被骗就被骗个够吧,管我什么事。
捡起信用卡,我吹吹灰,放进了口袋,挽着贤芝,走就走,晦气的地方晦气的人,爱谁谁待,至少我自己清楚了不关我的事,心里总算没有了犯罪感。
走出门之前,贤芝想起来了什么,指着病房说:“顺便好心提示一下,这可是vip病房,住一天要好几百块钱,别住过了头没钱付!”
我们俩挽着走出了医院,贤芝说:“怎么样,爽吧,虽然姓温的还是没信我们,至少我们把信用卡给要回来了,走,上车,咱们去银行,赶紧查查你卡里的钱动了没有!”
驱车到了工行的自助取款机前,我查了一下,松了口气,钱一分没动,我朝车里的贤芝微微笑,她也会意。还好,至少没有破财。
正文第七十三章:蜗婚(73)
收到弟弟季飒的短信息,说明天到南京来,投简历到南京的一家公司,过来面试,季飒也安慰我,叫我多散散心,别总呆在家里以免看着生气,他说他来了一定帮姐姐教训温安年和那小三。
我回条短信,让他到了打电话给我。
我想,如果我能预料到后来的事,我一定不会让让季飒来南京工作。
“谁给你短信啊,该不会是你的游泳教练杨之放吧?”贤芝说着,点了根烟,她朝我脸上喷了口烟圈,眼睛红红的。
她在为我心痛,又怕我难过,我侧过脸,望着贤芝,说:“别逗我开心了,也别在为我难过了,贤芝,我很好,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以后,我也不打算再结婚了,这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不如靠自己。”我将烟从贤芝嘴里夹过来,吸上几口。
也许吸的过猛,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没吃东西,还是过于悲愤交集,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忙开车窗,头伸到车外,手挥着让贤芝赶紧停着,我想吐。
贤芝将车停在路边,我蹲在路边,空呕几声,吐的都是清水,贤芝在我背上来回轻拍,说:“素丫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病犯了?吐出来会舒服点,你这样我真看不下去,你看你瘦的,背上都是硬邦邦的骨头。”
“可能是饿的,最近胃不舒服,也不想吃什么东西,吃了就想吐,待会去吃点清淡的吧。我明天还要准备上班,再不去,程朗得削我了。”我起身说。
“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做个胃镜啥的,听说现在做胃镜不需要Сhā管了,明天别去了,把杨子晚和杨之放叫出来,咱们四个去找个度假村玩玩。放心,程朗不会削你的,我看出来了,他对你动心已久”贤芝戴上墨镜,说。
我笑了,程朗对我动心已久,要是这样,我结婚前他就有机会向我表白了,何必要等到我都离婚了,还放在心里,我说:“别,我都婚姻没了,别再失业,那我真的要流落街头了。走,我们去找个馆子吃饭,庆祝一下。”
我和贤芝在一个四川菜馆点了一些菜,喝了一小口酒,中途我又吐了几次,贤芝还要灌我酒,我急忙将酒杯别到身后,我说:“我是真岁数大了,不经酒力了,喝一点我就想吐了。我不喝了,明天季飒来南京面试,我下班后还要去接他,别让他看到老姐不清醒的样子。”
“哟,季飒都毕业啦,嚯,真快!我记得咱上大学的时候,他还是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呢,现在都要找工作了,真是快。这么多年了,长成小伙了,怎么样,帅不帅啊?”贤芝的色心又犯了,坐在我旁边直撺掇我。
“还用问吗?我弟弟能不帅吗!你可别打我弟弟的主意,我以后对弟媳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你不行,你太浪了。”我捏着贤芝的鼻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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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正文第七十四章:蜗婚(74)
斜对面一对男女,正在情到浓处,你喂我饭吃,我夹菜给你吃,肉麻,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女的也就二十岁出头。看来温安年还不算是顶级败类了,四十多岁的男人照样带着二十岁的小女孩眉来眼去卿卿我我。
这就是世道,不管在哪里吃饭,总是能看到一对年龄极不相称的男女在暧昧的吃饭,多么情事,都是从饭桌上开始,哪怕是和网友见面,也是先吃吃饭,吃吃就吃出了感觉,接着就是酒店开房。
很明显,有一方一看就是已婚人士。
贤芝翘着精致的小腿,高跟鞋在桌脚边擦来擦去,不停的朝斜对面的桌上的那个男士抛媚眼,我拿脚推推她,说:“公共场所,注意形象,这不是酒吧,这是餐馆。人家女朋友在旁边坐着的,你小心人家女朋友吃醋。”
撼“嘘,你别说话。我一看就看出那是个偷腥的男人。我们打个赌,你看那桌的一男一女,我能让他们俩一分钟内吵起来,然后女的抽男的一巴掌,男的又还手一巴掌,你信吗?”贤芝妖媚地一笑,漂亮的手指上深红的丹蔻。
我低声说:“喂,你别惹事了,今天事够多的了。”
贤芝摇曳生姿的起身,手把头发往后一缕,对我眨了一下眼,叫我就等着看好戏吧。
调我没拉着贤芝,望着桌子上还剩下一大半的菜,我拿着筷子在盘子里夹来夹去,食不知味,胃里还是有些做恶心。估计是最近天天看温安年和秦汤汤那副狼狈为奸样,刺激了我的食道。
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这家川菜馆座位桌子全部都是木制的,古色古香的,我偏着头看着贤芝跑到斜对面的桌子边,那一桌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框架眼镜,乍一看还是有点商人的成功气质。
贤芝扭着翘臀,手上把玩着墨镜,走到男人身边,弯下身,v形领口的水手服露出了她胸前深邃的沟壑,她调皮地说:“哎哟,先生,真是巧,好久不见你来我们店了,你怎么都不来照顾我生意了啊,是不是又相中了别的小姐了?”
她的发丝都绕在了男人的脸上,我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眼睛虽在躲闪却一刻也没离开贤芝的胸部。贤芝又朝坐在男人对面的一个二十岁的女孩看去,很显然,这是老牛吃嫩草,又是一个背着老婆孩子出来偷腥的男人。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没有到你的店里去。”男人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说得那么没有底气,估计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自己以前沾染上的那个女人。
“哟,你怎么说这话,你不能喜新厌旧啊,难怪你不来找我,原来是有了她。”贤芝手撑在男人的肩上,指了指坐着的女孩。
这个女孩脸色都变得青了,穿着鹅黄|色连衣裙,估计是大学刚毕业。
“你跟我说有个比我价格便宜的妞你泡上了,就是她啊?那我怎么办,还有我上次介绍给你的丹丹和丽丽,你都不管了吗?”贤芝继续说。
“王思明!你骗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不是说你一直单身吗?你竟然是这么龌龊的人!”女孩气得起身拎起包就要走人。
“小青,你别走啊,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心的喜欢你……”那个叫王思明的男人站起身挽留叫小青的女孩。
“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黄裙女孩甩手就是一巴掌响亮地打在了男人脸上,惊得大厅里吃饭的人都停下嘴抬起头看向这边。
“王总,你也真丢人,众人眼皮子底下,被一个小丫头打,你以后别来我们姐妹这边玩了。”贤芝说着作势要走。
同样啪的一声,没错,那么叫王思明的男人一耳光打在了女孩的脸上,嘴里说道:“你敢打我,你什么东西,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有的是钱,什么女人找不到,你还敢打我!”
女孩抹着被打红的脸哭着跑了出去,贤芝将手上的墨镜戴上,轻松的拍拍手,她成功了,她的演技果然越来越高超了。
“哎,小姐,别走啊,坐下来,我们慢慢聊啊,晚上有空没?”男人站起来,挡在贤芝的面前说。
贤芝摘下墨镜,用墨镜在男人的胸前推了一下,假装仔细端详了一下,说:“天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那个,你不是我的那位客人。抱歉,让让。”
该男人被撂在了那里,无语地摇摇头,买单走人。
贤芝哼着歌回到位子上,双手撑在桌子上,问我:“怎么样,很成功吧。事实证明,这样的爱情,不算是爱情,一点也不牢固,经不起推敲,不过是一个老男人玩弄一个小女孩罢了。我随便说几句,他们就可以打起来。你想想,如果是夫妻,会这样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以后别这样了,今天是这个男人好色,一瞅见你的火辣身段,就掂不到自己几斤几两了。要是遇到聪明的,那挨打的就是你了。”
贤芝喝下一口酒,说:“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这种男人,虽然我清楚郑兆和在外应酬也会是这样的,可我不是没碰见吗?就算是现在有人打电话给我,说郑兆和在哪个宾馆哪个房间和女人开房,我也不会去捉奸的,我看不得,看不得这个。很奇怪吧,我自己和男人调***,那是因为我寂寞,我还是很在乎郑兆和的。”
“贤芝,我想到了我和温安年,他对秦汤汤也只是玩玩而已吗,可他明明是动了情。离婚这两个月,我尝试着去淡忘淡漠,可当他护着那个女人,他温柔对着秦汤汤时,我总是忍不住会想起,他曾经也是这么待我的。我从懂得爱情时,就和他在一起了,我只有过他一个男人,我想忘,我想潇洒转身,可我……”说不下去,我端起酒一饮而尽。
正文第七十五章:蜗婚(75)
我喝的烂醉,也吐的贤芝宝马车里到处都是,吐完后就说胡话,也不管贤芝在开车,搂着贤芝的脖子,满脸泪水,满嘴酒气不停地说:“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说我哪里比不上她,她不就是比我年轻比我会撒娇吗……她有我爱你吗?她有我在乎这个家吗?”
温安年,我多恨你,我恨你对我无情无义,恨你说不爱了你便真的不爱了,在你面前,我总是自尊不起来,酒醉的我,原本伪装的坚强消失腿筋。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爱人啊,我将一生托付与你,我还记得我们蜗居在那不足十平米的房子里,你每天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拥抱我,不管你再累,你抱我你说你踏实。
可现在,你抱着另一个人,你依然那么踏实。我多想洒脱的远离你,不再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的心,住着两个小人,一个要我远离你,一个还在怀念你。
我哭闹着,搂着贤芝,眼泪都流在了贤芝的颈窝里,贤芝打开歌,放的是陈琳的《爱了就爱了》,我抱着贤芝哭,陈琳在歌里磁性的声音洒然地唱着:你是你,他是他,何必说狠话,何必要挣扎。别再计算代价,爱了就爱了。若失去感觉,算了就算了,结果别去管他,爱了就爱了,别再自我惩罚,做了就做了。
撼贤芝一只手擦着我的眼泪,说:“素丫,别哭了,听歌,这陈琳的歌唱的多好,爱了就爱了,别自我惩罚,拿臭男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干嘛!你一哭我心都跟着疼了。”
她说完,我哭得更凶了,胃里绞痛着,酒精烧灼着,我扒在车窗上作呕,哇哇的空吐。我忍啊,我忍得自己醉后暴露原形。
“贤芝,陈琳死了,陈琳上个月死了你知道?你知道怎么死的吗,她跳楼的!”我捂着自己的胃,说:“她为什么跳楼,是因为,她放不下她的前夫,她是在她前夫生日那天自杀的。以前,他过生日,陈琳都在给他庆祝,她那么满不在乎的唱着歌,她心里始终没法满淡漠那个男人。”虽然醉了,但想到陈琳,我一字一字的说得很清楚。
调贤芝立马关了歌,摸着我的脸,疼爱地说:“素丫,你当然比陈琳要勇敢的多,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的,对不对?你可以忘掉他的,我给你介绍比他好的,杨之放怎么样,又高大又帅气,多好,这世界上男人有几十亿,你喜欢哪个国家的我都给你找来。”
“贤芝,你给我抢个男人来吧,你帮把温安年给我抢回来,好不好?我还想他,我为什么还是想他?他对我发过誓,他发誓这一生只爱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他还好好的活着,没有被天打雷劈……为什么”我念着,在贤芝的怀里浅浅睡去。
是贤芝把我抱上楼的,把我抱到床上,她给我脱掉鞋和袜子,帮我把鞋刷的干干净净的摆在床头,她坐在床边,看了我很久,我听到她在叹气。我多想抬手握握她,说一声别为我担心,但一丝力气都没有,在车里闹得筋疲力尽。
可能是提到陈琳自杀的事情,贤芝对我有太多不放心,她以为我彻底对温安年只有厌恶了,在我醉酒后,我的心出卖了我的脸,和温安年在一起七八年了,就是和一只狗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是深深的感情了吧。
为什么,他可以绝情如此,在秦汤汤流产,他掐着我的脖子,冷冰冰威胁我,那一秒,我们是那么陌生,陌生到他像是刚坐上我车的绑匪。
潇洒离开,为什么会这么难,当初他出轨事发后,我和他几乎是泼命地闹,闹着要离婚,打他骂他砸东西,真的离婚了,心如刀绞,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出双入对,我的眼睛总是颤着痛。
我所谓的蜗婚,所谓的前妻复仇,是不是,我还在心存幻想,还抱有希望,还是不甘心。结婚这么久,细细想,我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三年来,他想要孩子,我却没能给他一个孩子,如果有孩子,这个家庭也许不会散了吧。
我偷偷去看过医生,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中医,她说是遗传性的卵巢较衰,很难有孩子,排卵很不稳定,就算有孩子,千万要生下来,因为很难怀上第二胎。这件事,我告诉了温安年,我说我要是不能给你生孩子怎么办,他说没事,你不就是我的孩子吗?
后来我看见他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哭,我看出他多么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流淌着他的血液,跟着他姓温,一声声叫他爸爸的孩子。
贤芝骂我不该把很难怀孕的事告诉温安年的,她说男人的心多深,表面上说不在乎,可是心里很在意传宗接代的事。那时,我甚至想过,倘若自己五年内真的不能怀孩子,我愿意让他出去和别的女人生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还没等五年,他就自己行动了。秦汤汤多有本事,这么快就怀了温安年的孩子。他是那么的紧张秦汤汤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是他在这世界上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因为那是我没能给他的。
贤芝到很晚才走的,我听见她轻轻地带上了门,关了灯,我的意识一直都是醒着的,我多想借着酒醉来疯一场来大哭一场。
以前,我总说,如果有人说我死了,温安年才能活,那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死,那么的爱。书上说,爱一个人八分刚好,剩下的两分,留来爱自己。而我,是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他身上,我以为,他也是这么对我的。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很多人拿着刀追杀温安年,我就跟着他后面不停地围着他跑,边跑边挡在他身前,我在梦里还想给他挡刀。
正文第七十六章:蜗婚(76)
早上起来,酒气散去,脸上泛着桃红,以前每次这样的脸色去公司,那些大婶们就要笑我昨晚是不是累了,被男人滋润的粉嫩粉嫩的。现在,没了男人,就靠酒精来滋润来温暖自己的胃吧。
凉的时候,就去喝酒,或者吃点辛辣的东西,全身就会热乎起来,这多像温安年第一次拥抱时,我全身烫了起来的温度。
卫生间的牙刷原来是我和温安年放在一个漱口杯里,现在,是秦汤汤红色的牙刷和温安年蓝色的牙刷靠在一起。
牙刷是三笑牌子的牙刷,还三笑,我看是你们俩笑,我一个人哭!我气的拿起牙刷,用力的砸在墙上。还不够泄愤,我捡起牙刷,秦汤汤的那支牙刷,我在马桶上用力的刷,刷到马桶都亮了,再放回远处。
撼做完这些,我手撑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嚎啕大哭,哭的连同这个房子都在震动,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是按照温安年的喜好装修布置的。
浴缸是他喜欢的,热水器是他喜欢,洗脸台是他喜欢的玫红色,连马桶都是他喜欢的惠达牌子,我苦心经营的这个家,现在却不属于我,我像个怨妇一样,畏畏缩缩的住在本就是属于我的家。
想勇敢起来,多难。
调蜗婚,我想温安年蜗婚的原因是因为房价的节节攀升,他虽在广告公司做个总监,可想要再买套房子,那还是要遥不可及的。
而我是为什么蜗婚受罪,贤芝和程朗都不止一次提起让我搬他们闲置的房子里去住,都被我回绝了,我没去,是我内心不甘和不服气,说走就走,需要多大的决心,甚至比离婚还难。
生活还是要面对的,我还要吃饭,必须工作挣钱,卡里也没有多少钱了,总想着给妈妈存点,以后弟弟结婚,我多少也要意思一下的。
准备上班,换衣服,化精致的妆,头发长了好多,好像呼呼噌噌的直长,就在离婚的这两个月里越长越浓密,细想自己几个月都没有来例假了。这段折磨的日子,把我的生理都气得紊乱了。
打算去做个发型,然后再去中医院买点阿胶回来吃,给自己补补,我不能在糟蹋自己的健康了。
在浪涛剪了个头发,是总监剪的,价格要比普通的发型师贵的离谱,我偏偏就让总监给我剪,温安年不也是总监吗,总监都是一副模样吧。
到底是总监,还是总奸?温安年不就是利用自己是广告总监那点破职权,把秦汤汤这个模特把到手的,其实他那家小型广告公司,温安年能有多大的权利,也不过是唬唬想做明星梦想疯了的年轻女孩。
这个发型师总监看起来还真是娘们,脖子上围着个红色的丝巾,头上还包着个头巾,手上还捏着个汗巾,活脱脱是个我受不了的那盘菜。
“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发型啊,今年流行bobo,还有蛋卷头,你的发质不错哟,就是欠修理。”娘们总监近距离看着我的头发,拿手把弄着,我深度怀疑他嘴里飞出的唾沫星子都挂在了我的发丝上。
我喝口咖啡,天啊,没放糖,我强忍吞下去这口苦咖啡,说:“别叫我姐姐,而且我也不欠修理,先洗头再说吧,对了,咖啡加块方糖,不然很苦。”
娘们总监拿着汗巾在我肩上飘了一下,笑着说:“老妹你说话真有型,来,我给你洗头,我亲自给你洗。”
汗,从姐姐成老妹了。
洗个头还真是舒服,我闭上眼睛,享受着音乐,心情不好时,去换个发型,会好很多吧,遇上这么个总监,还真是个趣事。
他自娱自乐给我讲笑话猜脑筋急转弯,他自己扑棱棱地笑个不停,我睁开眼,看见他撇着嘴笑,左边的下牙竟然豁了一颗,我说:“你的牙是怎么弄的?”
“拔了,反反复复的痛,我就拔了。”他说,脸上的笑就没了。
“为什么要拔掉呢,多痛啊,再说,你也去再种一颗牙啊,现在医院不都是可以种牙吗?”我疑问道。
他给我头发上发膜,熟练的操作着,他说:“和恋爱有关呗,我喜欢过一个女孩,是来店里做发型的女孩,长得漂亮还有气质,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同居了一段时间,她爱上了她的上司,据说事后承诺让她去国外拍mv,我就是一个可以打扮她的,但人家能包装她啊,她就把我甩了。正好那段时间我牙疼的厉害,去医院看一次管不了多久就复发,我索性就拔了牙,也算是忘了她吧。”
牙齿的背后,原来是有一个故事,我想到了我和温安年离婚时,我切掉的那段病变的阑尾,倘若感情真的可以像手术一样,一刀切下去,便可骨肉分离,再也不相思,该多好。
“我们竟然遭遇很像,我是阑尾,闹离婚的时候,我阑尾炎犯了,后来我也彻底切除了,不管是拔了还是切了,都好,都不会再犯了。”我对他说。
娘们总监像是格外的热情了,给我的咖啡里加了好几块放糖,还给我泡了杯掬花茶,给我设计了韩式ol的发型,他确实不愧是顶级设计师,头发经他打理后,我竟然年轻了好几岁,店里的其他男设计师都投来了惊叹的目光。
“现在的你,看起来,只有二十岁,我可以保证,你的前夫看见你,一定后悔死了,你很美,是我经手的为数不多的美女顾客。我希望下次看到你来我们店里,你还是这么的美。”他满意的看着我在他的精心打理下像变了一个人般。
正文第七十七章:蜗婚(77)
我粲然一笑,朝他说:“好,借你吉言,不过,前夫倒无所谓,能钓到个金龟就可以了,我总算明白,嫁给爱情不如嫁给金钱。钱真是个好东西,还能把人变得漂亮。”说完我掏出信用卡,买单。
他给我打了折,还赠送了我一些美容小册,并说:“我叫阿莫,以后做头直接找我。再给你点美肤的小建议,取新鲜鸡蛋一个,洗净,泡在一斤优质米醋里,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蛋壳就溶化在醋里了,这样每天取一汤勺醋蛋液加入温开水中喝下,这样坚持效果很好的,这样可以去掉你脸上的妊娠斑。”
“好,谢谢你,我还会来找你给我做发型的。”我笑着告别店里,前脚刚踏出店门,我突然想起什么,回身问他:“刚才你说什么,什么妊娠斑?”我眼睛瞪大到了极限,惊诧的问他。
“妊娠斑啊,刚才给你洗头时我就看见了,双颊两边的蝴蝶斑,你遮瑕粉擦的很淡,一凑近你的脸就可以看出来了嘛。生完孩子时,你就该注意保养了,只要注意,都可以自行消退的。”娘们总监阿莫不耐其烦的说着。
撼我的反应是马上冲回店里,凑到镜前,拿出化妆棉使劲地擦去遮瑕粉,我确实注意到脸上的小斑,我以为你晒斑,怎么是妊娠斑呢?我仔细的盯着双颊的斑,确实是这几天突然就冒出来的。
我恐慌地对着镜子问站在我身后的阿莫:“我没有生过孩子,怎么会有妊娠斑,你是不是看错了,是晒斑或者是黄褐斑,不可能是妊娠斑啊!”
阿莫自信地笑道:“我怎么会看错,我也是美容师,皮肤保健这一块,我看过的斑比非洲平原上的斑马还多,你这一看就是妊娠斑啊,要么是生过孩子,要么就是怀孕,难道你自己都不清楚吗?”
调我咬住自己握紧的拳头,呼吸都有些停滞,天摇地晃,感觉这个店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头晕目眩,我双手撑着化妆台,甩甩头,让自己理智清醒点。
阿莫扶了我一下,说:“你没事吧?要不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倒杯柠檬水你喝。”
“不用了,我没事,我还要上班,先走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神情恍惚的走出了店,走在街道上,闻到了小吃店里传来的鸡蛋葱花味,我胃里又是痉挛,我跑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吐的都是刚才喝的咖啡。
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一位花白发的老婆婆走来关心的问:“姑娘,你没事吧,要紧不,难受的话就去医院哈。”说着在旁边的报刊亭买了一瓶农夫山泉递给我。
“谢谢你,婆婆,我可能是吃坏了东西,不要紧。”我朝婆婆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把矿泉水钱还给婆婆,她坚持没有要。这些陌生人,对我的关心,都比如今的温安年强。他现在在做什么,一定是守在秦汤汤的病床前喂她鸡汤吧。
路过苏果便利,我悄悄买了一个试孕棒,付钱的时候生怕被人看到,离婚了的女人,买这种东西,比如安全套,试孕棒,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联想到近日反复的恶心呕吐,食欲不振,还有例假也是好三个月都没有来了,我起初以为是自己心情不好造成内分泌紊乱,吃点中药看能不能调理好。可现在不能当儿戏了,妊娠斑都被人看出来了,莫非我真的怀孕了。
我边走边回忆,想起来三个多月前,那时我和温安年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是长发和丝袜出现在卫生间之前。我带团去了一趟西湖,和他分别了五天,回家后打开门,他做好了晚餐等着我。
冲洗了个澡,没还有等吃饭,刚出浴室门,就被他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像是土匪一样,把我丢在床上就压了过来。我们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那时那么想要一个孩子。
除了温安年,我也没有再接触别的男人啊,好像也就是杨之放,对哟,我记起来了,他教我游泳时,他的手是贴着我的小腹的,这算不算是亲密接触啊。我用手垂垂自己的脑袋,季素啊季素,你想什么呢你,游个泳就能让你怀孕吗!我倒真希望这些日子我和谁有─夜情,不管是谁的孩子,总比是温安年的要强的多啊!
完蛋了,我该怎么办,我快步往公司走去,我想拿着试孕棒赶紧先试一下,等确定了再说。要是真的怀孕了,这孩子我也不能留,我怎么能给那个王八蛋生孩子,他不是搂着秦汤汤说要和她生孩子吗!
失魂落魄的样子到了公司,公司里的大婶们都和我打招呼,说:“早啊,季素,好久不见你,换了个发型,变漂亮了许多嘛!”
我强装欢笑,我笑的有些吓人,那是在哭得基础上挤出来的笑容。
我的邻桌张悦见我来了,高兴的说:“季素,你总算来了,我想死你了,你不在,我都帮你把办公桌擦干净了,你不在,我都没见过程总脸上有过笑容。”
“那个仙人球啊,你找程总啊,前两天我看他拿走了,谁晓得他搞什么名堂,整天发呆,搞笑的是,我昨天拿游客订单让他签字,他竟然挥笔就写下了你的名字。写完还自言自语,埋怨我干扰他,说是我成天念着季素,影响他工作,你说可笑不可笑。”张悦趴在办公桌上,笑着说。
我此刻没有心情和她开这些玩笑,我偷偷从包里拿出试孕棒,立即Сhā到裤子口袋里,生怕被同事看到,假装无事地说:“他是怕少了我这个做牛做马的好员工。哎哟,肚子疼,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帮我把电脑打开,谢啦。”
在饮水机旁,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我赶忙跑进了卫生间。
正文第七十八章:蜗婚(78)
认认真真一点不敢马虎的看了试孕棒的说明书,一条红杠就是没怀孕,两条就是怀孕了,我战战兢兢地将试孕棒从一次性杯子里拿出,赫然,被击中!两道红杠!
怀孕了,无需质疑了,我傻了一般瘫软坐在马桶上,中标了,是温安年的,怎么会这么倒霉。努力了三年都没怀上,却在离婚后荒唐的有了他的孩子,老天怎么这么捉弄人,和我季素开了这般大的玩笑。
在卫生间足足傻坐了一个钟头,我不敢面对,不敢面对这肚子里的小生命,这个可怜的孩子,投胎投错了时辰,这注定他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是不会给温安年生小孩的,那我算什么,单身妈妈?这孩子就注定一出世就没有爸爸,多可怜。
直到卫生间门传来张悦的敲门声,她担心地说:“季素,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没出来,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啊。”
撼程朗的声音响起,他紧张地问张悦:“季素怎么了,是不是你们谁又说错什么话了?她最近情绪不稳定,你们少提一些敏感问题行不行,该工作的都去工作。尤其张悦你,不要在工作时间拿领导和同事的关系开玩笑。”
“是,程总,我记住了。”张悦小声说。
门上又传来了有力的敲门声,程朗对着门说:“季素,还好吗?不舒服就要说啊,别闷着自己,不行就再回家休息几天,工作的事咱也不急。”
“程总,我没事,你忙去吧,我就是有些头晕。”我努力站起身,将试孕棒用纸巾包好放进裤子口袋,打开门,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乱了马脚。
我能想象到我的脸色有多难看,嘴唇都发白了。我的双腿甚至都在不自觉的颤抖,那是来自内心的恐惧和担忧,我深呼吸,朝程朗摆摆手说:“你忙去吧,我没事,趴一会就好。”
我病怏怏的扶过椅子,看见桌上的仙人球被换成了黄金葛,这都是防辐射的植物小盆栽,仙人球是以前温安年送我的,他下班回来买了一盆仙人球,抱着我说:“老婆,仙人球可以防辐射,我花了五块钱买了一盆,还能开黄|色的小花,你肯定喜欢。”
我那么宝贝那一盆仙人球,因为那时他连两块钱的公交车都不舍得走,徒步回到我们租住蜗居的小合租房,他下班时总会在路上给我带点什么,有煎饼,有小草莓,还有小白兔呢,省下的几块钱他总是花在我身上。
那盆仙人球,摆在我办公桌上摆了多年,开了多少朵淡黄的小花啊。我们搬出了那个小合租房,换上了属于自己的大房子,可那盆仙人球都没有换过。
即使我外出带团很多天,没有浇水,它总是极强的生命力在存活着。
它的生命力,那么顽强,顽强的超过了温安年对我的爱情。他对我的爱都死了,可是曾经爱的证明还活着。
“我的仙人球呢?你把我的仙人球拿到哪里去了?”我没好气不悦地问程朗。
程朗看看周围的同事都关注的投来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说:“那个仙人球啊,我看它快要死了,我就把它换掉了,换成这个,黄金葛,一样可以防辐射,还没有刺,多好。这样你要是午睡的时候就不怕被刺到了。”
“什么破东西,拿走!我不要,把我仙人球放回来!有没有刺,会不会扎到我,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我也不知打哪来的气,闭着眼睛就是一顿撒,伸手就把放在我办公桌上的黄金葛摔到了地上。
办公区的同事都望着我,第一次有人敢对“铁面朗”发火,程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立在那里,也没想到好心会办错事。
张悦机灵地弯身把黄金葛捡起来,放在桌角一边,打着圆场说:“程总,前台那边还等着你去签字,再不去,又要打来电话催了。”
程朗这才离开,他没有想到,温温顺顺跟着他四年的季素,会爆发出这么大的火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为了一株仙人球这么让他下不了台面。
我发完火,看着程朗无辜的表情,我就后悔了,我其实是对自己有火,无处发泄,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怀上了温安年的种!
“张悦,待会程总回来,就说我去火车站接我弟弟了,我出去走走。”到公司刚一个小时,我就要走,程朗会不会开除我都说不定,随他便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婚姻都是如此,过得不好,一拍而散,何况是职场。
我想先去接弟弟季飒吧,暂时让他住在我的书房,温安年总不能干涉吧,他都可以带小三回来住,我亲弟弟来住,总是无可厚非的。
出了公司,外面的阳光已经很大了,晃得我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我觉得头冒金星是丝毫不夸张形容我现在的状态,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像是发了一场高烧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随时一阵风或者一个人擦肩而过都能把我推倒。
纸人,我就像是一片纸人。
顺着人行道在树荫下走着,换的新发型没有让我兴奋多久便得知自己怀孕的事实,别人怀孕那是天大的喜事,男人会像宠爱女皇一样尊宠着,而我呢,我是个弃妇,连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没人要的。
温安年,你以前不是信誓旦旦的抱着我,说你会像孝顺你妈一样的孝顺我伺候我照顾我嘛!你就是这么孝顺你妈的吗!
脑子里重复着离婚前的种种,每个月都期盼着怀孕,几次都以为怀上了,温安年欣喜的把脸贴在我的肚子上,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我仍然记得他那股失落的表情。
正文第七十九章:蜗婚(79)
脑子里重复着离婚前的种种,每个月都期盼着怀孕,几次都以为怀上了,温安年欣喜的把脸贴在我的肚子上,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我仍然记得他那股失落的表情。
头昏脑胀的走在马路上,连抬腿走路的力气都那么的不堪重负,过红绿灯时,我几乎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灯,而到底是绿灯行,还是红灯行?偌大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潮涌着,却没有我安生立命之处。
一些车辆尖锐的喇叭刺耳的鸣起,震得我耳膜疼,我晃晃悠悠终于站不住了,头中脚轻,迷糊中看见杨之放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我:“季素,你没事吧?”
这些天,听到最多的关怀,就是四个字:你没事吧?这些天全世界都在发生事,这里海啸地震,那里飞机失事暴乱啥的,谁能没事?我只想苟且偷生,却被老天开了一个个严重的玩笑。
撼到底还让我不让我活,我还能不能活下去,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问我你没事吧?我有事,我事大了,我的天都塌了。我就这样缓缓的晕倒在杨之放的面前,姿势一点也不优美,是四仰八叉的倒下去的,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好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沉,眼皮很重,身体里某样东西在向上漂浮,是我的灵魂吗?多想离开这具肉身,难以面对这来之不易却又不该来的孩子。
我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起,再后来的意识,就是醒来后了,睁开眼睛,是在医院里,杨子放立在一边,正在接受医生的训责,我继续闭上眼睛,假装没有清醒,悄悄听着动静。
“你是怎么当丈夫的,你看看你妻子瘦的,我都没见过这么瘦的孕妇,她怀孕三个月了,你难道都不知道?”女医生问杨之放。
“对不起医生,这我还真不太清楚,她没什么大碍吧?我该做些什么?”杨之放像个大男孩一样,向医生打听着。
女医生也没有不耐烦,细致地说:“她是精神压力过大,难以理解一个准妈妈会有这么大的压力,平时多注意饮食,必须要胖起来。还有,她的体质摆在那里,这个孩子很可能是你们唯一的孩子,切记要小心谨慎,这是她来之不易的做母亲的权利。你要照顾好她,别欺负她,听到没?”
“好,我都记下了,谢谢你医生,我一定履行照顾好媳妇的职责!”他认真的说。
女医生咳了一下,小声地补上一句:“记住,这段时间,能忍则忍住,不要同房,边缘性***都不能有,她体质太差了,这孩子能保住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是注定要做她孩子的,要珍惜。”
“嗯,我尽力控制自己,你放心,七个月后,保证生一健康宝宝。”杨之放拍着胸脯对医生说。
他撒起慌来还真是镇定,什么时候我成他媳妇了,这医生也是,说什么不要同房,我真不好意思面对杨之放了。
医生走后,他拿棉签沾水在我嘴唇上擦拭,然后就坐在病床边,自言自语说:“是程朗让我沿路找你的,他担心你会出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都要当妈妈了,还这么神经大条,幸好你摔的轻,没摔到肚子,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
“这个孩子多么命大,多么的来之不易,你要快点让自己胖起来,不要亏待了孩子。你前夫如果不管这个孩子,那么我来管,总之,你得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杨之放第一次话这么多还这么认真。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畔,我清楚,就在这个医院的同一栋楼里,还住着秦汤汤,她的身边,坐着的是温安年,温安年一定会温柔呵护她,安慰她说我们再生一个孩子。
温安年,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呢,这个孩子算是什么,是你不要的吗?我一想到温安年懦弱的任意让秦汤汤践踏我的尊严,我恨不得马上跳起来,使劲地捶打我的肚子。都没有爱了,却留下这么个小生命。这个男人,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我的身边,坐着的,顶多是一个朋友,有着几面之缘的朋友,他与我肚子里的孩子,毫无关系,他却劝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是为了我好,因为这个孩子可能是我唯一做母亲的机会。
杨之放用手背拭去我眼角的泪,他的手背暖暖的,我冰凉的泪水,沾濡在他手背。杨之放,你能懂得我吗?我面临着多么难的抉择是懂吗?
贤芝一会就赶来了,她风风火火的进来,还没进病房,我都已经听到她的声音。她这一次竟然连香水都没有喷,她扑到病床上就握紧我的手,还没说出声,眼泪已经出来。
“素素,你是怎么了,你怎么能倒,你说你是铁人铜臂,你别这样吓我……季飒已被我接到你家里去了,我没敢告诉他你在医院的事,我怕年轻气盛的季飒会直接拿刀剁了温安年。你放心好好休养,我会陪在这里。”贤芝说。
我睁开眼睛,努努嘴,想给贤芝一个笑容,却哭了出来。
“宝贝,哭出来吧,哭了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贤芝搂着我,像搂着一个孩子。
杨之放轻轻地走出病房,带上了门,他高大的背影,有些惆怅,他不想看到我难过成这个样子。
“贤芝……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我怀孕了,我怀了温安年的孩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边哭边呢喃地诉说。
“素素,这孩子咱不能要,坚决不能要!不能给那个禽兽生孩子,不能,他风流快活,凭什么给他生孩子!给谁生也不能给他生。”贤芝擦着我的眼泪,怒气地劝说。
正文第八十章:蜗婚(80)
我的心拧成了一团团的打在了一起,孩子如果要,那就意味着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的疼爱,他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完整的家和童年,可气的是,还是温安年的种,他这个负心汉,怎么能给这个负心汉生孩子!
可要是不要这个孩子,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再体味到当母亲的幸福,我再也不会有一个孩子叫我一声妈妈,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贤芝把我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她喂我水喝,她拉着我的手,她手心很烫都有了汗湿,她也是非常的难受,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呢?
我一口口地喝着水,喉咙很干,喝了没几口水,就犯恶心想吐,孕吐怎么这么强烈,这个孩子一点也不乖,折磨着我的神经和我的身体。
“贤芝,我躺会我们就回去吧,我不想呆在这个医院,一点也不想。你也早点回去,好好和郑兆和过日子,再生个孩子,孩子在婚姻中实在太重要了。要是这个孩子来的早点,我和温安年也不至于这样。”我哀怨地说,看着为自己担心的好友,我由自身的情况引发了对她的担忧。
“你都这样子了,你还操心我做什么,孩子的问题,看落到什么样的家庭,拿我和郑兆和来说,我们婚前就说好了丁克,他和他前妻生了两个儿子,没我的事。我爱玩,他忙着他的事业,孩子就等于麻烦。我可告诉你啊,这孩子必须打掉,我待会就去和医生商量流产手术的事,越早越好,拖到后来对你身体不好。”贤芝说。
我没有再说话,手慢慢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想摸摸这个孩子,想说是妈妈没有本事不能保护你,下辈子吧,下辈子你再做我的孩子,我疼你宠着你给你找个最好的爸爸。
调贤芝出去了一趟,带来了一个妇产科医生,滑稽的事,竟然还是一个男性,我还有心思琢磨着一个男性妇产科医生的妻子一定得很伟大,自己男人每天面对不同女人的隐私器官,得承受多大的心理攻势。
我默默地将自己的病例递给了这个位赵医生,他翻看了我的病例之后,面色严肃地说:“你考虑好了要将这个孩子流产吗?目前的b超显示,胎儿发育都很正常,你的卵巢先天性的功能性衰弱,这个孩子做掉,你下一个孩子的怀孕机率几乎只有百分之一。”
我低下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医生,这个孩子反正是坚决不能留的,你安排一下时间,手术越快越好。”贤芝果断的替我做了决定。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我很乐意做这个手术,无痛人流,三分钟就可以轻松完成,我做这样的手术每年都有几百例,手术操作上绝对没有问题。好,你先出去一下,我给病人检查一下。”赵医生戴上了一次性手套,让贤芝先出去。
我不得不松开了紧握贤芝的手,看着贤芝出去。
“把上衣往上掀起来,裤子脱掉,脱到脚踝。”赵医生戴着口罩说。
脱裤子,他是男性啊,我的身体还从未暴露在第二个男人眼中,我露出了难为之色,又羞又愧,手停留在腰间迟迟脱不下来。
“镇定点,我是医生,你是我的病人,我是在给你例行检查,不要把我当作男性,把我当医生。你也许不能相信,现在很多女性更亲睐男性妇科医生,因为男性妇科医生会比女医生更关爱女性,更加尊重女性。”赵医生手拿着镊子在解说着。
哐当的一声响,门被撞开,我刚褪到大腿间的裤子嗖的提到了腰间,惊恐地看着门。
杨之放将手里的烟猛地砸在了地上,大步上前,一只手锁住赵医生的脖子,抵到了墙上,低低冷冽地声音说:“你想做什么!以为她没男人就好欺负是不是,揩油吧你!给我滚出去!你敢动她肚子里的孩子试试,我废了你!”
赵医生哆嗦着指指我说:“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例行检查,误会,你松手,有话好好说。”
“杨之放,你干嘛啊你,人赵医生是给我检查身体的,你闯进来干嘛,妇科,这是妇科!你赶紧撒手听到没有!添什么乱啊你。”我唬着杨之放。
杨之放这才松开了手,高大的个头,那赵医生足足矮了一大截,被杨之放像老鹰提小鸡一样制住了,这让我哭笑不得。
赵医生收拾着仪器,说:“你的手术我做不起,你另请医生。”说完赶紧就走人。
杨之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酷酷的脸庞带着一丝温柔,说:“这些医生都是打着医生的幌子,四处揩油,你别信他的,你得信我。”
我摇头苦涩地笑笑,拿他没办法,打算换一个女医生,说实话,男医生我自己真觉得别扭,将身体袒露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而且还是戴着手套拿手电筒照来照去,我还真没法接受。幸好杨之放闯入,不然我真不知怎么收拾局面。
贤芝甩着手上的水,惊讶地进了病房,说:“咦,医生哪去了,杨之放,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医生逃命去了,贤芝,换个女医生做手术吧,男医生我没那么个胆量。”我说。
“哎呀,你都多久没被男人碰了,我也是好心找个男人碰碰你。素奶奶,开心一点,你就当你在做一件对温安年打击很深的事,多爽多开心。你也太不open!换做是我,我就找男医生。”贤芝的惯用词open,就是开放一点。
贤芝就是贤芝,总是能本性的暴露她最原始的一面,我以前就爱说她是原始女郎,是现代社会回归原始的产物。穿衣服恨不得是树叶蔽体,走得是母系氏族制。
正文第八十一章:蜗婚(81)
至于私生活那方面,更是多多益善,用贤芝的口号那便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林则徐要是听闻贤芝这么理解他的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定会气的从坟墓里噌噌的跳出来拿出虎门销烟的势头来灭了她。
我彻底对贤芝无语,我说:“我open不来,换个女医生吧,我也能放松一点。贤芝,就下午吧,下午做流产手术,我要快一点,最快的时间拿掉这个孩子。不然,我怕我会迟疑。”
“素奶奶,就算咱一辈子不做母亲,咱也不能给温安年那个混账生儿子,再说,不是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可以怀孕嘛,科学这么发达,想要个孩子能有多难,那些都是医生吓唬你的。我跟你说,我刚才去秦汤汤的病房里偷窥了一下,他们好像在吵架,没准温安年还真问出了什么。”贤芝满意地说。
撼我想,我也没心情管他们吵架还是打架了,我想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忽然来袭的伤感聚集在我的心头,我刚得知自己做了妈妈,不到一天时间,我又要失去他。他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我妈对我说过,男孩长得大多像妈妈,女孩则多像爸爸。
我就是遗传了爸爸的长相,而季飒则完全遗传了我妈,甚至他还有我妈优良品种像长长的睫毛和浅浅的酒窝,要是搬到我身上,该多好。
“我不同意你把孩子打掉,至少,你应该和孩子的爸爸商量一下。”杨之放坐在一旁,冷不定的冒出来了一句。
“商量?你让我和他商量,还有商量的余地吗?”我反问,想到开车送秦汤汤去医院,他那双冰凉的手,有力地掐住我的脖子,那刻起,恩断义绝,没有回旋和回头的余地了。
“就是,他就是一混账东西!他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吗!他是怎么负了季素抛弃季素还帮着那个小狐狸精欺负季素的,你又见到吗?你们男人都一样,都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什么时候站在我们女人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贤芝火大,也忘记杨之放是她痴迷的美男了。
杨之放没有理会贤芝的话,他柔和的目光直视我,他想看到我内心的想法,他说:“季素,其实你也不舍得这个孩子的,是不是?医生说了,这也许是你一生中惟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你就因为孩子爸爸的缘故,放弃他,你不怕你自己会抱憾终生吗!你会后悔的,我不想看到你后悔的那天。”
窗户开着的,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绿色的窗帘被风扬起,整个病房里,飘舞着绿意盎然的窗帘。医院是很人性化,将很多设施都替换成绿色,目的是为了给病人希望。
而我看来,人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甚至是无处不存在的。
当初爱的死去活来忍穷受贫的和温安年相依为命在北京,那时我总骄傲的对周围朋友同学说,温安年,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好的男人。这句话,现在想想,实在太讽刺了。我都忘记了我说这话时有多么的炫耀多么的趾高气昂,他曾是令我那么骄傲的男人,能共苦,却未能同甘。
除了贤芝亲眼目睹,能有几个熟识的人会相信我和温安年最后是走到了这一步,走到了一个死胡同,中间隔着一道高墙,钻不出去,也跳不出去。
生活对我要多残忍就有多残忍,有幸福婚姻时,没赐给我一个孩子,现在离婚了,孩子来了,我多想生下来,可是对孩子公平吗?
我不能为了满足自己做妈妈的私心,而让这个孩子没有亲生父亲的疼爱。
一个孩子,没有父爱,该是多么难过的事情,我不想我的孩子这么难过。
贤芝怕我动摇,她实在是不能甘心好朋友为前夫生孩子的傻事,她坚决的反对生下这个孩子,她说:“我怕是生下这个孩子,才是真正会后悔!孩子没有爸爸,谁来照顾他们,孩子以后户口怎么办,上学别的同学问他,你爸爸呢,他该怎么说。再说了,要是以后季素再婚,带着个拖油瓶,能挑到好的男人吗!”
贤芝的考虑,是方方面面为我着想的,单身妈妈得承受多大的压力,没有父亲的孩子又该面临多大的痛苦,我思前想后,下定决心要打掉这个孩子。
“我告诉你林贤芝,你这么考虑是对季素极其的不负责任,你们想得就是仇恨她前夫,他辜负了她,可孩子没有错,一个女人想当妈妈的也没有错,这可能是仅有的孩子。不要打掉他,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季素,你听我的,好吗?何必拿仇恨来惩罚自己。你生下这个孩子,是和你前夫没有任何关系的,他是你的孩子,你长在你肚子里的,懂吗!”杨之放仍坚持的劝告我。
“你不要用男性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你没有像和一样陪季素过这段非人的日子你根本不理解,男人在外风流快活,女人来买单付账,凭什么!季素,你别听他的!他是高尚,高尚的都不清楚自己是谁了!”贤芝怒斥着说。
可见贤芝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起初她被杨之放的外表吸引,而大献殷勤大抛媚眼,一旦杨之放的言论在她看来侵犯到我的利益时,贤芝立马铁面无私不顾美男不顾自己的形象,泼妇一般个杨之放打着口水仗辩论着这个孩子的去向问题。
“我只是站在季素的角度考虑问题,我希望她放下仇恨,她活的这么累,为什么要这样?值得吗?林贤芝,你和季素根本不是一类女人,你的思想前卫你丁克主义,你懂什么叫做母亲的快乐吗?你这样决定,你会害了季素,你会让她最后陷入哀痛无法自拔的!”杨之放仍不松口。
......
第七章
正文第八十二章:蜗婚(82)
看着两个人为了我的事争来争去的,我的心更加乱了,我理智告诉自己,快刀斩断麻,越拖越是难以决断,我站在贤芝这一边,我想还是打掉孩子为上策。宁愿一辈子不当妈妈,我也绝不给温安年生小孩。
“好了,杨之放,我谢谢你今天送我来医院,也谢谢你好心的劝告。生不生孩子,是我自己的事,孩子的爸爸都不管,你急又有什么用呢!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这个孩子对我比较有利,对孩子也有利。所以请你们都别再争了,我下去就做手术。”我口气毋庸置疑的说。
杨之放无奈的垂下了手,说:“好吧,我无权干涉,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说的对,孩子的爸爸都不急,我跟着急有什么用。算了,当我没说。”他说着,便出去了。
贤芝摸摸我的额头,说:“别多想了,你能想开就好,以后再找个好男人嫁了,照样可以生个孩子,医学这么发达,不是有试管婴儿嘛,不愁不能怀孕,关键是看给谁生。”
撼我把头枕在贤芝的大腿上,我心里害怕,第一次要做这样的手术,还是把孩子从自己肚子里生生的剥离,想想就觉得残忍,孩子,你能理解妈妈的无可奈何吗?
中午贤芝给我叫的外卖,有我爱吃的菜,竟然还有龙虾,我坐在病床上剥着龙虾,大快朵颐,尽量让自己心情好起来。
季飒打电话问我在哪里,他下午去一家会计事务所面试,晚上回来给我做饭。我撒谎,我说我在公司忙,晚上会回来晚点,让他做饭自己吃。季飒还说等温安年回来,要好好修理温安年。
“有弟弟可真好。”贤芝在一旁瘪瘪嘴,煽情地说,还剥着龙虾给我吃。
我又打电话给妈妈报了平安,说弟弟已经到了南京,住下了,下午去面试,一切都好,让妈妈不要牵挂。妈妈说她最牵挂的就是我,叫我下个月回家看看,在外面别苦了自己。
“有妈妈可真好。”贤芝在我挂了妈妈的电话后,又继续补上一句。
“你又不是没妈妈,羡慕我什么。”我吸着龙虾里鲜美的汁,瞪着眼睛望着贤芝说。
贤芝神情有些黯然,说:“你也不是不晓得,我自打嫁给郑兆和后,我爸妈就不认我了,当初就反对我嫁给年纪和我爸差不多的男人,而且郑兆和还是二婚,家里还是豪门,我爸妈从那后就没认我了。给他们打的钱,也都分文未要的退回来了。”
“贤芝,我理解你爸妈,过段时间,你回去看看他们吧,他们心里,肯定还是放不下你的,对回去求求他们原谅,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能不疼你吗?”我安抚着贤芝。
贤芝马上又笑了起来,将剥好的虾仁蘸着醋,喂到我嘴里,说:“不提我的事,你下午还要手术,我和蔡医生都预定好了时间,下午两点钟,放心,是女医生,四十多岁了。不过,她看了你的b超图,说胎儿已经超过了三个月,发育很好,不能进行流产,只能引产或钳刮术。”
钳刮术,我被这三个字吓得龙虾都吃不出味了,我咽了咽,说:“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吃上路餐断头餐的感觉啊。”
“呸呸呸,晦气,素丫你胡说啥呢,就是一个小小手术,手术费也才一千块钱,也就是比流产稍稍要大一点点的手术,你别怕,我给你找的这是妇科专家,绝对手到擒来。”贤芝说。
我忽然间想起什么,问贤芝:“孕妇吃龙虾会不会对胎儿影响不好啊?”
“素奶奶,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个问题,下午,你就和这个孩子彻底没关系了,也就和温安年彻底没关系了,你别说你舍不得,那我不是白忙活了。”贤芝白了我一眼,生怕我没志气的要反悔。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反悔的意思,我的立场不动摇,我继续吃龙虾就是。”我拿起一只龙虾塞在嘴里猛吸,又问贤芝:“你说我嘴里这只龙虾是公的还是母的,要是母的,她有伴侣有孩子吗?”
怀孕期间,果然母性大发。
贤芝拿起盘子里的一只红得发黑的大龙虾,提在我面前,说:“喏,这只和你嘴里的那只,就是夫妻,还是几世夫妻,死都死在一个盘子里,瞧吧你,活活把人家一对夫妻给吃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的心情被贤芝调剂的好了起来。
我并没想到,在我和贤芝渐渐谈笑起来,有一个男人,正在整个医院,挨着病房,找一个叫温安年的男人,他找到温安年,只是为了让温安年来阻止我的堕胎行动,他甚至连饭都没有吃,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女人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却那么的上心,那么的焦急,他可以肯定这个冲动的女人在一个冲动型的朋友教唆下,打掉了孩子肯定要后悔。
在我吃完了一大盘龙虾,准备洗漱迎接下午的手术时,杨之放连哄骗带威胁的竟把温安年拖到了我的病床前。
温安年一定以为我应该是悲痛欲绝的躺在病床上,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看到我面前一次性饭盒里堆得高高的龙虾壳时,他恍然大悟一般,说:“哦,你们合伙骗我是吧,还说怀了我的孩子,还说要打掉这个孩子,我看你活的挺滋润,龙虾吃的舒服吧。”
贤芝去了医生办公室,病房里就剩下我和这两个男人,我将虾壳推到一边,拿着纸巾擦着小桌子,说:“谁骗你了,谁让你来的,我叫你的吗,我求你的吗?我当然舒服,我为什么不舒服,真是可笑。”
正文第八十三章:蜗婚(83)
离开这个男人,我哭过痛过,我以为他至少还会对我心存愧疚,然而他并没有一丝对不起我的意思,秦汤汤到底给他施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忘记夫妻之情,背信弃义去爱一个年轻的女模特。
他就好像这么多年都没有认清我,自从秦汤汤正式走入他的生活,我的狐狸尾巴才暴露出来。我在他眼里变成了有心计,恶毒,贪婪的女人,他总好像我要争夺他的那点财产和房产,我故意让他父母知晓离婚之事好气他父母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温安年转身要走,似乎不想和我纠缠吵闹下去,杨之放一把拉住温安年的胳膊,常去健身房锻炼的杨之放的力气自然是压过了温安年,杨之放低着嗓音说:“温安年,我找了你一个中午,不是让你来挑衅的,请你坐下来,有话好好说。”说着将温安年强硬地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温安年不屑地冷笑说:“哥们,你别仗着你身板壮我温安年就怕你,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你一个局外人,我奉劝你少管我前妻的事。她是我的前妻,我想用什么方式和她讲话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的着吗你!”
杨之放咬着牙揪起温安年的衣领,拳头都举到了温安年的脸上,杨之放挥动着拳头,这一拳下去的力量,我想温安年的半边脸指定报销。
“你们别打架好不好,我下午还有手术,让我清净一下,别烦我。”我捂着耳朵尖叫着。
杨之放重重的摔下手臂,站到病房门口,说:“你们好好谈谈吧。”
调温安年把椅子搬到床边,开始诉说我的罪状:“季素,我是越来越讨厌你,越来越讨厌,你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吗?刚开始就因为一个空|茓来风的丝袜,你就没完没了像个疯妇一样和我闹,我就觉得我这么些年对你的好,根本都不值当。你对我有一点信任吗?你那样破口大骂我,你顾念一点过去的情分吗?”
“我是被你逼出这个家的,是你的不信任毁了我们的家,我给你跪下,你扇我耳光,你都不记得了吧,就为那么点事,你闹得多大,你捉奸在床了吗!好,恰如你所愿,我还真的就和秦汤汤走到一起了,你不是说我做了吗,那我就真做给你看。你提出离婚的,不是我提出的,你要离,那就离呗。”
“刚离婚,你摸摸你的良心我温安年对你怎么样,之前你得阑尾炎我是不是主动给你垫付了一半的医疗费,你父亲去世我像儿子一样披麻戴孝守灵,我对你怎么样?而你呢,既然离婚了,秦汤汤来和我同居有错吗?你三番五次的欺负她,带着贤芝像个女流氓一样打她,你还动不动就撺掇贤芝让郑兆和撤销我公司的订单,你在我父母面前演戏唱双簧,我父母知道了,和我撕破了脸,你的目的达到了。”
“最让我不能饶恕的是,你踢掉了我和秦汤汤的孩子,你想让我断子绝孙是吧你,你够狠的啊,我当初娶你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害的她流产你还串通医生来骗我,说秦汤汤之前堕过几次胎,说是她私自药流。她还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你就拉着贤芝把她从床上拖到地上打。你怎么这么狠,既然离婚了,何必做的这么绝。你难道不知道我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吗?”
我安静的听着温安年像机关枪一样地数落着我犯下的种种劣行。
“我差点就信了你的话,我跑去问医生,你给了那个医生多少钱啊,收买了医生吧,反正你不是有个富婆女友,你们神通广大,塞了多少红包医生不就按你们说的做!害我上午还和她大吵一架,她都割腕了,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她现在就死了。”
我真是佩服温安年的想象力和逻辑思维,那个狐狸精一哭二闹三割腕,他就相信是我收买了医生,如果我真的可以收买医生的话,我会让医生直接把秦汤汤的子宮切除掉,我让她一辈子做不了正常女人。
“现在,你又找了个男人来通知我,你怀了我的孩子,还武力威胁我,我不是怕他,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来演这场戏。你就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你能怀孕吗,和我结婚三年你屁都没生一个,你还怀孕,公鸡都能下蛋!再说,就算你怀了,我哪清楚你怀的是谁的种,反正你季素身边不缺男人啊,谁播的种你找谁去呗,也就是个野种,少往我头上扣帽子!你是不是没钱做掉,想在我这讹点钱啊,门都没有!”温安年连珠炮一般说。
他话落音,我拍手鼓掌称快,我淡淡地说:“好,说的很好,温安年,以前我还真没发现你口才这么好,很有演讲天赋。你说的对,我是个坏事干净的女人,我无恶不作,我阴险狡诈,我有眼无珠,不然怎么会惩罚我怀上这个野种!”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温安年挑着浓眉,那漠然地样子。
我的内心在滴血,我在心口默默对孩子说:不是妈妈不要你,你看你的爸爸,这就是你的爸爸,他骂你是野种,你可听见妈妈心里在滴血,在哭泣?
在温安年的数落中,杨之放几次想张口说什么,他还是没有开口,也许他清楚,他说什么,只会让我陷入更纷扰的境地。他靠在门边,心疼的目光看着我,我想,我不能哭,我一哭,会让关心我的朋友更难受。
“这孩子都三个月了是吧,啧啧,看来你在和我离婚前也有外遇嘛,野男人是谁啊,是这个小白脸吗?长得是比我壮实啊,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当啊,还跑来诬赖我。是不是你当导游在外面好上的啊?没关系,婚都离了,我不介意,爱谁谁领走,以后别死不要脸的说怀了我的孩子!”温安年强硬的口吻,说着就站起身欲走。
正文第八十四章:蜗婚(84)
我冷眼望着,这个无情且还振振有词的男人,我甚至在怀疑究竟是我辜负了他还是他辜负了我,否则他怎么会如此的理直气壮声讨我。他说是我的不信任毁了我和他的婚姻,可他有没有反思过他是否信任过我。
温安年,你是否曾爱过我,这个问题,我早已懒于问你,你这一番话,我顿悟,你没爱过我,你只是像喜欢你的那件ad球衣一样喜欢过我,倘若世界杯德国队输了,那件ad球衣也就弃之不理了。
杨之放站在门口,拦住了叫嚣的温安年,他正眼都不瞧温安年一眼,说:“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不男人吗?我要你,去向她道歉!”
“道歉,你要我对谁道歉?对她?你是她什么人,她好像还没有和你结婚吧,你着什么急,我告诉你,她就是个又疯有毒的女人。不过是一个我不要的女人,你还宝贝的。”温安年转身指着病床上的我说。
“好,好!”杨之放点点头,将头转向门口,他碎碎的发搭在前额,突然回转,抬起右臂,迅速出拳,朝着温安年的下颚就是一重击,温安年瞬间倒地,手捂着下颚嘴都不能张开了。
“不道歉我就让你张不开这个嘴,你不是很能说啊,有本事你再张开嘴试试。”杨之放假装再次挥拳的架势。
温安年立马吓得左右遮住自己的脸,嘴里哼哼着,在求饶,什么话也说不出下,下巴肯定是脱臼了,他没有想到杨之放还真敢打他。
“我告诉你,你记着,季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杨之放的,以后生下来跟我姓杨,与你无关,你最少别再欺负季素,不然就不是下巴脱臼这么简单了。明白了吗?”杨之放冷冽地警告着。
我惊呆了,杨之放,你就算是为我出气你也不能这么说啊,你干嘛要承认啊,这次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婚前出轨的事了。温安年多混啊,他那么混,他绝对相信这孩子是我婚前偷情和杨之放怀的孩子。
温安年忙不迭的点头,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里都是哀求和疼痛。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痛的滋味了。
我看着昔日曾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在拳头下,露出这么一副求饶的嘴脸,我有些鄙夷,温安年,他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自从去了那个广告公司,他和原来校园里的温安年变得不像一个人,是社会改变了他,还是他自我改变。
“明白了就自己滚吧,顺便带上门,口腔科在八楼左拐。”杨之放说完又坐到我病床边,倒杯热水递给我。
我握着水杯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口腔科在八楼左拐?真的是在那里吗?”
杨之放这时候竟然笑了出来,笑得真迷人,嘴角微微上扬,高隆的眉骨让他的眼睛好深邃,他说:“我刚才把整个医院都跑遍了,我听说,八楼左拐,那是停尸房。”
“啊!停尸房!”我惊恐地睁大眼。
“对啊,意思就是让他去死吧!”杨之放伸展着右拳,活动着手指关节,说:“一年多没练拳击了,写歌写到后来自己竟然不爱暴力运动了,刚下手有点重。别说他下巴脱臼,我这手指关节都痛。”他左手捏着右手的手指,满不在意地说。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你说这孩子……是你的,你不怕给自己带来麻烦吗,再说,温安年他肯定是相信的,以后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我犹豫着说。
杨之放把椅子像床边挪得更近一点,他双臂撑在床畔,在离我只有十公分的距离,这十公分的距离,我们好像上次有过,是那次他教我游泳,他的脸就在离我十公分的距离。
《重庆森林》里金城武在快餐店遇到了王菲,金城武说:我和她最接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我对她一无所知,六钟头后,她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胭脂扣》里,如花穿着白色对襟内衬衣,风情且风尘的对十二少说:太近了,就不好看了。
和杨之放距离的这么近,我的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这两部电影里的镜头,我闻到了他发丝传来的海飞丝清香,还有他的鼻息。
“何必要解释清楚,就当是我的孩子,我要告诉所有人这个孩子是我的,你把他生下来好不好?给自己一次机会。”杨之放温柔地说,说得如此认真。
我不敢再继续看他的眼睛,我怕我自己真的会动摇,怎么能当这个孩子是他的呢,根本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说:“别再劝我了,你也听到温安年说了,他说这孩子是野种。既然这样,我何苦作茧自缚,给他生孩子,孩子没有爸爸,多可怜。”
“那我做孩子的代理爸爸,你看行吗?要是生的是儿子,我教他跆拳道教他拳击,要是女儿,那我就教她写歌词谱曲弹钢琴,好不好?”他漆亮地眼睛看着我,说的轻快。
“代理爸爸?”我笑了出来,他真能想的出来,我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这也算是我对异性做的很亲密的动作,我说:“代理爸爸也不是亲爸爸,那能一样吗?以后你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这个代理爸爸还会教他学这学那嘛,你就教自己的孩子了。”
他一听急了,索性说:“那我就娶了你,回头这孩子不就是我亲儿子亲闺女了。”
我也只当是玩笑话语,说:“谢谢你,杨之放,你和程朗都是我的好朋友,也像是我的兄长,我不想自己的婚姻牵累大家太多,已经很打扰你们了。孩子,我还是要做掉的,最最关键的,我不想给温安年生孩子,我宁愿是我─夜情得来的孩子,那我都能生下来,可是温安年的,绝对不行。”
正文第八十五章:蜗婚(85)
不过是我的心底里的介怀罢了,放不下对温安年的愤恨,他越是想要一个孩子,我越是要把这个孩子打掉,然后我再告诉他,这真的是你的孩子,我打掉了你的孩子。
杨之放说:“你还是放不下你自己心里的仇恨,其实,都离婚了,大家彼此放过对方就是,都好过,你这样,最最伤害了,是你自己。你看你没折磨到他,反把你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你要相信,世界上总有个男人是珍惜你的。比如……”
“比如谁?”我反问。
“比如程朗,比如……我。”杨之放说。
撼本来该表现的很感动的我,却在这个时候胃又是犯恶心,我哇地作呕就捂住了嘴,忙挥手让他赶紧把垃圾桶拿来。
他手忙脚乱的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恶心到我了,他拿来垃圾桶,掌心在我的背上轻轻抹着,抹到了我的内衣带子,他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拿开。
手心的温度,仍余留在我的背上,只是这浅浅的肢体接触,我的脸一下就火烧般烫,心里跳的扑扑的。看来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接触男人了,现在要是看到,一定会取笑我缺乏男人的滋润和营养。
调杨之放坐在床边,轻声问:“你好些没?要不我叫医生来吧。”
我摆摆手,仍低着头,头都快低到垃圾桶里去了,因为我清楚自己的脸是红成什么程度,要是被他看到岂不是要囧死。
“素奶奶,你头塞垃圾桶你干嘛,捡垃圾吃吗?哈哈。”贤芝进门说。
我憋的有些受不了,抬头说:“没什么,刚才又犯恶心了,吐了。”
贤芝惊奇的目光盯着我,她走近看我,说:“妈呀,你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你们俩刚才背着我搞什么飞机啊,一个目光躲闪,一个面若桃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豺狼虎豹……”
“停!”我赶紧打断,要是再不打断,贤芝非得整出个《金瓶梅》里的段子来,我说:“贤芝,别说了呢。快给我说说,蔡医生怎么说的,具体引产手术方案时间啥的,要做什么准备吗?”
“你最会转移话题了。蔡医生说了,待会安排护士来给你测量体重,血压情况,做心电图,体温,医生会检查你的宫颈情况,还好只有三个月,手术难度不大。”贤芝解说着,她把医生告诉她的,都记下来了,生怕漏了一点。
我手绞着被子,纠结着,说:“那要住院吗?季飒在家呢,万一要是今天温安年晚上回去,我怕他们非打起来不可,我不放心。”
贤芝说:“没事,可以出院,三个月的引产手术,不会太严重。我开车送你晚上,晚上我在你那睡,我陪你,有我和季飒,我看谁敢动你,我削他!”
“那郑兆和行吗?你都出来大半天的了,你是他老婆,你要多陪陪他,我弟在就行了,完了你送我回家后你就回去。”我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贤芝了,郑兆和是上流社会的大老板,我和他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也就是彼此的婚礼上出现见面过,他知道我和贤芝是最好的朋友。
贤芝无所谓的甩甩头发,说:“管他呢,他成天应酬,觥筹交错的,我们是各忙各的,反正他按月给我钱,我有钱花有时间玩。”
这老婆当的,还按月定时的拿工资,表现的好还有奖金,企业家就是企业家,婚姻都倍有企业的范儿。
我对贤芝有些担心,她现在的婚姻状况,怎么都觉得夫妻俩更像是经济往来,郑兆和参加什么上流社会的聚会,也都是带着贤芝这个漂亮老婆撑撑门面,他的前妻有两个儿子,郑兆和也是不定期的去他前妻那住,享受一家人天伦之乐。
贤芝的心里是苦的,她从不在我面前表露出来,也许是怕我为她担心太多。她总是满不在乎的大笑大闹贪玩着,她只是寂寞,她只是没有人陪就空虚得慌。
她是怎么嫁入豪门的,也就是源于那场富豪相亲会,这个会在后来专门说贤芝的经历里说,说真的,要不是亲眼见贤芝的富豪相亲会,我还真不了解这行的秘密。
杨之放见他怎么劝我也是无用的,他放弃了这徒劳的劝说,他起身,用很陌生的眼神看了我一下,我总觉得他那眼神背后,透露着什么。他又怎么能懂,我是多么的为难,做下这个决定,我需要的是多大的勇气。
他走后,贤芝就陪在我身边,护士来量了血压,抽血,做了简单的体检,说稍后蔡医生会来,手术推迟到下午三点半。
我就和贤芝闲聊,等着蔡医生来,等到了快三点,这个蔡医生才姗姗来迟,我暗自嘀咕,这贤芝给我找的都是啥医生,不是没谱的男妇科医生,就是一点也不守时的医生。
蔡医生就提着一个小医药箱进来,微笑着说:“久等了吧,没事,小手术,没啥问题,你好好躺着吧,我放首歌给你听,你让你朋友出去吧。”
“不是,医生,您这手术不在手术室进行吗?没护士在场吗?”贤芝纳闷地问。
蔡医生和蔼的笑道:“这么小手术,我一个人还不够吗,你先出去吧,你在这影响病人心理。”说完又亲切地对我说:“来,听一首孟庭苇的歌,多甜美的歌,然后闭上眼睛,放松,一切交给我。”
贤芝只好依依不舍的望着我,她有些不放心,可她也不是医生,这时也帮不了我什么,她说:“素丫,好好的听医生的,乖乖的配合医生。我就在门外等你,晚上我给你买好吃的。”
正文第八十六章:蜗婚(86)
病房里放着孟庭苇的《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蔡医生重新倒了一杯水,又拿出一个瓶子倒了几颗白色的药丸让我用水送服。
我拿着药丸,迟迟没有吞药,是否这药一吞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被毒死?我害怕地想着,手都在冒汗,发颤。以后,也许以后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再也没有当母亲的权利了,我以为我说服了自己了,为什么却想临阵脱逃?
蔡医生见我慌张和犹豫不决,很平和的声音抚慰着我,说:“你想清楚了吗?如果不想打掉他,还来得及,要是决定不要了,就把要吞下去。”
“蔡医生,孩子会疼吗?”我眼里莫名的泛起了泪光,那是一种呣子连心的心疼,我左手放在腹部上,感觉小小的他,就乖乖的躺在那里,他会不会哭,哭着想,妈妈,我这么乖,我不吵也不闹,你怎么不要我?
撼蔡医生边打开医药箱,边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你都不要他了,你还问他疼不疼,你要是不舍得,就别做了,生下来,反正孩子的爸爸又不是抚养不起。”
提到了孩子的爸爸,我的勇气又来了,我暗暗想,蔡医生,你怎么能懂我的无奈,但凡孩子的爸爸还有一息尚存的良心,我也不至于走上这一步。他骂孩子是野种,这孩子生下来,他会对孩子好吗,会抚养吗?
我咬住唇,昂起头,将几颗药丸一同送服口中,喝下一大口水,吞下去了,然后安静的平躺着。孟庭苇的歌还在放着,那么甜那么蜜,我闭上眼睛,不敢睁开眼看到接下来蔡医生会做什么。我用很沉重很粗的呼吸,来掩饰我喉咙里的低泣。
调眼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在枕边,我闭紧着眼睛,脑子里渐渐一片空白,然后全身都渐渐的无力,最后慢慢地就睡着了。
我记得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个男孩叫我妈妈,他穿着迷彩服,小脸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他快乐地在草坪上跑着,天空到处都是五彩的气球漂浮着。突然有一只大气球,不知怎么的,就系在孩子的腰上,带着孩子往天空上飘,越飘越远。
孩子的小手在空中抓着,他叫我妈妈,叫我妈妈,叫妈妈救他,不要让他离开这世界。
我站在地面上,泪流满面,朝天空大哭大叫:不要带走我的孩子,不要带走我的孩子,不要……
我叫着,哇哇大叫着,手脚四处乱抓,感觉有人压到了我身上,我清醒了一点,我睁开眼睛,我看见贤芝眼睛红肿着压在我身上,她的眼神,我明白了。
手术,结束了,孩子,没了。
“没了,是不是?”我哽咽着问贤芝。
贤芝点点头,转过脸,不敢看我的眼神,说:“没了。”
“怎么会没了呢,我就睡了一会儿,我都没有感觉到疼,我还梦见他喊我妈妈,我真的梦见了,他好可爱。”我喃喃地念着,眼神空洞,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拉着贤芝的手激动地说:“贤芝,孩子还在,还在,我摸到了。”
“素素,你冷静点,那只是个梦,是梦,现在梦醒了。我都看到了拿出来的样子,小小的一个雏形,我亲眼看见了。季素,忘掉,忘掉这些,好吗?别让我担心。”贤芝抱着我,安慰着我。
那一句小小的一个雏形,刺激到了我的神经,我掀开被子,光着脚就要往外跑,我大叫着:“这是什么医院,为什么都不给我看一下,我的孩子,为什么不给我看。”
贤芝死死地在门口抱住我,用力的抱紧我,她哭着说:“素素,我求求你,别这么折磨自己,我看着心痛,求求你,我好怕你会疯,你忘了我们说好了的吗,冷静的打掉孩子,不许后悔。你想想温安年吧,你想想这个负心的男人,你想想这些你就不难受了。”
我虚弱地瘫坐在地上,贤芝也蹲下来,环抱着我的上半身,我躺在她怀里,有气无力,气息奄奄地问:“现在几点了?蔡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贤芝忙说:“已经是五点半了,手术结束有一会儿了。蔡医生走时,说麻醉要等一会才能清醒过来,她嘱咐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加强营养,避免大幅度的运动。还说晚上就可以出院了,让你要忌口,多听听歌。”
我苦涩一笑,苍白地说:“孩子都没了,做那些还有什么意思呢?贤芝,要是以后我不能怀孕了,你生个孩子给我好不好?”我想,我是想孩子想疯了。
我没能看到手术后,孩子从我身体里剥离出来的样子,虽然会是很残忍,但我多想看看,我一定会情绪崩溃的。贤芝说孩子发育的很好,骨骼都长出来了,有十厘米那么长,这些都是我逼着贤芝告诉我,要她仔细的形容。
可是我听了,又更加的难受。
杨之放和程朗,双双出现在病房,是来送我回去的,我强装出笑容,对程朗和杨之放说:“我的事,带你们麻烦了,我还对你们发了火,你们别在意啊。”
程朗摇摇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我看出他隐忍着心痛,我知道这些年来他对我的关照和爱护是超过一个领导对下属的关心,这些,我都懂。可在我的心底里,他就是我的领导,我的兄长。
杨之放走过来,扶着我,清和地说:“看我,把你的领导都带来了,特批你一个星期的假,好好休养,把心情调节好,你这样,可不好带团啊。我们三辆车,一辆宝马,一辆奥迪,加上我的悍马越野,你要坐哪一辆车?”
贤芝靠过来,说:“当然做姐的宝马!你们两个的车,一个开路,一个后防!”
正文第八十七章:蜗婚(87)
在这种轻松的交谈下,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杨之放还给我买了一束康乃馨,真是有讽刺意味,这是送给母亲的花,明知道我不再是母亲了,还送我康乃馨。我抱着一大束康乃馨,真想哭。
贤芝一手搀扶着我,一手提着包,我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的疼痛,好像和手术前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只是全身脱水了一般没力气,迈都迈不开脚。
程朗在前面走着,没有说什么话,也许,是因为我扔了那个黄金葛,怪他拿走了仙人掌,他不发出任何话语,这让我更加不好受。
在医院大厅,杨之放和蔡医生有说有笑,还真是佩服他这个师奶杀手,才这么一会功夫,和医院的医生都能聊得这么开心。
撼贤芝说:“我们要不要等一下杨之放,还得他的悍马护送素奶奶回巢呢!”
“不等他了,没看见他聊的挺好嘛,我们先走吧。”我酸溜溜地说,况且也不想再看到蔡医生,我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孩子,一心想早点回家,季飒一个人在家里。温安年还不知道季飒过来住的事,天晓得他会不会板着脸,我就怕季飒为了给姐姐出气和温安年打起来。
季飒还是一个刚从大学里出来的毛头小子,火气来挺大的,小时候就淘气爱打架。我们姐弟间的感情也很深,我想季飒之所以来南京找工作无非也就是怕我被人欺负。
没想到的是,竟然在大厅里遇见了最不该遇见的人,温安年从另一个楼梯口出来,手扶着气色好了不少的秦汤汤,她几乎是全身都倚靠在他怀里,左手腕上缠着白纱布,这就是她割腕的成果吧。
秦汤汤看见我也在医院,估计听说了杨之放找温安年的事。她见我似乎比她憔悴很多,她来了劲,竟然离开了温安年的支撑,双手抱在怀里,走到我旁边,阴声阴气地说:“哟,真是报应的快啊,某些人做了不光彩的事,还想把屎盆子扣在别人的头上,真是有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我偏过头,不屑于看她,我底气十足地说:“再不要脸比你强,自己是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迟早会败露的!你自己小心点!”
“就是,别ρi眼擦唇膏就想装纯(唇),你算是什么东西啊,小破鞋,老娘总有天要查出你的底细,你就得瑟吧。”贤芝把我推到身后,护着我说。
“说的真好,说的真妙!”秦汤汤拍着手掌,大声地说:“我是小三我认了,可你呢,你怀的孩子是谁的?是门外站的那个,还是里面这个?估计你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气得不打哪处来,她不要脸,我还要脸,我说:“这里是医院,要吵要打回家说!”我说完拉着贤芝拼命往外走。
杨之放追了上来,对着秦汤汤撂了一句:“不看你是个女的,我早揍你了,没见过比你欠揍的。”
温安年没有说一句话,知道为什么他没说话吗?他下巴被杨之放打脱臼了,不能大幅度的张嘴,不然他早就帮着小狐狸精了。
果真是奥迪开路,悍马后防,我自己穷人一枚,这几个有钱朋友对我却是真的不错。我头靠在贤芝的肩膀上,看见贤芝车上竟然放着一盒杜蕾斯避孕套。
我拿起来,看看。
贤芝扫了一眼,说:“我包里车里一般都准备着,随时发生那啥随时都有保障。哎,你要不,要我送你吧。”
我赶紧给她放包里,说:“我才不要这玩意,要着也白要,你和我睡啊!”
贤芝的拇指朝前面指指,又朝后指指,说:“两个都是极品,你选个吧,然后也带回那个家,晚上睡的时候,声音大点,盖过隔壁,让温安年那小子自卑下。”
这事也是有open的贤芝能想的出来做的出来,我可没有这胆子,骨子里就是一个保守的人,要不是离婚,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还需要找第二个男人。
看到这和杜蕾斯,我还真想起了件糗事,那是我和温安年还没结婚的时候,还要避孕。两个人蜗居在出租房,我和他都还没找到工作,也不好意思朝家里要钱。
那时真的穷的连二十几块钱的一个杜蕾斯都买不起,一盒杜蕾斯能管我们三天伙食。他想要,我让他忍着,贫贱夫妻百事哀,没钱连爱都做不起。
后来他实在是扛不住了,去超市买了一盒,我害羞在别的柜台等他,他拿了一盒杜蕾斯说十九块钱,没想到,付钱时,打出的价格竟然是三十九。付完钱后,我说不对啊,不是明码标价着十九,怎么是三十九。我气的不打一处来,非逼着他去找工作人员理论,退钱。
他被我逼着,就硬着头皮去找服务台,后来才弄明白是价格打错了,确实是三十九,也只好买了,但是这事闹得,超市里一大群人都围过来看热闹,知道一个男人因为买杜蕾斯买贵了还来找退钱的事。
他觉得很丢脸,我却还怪他埋怨他,两个人因为这事一个星期都没好好说话。
现在想想,我确实是忽略了他的尊严,我喜欢闹,好强,总要争个高低,没想到,我们到底是没有夫妻情分了,孩子没了,我和他,从此不再任何交集。
我脑子里想着我那怀了三个月的孩子,手揉着太阳|茓,忽然,我想起那次秦汤汤住院,医生说的,秦汤汤怀孕有了四个月,四个月身孕,怎么可能呢!我才怀了温安年的孩子三个月。
温安年前前后后和秦汤汤好了也不过就两个多月,如果温安年没有骗我,是丝袜事件之后才和秦汤汤发生关系的,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有四个月!
正文第八十八章:蜗婚(88)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秦汤汤这个人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是喜欢温安年的小三了,她很可能是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自服流产的药,还嫁祸我,天啊,如果是这样,那太可怕了。
而她对温安年,很可能从一开始在我家卫生间里留下长发和丝袜,就心存不轨,就是想利用温安年来接近他而并非是对温安年动情。
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个清楚,就算是离婚了,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一个二十岁的丫头给玩弄了,我和温安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就因为这个小丫头搅合的离婚后还不得安宁。如果她真的是早有预谋来接近***我和温安年的家庭,那么她背后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贤芝用手指勾了一下我的下巴,说:“素丫,想什么呢,快到家了,想吃点什么吗,我给你买去。”
臼不远有家元祖蛋糕店,在医院待了一天,我们几个都忘记今天是中秋节了,这本该是个全家团圆的日子,我想到自己的母亲还独守在老家,想到我支离破碎的家。可是月饼还是要吃的,我对贤芝说:“待会在元祖店靠边,咱们买些月饼带回去吃吧。”
贤芝打了个响指,说:“我要吃冰激凌月饼!”
今天是中秋节,我可不想贤芝不回家陪郑兆和,在我身边耗着时间,况且我也没感觉到身体哪里疼痛不适的,我想请大家吃月饼,再带回去给弟弟季飒吃。
咎贤芝的车还没有靠边,刚到了店门口,程朗的奥迪停在不远,他已经提着一盒子月饼出来了,朝我们晃晃手里的盒子。
这个程朗,他总是能想我所想,他的心很细,有时话不多,总是做的比说的要多。在公司里也是,他会安排好我的计划,他了解我是一个理不清头绪的人。他总不言不语安静地去完成去布置一些事,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做了点什么,立即就说自己做了什么什么。
车进了小区停车场停好,没见到温安年的车,他还没有回来。没回来就好,我就怕他比我先回来,遇上季飒年轻气盛,万一打起来,还有个秦汤汤,季飒不是要吃亏。
天都有些黑了,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贤芝说到了明天月亮就会更圆的,我看着那轮月亮,觉得眼前特别的模糊,那种心空落落的怅寥。
杨之放站在我身边,轻松地说:“自己走行吗?不然的话,我背你。”他的殷勤和程朗成了鲜明的对比,程朗提着一盒子月饼,静静地站在车边,看着我。
我站在一棵紫丁香树边,问:“你们谁能说出这月亮的大小,谁今晚就可以吃完饭后还不用洗碗。”
“这个我知道,我学过地理呀,月亮的直径是3476公里,是地球直径的十一分之三。”贤芝生怕她刚做的指甲,要是洗碗不就白瞎了,抢先回答到。
杨之放还是嬉皮笑脸地说:“月亮啊,月亮和我的胸怀一样大,包容着你,照耀着你,就好比如,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作词人就是不一样,答案放荡不羁还哼着歌曲,哼的还蛮好听的。
我脸上有了丝笑容,说:“程朗,你的答案呢!”
我们三个往单元楼走去,我等待着程朗的答案,我很想听,程朗这个话不多,忠厚的钻石王老五,会给出我什么样的答案。
快进楼道的时候,程朗眯着眼,那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咪的眼神,特别的温和,他说:“季素,月亮是和我们的大拇指一样大的,你伸出你的大拇指,对着月亮,你会发现,你的拇指刚刚好可以盖着月亮。在任何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对自己竖起大拇指,因为你的拇指,可以盖住月亮可以盖住一切你所遇到的不幸。要好好的生活,不管我们在不在。”
我伸出拇指,对着月亮,闭上左眼,右眼看着自己的拇指慢慢的可以覆盖着月亮的模样,我没想到程朗会这么说。世界上的月亮都是一样大,伸出我们的拇指,就可以覆盖。
我笑了,说:“好吧,那今晚吃完饭的碗,就由杨之放来洗了!还有,两位男士待会见了我弟弟,可千万要说清身份,我怕我弟弟误会。”
“啊,为什么是我洗碗啊,不是她,也不是他!为什么是我,我还唱歌了的!”杨之放故作委屈地说。
“不洗就不给你饭吃!”我们一同对着杨之放说。
季飒开了门,见着我,像个大男孩一般的开心地笑着说:“姐,你可回来了,我做了一桌子菜,就等着你下班回来,今天可是过中秋节,要是妈妈在就好了。”
我揉揉弟弟的后脑勺,说:“我的好弟弟,你真好,菜做的真香。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你贤芝姐,你是就闻不如一见啊,这是程朗,我的顶头上司,你姐的薪水都在他手里。这位嘛,这位是今晚来洗碗的,顺便还可以在我们就餐是给我们伴唱,杨之放!”
我幽默的口气介绍着,季飒和他们一一握手,大家很快就融入在了香喷喷的菜肴中。我在季飒的面前,装得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大口的吃,难看的吃相,手上弄得满是油,我总想把自己弄的开心点,下午手术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他们几个都在喝酒,我从贤芝那拿过酒杯,也要喝,喝点红酒总行吧。
杨之放将酒瓶藏到身后,说:“这个桌上,就你不能喝酒,你自己身体你没有数吗!我去给你倒杯柠檬水。”说着将酒递给程朗保管,起身给我倒柠檬水。
正文第八十九章:蜗婚(89)
季飒转过头问杨之放:“我姐身体怎么了?”
我忙接过话茬说:“没事,我胃有点不舒服。吃菜吃菜,季飒,你这做的菜和咱妈做的一样好吃。”
贤芝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我这才发现从进门看到季飒她就淑女的没放一句话出来,而季飒多年没见过贤芝,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我身边亲近的人,我总是在他们各自面前经常提对方。他们俩也不至于陌生到这种地步,连句话都不说。
这不大像贤芝的作风啊,她从未在一个男人面前矜持过,何况季飒还不能称为男人。贤芝端正的坐着,优雅地吃着东西,目不斜视,与她平时的吃相大相径庭。她夹着菜,放在碗里,小口小口地咬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季飒就坐在贤芝对面,他也不看她,就和程朗还有杨之放敬酒,闲聊工作上的事。他说他下午去面试,过了初试,复试就被一个男主管给pass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季飒长得帅了。男主管甩出一句话,说:“你长得这么帅,你来我们这,岂不是要乱了军心,我这边女员工以后还能安心工作吗!”
“我靠,长得帅是犯罪吗!我看他就是嫉妒你,怕你过去抢了他的饭碗。”我觉得真不公平,以前我有一个同学去应聘总经理秘书时,那个管人事录用的女上级,竟然是在十个去面试的女孩中,挑了一个最黑最胖的女孩任职,还说黑胖的女孩有气质。我那同学长得又高挑又白净漂亮,愣是毫不留情的被刷下来了。
现在找工作真难!长得漂亮没人敢用,长得丑陋没人愿用,学历高没有小公司说用不起,学历低用人单位说你还是回家养猪吧。你性格外向开朗也会被淘汰,因为你太没内涵话太多,你话少安静戴眼睛也会被打击,因为你内向不善与人打交道。
还是我好,跟着程朗这么体恤民情的上司,没钱可以预支薪水,生病还可以随意请假。
程朗对季飒说:“要不你来我旅行社吧,管理我们公司的财务,正好还缺一个人,别的用人单位给你多少薪酬,我多付百分之二十给你。”
季飒敬杯酒给程朗,感激地说:“我这杯酒是敬你对我姐姐的照顾,我工作的事,我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找,我就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在南京找到一份谋生的职位,想证明一下自己。”
程朗对我说:“季素,你这弟弟,年轻有为,还很有独立的主见,现在这样的年轻人是很少了,都是啃老族,或者找关系谋职。他说靠自己的能力,我很欣赏。”
杨之放夹了一块鸡肉放在我碗里,这一个亲昵动作被季飒看在了眼里。
“不仅年轻有为志向远大,还厨艺了得,这菜做的很好吃,现在有几个男孩会做饭啊,我家那弟弟,就会调酒。我只要一说饿,他就给我调杯酒,这酒能抵饭吗!”杨之放笑道。
我用脚碰碰贤芝,贤芝这才回神对我望着,小声地说:“怎么了?”
“没怎么,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几年没看见季飒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你之前不是老提起见季飒吗,怎么见了,你就哑巴了。”我头凑到贤芝耳边问。
贤芝浅浅的一笑,笑的连牙齿都没有露出来,她说:“不是啊,是我饿了,想多吃点菜,菜做的很好吃呢!”她对着我说,实则这话是说给季飒听的。
季飒低头喝酒,也没有再作声。
我心里一沉,完了,这回肯定有猫腻,不是有书上说过,一男一女要是第一次见面都没有说什么话,要么就是没戏,要么就是彼此一见钟情,暗生爱慕之心。
尤其是贤芝,她几乎阅男人无数,见过多少大世面,见过多少国家的男性啊,她都没有含蓄过,哪次不是大大咧咧的攀谈口若悬河,她何曾在哪个男性面前矜持过。就算是让她短暂心动过的杨之放,她也是主动的大献殷勤。
莫非,贤芝看上了季飒。天啊,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如果是真的,我一定要把他们这段感情扼杀在摇篮里。虽然我和贤芝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对我和亲妈一样照顾。可是我怎么也不能接受她喜欢上我弟弟,她是有妇之夫,还是有对感情极不认真的女人,和多少男人肌肤之亲过啊,季飒那么单纯,不行,这绝对不行。
我转念又一想,也许是我过度紧张了,贤芝可能确实是饿了,想多吃点饭菜,不想讲话了呢,或者她就是有点矜持,也许是在算是弟弟季飒的面前有一个姐姐的样子呢。我努力让自己安定下来,别大惊小怪的没事找事。
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吃着,我的心里有自己的心事,孩子没了,季飒来了,待会温安年和秦汤汤回来,会不会局面不好收拾,表面上吃着饭,可能大家都是各怀心事。
想着曹操曹操就到了,听到钥匙Сhā在锁孔的声音,门被打开,是温安年扶着秦汤汤进来。我们一桌子上的人的目光,都集聚到进来的他们俩身上。
我有些慌,贤芝看了出来,手握着我的手腕捏捏,耳语着说:“甭怕,你看我们几个人,他们俩要是敢惹事,今晚就借着酒劲好好理论!”
我淡定地继续吃我的饭菜,干嘛要受这对璧人的影响,我认识他们吗,我和他们现在不过就是合租关系,除此没有任何关系。
可季飒一看这一幕,不得了,虽然他早就看出来这个房子里有第二个女人的东西,那是不属于姐姐的东西,可现在亲眼看到姐夫揽着另外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的火气蹭地就长了起来,他站起身,把酒瓶使劲往桌子上一摔,声音十分响亮地呵斥道:“姓温的,你把谁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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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正文第九十章:蜗婚(90)
温安年没有想到季飒也在这里,他进门也只是粗粗的打量了一眼,温安年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婚都离了,小三也带回家了,被这个曾经的小舅子看到,也是迟早的事。温安年冷静地说:“季飒,我和你姐姐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他的下巴有伤,不能说话声大,他嘴部僵硬地说,怀里的秦汤汤高调地朝季飒笑道:“哟,救兵搬了这么多来了,我现在是温安年的女朋友,不久会是妻子。这个房子也就是有我的份,以后,你们来这个家,最好要请示我一下,我也是这里的主人。”
季飒绕过桌子,一手提着红酒瓶,程朗想拉住季飒,没拉住,我们都坐在桌边,我想看季飒会怎么说,如果季飒动手,我一定会拉住季飒。
“你枉我曾叫你一声姐夫,你枉我们全家那么信任你把我姐姐托付给了你。温安年,当初你一穷二白,我姐姐我们家人都没有反对这门亲事,以为你是个有上进心的男人。原来你就是这么上进的!你带着这个女人回来,还理所应当的姿态,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季飒站在温安年一米远的地方说。
季飒的个头也不逊于温安年,站在温安年身边,也有威慑力,他不再是几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了。他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实在无法忍受曾经的姐夫搂着另一个女人回家。
我走过去拉着季飒,说:“别说了,听姐姐的话,还有朋友在这里,你就少说两句,姐姐自己的事情,你还是孩子,你不懂。”说完我又对温安年说:“你都看到了,我也不想再生是非,就当这房子是合租的,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们俩都别在说话带刺了。”
季飒被我拉回了桌子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汤汤也就见好就收,和温安年直接回了房间。
也都没有了什么胃口,收拾完了桌子,我让他们都吃个月饼然后赶紧早点回去,毕竟是中秋节,家里还有家人,
贤芝要留下来陪我,我把她推出了门外,我说:“我的好芝姐,你快点回去,郑兆和要是回来见你不在家,没准怎么想呢,快回去吧,你可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我有意无意的强调着。
她没再说什么,拥抱了我一下,说:“那你好好的,有事打我电话,我随时都来看你。”
送走了贤芝,程朗和杨之放也准备动身走,杨之放说要帮我刷碗,我说:“胡闹,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我待会也早点睡觉。”
“好,你在家休息一天,我过两天来接你去个地方,我可告诉你啊,不许生气不许再打架啊。”杨之放临走到门口还叮嘱着。
送走了他们,我和季飒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下子就长成了大男孩的弟弟,我心有安慰,弟弟大了,像个男子汉了,也懂得保护姐姐了。
季飒遗传了我母亲的面相优点,十分英俊而谦谦如兰,如果不是他的脾气,他不说话的样子,真像是从诗里面走出来的男子。我以前总说季飒要是去演古装,演段誉绝对迷倒一片。他长得很君子,声音也特别像男主播,我对季飒是寄了很高的期望。
他许久都安静的没有说话,我懂,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来说,是说安慰的话,还是说温安年的不是,好像说什么,都是在唤醒姐姐的痛楚。他聪明的保持了一段时间的短暂沉默,打开了电视机,电视上正放着主人公爱来爱去的《一帘幽梦》。
“姐,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像剧里的绿萍呢?”季飒眼睛看着秦岚饰演的绿萍说。
我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说:“季飒,你是不是觉得姐姐很没用,很窝囊?就这样的容忍着他们在我面前招摇过市,住在一个屋檐下?”
他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季飒想了想,说:“姐,我今天看了南京的房价,一路在涨,这个房子现在总还值得七八十万了,你把它卖掉,我们先出去租一套房子住,以后我工作稳定,挣了钱,我们再买一套房子,好不好!”
天真的季飒,在南京买一套房子可不是在我们老家,现在稍靠近市区的房价都涨到了一平米一万二,买一套房子至少也得一百多万,而南京的工作又极难找。在南京,一个本科生的工资刚开始也不过就一千二,月薪一千二对比每平米一万二,不吃不喝买一平米也得十个月。
我无奈地摇头说:“说得轻松,现在多少人买不起房子找不到工作,出去租房子也得花钱,还条件差,稍微条件好的在南京不都得两千多一个月,我一个月工资也才两千多块钱,那以后吃什么用什么。先就这么住着,我打算下个月多带几个团,然后再做点别的兼职,先存些钱再想房子的事。”
季飒默认了,我收拾了一下书房,把一个沙发床搬进了书房,先让季飒凑合着住,过两天再定个床回来。原先就打算定个床放书房给温安年父母睡的,现在也就没这必要了。
躺在床上时,都晚上十一点多了,我把窗帘拉开,把灯关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月亮,我举起大拇指,将月亮覆盖住。
我失眠了,再一次的失眠,我老是伸手摸自己的腹部,总觉得孩子还在那里,和我呣子连心着。虽说我强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可我没法控制我的意识,越是不想去想,就越是想。
迷茫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想休养一个星期,我就拼命的工作,我要挣钱,我要积攒每一块钱,做房奴,曾和温安年存钱买下这套房子,现在我一个人,我照样可以靠自己去买房。
正文第九十一章:蜗婚(91)
本来还想要把秦汤汤从温安年的身边赶跑,或者把温安年再抢回我的身边然后甩掉他,可经历了在医院的那一天,我想开了,豁然开朗,我为什么不放手?就算我能把他抢回来,他跪在地上求我要和我复和,我就真的能幸福能满足吗?
受到的伤害,不是这样就可以填补的,也是无法填补的,我想,念在过去夫妻一场,我不再恨他不再诅咒他出门被车轧死,打雷被雷劈死。虽然他娶我时曾经发誓说如果他温安年要是背叛,他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我还傻兮兮地像天底下所有的痴情女人一样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别发这么毒的誓,我说我信你,我嫁给你了我能不信你吗?现在想想,那时我就应该说他举着右手,对天发誓,说完他的誓言让老天好好听听。
他背叛了我,他依然搂着第三者活得好好的,只有我,满身伤还如同“鬼打墙”一般在那个迷魂阵里绕来绕去走不出来。
放手,季素,你放手吧,统统放手。
此后的每一个日子,每一个时辰,你都不再和这个叫温安年的男人有什么情感交集,你们只是合租关系,住在一个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者,是最陌生的熟悉人,我压根都没有真正的认清他。
我想对那些深陷爱情里的女人说,当一个男人对你举起右手发誓的时候,发誓他若辜负了你就怎么怎么不得好死,你就让他去发吧,别心疼他堵住他的嘴。这世界上,能给女人的安全感越来越少,危机越来越大,他爱你的时候,才愿意为你发下毒誓。
咎不爱的时候,毒誓也变成一句笑话,一句极有无厘头色彩的恶搞臭屁。
辜鸿铭说: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个茶壶配四个茶杯。
大学的时候,就听了辜鸿铭的故事,是听贤芝说的。
辜鸿铭有一妻一妾,妻子名字叫淑姑,拥有一对让辜如痴如醉的三寸金莲,是他的兴奋剂。小妾是一个叫贞子的日本女人(不要联想到《午夜凶铃》哈)是他的安眠药。
辜鸿铭后来美滋滋的说:“我的一生有如此之建树,原因只有一条,就是我有兴奋剂和安眠药日夜陪伴着我。”
闲暇的时候,他就把妻子的小脚握在手中把玩,就变成了一种嗜好,每当寂寥时,便从妻子的小脚上排解,写东西遇到瓶颈室时,就要把淑姑唤到身边陪伴,叫妻子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把一双三寸金莲伸到他的面前,让他拿在手里,捏捏玩玩,然后把裹脚布一层层解开,将鼻子凑到小脚上去猛嗅。
后来,辜鸿铭娶日本女人贞子为妾。得了贞子姑娘后,舞文弄墨,倦怠无聊时,总少不了兴奋剂——淑姑。若要睡觉,离了安眠药——贞子,就会通宵无眠。美中不足的是这安眠药——贞子,一双大脚,因此,辜鸿铭每到睡觉之前,先把淑姑的小脚把玩一番,等兴奋过后,再往贞子床上安眠去。
这就是少数男人内心渴望的白玫瑰与红玫瑰吧,总是要两种不同的女人相伴才是最美妙的事。
贤芝说她偏要是一个茶杯配几个茶壶,她说她不怕装不下,不怕茶壶倒的水会渗出来,她是一个超级大的茶杯,配几个小茶壶就是了。
她到后来果真是配了一个又一个茶壶。
我还和温安年打过趣,我问他会不会也要一个茶壶配几个杯子,他信誓旦旦的说他壶里装的茶刚刚好只够一个杯子。
我还引用了陆小曼和徐志摩大婚时,陆小曼便对徐志摩立下规矩:你不能拿辜先生茶壶的比喻来作借口,你不是我的茶壶,而是我的牙刷,茶壶可以公开取用,牙刷却不能数人合用。我今后只用你这把牙刷刷牙,你也不准向别的茶杯注水。
最残忍强悍的是时间,手掌翻覆间,便抽刀断了恩恩嗳嗳的浓情蜜意,抹去了真真切切的车水马龙,碾平了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但再丰盛的回顾也不过是海市蜃楼。
我季素,要在颠簸坎坷之际,复活。
爱得死去活来,恨得至死方休,起承转合,愤责怒骂,等满身伤痕,静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一轮圆月,方才慢慢的恍悟过来,那个弃了我负了我伤了我的人,不过是偶尔投在波心的一片云,还是一朵乌云,并非明月光,亦非朱砂痣。
这一场婚姻纷争应该落幕,我要为自己好好的活,我想我也许不该打掉那个孩子,放下仇恨,那个孩子是上天赐予我做母亲的机会,和那个负心汉无关,是属于我的恩赐。
就让过去尘归了尘,土归了土吧。
在凌晨将醒未醒的刹那,我鼓起勇气删繁就简,决意去芜存菁地生活。没男人爱我,那我就要自己做最爱自己的人。
从明天起,我要做一个快乐的女人,像张爱玲说的那样:凡是我不想看到的不想听到的,我就有本事看不到也听不到。
秦汤汤不就是想气我惹我恼我把我赶出这个家门吗?我要对她视而不见,我比任何人都有底气住在这套房子里,我的金钱我的青春我的心血都注入了这套房子,该走的,也不是我,是他们俩。
我要安心安宁地住下去,料她秦汤汤除了不阴不阳的抛几句话,也不敢做什么了,我只要做到心无,则无。时间久了,她自然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季素,你不必落荒脱逃,你是这里的主人,我对自己说,我有底气我有信心我会过得更好,没有什么比过得更好能报复人了。离开他,我照样活的滋润,我不是绝望的离婚女人,我要做我自己,没有人和我一样,我是独一无二的我。
正文第九十二章:蜗婚(92)
清晨,起来的很早,做美丽健康的早餐给自己吃,当然,还给弟弟季飒准备了一份。牛奶荷包蛋全麦面包,外加一个西红柿,这些都是季飒见冰箱空空如也后去采购的。
打开音响,放着《californiadreaming》,随着音乐,我愉快地煎着荷包蛋,从现在开始,我要做美食犒劳我自己,写动人的情书给自己,我爱自己,胜过别人来爱自己。
婚姻没了,孩子没了,可我还有勇气,我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不会背弃只是爱我一个的男人,我要和一个比温安年强百倍千百的男人在一起,我要把他带到温安年面前,我会说:“你看吧,没有你,我过得多好,我遇到了我最最心爱的人。”
我还要去拿着贤芝给我的健身房年卡去学热瑜伽,我要保持好我的身材,我还没有穿婚纱,我总有天要去拍婚纱照,不管有没有人娶我,我都要穿一次婚纱,在我年老之前。
季飒咬着面包,吞一口热牛奶,异样地眼神望着我,说:“姐,你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怎么这么高兴,还听起了摇滚来了。”
我把季飒手中的杯子和面包拿过来放在餐桌上,我幸福地笑着说:“陪姐姐跳支舞好吗?”
我把音乐换成了《绿岛小夜曲》,和季飒跳了一小段慢四。好久没有跳过舞了,我特别的开心,满脸都是笑容。
咎我要和过去告别,做最美丽的离婚女人。要一个简单安宁的生活,淡定,安静,无争。
季飒继续出去找工作,我则留在家里调养身体,温安年和秦汤汤白天会去上班,我不用担心他们会打扰到我。
我吃着自己煎的荷包蛋,白白的黄黄的蛋,象征着我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全身没有一点的不适感,即使刚才跳了慢四,我还是无痛感,怎么别人引产都一个劲叫痛,我却像没事人一样。也许是老天可怜我了,不想我承受太多痛苦了,我安慰着自己。
荷包蛋还没吃完,胃里又是翻滚,我呕出了声,忙捂着嘴就往卫生间冲,我趴在马桶边就开始吐,刚还在食道里还没下咽的蛋全无保留的吐了出来。
胃里一波接一波的冲击收缩,我就觉得像是有一张手在我胃里搅腾着似的,吐得最后就是吐清水了,我干呕着,发出了极大的呕吐声。
“哟,大清早的,吃多了撑的了啊,吐得声音这么大,真恶心人。”秦汤汤依靠在卫生间门边,捂着鼻子,扇着手说。
我懒得理她,慢慢的站起身子,漱了个口,看见她的牙刷在那里,想到我前一次用她的牙刷刷了马桶的,我心里平衡多了,心想叫你嘴臭!
走出卫生间时,我昂首挺胸,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她算老几!我继续回到餐桌边,边看杂志听音乐边吃早餐。
“怎么孩子都打掉了,我还是会吐呢?”我关上房间的门打电话给贤芝问,这女人竟然还在睡觉,起先还以为我是她的外籍男友呢,迷迷糊糊地叫着丹尼尔,我说我是季素,她这才反应过来。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疑问,明明孩子都打掉了,为什么我还会吐呢?
“哎呀,这么白痴的问题,我的素奶奶,你动动脑筋想想,如果你昨天拉肚子,昨下午你吃了泻立停,你能保证你今早就不拉稀了吗?”贤芝打着一个十分恶心人但很恰当的比喻。
我差点没在一次把另外的半边荷包蛋和牛奶吐出来,都呕到脖子来了,贤芝冒了一句:“我好久没男人来营养我啦!”愣是让我把冒到喉咙来的食物又咽了下去。
我鄙夷地说:“你缺男人营养吗?你每天都有男人躺在你身边陪你睡,你只会营养过甚,你不会缺乏营养的。”
“我缺蛋白质蛋白质!郑兆和都好多天没碰我了。”贤芝继续说这个话题。
我对这个色女很是抓狂,我说:“欲汝,拜托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么敏感的话题,我单身啊我,你想把我火撩起来吗?”
“切,你就会说也不敢做!说真的,我昨晚做春梦了,素素,你猜我梦见谁了?”贤芝问。
“你该不会是梦见季飒了吧,我可告诉你啊,贤芝,我俩是好朋友,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看我弟弟还是个孩子,你可别打他主意,这是绝对不行的啊!”我严肃地说,在季飒的情感问题上,我不想开玩笑。
“瞧你紧张的,谁说是季飒了,他就一个小屁孩,我认识你时,他还拖着鼻涕爬单杠呢,我怎么可能会打他主意。你说我好像就是吸男人阳气的女鬼一样?”贤芝忙说。
我相信了贤芝的话,我说:“也是,我多心了,你和季飒也就像姐弟一样,哈哈,那你昨晚梦见谁了?”
“梦见大蟒蛇……”
正在说着,我房间的门又被敲的震震直响,我先挂了电话,我开门,秦汤汤拿着一瓶洗发水在我面前晃了晃,脸色凶神恶煞地叫道:“阿姨,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干嘛偷用我的施华蔻洗发水!”
她穿的温安年的白衬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向下滴水,赤着脚踩在地上,比我高出一个头,从气势和嗓门上就先压倒了我。
而我,并非是怕她,我是真不想吵,明摆着她是一天不吵,不把我吵出这个房子她就不罢休,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漠视她,淡漠她。
我冷冷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然后我关门。
她伸出手扒在门框上,想阻止我关门,我管她的三七二十一呢,我啪的把门重重的一摔,门夹到了她的手指,她痛得嗖的抽回手指。
正文第九十三章:蜗婚(93)
她眼睛阴毒地盯着我,低声说:“阿姨,你有种,你有种永远都别开口,这洗发水是你用的吗?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在这洗发水里加了点东西,不超过半个月,用过这个洗发水的人,头发都会渐渐谢顶,你就等着吧。”
我关上门,就当刚才是犬吠了一阵,她说什么,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躺在床上,不停地照镜子,自恋的一塌糊涂,我问自己看起来像是27岁的女人吗,她叫我阿姨,我觉得我看起来顶多就是比她大两三岁而已。
脸上的妊娠斑还在,我想等我上班了,我要好好打听祛斑的方法,好好的保养我这张脸。可以向贤芝学化妆,用精致的妆容,来美丽我的人生。
衣橱里总是缺那么几件衣服,都几个月没买新衣服了,我计划着去购物一番,买以前不敢穿的那种风格的衣服,比如露肩,露背的啊,爆|乳的我就不敢穿了。
手搭在腹部上,总觉得鼓出来了一个凸起,圆圆的,肚皮紧紧实实的,我想,这里是有一个房子,住着一个孩子,他只有到十个月的时候才能出来,而我却强制的让他三个月就从我身体里剥离,他现在在哪?医院会怎么处理这些被引产的胎儿?
这些都是我不得而知的,在我淡定的面对生活时,内心总是有一个坎,我迈不过去,我心有内疚,每触到那个隐隐的点,还是会发痛。
屋外恢复了平静,温安年和秦汤汤都去上班了,他是广告公司的总监,她是他公司旗下的签约模特,他们出双入对,上班至回家,都那么默契。我甚至想他们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彼此呢,他们搞的金童玉女一样般配,我从开始就不该进入这个局面里。
咎如果我嫁的是另一个男人,比如像程朗这样的,沉稳,细心,不会甜言蜜语,话不多,但说的话都是朴实而温暖窝心,嫁给这个的男人,我现在一定是做着幸福的准妈妈,一家其乐融融,该多好。
恋爱中的女人,都爱听甜言蜜语,某些男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在此刻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他们用生生世世说着谎言,说着会让你最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可以为你生为你死,甚至说你死后他也终生不再娶。
多少男人说过这样的话,我们无法统计。至少我可以肯定,温安年对我说过,他说就算季素死了,我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了,那时的他,多么老实,男人没钱当然老实,越没钱越老实。如果他没有住着大房子,开着小车,他在秦汤汤这样的女人面前,能不老实吗?
我还没死,我还活的好好的,他依然和我离婚。我端起一杯绿茶,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大丛大丛叫不上名字的小紫花,满心的安宁。
而我,不会为这样的男人再寻死觅活,自我伤害,掩耳盗铃了。
那个抚着翁美玲灵柩前抹泪痛哭发誓这辈子不再娶任何女人的男人,最终还是牵起了年轻女子的手,而且,还不止是牵了一次。
书房里有一些书,都是早前买的,结婚后,都没有时间好好看看书了,顶多看些旅游杂志和报纸,这在家休养的一个星期,我开始翻看以往遗留在书架上没有来得及翻看的书。
《女人的资本》是我大学时在地摊上买的,十来块钱,拿在手里爱不释手,买回来后就看了几遍,那时毕竟是年轻啊,年轻的时候看这本书和现在看,学到的就是不同了。
在家的那几天,我把书架上的书都看了一遍,有的是细看,有的是粗粗看,有的书里面还有我多年前稚嫩的笔记和读后心得,真是快啊,一晃就七年过去了。
在一本席慕容的诗集里,我还翻到了少女时代时,一个男孩写给我的情书,蓝色的信纸,歪歪的字迹,写着季素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沉静之类的话语。
年华匆匆啊,转眼,我从少女变成已婚女又变成离婚女,当年喜欢我的少年,也都不复存在了吧。
我还翻出了大学时的同学录,里面有一个是我,也是温安年,我们曾经共同的好朋友,他叫马木,是个艺术生,那时加上贤芝我们四个是整个大学里的文艺青年,当然,贤芝是花瓶型。
马卫后来去了巴黎,带着他对艺术的追求远赴异国,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真没法相信,我们以前玩得那么好,可各自融入社会后,竟然会失去了联系。
匆忙的生活节凑,是否在改变着我们的情感?
我辗转向好几个同学打听,才问到了马卫的电话,我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给他。时差是七个小时,我甚至都想都没想会不会打扰他,我拿着电话,就拨了他的号码。
“hello!”,马卫的声音,用英语在说。
此刻我这边是下午四点,巴黎应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听到了马卫的声音,他不知道是我,他似乎是很慵懒随意的声音说着。
“马卫,是我,我是季素。”我说。
“哎哟喂!是素丫啊,素丫,我们好多年没联系了吧,我回国几次,想找你和温安年来着的,可我又怕遇见贤芝,我怕我没法再忘记她。”马卫的声音一点没变,在国外这么多年,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
马卫曾喜欢过贤芝,可贤芝怎么会看上落魄窘境的艺术生马卫呢?贤芝拒绝马卫那不只是一次两次,她坐着有钱人的豪车,对马卫那出了铃铛不响其余哪里都响的单车是嗤之以鼻。
贤芝毕业后去凑钱去参加富豪相亲会,马卫还尝试着去想把她拉回来,可是那时贤芝是铁了心要嫁个有钱人了,贤芝和郑兆和举行一场豪华婚礼后,马卫带着仅有对艺术的追求离开了中国。
正文第九十四章:蜗婚(94)
我也为贤芝惋惜,马卫多好啊,倍有艺术家的味道,手指修长洁净,穿着亚麻衣,身上总有着淡淡的墨香,可贤芝偏偏就是说马卫身上有琼酸味,跟着马卫是这辈子都得受穷。中国搞艺术画画的有多少,又有几个能一幅画值个百八十万的,值得也都是人死了画才值钱。
我对马卫说:“贤芝现在过得也挺好,挺幸福的,比我幸福,至少那是她追求的想要的生活。人活在自己的追求里,总是美好的。”
马卫在大洋彼岸隔着电话说:“这么多年了,我遇到过很多女人,不同的国度的都有,我给她们画画,甚至也和她们谈谈情说说爱。她们问我,她们是不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说是,可我心里真正爱的女人,却从未问过我这句话。”
“马卫,你也别太沉迷在过去,重新爱上一个人,爱对一个人,也许当初你深深爱的,可能是错误,比如说我。”我说。
“哈哈,素丫,你爱错了谁啊,那时我们谁不羡慕你和温安年啊,那一届学校里的情侣,最后毕业还能顺利结婚的,就只有你和温安年了,你们还会错?”马卫当我和他说笑。
我也苦笑了一下,说:“马卫,是真的,没和你说笑,我和温安年离婚了,他爱上别的女人了,而且是比我小七岁的女孩。”
“我不信,你打死我也不信。”马卫坚决地说。
“是真的,真的离婚了,我自己也是离婚两个月后才开始相信。”我认真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听到了马卫用打火机点烟的声音,他抽口烟,说:“素丫,你们俩都会离婚,这让我们这种没结婚的人,再也没法相信爱情了,真的,我接受不了。”
“都过去了,我也原谅了他带给我的伤害,我想我就用过去他待我的好,来一笑泯恩仇吧,都算了,好歹也是夫妻一场。马卫,什么时候回国的话,来南京,给我个电话,我们好叙叙旧。”我说。
马卫吸口烟,说:“行,只要回国我就去看你们。”
结束了和马卫的远洋电话,我的手机也同时收到了余额不足的移动短信提示。我心里很舒畅,和老同学也是旧友聊聊天,好久不见,听到他的声音,和他说说我的遭遇,我觉得自己更加轻松。
在这个世界上,原本是有更多的人和事值得我们去爱去关怀的,我要爱情转移,把自己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我身边值得我去关心的人那里。
为了避免和秦汤汤温安年他们的争执,我把厨房用一个小隔板从中间分了一下,原有的管道煤气还是归他们用,我就用电磁炉,电饭煲我都重新买,我还把客厅都分好了,也算是重新小装修了一下,把厨房和客厅都一分为二。
卫生间我则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地上一层秦汤汤的长发,我全部都扫起来,然后倒在垃圾桶里,长发,都是这些长发做的孽。她可能出院不久还在出血,卫生巾包装袋随意的丢在卫生间一边,用过的卫生巾也毫不遮掩的就袒露在垃圾桶里。
我忍,想着还有弟弟季飒在这里生活,我可不想弟弟看到秦汤汤乱扔的脏东西触到了霉头。我把卫生间冲洗了一遍,我还认真的做了一个值日表格,星期一三五七这四天我打扫,她和温安年就打扫星期二四六这三天。
这算是够关照这对野鸳鸯了吧,就当是合租在一个房子里,搞好环境卫生就当为自己作福了。
季飒在的这两天,他很照顾我,我躺在床上看书,季飒就把饭菜都做好喊我吃饭,他并不知道我堕胎了,他以为我是胃不舒服要调养几天。
小时候我就羡慕人家有哥哥,觉得有哥哥就特别威风,没有人敢欺负你了。现在终于感受到了有弟弟的温暖,我崇拜的眼神对季飒的厨艺表示了肯定,这小子做的菜和我妈做的一个味道。
以后谁嫁给了季飒那就真是有福气,声音好听还会做超级好吃的饭菜。
写了一些便签的纸条,贴在了冰箱上,客厅茶几上,还有厨房,卫生间,都是写给温安年和秦汤汤的,我让他们要注意哪些遵守哪些合租规则。我不想和他们口头交流,只会无法沟通对牛弹琴,就写在纸上。
我刻意和他们的作息时间叉开,早上他们走的时候,我还没有起床,晚上我都睡觉了,他们才回来。秦汤汤还故意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声,放着毛片,女演员夸张的浪声一阵阵的传来。
能开门出去说什么呢,她就是想我打开门和她开战,我偏不,我戴着耳机,听着动人的曲子,我可以让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有时我去卫生间,门关着的,透过窗花,可以看到他们俩正在一起洗澡,秦汤汤刻意的和温安年在卫生间里叫着笑着,秦汤汤一遍遍地说:嗯嗯……不要,手不许往这里摸!“之类的话,是说给我听的,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是懂得如何讨男人的喜欢,激发男人的***。
我让季飒晚上尽量别从书房里出来,等他们安静了再出来,尤其是温安年不在,秦汤汤独自在客厅时,我就发短信给季飒,我真怕这个不要脸到极点的女人会对季飒不怀好意。
温安年不在时候,秦汤汤会闹得更离谱,把音响开的很大,穿着高跟鞋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把桌子拍的震震响,像是神经质了一样。她在挑战我的极限。
随她闹呗,我只要忍耐十几分钟不理会她,她自然就没劲歇火了。
正文第九十五章:蜗婚(95)
在家待了三天,依然是会吐来吐去的,季飒为我担心,我说我就是胃不舒服,犯恶心,吃点好的就没事了。季飒索性就没出去找工作在家照顾我,也怕我虚弱会被他们欺负。
外面的工作也确实是不好找,我让他先自己找找,实在不行就先来程朗的旅行社上上班,好歹下一次找工作也好说自己有过工作经验。
在网上投简历,一个小小的出纳职位,都恨不得有四五百个人来竞争,其中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研究生,百分之五十都是本科以上的学历,我为季飒捏了一把汗,他其实也不适合学会计,要是学个男主播啥的多好。
季飒专门做极香的汤给我喝,真是大大满足了我动不动就恶心的胃,胃舒服了,人也舒服多了。每天还都换着汤做,乌鸡汤,猪手汤,还有鲫鱼汤,都是妈妈在家做的家常汤。
我喝了几天,就觉得脸上的气色好多了,精神也饱满了,加上心情调节好了,人看起来比前几天健康了。
季飒坚持要照顾我上班为止,他说他和我姐弟二十多年,从没见过没心没肺的姐姐这么憔悴病态过。
在家待了实在是闲得慌,打电话请示程朗,让他给我安排团,他则不容反驳的回绝了我,还说必须休息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否则我上一天班就扣我一个月的工资。没天理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老板,不许员工上班,上班还会扣工资!
咎我实在无聊的慌,整天闷在家里,季飒则是陪在我左右,一会儿说姐你喝水吗,一会儿又是姐,你饿了吧。我吹会儿空调,他马上就拿个空调被盖在我身上,我被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弄得有些受宠若惊,我决定要出去溜达溜达。
还能想谁呢?先是想到了贤芝,我开电脑和她聊qq,她说她脸上起了一个大青春痘,她不想出去逛了,怕痘痘会在日照下繁殖太快。
我真鄙视她,都一大把年纪了,还长什么青春痘,肯定是上火了,我坚持要和她开视屏,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她的嘴唇上起了一个庞大的水泡,足足有她鼻孔那么大。
华丽丽的水泡,我说姐姐你还是别出门了,我怕你的水泡在逛街时爆炸,淹死路人还有我。
她问我季飒的工作找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合适的公司录用他。
我快速的在键盘上打出一串个字:目前杳无音讯,找工作比找媳妇难。
她很快就回了一条,说:不如我和兆和说说,让他来兆和的公司做助理经理或者秘书啥的,实在不行就跟着我吧,做我的司机也成。
我暗暗捏了一把汗,做你贤芝的司机,等于做你的男秘,我可不能把我亲弟弟一个娘生的弟弟往火坑里推。贤芝啊贤芝,别怪姐们不够意思,是你的open让我不放心啊。
见到美男就想扑的花痴女,长了一个大水泡,就乖乖的在家里不出门了。
贤芝告诉我,说郑兆和对她的水泡很满意,说自从这两天她发了水泡,就不打牌也不逛酒吧,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他终于真正享受到了几天她是他老婆的感觉。
一般情况下,这个老婆就是按时拿工资,郑兆和有应酬和party时,贤芝就按时上岗参加应酬,打扮的美美的,挽着郑兆和的手,觥筹交错。
和上流社会的男人打交道。偶尔也要镶金牙男或富一代揩揩油,摸摸手,伸伸大腿,她也只能是听之任之,这样对郑兆和的事业有帮助。
圈子里的人都清楚,郑兆和有个漂亮的老婆,还可以任意让大老板揩油,前提则要是对郑兆和公司发展有帮助的人。
贤芝不过是一个花瓶,他们的婚姻,就是雇佣关系,双方都是自由的。
雇佣关系也好,只要贤芝她过得好我就放心,她是十足的拜金女加色女,爱钱也爱男色,她快乐的活着,为自己想要的东西活着,没有什么错。
她这样的女人,至少比秦汤汤这种人高尚的多,贤芝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不会把别人搅合的离婚,她是在郑兆和离婚后才和他走到一起去的。
贤芝的性格,是宁当二奶,不当小三。
二奶是给钱就服务,小三则是要给感情的。
和贤芝聊了一个小时后,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我晕,谁啊在楼下乱按喇叭,小心一会保安抓你。我跑到窗户,准备看是哪个野犊子搅扰了我的安宁,一看,omg,一个穿着很超人的男人,所谓超人,就是把红内裤穿在外面的人。
该男子莫非是神经时常了,侧身弯着腰,右手撑在地上,左手弯曲高举过了头顶,穿着漫画里超人的服装,蓝色的紧身衣,胸前还有一个闪烁的大黄钻,背上披着红色的披风,红色的内裤穿在外面,裤子也是紧身蓝裤子,足蹬一双红靴子。
肌肉被紧身衣绷得紧紧的,我张大了嘴,想看看他究竟是在玩什么名堂,他身边停着的是一辆橙色的甲壳虫车,车里面坐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小手边拍掌边乐得直按喇叭。
仔细看了一下,好像发型也是那种如同野猪的脊背上的猪鬃毛一样往后倒,真是大白天遇到了真人超人秀了。
该男子缓缓的抬起头,竟然朝楼上的我莞尔一笑,天啊,该人竟然是——杨之放!
我有种被雷劈的震撼,那个外表总是酷酷的音乐才子,此刻竟然如此雷人的装束和造型还有poss出现在我的面前,尤其是他那缓缓抬起深情看着楼上的我的那一抹眼神,他还抬起手,顺着额头鬃毛向后抹了一下。
我全身战栗了一下。
正文第九十六章:蜗婚(96)
车里面的小男孩从车上下来时,我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个可爱的小超人打扮,然后这小超人在杨之放的教导下,就开始用稚嫩的童音在楼下叫:“素素素素,下来我们出去玩!”
为了避免小区更多人围观他们,我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和季飒打了招呼,出现在两个超人的面前。我拎着包,看着杨之放,说:“你哪弄的甲壳虫车,哪拐来的孩子,哪弄的这身超人衣服!”
站在杨之放身边的小男人抢着回答说:“甲壳虫车是我妈妈的,我也是我妈妈的,超人的衣服是哥哥去剧院租的。”
我蹲下来,伸手摸摸小男孩的肩膀,他长得好可爱,圆圆的脸配上西瓜头,粉嘟嘟的嘴,黑亮亮的眼睛,真是聪明的孩子,一笑还有单边的小酒窝。穿着超人的衣服,看起来比杨之放穿要可爱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啦?”我牵起他的小手问。
他抓了抓小脑袋,想了想说:“我叫童语皓,我今年……妈妈说,年龄是秘密。”
真逗的小屁孩,装的像个小大人,我说:“你四岁吧?在上幼儿园了吧?”
咎“哇,阿姨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童语皓天真的睁大眼睛崇拜地说。
为什么叫我阿姨,却叫杨之放哥哥,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阿姨吗,童言无忌,我微笑的拧拧他的小脸蛋,我问杨之放:“大超人,这是你朋友的孩子吗?”
杨之放把童语皓抱到车上,让我上车,说:“这孩子是我前女友的,分手好多年了,瞧她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至今还单身。”
这个孩子竟然是他前女友和别人结婚生的孩子,我将信将疑地问:“你前女友和别人生的孩子,你难道没有一点点的介怀吗?”
他爽朗地笑着摇头,说:“这有什么呢,有什么要介怀的,她有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分手之后,她结婚生子我都是祝福她,况且小语皓这么可爱,我要教他跆拳道教他变超人。”
童语皓小脑袋探了过来,用手遮着在我耳边嘿嘿笑着悄悄说:“我妈妈告诉我,要是她嫁给的是杨哥哥的话,那他就是我爸爸了。”
杨之放笑着在童语皓的后脑勺上揉了一下,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童语皓。我却无法理解,除非是他对前女友没有真正的爱过,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大度呢?换了是我,也是做不到的,我不天天欺负这个孩子就算是善良了。
两个超人告诉我,今天去珍珠泉游乐场玩,我看着他们俩的穿着,我犹豫着,一会到了珍珠泉风景区,和两个超人在一起走我会不会也被连累当成异类来观看。
刚开始还有好多人都来找两个超人合影,慢慢的,我觉得身边有两个这样的超人实在是幸福,有人给我们拍照,问我们是不是一家三口,我忙说不是,我说这是我朋友的孩子。
杨之放带着童语皓坐过山车,我就坐在一个凉亭边,看着他们坐在过山车上,超人衣服的红披风在空中飘舞着,勇敢的童语皓比那些成年人胆子还大,一点也不害怕。倒是杨之放吓的脸往童语皓的肩上靠。
玩了一天,基本上都是他俩在动,我被杨之放安排是坐船,坐船多没意思,我也想坐过山车,可他硬说我现在不可以。
四岁的小童语皓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要是我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就好了。”我望着童语皓,自言自语的说,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打掉,那么是不是四年后,他也会如童语皓一般的可爱,要是个女孩子,也会是漂亮的小公主。
杨之放就坐在旁边,他听到了我的话,便说:“你不差一点也有个孩子了吗,我劝你那么多遍,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后悔,是有些遗憾吧,我这辈子,也许很难再有个孩子了。先不说我身体的原因,我想,我不会再轻易动和谁结婚生子的念头了。”我凄凄然地说,很快我就换了乐观的语气,深吸一口气,说:“也许吧,也许我会遇到对的那个人呢。”
离开珍珠泉时,童语皓还睡在我怀里,他妈妈打电话来了,杨之放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童语皓,你妈妈来电话了。
他很快就睁开眼睛,四处寻找妈妈,他接过电话,意识还有些刚从睡眠中没过渡过来,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妈,然后就一一的告诉他妈妈他今天和一个很漂亮的阿姨一起在游乐场玩了,他还穿成了小超人。
童语皓乖巧的听着电话里妈妈的叮嘱,点着头,认真地说:“嗯,妈妈我记住了。”
挂了电话,童语皓仰着头对我说:“素素阿姨,我妈妈说你是杨叔叔的女朋友,她叫我要听话,不许乱说话惹你生气。”
我脸红,这回他是叫杨之放杨叔叔,可能他觉得叔叔阿姨才比较是一对的吧。
我揉揉他的头发,说:“我和你杨叔叔就只是好朋友,小孩子,不可以说大人的感情问题哦。”
“你就是杨叔叔的女朋友啊,是他找我商量要扮成超人让你开心的。”没等杨之放的手伸过来堵住童语皓的嘴,他已经把话都说出来了。
我暗暗窃喜,杨之放啊,原来是这样,是为了哄我开心,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不是,那个我嘛,就是,哎,你别听小孩子说的话,他是逗你玩呢,对吧,小语皓?”杨之放故意装出凶相咬牙切齿的对语皓说。
“嗯嗯,是的,我说着玩的。”语皓低下头,使劲的点头,那样子,真是让我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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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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