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目光邪恶而温柔地看着我说:“说我是坏人是不是啊,好吧,我真的很坏很坏。”他说着唇轻轻地靠了过来。
我有些躲闪,头向后仰。
他的手掌忽然附在我脑后,我没有躲闪,他的唇碰了上来,如蜻蜓点水一点清淡的吻。
他装作若无其事一样哼着歌愉快地给我擦药。
我捂着嘴唇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做梦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爱哪一个,如果说对程朗没有一点点意思,为什么他的吻,会让我有感觉,我会心跳加速会慌乱会眩晕呢,天啊,季素我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是和贤芝一样,对好男人通吃?见到好男人,都会动心都会心跳加速都会有感觉。我以前以为我只有对深爱的男人才有这种感觉的,可是——可是程朗的吻,我的确是心动了。
明明晚上还想着之放,为之放掉眼泪的,此刻的我,又为程朗的吻动心。
书上说忘记旧爱的最好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时间,一个是新欢,如果两个都做了还是忘不掉,那要么就是时间不够长,要么就是新欢不够好。
我也许忘不掉之放是因为时间不够长,而我对程朗动心又是因为新欢太好。
情迷意乱,就是这样的了。
我许久没有说话,咬着吸管,牛nai一点也没喝到,静静地发着呆,眼神是盯着蹲在床边给我腿上药的程朗,可是我的心思不知道游离去了哪里。
程朗上好了药,手在我面前挥了挥,说:“小家伙,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想我再亲你一下?”
“啊呀,你越来越坏了,看不出来你这么一本正经,其实耍起流.氓来一点也不逊色,我不和你玩了,罚你读报纸一个小时给我听,而且不许出现错误和停顿,否则我明天就不上药。”我想这是最可以制服他的办法了。
他开始读报纸,我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也没有听他在念读着什么内容,我小心翼翼地洗,生怕把水弄到了腿上,我看着我的小腿,还是很吓人,伤疤还是挺红的,还有一块跨的褐色疤痕,如果这些疤痕不能褪掉,我是不是永远都不能穿露出小腿的裙子和裤子了。
伤能治得好,可伤疤,真的可以全部褪去回到从前吗?
肯定不能了,只能做最好的弥补,但回不到从前了。
我想此刻的贤芝和马卫又在做什么呢,贤芝老是在我面前念自从和郑兆和闹翻,她就再也没有感受到男人的味道了,这个色女,一定把马卫当作是一只小肥羊来宰割了,根据我平日对贤芝的了解,今晚贤芝对马卫可是吃定了,不大战一晚这女人是不能满足的。她和马卫是多年没见第一次再见,都可以很快肉搏相见,可是我做不到,只是一个吻,我就不能允许自己沦陷了,贤芝的话来说是正常的女人快三十了都会有生理需要,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强烈呢,什么三十如虎四十如狼,贤芝很多年前就是如虎如狼了,可怜的马卫,受尽蹂躏了。
我的身体,还是守候着之放的,就算是和程朗同床共枕,我真怕我自己在关键时刻,唤出来会是之放的名字,我自问自己,能做到身体上接受程朗吗,如果要做夫妻,这是肯定要的,我对着镜子,深呼吸,我想我办不到。
我安慰自己,可能是感情还不够深,也许再深厚一点,我就可以完完全全接受他了,到底以前一直把他当兄长和师长,接受还是需要一个过渡期的。
我抚摸着自己的嘴唇,有些发烫,我拿着毛巾擦拭,却说不清为什么想擦掉。
我躺在床上,腿上的伤被程朗又一层薄薄的纱布覆着,怕被子会蹭到药碰疼伤口,我听着他念报,却一点困意也没有,是见了菲琳听了菲琳说得话,还是怎么了,心里被打翻了酱坛子一样。
程朗的手握着我的手,我看他念着报纸,却眼睛困得要闭上了,他像是一只要打盹的小鸡一样可爱。
“可怜的,你也洗洗睡吧,这几天可把你累坏了,明天旅行社肯定忙。”我体谅地说。
他抬手看看手表说:“可是一个小时还没有到,我不可以不守时,再念五分钟就好。”
“没把我念睡着,倒把你自己念困了。”我看他是真的很辛苦,来回的跑,应酬也多,我心里很内疚,想要对他好一点,我主动贴上脸,在他的脸颊上碰了一下,就把贴面当作吻吧。
他受宠若惊地看着我,像是我从未这样亲昵过似的。
也是,我对他,第一次这么主动亲昵。
他念了五分钟,然后去洗澡。
这间病房是极好的条件,都赶上酒店的标准间了,还有宽大舒适的沙发。
我想想那个可怕的梦靥,觉得一个人睡还是可怕,程朗就睡在旁边的一个沙发上。
他去洗澡,我拿出手机,翻来翻去,看到了之放的手机号码,上面的保存姓名写的是:亲爱的之放。我删除了亲爱的三个字,把程朗的名字改为:亲爱的朗。
之放的手机一定还是关机状态,我没有拨打,我想如果他想找我,会打给我,我也没有关机停机,他如果要找我,我一直都在这里。
倔强的我,姿态也高了起来,不想再去想一个杳无音讯的男人了,纵使过去再美好,我都只想看到未来。
能给我未来的,还有孩子未来的,才是我要好好珍惜的。
我看着程朗的西装,手摩挲着,他那样的好,好的我都没有理由拒绝他做我的丈夫,做我儿子的爸爸。
我想,我该要给小放改名字了,不然对程朗也不公平,而且这个名字真的也没有意义了,没和之放在一起,何必还要宝宝的名字叫小放呢,那以后孩子大了问我都没法解释,还是换一个名字吧。
等程朗洗好出来,我就要和他谈一下孩子改名字的事。
当然,我不是非要孩子姓程,可以跟着我姓季。
当我和程朗说起孩子改名的事之后,他并没有很支持,只是叫我再考虑清楚,他并不介意孩子跟不跟自己姓,但他都会把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亲儿子。
他这样的大度,我心里更是温暖。
我想,最适合的就是孩子跟着我姓了,但是也有顾虑等孩子大了,会不会问我为什么班上的同学都和爸爸一个姓,而我是和妈妈一个姓呢。
我不想宝宝还叫杨小放了,因为一这样喊,我就会不由得想起了之放。
这样子很别扭,明明我和孩子都和他无关了。
如果姓程,就等我和程朗完婚后,把孩子的姓名改过来。
我躺在床上,程朗侧身躺在沙发上,我们面对着面,灯光调到昏黄的橘色,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彼此微笑,这样很温馨。我问他:“你睡沙发冷不冷?”
“不冷,空调开着的。”他说,俊朗的脸上很是知足。
在那一刻,我看着他的脸,我心里柔柔的打动了,也许是灯光太暧昧了,我轻柔地说:“可是我冷,你过来,睡在这里。”我拍了一下身旁的位置。
他看了我一眼,犹豫地样子。
我点了点头。
他走了过来,在我的身边睡下。
很近的距离,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
我们面对面侧着身子看着彼此,我说:“以前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么近的距离,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是给我安全感最多的一个,那时候我和温安年闹别扭,我想到的不是贤芝就是你,很奇怪,我们以前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那现在有感觉了,是吗?”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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