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心中一动，道：“是我，便放手一搏。”

青藤看了看秦峰，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是啊。现在想想，当年我们的确是傻得可爱。我们还真的束手就擒，而且还乖乖地将雏兵取出来，交给了那家伙。因为发现我们是衍石者，大长老也不敢为我们说话，还按着那家伙的吩咐，将我们的妻子儿女全部关了起来。”

青苑急忙道：“那后来呢？”

“后来……”青藤的神­色­突然一阵黯然，微微叹息一声。很明显，万年之前的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他还是不能释怀。

“后来，我跟天机被带到了蛇都的万毒蛇窟之中。可是，就在临行前的一刹那，我们听到了一个消息，大长老为了自报，已经奉命将我们的家人全部杀了。”

“势利小人，禽兽不如！”

青藤却是摇头道：“我们当时也很大长老。可是，后来我们却是想通了，如果大长老那时候不将我们的亲人杀了，蛇族必定会迁怒整个女娲旁支，到时候，所有的族人都会被杀害。而且，事后不久，大长老也内疚地自尽了。

“天机有一个很爱的妻子，有五个很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他最敬爱的爷爷……我的亲人就更多了，我的父母，七个兄弟，四个妹妹，九个儿子……听到他们都死了，我们再也忍不住，将平日里女娲造人的谎言全都抛在了脑后，当即施展练气术，将负责行刑的几个蛇族高手全部杀了。先前发现我们是衍石者的家伙跟蛇族的另一位长老赶到了。

“说起来，我跟天机是幸运的，那两个家伙居然想用我们的雏兵来对付我们。雏兵虽然还不是衍器，却也比蛇族之中许多所谓的神兵利器要厉害得多。可是，它们忘记了，那是雏兵，是我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土壤所衍化出来的。”

秦峰陡然想起当日在伏霸山中，红眉将蛇五娘夺走的雏兵夺回来的景象。他心中不禁好笑，这两位蛇族的长老觊觎宝物，却不知道宝物的来历，下场几乎就注定了。

“其实，它们的修为远在我跟天机之上。我跟天机当时只有逍遥上境。它们却都是大乘中境以上的绝顶练气士。可是，它们用雏兵，却无异于将兵器送还给了我们。雏兵在手，我们的攻击力大增，没几个回合就杀了其中一人。杀了那人之后，天机跟我的雏兵吸收了他的全部修为，全都步入了九转境界中的第一转。这个时候，蛇族的自卫队正好赶到了。于是，他们就成了我们最好的修炼工具。那些自卫队都是蛇族之中最优秀的练气士，它们每一个人的修为都在逍遥境界以上。要是我们只是一般的练气士，绝对会被他们围攻致死。可是，衍石者手上的兵器却不一样。我们每杀一个蛇族兵士，手上的兵器就强一分，杀到后来，我们手上的兵器基本上都已经在五转以上。”

秦峰大笑：“痛快，杀的好。”

小墨倒是更加直接：“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若是让我遇上，修炼到天圣兽最上境也不是梦了。”的确，数百个逍遥境界修为的练气士，若是都被小墨吃了，它的修为起码强上五六倍，只怕真的要到天圣兽最上乘了。

青藤也是苦笑一声，黯然道：“其实衍器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要是可以换回我们的亲人，我们甚至可以去死……但是，这世界总是这样，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不希望发生的，却往往都发生了。”

秦峰听他一说，心中也蓦地一黯：“他说的不错，要是让我在衍器大乘跟老姐之间选择的话，我也宁愿选择老姐。哪怕永远不能成为宁芳最强的猎人，又有什么关系？”

“小墨玉兽，你可否抬起头，让我看看？”

“几百个蛇族最­精­锐的自卫队兵士，在短短的半日之内被我跟天机杀得­干­­干­净净。它们的内丹全部被我们的兵器吸收。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另外一个蛇族长老吓得全身发抖，却跪在地上求饶，说请看在同是女娲后人的份上放过他。当时我跟天机已经杀了数百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慌了。原本是不想杀他了，只是想将它废了就算了。可听他提‘同是女娲后人’这六个字，我跟天机几乎同时挥舞手中的兵器，将它打成了齑粉。”

青藤的语气渐渐高亢起来，面红耳赤的，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一战一样。

“那后来呢？”青苑问道，“你跟大长老杀了这么多蛇族的­精­锐，它们岂会放过你们？”

“呵呵。”青藤突然笑了起来，道，“当年我跟天机真像是两个孩子。从蛇都逃出来之后就想回到族内。可是，我们到了大寨前，才发现是自投罗网。在哪里，蛇族的大长老早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了。那时候是蛇族的强盛时期，蛇族之中的高手很多，就连长老也分为内长老跟外长老。我跟天机所杀的是外长老，修为虽高，却不算决定。而这一次出动的却是内长老中的三位。他们的修为早就到了大乘上境。

“我们到了族外，就跟它们遭遇。我们虽然有超强的兵器，可练气术却不行。与我们修为相近的人交手或者还可以抵挡。可要是与修为远胜我们的蛇族内长老放对，却明显不足。没几个回合，我们就已经被打得全无招架之力。天机为了救我，胸口挨了一击，顿时昏死过去。”

“那你们……”青苑听得心中焦急，话到嘴边才想起来，青藤此刻正在她的面前。

青藤道：“眼看我们就要死在那三个内长老的手上。我们就看到眼前闪出一道紫光，那三个内长老几乎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全部被打飞出去。这是，我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机灵。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衍器的威力，短短的三个回合，三个修为大乘上境的内长老就全部被废去了修为，一人一合，没有例外。”

小墨嘟哝一声，道：“看起来，就算是到了天圣兽最上境，我也注定要被践踏了，悲剧。”

“唉唉……”这大眼怪鸟似乎也有同感，叫声听起来像是在叹息。

青藤顿了顿，继续道：“机灵将我们带去了琼玉树下，救了我们。他问我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天机道：‘我们想跟着你。’机灵笑了：“我不是什么江湖霸主，天下君王，你们不用跟着我■你们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去。你们虽然没有翅膀，却有翱翔天地的练气术，哪里去不得！’”

“我跟天机求了他很久，他始终也没有答应。后来，我们发现在琼玉树下，已经有上百个人类衍石者了。他们或者是赤灵石的衍石者，或者是九天翡翠的衍石者……机灵笑着对我们说：‘衍器世纪，需要很多衍石者。你们跟他们都是我播下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发芽的吧。’那一刻，我跟天机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衍器世纪是什么了。”

秦峰跟青苑也是微微点头。

的确，他们也懂了。

“哈哈，当时我们心中也释然了。机灵还跟开玩笑地对我们说：‘其实啊，你们的运气没我好，天下最好的就是女娲灵石，九天翡翠最多只有女娲灵石一般的威力……女娲的确是厉害，蛇族这群畜生，不过是承继祖业，却不知道珍惜……但女娲灵石被人带走了，却再也找不到了。”他说话的时候，我跟天机听到他轻叹了一声，神­色­也有些黯然。

“我们从未见过他那样，问他：‘被谁带走了，难道还有人的修为可以在你之上？’他笑了，顿了顿，对我们说：‘要是将她的修为放在别人身上，我一招就可以胜她……可她就算半点修为也没有，一个笑容就可以让我认输了。’”

“一个笑容？”小墨楞了一下，道，“这是什么练气术？”

“我们当时也像你一样问了，你猜，机灵怎么说……他说：‘唉，她有四百年没对我笑过了。’”

“这人练了四百年？”小墨好像还是没明白。

秦峰却是心中一动，隐隐已经猜到了：“只怕，多半是他最爱的人吧。”

还记得那一年，侯月影只是对她笑了笑，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在某事某刻，若是真的遇到了那一个人，还有什么盖世修为，宏图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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