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峰等人还在担心的时候，顶天陡然又是大赞了一声。随即，他直接酒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可等他喝完的时候，这原本天下无双的好酒，却突然变得苦涩无比，就好像是在喝药一样。

他不禁眉头紧锁，怔怔地看着酒壶。

这酒第一杯饮下去回味无穷，第二杯酣畅淋漓，怎么……

大头老者脸上的笑意也已经不见了，盯着定天，一字一句地道：“九黎城主，你喝下这第三杯，却是什么味道？”定天如实道：“苦涩无比，犹如喝药。”

“当真？”

“对。”

“原来如此。”大头老者的面­色­平淡下去，随即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由甘入苦，虽然可叹，却依旧还有峰回路转之时。”他又转而对天机道：“天机博士，这酒的味道如何？”天机微微点头，连饮了三倍。

只不过，他表现得很平淡，情绪也没有太多的起落：“这酒是不错，离天下第一美酒却还是差得远了，可能我就是一个俗人，欣赏不来。”大头老者微微颔首，道：“平平淡淡才是真，不愧是天机博士，可以如此平静，可敬，可佩。”

“过奖。”天机淡淡的说了一声。

“衍石者，请你也饮上三倍如何？”

秦峰听他说的似是而非的话，心中不免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客随主便，他还是很利索地饮下了三杯酒。这酒入口三分辛辣，三分甘甜，两份苦涩，两份清香，的确是回味无穷。在秦峰所饮过的酒中，这酒的确算得上第一了。

秦峰笑了笑：“不错，的确是天下第一的美酒。”

大头老者显得颇为意外，问道：“衍石者，三倍都是好酒？”秦峰大笑道：“当然，虽然这酒劲头不小，却还是酒中极品。”“原来如此。”大头老者陡然大笑起来，道，“任他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真不愧是女娲灵石的衍石者，果然是天命所归。”

秦峰哈哈笑道：“什么天命所归我是不知道，不过，你要是可以给我再来一壶酒，我大概会喝得更加痛快一些。”大头老者也是大笑道：“这酒普天之下只有七壶，如今六壶已经在这里了，还有一壶，却需要等到有缘人才可以拿出来。衍石者，物以稀为贵，你不妨再细细品味，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味道。”

秦峰哈哈一笑：“也好。”不过，他的心里却还是忍不住骂这大头老者小气。哪有人酿酒只酿制七壶的。

“风的女儿，请饮下三倍酒，如何？”

风灵却是微微摇头，道：“多谢美意。只是我从来不会饮酒。”

“或许，这三杯酒下去，你会有意外的收获，何不一试呢？”大头老者劝道。但是，风灵还是摇头道：“不了，我不会饮酒。”大头老者轻叹一声，道：“好吧，既然姑娘不想喝酒，那我也不会勉强。人说，过宝山而不入，而今风姑娘错过的，只怕更多了可惜了。”风灵莞尔道：“无妨，得到失去，我都是这样。”

大头老者又是一声叹息，顿了顿，对风灵道：“风姑娘，一味逃避，未必是上策，你是风的女儿，随风，也需御风。”风灵楞了一下，目光之中闪过几分古怪，但她的语气还是很淡：“多谢交汇，晚辈记下了。”

大头老者微微点头，转而又对赤乌道：“赤乌老兄，你也饮上三倍吧。”赤乌哈哈大笑：“你这大头怪，还这是来劲了。这世上哪有你这么请客的道理。这酒就算是天下极品，也不用强迫别人去喝吧。我赤乌生来就喜欢自在，这样的酒，我没兴趣。”说话间，随手将冰案上的酒壶甩飞出去，直接向大头老者撞去：“你自己享用！”

大头老者随手一托，就将那酒壶稳稳地拿在手上，笑道：“这酒是给人之豪杰饮用的，我是没有资格喝的。赤乌老兄，你可记得，你答应替我做三件事情，你带来九黎城主，这算是第一件，而今饮下这酒，便算是第二件事情吧。”

说完，酒壶重新放在了赤乌的身前。

赤乌眉头紧锁，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倒了三杯酒喝了。这第一杯酒下肚，辛辣无比，哪里是什么天下第一美酒，分明就是天下第一烈酒。不过，饮下第二杯，却是甘醇无比，回味无穷，当真是妙不可言。可喝到第三杯，他有觉得这酒平平无奇，跟前面两倍的味道又是大大不同。

他心中好奇，想要再饮一杯，可倒了一下，却发现酒壶中已经一滴酒都不剩了。他的心下不禁骇然，按他之前的判断，这酒壶之中至少应该有十杯酒的，怎么他饮下三倍就没有了：“大头怪，这酒……”

大头老者笑道：“赤乌老兄，不用觉得奇怪。所谓事不过三，这这天下至美之酒，也正好应了这个道理。倒是想请问，你饮下这三杯酒之后，感觉如何？”赤乌如实道：“第一杯辛辣，第二杯是好酒，这第三杯却是平平无奇。”

大头老者顿了顿，抚须道：“天纵烈日，却又层云笼罩。烈日当空，所向披靡，只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已迟暮。品的好，品的好。”赤乌紧锁眉头，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大头老者笑道：“喝酒，便同人生无异，老夫不过是为你解酒而已。”

赤乌心中一动，却不禁惊了☆起码，前面的两句说的一点也不差。他也算是天纵奇才，十年聚灵，五十年逍遥，百年大乘，之后更是连番奇遇，练气士已经到了化境。可是，在这个群雄并举的时代，他的光芒却显得异常暗淡。在当今天下，提起高手，人们首先会想到的是衍石者机灵，燧人氏，蛇族的大长老，蛇族圣女乌甄，乌芷，八大兽族的大长老们……之后，大家才会想起，有一个叫赤乌的练气士。

这岂不是就是烈日被乌云笼罩。

而今，机灵跟燧人氏不知所踪，蛇族的两代圣女都已经不在了，八大兽族的大长老们几乎也都已经战死，他已经是名副其实地如日中天了。只是，最让他担忧的，却还是最后那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已迟暮”，难道，自己居然很快就要被旁人超越。会是谁？衡辰，定天，还是这个只有逍遥中境修为的衍石者？

他突然显得有些不安起来。

大头老者却又笑了：“赤乌老兄，你也不用太介怀，我的怪癖你也是知道的，便当玩笑听吧。”赤乌大笑道：“那是自然，要把你说的话太当回事，我只怕连北都会找不到了。”这时，一直在跟大头老者赌气的青衣女子也附和道：“赤乌叔叔说的在理，可不是嘛，这大头怪说话没一句靠谱。”

对于女儿的“大头怪“称呼，大头老者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打个哈哈。

半晌，他才将目光投到小白的身上：“你可愿意也饮下三杯酒，我愿意亲自为你斟酒。”说话间，他果真站了起来，倒了一杯酒放在冰案之上。他表现得很恭敬，在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小白却没有抬起头，还是趴在那里，看样子禁是睡着了。

“白姑娘，我再为你倒一杯。”

说话间，大头老者又小心翼翼地举起酒壶，在原先的杯子上倒酒。说也奇怪，原先的杯子已经被到了九分满，可大头老者到了足足半刻钟，那一辈还是只有九分满。在场诸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壶中的酒分明就应该倒入了酒杯之中了。

“这是什么怪术？”

……

许久，大头老者方才又道：“白姑娘，可否愿意饮下此酒？”

但是，小白还是低着头，动也不动。如果上一次，它是可能睡着了，那这一次，却只能是两种情况：一是，它不想理会大头老者，二是，它或许在逃避。

“小白，这酒不错，饮上一杯有何妨？”定天说了一声。在平常，小白是最听他的，可今日，小白对他的话也没有了反应，只是趴在那里。

大头老者又拿起酒壶，往那杯子里面倒酒。这一次，他足足举着酒壶倒了近半个时辰。若是按照常理，他至少也倒了半个大酒缸了。可是，那一杯酒，却依旧还是九分满。终于，酒壶中再也倒不出酒来，大头老者停下来，道：“白黎族的白圣姑，可否饮下此杯？”

“嚎——”

蓦地，小白尖嚎一声，从自己的位置上跳起来，飞快地冲出了屋外。“小白！”定天眉头一皱，就向抱着风姿却追。小白虽然是兽类，可这么多年跟他并肩作战，就好像它的亲人无二了。

“不用。”

大头老者示意定天不用慌张，“你们或许还会再见面的。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平常我为你们准备的美食了。”他说话间，双手一抬，盖在食物大盘上的那些玉盖子一起上浮五丈，顿在半空中。

“这是什么？”

一时间，众人都被自己面前所放置的食物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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