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抵挡。

活着才有一切，既然不可抵挡，那就委曲求全吧。等弄清楚状况，再出手也不迟，到时候一切的尊严都会取回来，这是衡辰的处事原则。为了活下去，他是一个什么都可以忍受的人。就因为这样的个­性­，使他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就踏上了练气术的巅峰，成了当世顶尖的高手。

“小甜甜。”

他又呼唤了一声。

这一声，便好似春风化雨，深情款款，就好像碧雅真的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就好像是一对请人在花前月下，依偎在一处，你侬我侬，在耳边温和地细雨。说实话，衡辰也算是个英俊的男人了，而且看起来颇有气质，这要是遇到个心软的女子，心还不得扑通扑通地跳。

“好了！”

可是，碧雅显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完全不买账。她的双手突然分开，轮回盘从她的手心飘起来。秦峰注意到，衡辰的身体陡然迅疾地旋转起来。而且急剧地变小，进入了轮回盘之中。

衡辰几乎都来不及抵抗，已经是眼前漆黑，不知道上很在何处了。就在他想要有所动作的事情，又一股怪力席卷过来，将他的前后左右全部封死。一瞬间，他的身体已经成了顽石一块。

碧雅左掌一接，已经将轮回盘拿在手上，悠然一声轻叹：“我说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你的样子确实变了，可是，你的心­性­却还是跟当年一样。为了活命，你可以什么都放弃……”

她喃喃了许久，说到后来，听起来禁有几分惋惜与不舍。

好一会，她才回过头来，对小青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小青莞尔一笑，却不说话。碧雅顿了顿，突然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秦峰不禁一愣：“小青方才什么都没说，她岂能知道？”

不禁意间，他发现碧雅此刻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从头顶到脚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这种眼神，突然让秦峰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宁芳有一个小伙子跑去未来的丈母娘面前去，未来丈母娘就是用这种眼神来打量准女婿的。

秦峰笑了笑，道：“前辈，我身上应该没有长花吧？”

碧雅还是打量着他，却是对小青道：“小元气，我始终不懂，你爹当年为何会选择成为人类。”小青莞尔道：“这个，你得去问我那大头怪老爹。现在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履行当年的承诺。”

碧雅点点头，道：“我说过的事情，自然是会办到的。只是，在这之前，我想告诉我的故事给你听，你看看，你是否愿意改变比的想法。”小青摇头道：“不了，我做的绝顶，不会改变。”

秦峰听得云里雾里，心中却越发好奇：“小青到底是让她做什么，怎么她看起来会如此为难？”

“不，不。”碧雅摇摇头，道，“无论如何，请你听我说完，或许，你真的会改变的。这世上其实没有绝对的事情，这道理你应该明白。”随即，她又转而对秦峰道：“衍石者，我问你，你是否有兴趣听说一说这个故事？”

秦峰好奇心本就重的很，笑道：“好啊。”

“说起来，这个故事要从兽王大沥十五年说起了。那时候，我才只有十六岁，正是最好的年华。那一天，蔚蓝的天空之花开得很好，在我居住的树屋前面，蔓延出了数千步。我跟姐妹们高兴地在花丛中嬉戏。唉，现在想想，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秦峰跟小青也看到在蔚蓝的花海之中，几个美丽的碧光女子快乐嬉戏的场景。那的确是令人愉快的风景。

碧雅话锋一转，道：“可是，就在我玩的最开心的时候，大祭司却亲自来找我了。我们都知道，大祭司轻易是不会走出他的祭司台的。当时，我看到大祭司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我还以为，她是要告诉我可以称为圣女了。因为上一任的圣女刚刚离开了，大祭司正在年轻的姐妹当中寻找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大祭司却告诉我：‘碧雅，兽王陛下已经选中了你。’这一句话，我这一辈子都不曾忘记。这么多年来，在半睡半醒之中，我时常还能想起这句话来。因为这一句话，影响了我五万多年的时光，让我只能永远地在这昏暗的墓­茓­之中度过。”

他这话，秦峰倒是深有感触。他曾经听侯月影说起过，帝王后宫之中有佳丽上万人。要被帝王宠信，有时候就好像冰泽捞针那么难。兽王统领天下，后宫只怕比人类的帝王更加泛滥吧。

“刚进宫的三个月，兽王对我还算是恩宠有加。可是，之后它就再也没有召见过我。当时，我只有十七岁。呵呵，我名义上还是兽王王后，可实际上，却不过是一个独守空房的可怜虫罢了。那时候，我常在想，兽王哪一天会再想起我，重新对我恩宠有加……可是，一直过了十年，兽王还是没有再碰过我。十年的之内，我们只是在每年的祭天礼上可以见上一面。他几乎连话也没有对我多说过一句。那时候我就知道，要不是因为兽王一族需要笼络我们避光一族，我只怕早就­性­命难保了。

“那一天，又是祭天的日子。可是，我打扮得前所未有地漂亮，希望兽王可以看我一眼。但是，它还是没有。祭天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独自从宫中偷跑出去。哎，或者这就是天意，我莫名其妙地去了那个地方，又莫名其妙地遇到了他。”

秦峰心中一动：“是衡辰？”

碧雅之前只说要讲一个故事来劝小青的，这倒好，她倒是越讲越投入了：“我走得有些累了，坐在水边，只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人类在那里打水。我以前听母亲说起过，人类是怪胎，要禁而远之。可是，那时候我气坏了，偏偏就想找一个人类来聊天。我还记得，那时候他看起来很拘谨，也很小心翼翼，看到我走过去，他好像触不及防，一个扑通就掉入了水中。等他探出头来，才对我道：‘实在是对不起，打扰了你的雅兴，我换一个地方打水。’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怕我。

“当时我真的觉得很气氛，我就长得这么可怕。于是，我将他拉上岸来，沉声道：‘我长得就如此吓人，你还要进水躲开我？’他倒是也机灵，闭着眼睛道：‘姑娘自然是长得如天仙一般，只不过我是卑微的人类，不敢一睹天颜而已。’我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自卑。他看到我不是人类，所以本能地起了畏惧之心。我当即将连靠近他，道：‘睁开眼睛，我要你看着我，否则我就杀了你。’

“说起来，这实在不算一个很好的开始。就这样，我跟他在水边的树林里聊了好几个时辰，知道日落下山，我才回到宫中。而且，我还要求他第二天还得在这个地方等我，否则我一定找到他，然后将他杀了。他显得极为害怕，很快就答应了。”

秦峰心念一动，道：“要是换了我，多少也会有些畏惧吧。”毕竟，那时候人类还是最卑微的存在，岂能不怕。

碧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当时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让这个卑微的人类获得一些勇气。他那时候就好像是我的一个寄托一样。我们之后每天都见面，刚开始他对我还是很畏惧，都是听我在说。久而久之，他也渐渐地放开了，开始跟我说起他的经历。而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在一天的夜里，我躺在榻上，却始终也无法入睡，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居然全是那个卑微的人类……

“呵呵，我终于知道，我爱上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还是他有看破我心的力量，第二天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他跟我说，卑微的他爱上了高贵的我。那一天天­阴­沉沉的，他用力抱着我，就在大树下的草地上，疯狂地叫着我的名字，在我的体内肆意挞伐，温柔而又旷野……”

碧雅说到这里，不禁又是一声苦笑，眼角却已经有了晶莹的泪珠：“唉，从此我不能自拔。他说他想要变强，我就教他兽王的绝学，他说他想要神兵利器，我就从宫里的兵器库之中取了最好的兵器送给他……总之，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是何等疯狂。”

说到这里，她突然好像恢复了深知，对小青道：“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类更有手段罢了。”

“我？”秦峰突然成了被攻击的对象，不禁大感意外。

碧雅冷冷道：“对，就是你！”她的语气异常冰冷，隐隐之中还带着几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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