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北极，也汀了箫声。

一万多年了，沧海桑田，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日子了，但那是每一个梦里，几乎都会想起一句：“你输了。”那是赤乌每次击败他之后，都会淡淡抛下的一句话。每一次，他只能看着赤乌胜了他之后，从容地离开。可是，这一次，这个结果变了？

不，是听错了吧。

他是赤乌啊。

“师兄，你胜了。”赤乌又说了一遍。

“我赢了……”

北极终于再一次大笑起来。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赤乌输了，赤乌输了，赤乌输了，赤乌输了，赤乌输了……一遍一遍，他的心里不断地重复这一个声音。赤乌以前说过多少次“你输了”，他就想说多少遍“赤乌输了”。为了今日这一战，这万年来他付出了太多了，想做的事情不敢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做了一大堆。与妖魔为伍，杀不该杀的人，救不该不齿为伍的人，多少次，在水中看到自己，他都觉得自己陌生……说到后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抬头看去，赤乌却是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北极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师弟变得那么亲切起来。那个令他高不可攀，不可战胜，总是冷冰冰装高明的赤乌哪去了？到底现在是幻觉，还是过去是幻觉？

“师兄，这万年来，今日这一站最痛快，你才是天下第一练气士。”这一句话，再次如雷贯耳般，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天下第一练气士？”

※※※※

此刻，坐在赤翎羽背上，真飞速离开天辰峰的侯君也听到了这一番话。他虽然不敢相信，但他却很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比起那些练气士们的惊愕，侯君几乎没有觉得半点的诧异，因为对他而言，天下第一练气士已经太遥远了。八极穷其兽不会再有，天下第一，已经是逝去的旧日之梦。

赤翎羽飞行速度很快，转眼已经离开了数百里。虽然还可以依稀听到赤乌的声音，天辰峰却已经渐渐看不见了。侯君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天辰峰就好像他那个称雄天下的梦想一样，渐渐地远了。

“吱呀！”

突然，赤翎羽叫了一声，然后迅速地落了下去。等它落地，侯君的眼前映入一张熟悉的面孔：“前辈，是你！？”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元气已经大损，却依旧笑得很有自信。看到侯君在赤翎羽的背上不下来，中年男子笑道：“怎么了，不愿意跟我攀谈几句吗？”

侯君知道这家伙的厉害，只得从赤翎羽背上跃下，笑道：“当然不会，我只是没想到前辈也回来凑这纵横之会的热闹，一时间倒是没反应过来。”中年男子大笑起来，手心突然迸发出一道金光，照在侯君的天灵之上。一瞬间，嫣然在侯君身上布下的所有禁制都已经被解开了。

“多谢前辈。”

中年男子笑道：“不用客气。嫣然与你有三百年的感情，却如何这般不留情面？”侯君顿了顿，叹息道：“此事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了。”中年男子道：“我看你元气耗损不小，看样子，你的八极穷奇术也让人破了去吧？”

“前辈果然好眼力。”

中年男子笑道：“不用担心，你随我去西昆仑山，我自有办法助你。”侯君心中一动，虽然还不知道这中年男子的目的到底何在，可这毕竟是一个机会，他急忙道：“那就多谢前辈了，我愿意为前辈效劳。”

“那我们走！”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小青击败的西昆仑老祖衡辰。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