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微笑道:“现在并不是时候说这些,等你心智开启,我自然会告诉你过去的往事的。”他顿了一下,又道:“也许,你永远不需要记起来。人其实不一定老去想自己的过去,只要有未来就可以了。”
定天虽然还不清楚他的话外之音是什么,也还是微微点头。
白衣人又道:“现在,你心中的些许疑问现在也不必问我,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做事情总可以按着自己的本心出发,对得起你自己。这样,无论你去了哪里,想起了或者忘记了什么,你还是你。”
“对得起我自己!”定天微微一顿,“前辈,我还是有很多不明白,你可以不可以再说一些呢,哪怕让我多明白一些。”
可是,白衣人却道:“不了,现在多说也是枉然的。定天,我总有一种预感,就在这几天,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而这一些事情,可能都会发生你的身上,你切记要小心了。”
“啊!?”定天大惊。
“时间过了,后会有期吧。”白衣人突然说了一句更奇怪的话。而就在定天惊诧至极,眼前的白衣人突然变成一片树叶,飘落在篝火堆里,片刻化为灰烬。
“人呢?”定天愣在当场,环顾四周,哪还有那白衣人的身影,“他刚才变成了树叶?怎么可能,一个人居然可以变成树叶,这么说今晚是一片树叶救了我?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看错了。对了,我是在做梦!”
定天当下狠狠地咬了自己的手指一口,痛,锥心的痛。很显然,他并不是在做梦。
当然,此时的定天还不明白,方才救他的白衣人在给他“通脉”之后就已经走了,方才跟定天说话的不过是那白衣人以乾坤之法所幻化出来的一个凭体罢了,话一说完,自然就变回原形了。
“重逢?剑诀?运气御物?三招剑法?”定天越发震惊,心中疑问百转,讷呐地愣在原地nAd1(回想起方才的情景,他的心中还是百惑不解,甚至,他连白衣人的姓名也忘记了相问。
眼看天已破晓,他担心长河,不再多想,向长河跟白衣少女消失的方向走去。定天走了一会之后,心中就越发奇怪起来。因为在林中不吃不喝一晚上,他发现自己居然半点饥饿的感觉也没有。只觉得自己腹中有一股真气在转动,不仅不饿,反倒使他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
“一点不饿?”定天自己问了自己一遍。
“确实不饿啊。”定天自己做了回答。
“这下倒也不错。”定天确信了之后,却不免有些高兴起来,自言自语道,“如果以后都不用吃东西了,那就太好了,看相的钱都可以省下来,弄几身不错的行头,找个媳妇去。多下来的钱还可以给师父弄几葫芦好酒喝,孝敬孝敬他。”
想到师父,定天心中又不免担心起来,急忙又向前找起来。
这一片树林也当真大的可以,定天又整整找了一早上,却始终还是没有走到尽头。至于长河跟那白衣少女,那更是见所未见了。好在定天此时也是一点不饿,精力充沛,多找一会他倒也无妨。
“咦,这声音是……”
突然,一阵若隐若现的箫声传入到定天的耳中。这箫声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若不是定天耳朵够尖,只怕还正听不出来。
定天心中立时一喜,想着:“这下好了,这树林中既然有人在,应该可以问出路来,说不定师父也就在前面呢。”心念打定,当即快步向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起初,定天听这箫声倒也没怎么觉得。离得越近,听起来却不由得生起几分惆怅来。箫声本应是极为轻快的,但此时传来的箫声之中却总有一种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之感nAd2(像是在怀念先人,又像似在思念今人,说不出的惆怅。即使是定天这样不通音律的人听起来也是大不舒服。
在加上这中秋时节,林中树叶纷飞,花草凋零,一副萧瑟之感。而且,定天此时也还没有找到长河,心中担忧。各种感情交杂起来,定天心情居然不自禁地融入到这箫声之中,惆怅之感也就越来越强。
这一刻,定天仿佛觉得,自己是站在一片废墟之上,看着眼前破落衰败,夕阳余晖,风中摇摆的墙上矮草,说不出的凄凄。
“这箫声有些哀婉,看起来吹箫之人的心情并不是太好吧。”定天想着。心有所动,定天就更加快脚步向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他此时精力充沛,步履比先前要快的多,片刻之后,他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树林中的吹箫人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定天虽然眼力惊人,但毕竟是离得太远。不过,他此时倒也没有快步向前,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的脚步重了,就会破坏吹箫之人的雅兴了。
“这是!”等到定天走到二十丈之外,看清吹箫之人,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二十丈外有一株极为高大的枫树,秋风轻拂之下,落英缤纷,与周围的苍松翠柏形成鲜明的对照。枫树之下,落叶之中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低首垂眉,双手如玉,将一支碧绿色的洞箫倚在唇边。微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襟长发,宛如天宫仙子,出尘脱俗。
白衣女子显然感觉到有人到来,放下洞箫,抬头向定天望来。
定天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一片空白,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这是一张美的无法形容的面庞,五官、肌肤每一处都精致的无可挑剔。尤其是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只在一瞬间,将定天所有的感觉都吸引走了。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灵动之中带着几分婉约,淡雅之中带着几分忧愁,仿佛将这天地之间的灵气都占了去。
定天呆立当场,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与定天的眼神一对,陡然面上一红,眼神避开定天的目光,轻轻叫了一声:“公子?”
“啊!”定天听她声音婉转淡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回过神来,急忙拱手行礼,道,“在下无礼,冒犯了仙子的雅兴,还望仙子恕罪!”
白衣女子看定天面红耳赤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方才触景生情,公子见笑了nAd3(”
她这一笑,比先前又多了几分动人之处,定天心跳越快,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起来:“不、不是的,仙子吹得很好听。”
“失败。”话一出口,定天心中不禁暗骂自己,“平日里你说话也没这么不济啊,不还是经常把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说的心花怒放的。怎么这会结巴成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要镇定,镇定,她可是天上的仙女,这辈子估计也就可以见上这么一回,可得留下个好印象。定天,你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白衣女子听定天一口一个仙子的称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出一丝红韵,道:“公子太客气了。不过,公子怎么会在树林之中,此处戾气重的很,公子还是快出林去吧,免得有危险。”
“危险?”定天想起昨夜的那一只尸妖,还是心有余悸:“是挺危险,昨天要不是那白衣人救我,我只怕已经横尸当场了。”
此时听这白衣女子说让自己快走,虽然可以感觉到对方是一片好意,定天的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我现在是没有什么本事。不过,那白衣人说我是修炼奇才,而且我现在还有逍遥境界的基础了,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要学成大本领,我以后一定得用点心,修成举世无双的本事,不能让你小瞧了我。”
定天当即如实解释道:“我是追我师父才来到这树林里面的,只不过,他走得比我快很多,我追不上他。不知道仙子有没有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身材不高,头发全白,看上去有些邋遢吧,对了,他的腰上带个小酒葫芦,很容易辨认的。对了,我师父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葫芦,每走几步就要喝上几口酒的。”
“老者?”白衣女子微微一惊,道,“我也是今早才来此,并不曾见到。不过公子放心,如果我见到令师,一定会送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