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熊路走后，她想睡一觉，但是老是睡不安稳，她希望快点生下来，早点离开这个沉闷的地方。田院长带着一个主治医生看了她的下面，吩咐马上输血。于是吊瓶就挂起来，鲜血顺着管子一滴一滴的流进她的身体里，她觉得­精­神好多了，心也平稳多了，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杨淑柳一觉醒来，发现病房多了一个病人，过去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马玉花，这个女人生孩子怎么住进俺们这个病房了？是不是弄错了？”她马上去找护士长。

“她快要生了，嫌­妇­产病房吵就临时住进来了，她住不长，顶多住两天。”护士长说。

杨淑柳这才放心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跟自己的情敌住在一个病房，她就来气儿。就如同在战场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好歹她住不久，又是个大肚子的孕­妇­，俺就忍让一步，暂时先咽下这口气，不跟她计较。

朱秀霞当了站长后，工作更忙了。除了站里的日常管理，她还要带着果木课题小组继续搞葡萄和梨等品种的科研活动。这样她就更忙碌了。杜宽也是三天两头的不在家。师里给他在阿克苏分配了一处面积不小的住处，带院儿的，小二楼，有大阳台。他几次让秀霞搬过去，但是她总说；“算了，还是呆在园艺站工作起来方便些。”所以，那个房子一直就闲置在那里，直到师幼儿院没有房子，才将那处房子暂时借给幼儿院使用。

这天，朱秀霞正在办公室写汇报，卞玉兰和张云扑来了。他们脸红地互相退让了一下，张云扑说；“朱站长，我们要结婚了。这是我们的结婚报告。”卞玉兰将结婚报告递到朱秀霞手里。

“好啊，你们两个挺般配的。”朱秀霞看着结婚报告说。“我一向主张婚姻自由，你们是俺们站第一对自主恋爱成功的对像。恭喜你们。”

在去年，朱秀霞就看出他俩有这个意思，就尽量给他们创造条件，让他们在工作中多接触。在她的科研小组里，她让两个都参加进来了。王善秀提意见说；“卞玉兰嘛还凑和，心灵手巧一点，可是那个张云扑，连句话都说不清楚，要他­干­啥？还不把科学的东西给搞砸了吗？”

朱秀霞笑了；“哎，话不能这么说，要客观地看一个人。张云扑虽然口舌笨一点，但是他­干­活舍得出力，不耍滑头。再说，只要肯­干­，什么事­干­不出成绩来呢？”

事实正如朱秀霞所说的那样，这两个­干­得都很不错。倒是戈青，心眼多，­干­活还耍个滑头什么，朱秀霞没有要他，就分配到蔬菜组了。

罗雨轩伤好后，回到园艺站，被朱秀霞任命为主抓生产的副站长。他在对待杨淑柳的感情上，始终处在一个矛盾的状况下。他知道，现在杨淑柳离异后，情感上是个空白，最需要一个真正爱她，关心她的人，来弥补感情的缺失了。但是，他不知道杨淑柳心里是怎么想的。那次他和她的感情波折会不会在她的内心深处，藏有伤痕？她能原谅自己吗？能接受自己的爱吗？他不知道。有次开完站上的会时，朱秀霞就问起他和杨淑柳的事。

“她对我不像以前了。”他迷着眼看看太阳，他的鱼尾纹想问号。“她好像变了。“

“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