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当年的小富就是靠他那个光棍堂叔，钻进了革命队伍里，混上了一套解放军的军装。后面又凭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当过通讯员、司号员；进了团部当保管员、秘书和协理员，最后一步步终于当了副团长。

他在仕途是是一帆风顺的。在拥有喜欢的女人方面，却一筹莫展。最初，他暗暗打一个湖北女兵的注意，那个女兵无论长相还是个头都很一般，可是他却对她情有独钟。她说话很好听。音质富有变化，宽而明亮，笑起来虽然不是银玲般美妙，也很有魅力。

前几年，他掌握着全团女兵的档案材料。专门翻出她的档案来看。她叫楚燕，当年才十九岁。这个女兵有点文化，是受家庭影响。父亲是乡村的私塾先生。年轻时闯过北京，人到中年也没有混出人样，就返回家乡以教书度过余生。娶了本村一个二婚当老婆。

她自小在父亲的旧式教育下，读过几本《古文观止》之类的书。当新疆军区招兵团一到湖北招兵，她就报名参加了。为的是摆脱后娘的严厉管束。她是五九年春天到新疆的。正好赶上团子校要开学，老师不够，就把她分配到子校当语文老师。

他以领导的身份，每年都要去学校看看。有一年去的时候，还没有下课，他和樊校长走过三年级教室外面，听到里面有个声音传出来。他便在窗前停下倾听。老师在讲一篇课文，是司马光小时候砸缸救人的故事。他听的入迷。校长笑了；“要不要进去听？”

“不用打扰他们。”他说。“这个老师讲得好。”

“她叫楚燕。是湖北人。”

他瞅了一眼讲台上的大辫子，透过窗玻璃，还有点反光，依稀感觉那个女教师很可爱。就点点头与校长慢慢走了。后来，他又去了几次学校，还跟她面对面的在一起讲过话，她对他也是满腔热情，笑起来声音朗朗的，还有点变声。

他回去怎么也忘不了她，耳边老是在响着朗郎的声音。当他准备在心里鼓起爱情的风帆时，他听说她与同校的一位男教师谈恋爱了。隔了一段时间，再去学校，校长告诉他，她结婚了。就住在学校。

他怕见她，就匆匆走，饭也不吃，校长留也留不住。后来，他又对熊路的老婆感兴趣。越看马玉花*，就越觉的自己自卑，越看马玉花那春风扑面的倩影，就越哀叹老天的不公。怎么人家都能怀抱美人，而他却没有女人温存？看来自己是年老体衰，得不到女人的青睐了。

世界上的事情，谁也无法说清楚。就在他对女人绝望的时候，马玉花却对他表现出少­妇­的妩媚和热情来。有时，熊路上阿克苏了，她就走进富团长的办公室，问这问那，东拉西扯的，聊老熊不够体贴女人呀，除了那种事以外，就没有共同的语言了。

还问他为什么不结婚，是不是眼光太高了，一般的姑娘看不上？后来，她­干­脆就充当起他的红娘了。先后把包括王善秀和卞玉兰在内的好几个年纪梢到的姑娘介绍给他，都没有成功。这一次次的介绍，都流产了。

不但他没有信心，就是马玉花再见了他也不再提这个事了。只是到他的办公室的次数多了，一会要什么全年的生产计划做写总结稿呀，一会儿写宣传稿，没有生动的事例呀，等等，反正到他的办公室，总能找到借口。也总是显得来去匆匆的样子，为的是不让他摸透她的心。

她要向猫逗老鼠一样，慢慢地*他，直到有一天，他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在向男人施展美丽和诱惑方面，她从来都不吝啬。果然，有一天，她从他的眼睛里，寻找到了一个老光棍的焦渴来。她却不着急。

她心里明白男人在想什么？这样平时没有女人伺候的男人，像沙漠里忍饥挨饿很久的狮子，突然看到猎物的跃跃欲试的样子。又像误闯苹果园里的孩子，看到满树飘香的果子，欲吃又怕被捉。在女人面前胆却，说明他的渴望还没有达到极限，如果到了那种程度，为了能咽下第一口果子，吞掉诱惑，他宁愿把自己献出去。

她喜欢延续这个游戏，要让来沾腥的猫付出一些代价才行。她的魅力起了作用，自从杜宽那天为马玉花打抱不平后，富团长就将师领导的这个意见带给熊路。实际上，他不知道，熊路就是要的这个效果，他把老婆下放到又苦又脏的机耕连，就是让别人看的。

这个苦­肉­计还是很见效的。当富团长提出可以让马玉花回来，重新当她的宣传科长，提拔杨淑柳为副团长。对此，熊路说；“先不急，等收完棉花再说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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