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低头沉吟,思虑了片刻,开口道:“我这死不了的绰号,就是从那时叫开的回想起来,当天每一件事莫不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一般”说到这里,他忽然汀了口,神色怔然,不知想起了什么好一会他皱起眉头说道:“你爷爷龙城登基的日子,特意择了巫神诞辰一万零七百三十九年那一天那日双喜临门,天巫教张灯结彩,好不辉煌热闹,莫说南昭大小异族不敢不进贡朝拜,便连蜀山峨眉西域昆仑东侯莱,还有水月天都等等教派,尽皆派了使者,带了贵礼前来祝贺嘿嘿,天巫教好大的面子,好大的威望,便在龙教主登基这一天显露了出来”江寒听“蜀山峨眉”四字,心中一动,连忙竖耳细听
“我和罗衡入教不久,论神通,不如前辈名宿,论声望,那更是大大的比不上我们所以入教,一来崇拜天兽巫神,再一个我二人明白,即使穷毕生精力修炼,也绝无可能修成大圆满而入造化仙境于是我二人想,人生一辈子,不可庸庸碌碌,事业上有所建树,才不枉在世间走上一遭,因此便入了声威如日中天的天巫教,寄消闯出一片天地”zee
“那天人数着实太多,天巫教最大的厅堂也安排不下这多人事前长老们业已商定,就在‘巫神谷’一片清净空幽的低地设宴款待宾客我们资历尚浅,自是没有席位,但能充作护卫,守在周近见证龙教主登基也算是一桩莫大的荣耀”
“那时已近正午,龙城教主一步一步缓缓登上了一十八阶神台,彼时鼓乐喧阗锣敲炮放,人人都激动万分,声嘶力竭地替他呐喊助威他爹爹早在神台上等着他了,见他走了上来,满脸蕴着笑意龙城教主叫了一声:“阿爸!”便半跪在老教主面前,准备聆听教诲老教主双手张开,往下虚按,整个山谷刹时静了下来,只听他道:‘蒙巫神佑荫,苗疆连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天巫教诚惶诚恐,亦自不敢辜负巫神期望,数百年来广纳信徒遍布神喻而今,教中兄弟上上下下皆信仰坚定,南昭各族更是万众归心此辉煌盛世,全蒙巫神保佑所致……’”
“接着老教主又讲了许多话巫神谷静谧清幽,他一言一语朗朗从神台上传下,每个人都听得再清楚不过到了午时三刻,老教主讲得差不多了,回身取出了一柄法杖,高高举过头顶我只觉浑身一冷,莫名其妙便生出一股寒意……”
龙香Сhā口道:“是冥蛇杖么?”死不了道:“不错,老教主举起的法杖,正是你天巫教镇教神器‘冥蛇’!”龙香点了点头,不再答话罗衡道:“那时我与你一般的感受,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死不了冷笑一声:“除了宾客,天巫教众哪一个没跪?冥蛇杖乃世间无上神兵至宝,其中蕴藏的弥天*力,莫说上通九霄下透地狱,便是放眼三界,也无可匹敌!谁见了冥蛇杖不胆战心惊?谁又敢在冥蛇杖面前喘上一口粗气?”他最后两句话的语气甚是坚定豪迈,充满了极大的骄傲之情众人多少听过冥蛇杖的威名,此刻再度听他说得厉害,无不心神向往,只盼手上立刻有这么一件神兵,从此威震天下,无人不从
罗衡听到“谁又在敢冥蛇杖面前喘上一口粗气”这句话,神色忽然一怔,死不了随即也是一怔众人见他二人先后色变,心中奇异到了极处,阴阳书生道:“死不了,可有麻烦?”
死不了摇摇头,缓缓道:“款待宾客的那片低地翠林环绕,绿芳如毯,是长老们精心安排的席台不下几百桌,分左右摆设,中间留出了一片空地,本是为表演歌舞,展示蛊技而特意布置……”众人见他不讲正事,却来叙什么环境好坏排场大鞋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只觉死不了罗嗦过头,扯得未免太也远了
他道:“烈阳之下,巫神谷连一丝风也没有老教主庄严肃穆,双手捧着寒气森然的冥蛇杖,正要交给龙教主时,中间那片空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罗衡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闪过一丝惊怖之色死不了一窒,顿时连声大咳,声音远远传开,令人不自禁地替他的好半天不再咳了,他气息顺畅,才低声续道:“天巫教事前早在谷中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布下无数禁制,慢说一个活人,便是一只蚂蚁,也绝无可能进来而不被察觉任你遁地也好,移形隐身也罢,要想避开重重禁制而悄无声息的进来,不啻于做一场黄粱美梦”
“但那人就凭空出现了,是,就那么凭空地突然出现在中间那片空地!在场数千人中,修为已臻化境的不在少数,竟也无一人看出他是如何到来的我们跪下的每一个人都缓缓站起了身,在场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每一个人都震骇到了极点此时诺大一片巫神谷,静得各人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家都在想:他是怎么进来的?他用什么方法进来的?他是人?还是仙?”
“震骇之下,我急忙释出神觉,便欲将他牢牢锁赚但神觉探过去,却什么也没感应到,只觉那人所站的地方空空如也,似乎那位置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一瞬间,我脑袋轰然一片空白,甚至怀疑自己仍在梦境之中,还未醒来”罗衡目光呆滞,喃喃道:“是,我……我同你一般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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