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人不知什么来头,姑姑好像非陈他,听他说话时的口音,又与姑姑有几分相似,莫非此人来自姑姑的家乡?我猜测着道人的身份,心想你个牛鼻子若不怀好意,咱白云山的人可不会放过你”
“余大哥见母亲无缘无故给那道人认错,怒火上头,叫道:‘娘,这老道是谁?爹爹呢?’他一提到爹爹,我便感到奇怪,是艾水生叔走哪去了呢?只听月兰姑姑道:‘你爹爹去了大理城,大概明日才能返回’那道人叹道:‘月兰啊月兰,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了,你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嗯……不对,不对……’他顿了一下,续道:‘当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月兰姑姑摇了摇头,道:‘别说了,别说了!十五年都过去了!你何苦再来打扰我们?你……你回去!请你回去!’她语气一下硬了几分,竟下了逐客令那道人嘴角一抽,样子有点苦涩,道:‘他施了什么妖法?却让你如此神魂颠倒,甘愿为他背井离乡?’月兰姑姑忙道:‘你……你别胡说!他好端端的,施什么妖法?’我越听越迷糊,‘他’是谁?是水生叔吗?我瞧向余大哥,见他也是一脸的迷茫,正望着自己的母亲”zee
“那道人点了点头,道:‘你不愿我多嘴,我心里是明白的……’说着瞧了一眼余大哥,眼神古古怪怪,好像瞧着一个什么怪物,又转过目光,说道:‘这十五年间,我时时想到蜀山脚下的那位少女,她秀外慧中,纯真朴实,一颦一笑无不牵人心扉,如此一个人儿,便说她是水做的亦不为过唉……’一口气叹下,又道:‘奈何修仙一途须不受五情掣肘,纵然少年多情,唯也只有望影嗟伤好个大道无形,好个大道无情,若放不下人间爱恨情仇,哪里又修得成大罗仙缘?’他言语表情的的确确很是伤感,作不得假,我一见之下,对他的厌恶之情不禁稍减了几分,心想:‘这道人莫不是钟情于月兰姑姑?可惜她已嫁人生子,你如再来纠缠,未免成了那下三滥之人’只见月兰姑姑脸色微有缓和,轻声道:‘月兰不过一介村妇,识不得大体,你是蜀山高徒,身份地位超然于外,平常人原是及不上的……’”
徐清风听到“蜀山高徒”,心中一震,忙问道:“老祖公且慢!你说那道人自称是蜀山人?”众人讶异,不知他何以这般反应,秦飞霜道:“蜀山人有什么好稀奇的?”看着秦泰,问道:“爹,这蜀山人都是道士么?可是头上象女人一样Сhā着发簪,画符驱鬼的人?”这话一说出来,徐清风顿时气得天灵盖差点炸飞,秦飞霜如此轻侮修道人士,简直可恨至极,一张脸霎时胀得发红,双眼鼓瞪,呼呼喘着粗气秦泰一瞧苗头不对,大骂道:“你给老子闭嘴!蜀山乃正道之柱,自古便以保卫天下苍生为己任你个没管教的东西,岂能不明是非道理?看我……看我回去不好好掌你几嘴巴子!”秦飞霜一愣,眼泪不觉哗哗流下,她自知那几句话确是说得过了火,心中本已懊悔,但未料到秦泰居然当众怒骂她,这时一口冤气堵在胸口,憋得几欲晕倒,猛一声大叫,转身奔出了人群吴墨大喊道:“飞霜,飞霜!”急忙追了上去秦泰骂道:“追什么追?让她死好了,今日我秦家的脸可教她丢得干干净净”骂声不怎么大,吴墨自然是听不到的
吴柏打了一声哈哈,笑道:“飞霜嘛,心眼是好的,就是说话呀,不大拿捏得住分寸,大伙莫和小丫头一般见识哈哈,哈哈”众人附和着发出笑声,气氛一会又轻松了转来老祖公眉头一皱,道:“他没自称蜀山人,那是月兰姑姑所言”徐清风又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不少人见他接连追问,颇为不快,心想:“这人猴急得很,讲故事嘛,就得一步一步来,哪有一步跳三步地讲?”另有心思活络的人却察觉徐清风必与蜀山有什么关联,两眼打量着他,猜测着他的身份
老祖公道:“那道人道号叫作‘青山’,徐兄弟有甚疑问么?”徐清风脸色一变,忽然记起一些事来青山道长辈份上是他师叔,不过自小却从未与之见过面,原因便是这师叔数十年前去了青城峰闭关,时至今日,也不闻他出关的音信青城峰属蜀山支脉,同是一处灵山福地,历代祖师往往闭关时,大凡都选了此峰,倒不仅是青城峰蕴聚天地造化之灵,而是千百年来蜀山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创派祖师在此峰留下了一个大秘密,关乎飞升修行之术传言这法门藏在一处叫作“别洞天”的秘境,而别洞天到底在什么地方,又如何才能找到?那便无人知晓了是故众先辈选青城峰闭关,主要便是为了感应祖师遗宝,好参解了这神奇的秘密
青山师叔少年天才,旁人十数年方能领悟的绝学,他不足三年就已通晓,其根基悟性俱为上乘,实非一般人可比徐清风听到青山师叔名号,心中不免意外万分,也隐隐感觉他可能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这时急欲知道下文,便道:“晚辈只一时好奇,并无疑问,请老祖公接着说下去”老祖公点头道:“青山听到姑姑说出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道:‘什么?你……啊……是……是否当年我主动一些,你就……’话说一半,姑姑斩钉截铁打断了他,道:‘不,月兰绝无此意!’刹时间,青山神色大是失望,他闭目思索,半天吁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我自命清高,瞧你不……’他住了口,一个‘起’字收了回去余大哥‘哈’的一声冷笑,道:‘你什么东西?也配瞧不起我娘?’话音才落,听到‘啪’地一响,月兰姑姑狠狠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颤声斥道:‘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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