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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杨爷,你以为我们四人对付不了他?”金嗓子问。

“对付不了。”小诸葛坦然说。

“他真有那么利害?”金嗓子追问。

“白天在中梁山下,张白衣等七人,就不敢向他动手动脚;像张白衣这种艺业惊人,目空一切的高手也不敢妄动,可知他必定有惊人的能耐。”

“他到底是何来路?”

“不知道。”

“会不会是黑石令的首恼人物?”铁塔说出自己的猜想,语音尽量放低,说到黑石令三个字,眼中更流露出极端的恐惧。

“很难说,反正我知道我们惹不起他就是了。”小诸葛说,不胜烦恼地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你们对黑石令怀有强烈的恐惧?”金嗓子问。

“谁又不恐惧呢?像我们这种有家有小的人,谁希望遭到乱刀分尸,家小尽没的惨烈下场?”杨盛说。

杨东主又喝了一杯酒:“不必说了,咱们凡事小心些,该歇息了。”

周游回到自己的客房,思路纷纭,有点睡不安枕。

谁会不择手段把陶大娘母女带走?

冲谁而来?

当然是冲他而来的了。

陶大娘母女没有被人掳劫的理由,母女俩不会武功,总不会为了死去的昂宿而掳劫未亡人泄愤吧?

在蜀王府那些无恶不作的把式教头当中,昂宿算是最好的一个了,结下的仇家应该有限得很。

他想起上元巷向他伏击的那些人。

那弹奏琵琶的女人,舞姿妙曼的舞女。

会不会锦毛虎在计算他?

领路的兀鹰态度就不够友好。

还有,那三个武功惊人,乘歌舞入神的机会突袭,当然是那两个的党羽。

“我真该擒人问供的。”他心中暗忖。

锦毛虎实在不该计算他的,他与那贼婆娘没有任何利害冲突。

哦!那位冒充妓汝的小春,凭良心说,真是一个又美丽又淘气的小姑娘,锦毛虎那婆娘手下,怎会有如许出­色­的党羽?

“明天就去找那婆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得查个水落石出。”他暗中打定了主意。

有所决定,他终于进入梦乡。

梦中,那位小春真的进入他的梦境。

那真是一个春­色­无边的梦。

同一时间,锦毛虎的秘室中,灯火倏明。

入室的人,是一位侍女打扮的少女,用火折子点亮了妆台上的明灯,困惑地站在床前,隔着罗帐低叫:“小姐,醒一醒,醒一醒……”

床中一无动静,隔着罗帐,可隐约看出两个人相并而眠,薄衾半掩住头部,看不出是男是女。

少女大感惊讶!

按理,小姐不可能熟睡不醒的。

她看看床下,只有一双拖鞋,当然不是属于小姐的。伸手轻弄春凳上的衣物,有两套杉裙。

谢谢天,没有男人的衣物,地下也没有男人的靴鞋。

“小姐!”她掀开罗帐大胆地叫。

没有回答。

她拉开了薄衾。

“小姐,小秋。”她如释重负地叫。

稍一检验,便知是被制了睡|­茓­。

幸而制|­茓­的手法极为平常,解禁制也轻而易举。

小姐第一个醒来,倏然挺身而起,首先便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然后发觉自己只穿了亵衣,真够狼狈的。

“哎呀!”小姐骇然惊叫,见鬼似的抓起薄裳掩住半­祼­的肩臂。

“小姐,你……你怎么……”少女惶然叫。

“小春,我……我怎么啦?”小姐向少女问。

原来这位入室的少女才叫小春,先前在柜内被隔柜制|­茓­的侍女是小秋。

“小姐,你……你与小秋怎么被人制了睡|­茓­,睡在一起……”

“不要说了。”小姐嗓音变了,脸­色­苍白得可怕:“小春,你来了多久了?”

“婢子是刚来的。小少爷回去禀告主母,说这里恐怕有变,因此主母命小婢来找锦毛虎,她说小姐和小秋在此逗弄那姓周的人。

小婢在门外叫了半天,心中一急,便迳自进房来了。”小春一五一十道来:“小姐,你找什么?”

小姐在自己身上乱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小秋醒了,抬起半­祼­的身子讶然叫:“哎呀!这……这是……”

“起来穿衣裙。”小姐咬牙说。

弓鞋还穿在脚上,至少令她们心中稍安。

穿着停留,小姐寒着脸说:“我们回去,回去再说。”

“这里的事……”小春迟疑的问。

“不必管了,到后房去把我的东西取来,顺便告诉锦毛虎一声,叫她暂时躲开。”

口口口曰口口

第二天巳牌时分,上元巷静悄悄,过夜生活的人,照例天不过午不开门活动。

周游来了,门上的人告诉他,锦毛虎昨晚便走了,没留下只言半语。

他一咬牙,失望地离开这是非多的风月场。

他在外面吃过早餐,返店时已是巳牌末午牌初。

这期间他走了一些地方,包括神笔侯大爷的大宅。可是门子告诉他,侯大爷下乡避暑去了,江湖同道上门求见的人,必须过些日子再来。

刚返回房中,领路开门的店伙刚走,便听到房门响起轻叩声。

“门没上闩,请进。”他说,一面坐下来一面倒茶,面向着房门。

门开处,外面站着气­色­不佳的张白衣。

“张兄,请进呀!昨晚你老兄似乎并未睡好。”他放下茶杯说。

“周兄,有两位朋友请见你,意下如何?”张白衣说,并未入室。

“好啊!在下正苦于事无头绪,正希望有人谈正事。张兄,何不请他们进来指教?”

张白衣向侧方招手,闪在一旁。

赵吉领先出现,钱祥随后跨入房中,最后出现的是鹰爪李浩,紧随着张白衣进房。

“诸位坐。”周游含笑让坐:“兄弟周游。张白衣的朋友,兄弟一概欢迎。”

“在下赵吉,那位是铙祥。”赵吉欣然行礼就坐:“听张兄说,老弟的伴当陶大娘母女已神秘的失了踪。”

“是啊!不知是那一路的蛇神牛鬼,竟然把不会武功的孤女寡­妇­骗走了。”

“可有消息?”

“没有,在下正在打听。”

“周老弟,听张兄说,老弟你志不在寻宝,此事当真?”赵吉单刀直入的问他志向?

“很难说,财帛动人心,真要寻获,在下是不会放弃的。”他泰然地说:“昨天在中梁山下,在下虽然表明对珍宝没与趣,那是因为在下知道珍宝不可能在坟内,所以乐得大方罗。”

“这么说来,老弟对珍宝的下落,必定心中有数了。”

“如果真的心中有数,你老兄以为我还在此地穷开心找陶大娘母女的下落?”

“那么,陶大娘该是关键人物,她知道珍宝的藏处了。听说她是昂宿的妻子?”

“呵呵!你老兄只是听说?昂宿随护送队上京,在此地出事身亡,那时陶大娘还在成都。

她母女不会武功,不远千里跋涉寻觅夫骨,你以为她会知道珍宝的下落,赵老兄,掳走陶大娘母女的人,早晚会受到天谴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在下会查出来的,那时,哼!陶大娘母女如有三长两短,掳她们的人,必将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偿债,信不信由你。”

“听说是被两个女人掳走的。”

“所以在下倒还放心,至少女人对女人,不至于发生不可收拾的惨事来。”

“在下有一条线索奉告,不知老弟是否有兴趣?”

“呵呵!在下对任何线索皆有兴趣,赵兄请指示。”

“老弟可知道明珠桥?”

“西门外两三里的明珠桥?”

“对。桥上游东岸半里地,有一座小村,近河岸一面,那座建有亭台楼阁的明珠园,住有几个神秘人物,其中有几位极少露面的神秘美­妇­。老弟如果有兴趣,何不前往探探虚实呢?”

“赵兄难道没有兴趣?”周游反问。

“在下只对珍宝有兴趣。”

“哦!原来如此。”

“老弟对陶大娘的下落有兴趣,不妨前往一探。如果老弟认为人手不够,张白衣张兄也许可以伴同老弟一行。”

“在下对明珠园不太熟,但愿助周兄一臂之力。”张白衣慨然自告奋勇。

“那就多谢了。”周游欣然同意。

“兄弟告辞。”赵吉整衣而起。

“谢谢赵兄的消息。”周游抱拳相送。

“请留步。”赵吉在门外客气地说。

“不送了。”周游在房外行礼送客。

张白衣不走,下意识的抚弄自己的佩剑。

“张兄,你让鹰爪李兄被他们带走?”周游注视三人远去的背影问。

“周兄,你说什么?”张白衣讶然问。

“呵呵!张兄,你知道在下说些什么?他们是何来路?”周游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张白衣间a

“这……”

“张兄,你有了困难。”

“在下处理得了。”

“明珠桥园的消息是真是假?”

“消息是真的。”

“他们为何不自己前往一探?”

“他们以为周兄你是明珠园的人,希望从你身上找出陶大娘母女的下落。”张白衣沉静.地说:“同时,希望从陶大娘身上,探出珍宝的下落。他们不像你那么相信陶大娘的话,认为陶大娘可能真知道珍宝的消息。”

“张兄你呢?”

“在下……在下将信将疑。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下不会向陶大娘下手逼迫。”

“张兄……”

“恕在下不能再透露什么了。”张白衣抢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下必须为自己打算。明珠园很可能有凶险,你去不去?”

“在没有进一步的线索前,在下恐怕不得不去了。张兄,如果我去,你去不去?”

“不一定。”

“何时动身?”

“由周兄自行决定。”

“好,等在下决定时,再通知张兄,张兄是否在店中等候?”

“是的,在店中等周兄的消息。”

“一言为定,张兄请自便。”

目送张白衣入房,周游冷静的思量片刻,他觉得其中疑问重重,有点委决不下,最后他决定再出外打听消息,慎重行事以免吃亏。

午餐毕,他找到郑掌柜铁塔郑隆,单刀直入寻问有关锦毛虎的底细。

一个时辰后,他到了东门外,沿东乡的至城固大道东行,三四里后向北一折,沿一条小溪上行,脚下渐快。

进入一处小山谷,远远地,看到前面山脚前有人影走动。他脸­色­一变,脚下一紧,同时离开了道路,穿林入伏越野而走。

这是一座山脚下的小小村庄,十余户人家,却筑了防盗匪的寨墙,四角都筑有了望台。

村前,是山谷的数百亩山田,小溪清流一线,林丰草茂。

八名黑衣人埋头急走,每个人皆穿黑长袍,佩刀挂剑,脚下俐落,堂而皇之奔向紧闭着的寨门。

寨墙高仅两文,挡不住可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但他们并不想越墙而入,疾趋寨门。

寨中早就发现了这一群不速之客,因此警讯早就发出了,寨门紧闭,像一座空寨。

距寨门尚有百十步,寨门楼上出现一个像貌威猛的中年人,用打雷似的嗓门高叫:“本村不欢迎外人进入,此地不是交通要道,小径至本村为止,来人请转。”

八个黑袍人不理不采,大踏步而进。

一声锣呜,寨墙头冒出二十余条大汉,依砦口而立,每个人手中有一张搭了箭的弓,严阵以待。

第二声锣呜,弓弦徐张。

“来人不可自误!”中年人大喝。

黑袍人已到了五十步内,领先的人举手一珲,七名同伴左右一分,各自隐身在树后。

“阁下,贵村任何一处地方,也阻止不了在下的人进入,除非贵村希望人畜俱灭,不然必须接待在下。”屹立路中的人也大声说,声如雷震,远传三五里外:“入村的道路已经封锁,外人不可能接近至三里内,贵村如果出了事,三天内绝不会被人发现。火速撤除戒备,不然悔之晚矣!”

“你……你们是什么人?”

“不必管我们是什么人,现在我们是善意的,以后就看你们的态度了。”

“你们来有何贵­干­?”

“来找锦毛虎程蛾程姑娘。”

“你们该到上元巷去找。”

“满天花雨姓罗的,少在太爷面前撤赖。”中年人语气凌疠:“天没亮你就派人把她接出城,藏在你这鬼地方避风头,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便可平安无事吗?告诉你,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不希望贵村玉石俱焚吧?”

满天花雨尚待分辨,身旁已出现了花枝招展的锦毛虎,神­色­肃穆地说:“罗爷,不必和他们多说了,要是我不出去,贵府恐怕真要弄个玉石俱焚。我知道这些人的­性­格,他们不会因为多杀几个人而掉眼泪的。”

“程姑娘,你……”

“不要为我耽心,我不是没见过大风浪的人。”锦毛虎一面说,一面举步下楼。

不久,她与中年人面面相对了。

中年人冷冷一笑,像饿狼般耽视着她,说:“果然不愧称汉中府的女光棍。”中年人说:“程姑娘,你知道咱们为何找你吗?”

“大概知道。”锦毛虎从容地说:“去年运送珍宝的爷们过境,夜宿汉阳绎,有不少不耐路途寂寞的英雄们,确是在我那儿寻欢作乐。

不过,那些人口风紧得很,你们要想从我口中寻找蛛丝马踟,恐怕是要失望的。

当然,我一个在风尘里打滚的女光棍,知道什么话该说不该说,总之,我是知无不言,反正我会识时务,你们瞧着办吧。爷台要问些什么?”

“在下没有什么好问的,只负责请姑娘前往见敝长上,姑娘就请启程。”中年人让在一旁说。

“爷台先请。”

中年人不再客气,扭头就走。

“请问爷台尊姓?”锦毛虎一面跟上一面问。

“在下从不在青楼进出,不必多问。”

“原来是个正人君子,失敬失散。”

“玩命的人很少有正人君子,你可不要走眼了。”

“爷台,贵长上在何处?远吗?”

“届时自知,不太远,也许比府城远一些,不过,以姑娘的身手来说,走上三五十里,小脚却不会疼的。”

回程走了约两里左右,前面小径折向处,两个黑衣人倚在路旁的大树上,茫然直视在言不动,像是大白天在睡大头觉,作白日梦,对逐渐接近的人群视若未见。

在前面开道的一名黑袍人看出不对,脚下一紧,高叫:“谁叫你们站在路上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两位仁兄不理不睬,倚树而立不言不动。

第二名黑袍人超越而出,说:“不对,他们被人动了手脚。”

果然不错,两位仁兄是被人制了昏|­茓­,用树枝削钉,将衣裳钉在树­干­上,所以能长久支持而不倒。

领队的那个黑袍人大惊,下命穷搜附近,找寻可疑的事务,搜遍了附近的一草一木,毫无所获。

把被制的人弄醒,两位仁兄一问三不知,显然是从后面被人制昏的。

“咱们碰上了棘手的人物。”领队的黑袍人向同伴宣布道:“分两队走,大家要小心一些。”

接近大道,共发现先前留置封锁出入的三组六个人,皆被人制昏放在路旁。

十四个人押着锦毛虎,急急忙忙奔向前面的大道。

大道北面是山坡地,南面是浊流滚滚的汉江,水声哗哗,耳力大打折扣。

在半里外,便看到大道旁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青衣人,手中无意识的拂动看一株草梗,含笑目迎从山谷小路飞奔而来的人群。

渐来渐近了。

青衣人哈哈一笑,安坐不动说:“你们才来呀!辛苦辛苦。”

领队的人脚下一慢,举手示意后面的人慢来,独自踏上大道,向青衣人说然问:“原来是你呀!你……”

“我,周游。老兄,咱们眼生得很。”周游懒洋洋的站起说。

“在下认识你。”领队的人说:“阁下在此地有何贵­干­?等人?”

“对,等人。”

“等谁?”

“她知道。”周游向不远处的锦毛虎一指。

“等她?锦毛虎?为了何事?”

“她知道。”

“阁下口中说出,岂不甚好。”

“也好,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周游泰然自若,脸都不红:“昨晚在下欠了程姑娘一笔夜度资,她嘛,派两个黄花闺女偷走在下一些值钱物品,到底是谁欠谁的还搞不清这笔糊涂帐。所以在下是来找她算帐的,总算等到她了。”

“光棍眼中不揉沙子,周兄,你就把来意敞开来说吧,在下会还你公道的。”

“咦!你怎么啦?你是她的龟公保镖吗?我与她的事,你还我什么公道?岂有此理!”周游的话很不客气。

领队的人勃然大怒,脸一沉,厉声说:“姓周的,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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