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杜夫人被玉涟气得要命,一等荣贵徵回来了,便找他抱怨。荣贵徵听得照单全收,可并没有去找玉涟来责罚。这让杜夫人更加气恼,白日里也不去老太太那儿问安,躲在屋子里拿着团扇不停扇风,但越扇她就越来气,便把夜魁给叫了过来。
夜魁本想着去铺子帮忙,半路上却被喊去了自己母亲那里,心里便也奇怪。
“娘,你怎么了。”见杜夫人没好气地坐在那里扇扇子,夜魁倒是好笑起来,他可没见过自己母亲如此跟自己生闷气的。
杜夫人扇子往桌上一扔,“还不是那个玉涟。”
“玉涟姐又惹到你了?”夜魁拿起扇子来交还到母亲手上。
“那小女先头还觉得她不错呢,这会儿非要跟我争,她一个小辈,胆子倒不小。”杜夫人拿起扇子又扇了起来。
夜魁倒不觉得这是件大事,“那娘为何非要去跟玉涟姐争呢,不过就是给堂兄找个老婆,你就随她去就是了,再说这种事本来就吃力不讨好,娘你干嘛要管呢。”
“你当做我心甘情愿要管?”杜夫人白了自己儿子一眼,“要不是娘家人写信来了,我何必管这遭破事呢。”
杜夫人叹了一口气来,又说道,“我那远亲的外甥女……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护院,与他私通,差点要闹得私奔,还好我那远亲的妹妹察觉的早,不然她这个女儿是要没了。你说说那个丫头什么眼神,看上一个小护院的,这不是在糟践自己嘛。”
“那后来呢?”
“后来,我那个远亲的妹妹把她女儿关在屋子里,大概是受不了了这才乖乖就范。那个护院也窝囊,东窗事发后就逃了,也没去找她,你说说那丫头这眼睛是不是瞎了。”
“自己遇人不淑,怪得了谁。”夜魁把他当做故事来听,也听得高兴,“那个丫头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哪里嫁的出去呦,这事都在当地给传开了去,面子上全都挂不住,也没法找个当地的人来嫁,这不就找到我了吗。”
夜魁哈哈大笑起来,“想嫁到京城来?哈哈哈,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再说娘你一定要我那个不能走的堂兄呢,你说冯府里庶子那么多,随便找一个也行啊,这也算是直接结了亲,不是更好?”
“傻儿子,你以为那丫头这点破事到了京城就真没有人会知道了?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要是知道了,你以为我敢去得罪他们冯府?”
“那……蔡家、江家也可以,反正都是四大家族的,再不济,这京城大户一抓一大把,干嘛非得往我们府里塞呢。”
“就以那丫头的资质,往哪家里嫁都不成,正好你二婶给他那儿子寻媳妇呢,一个歪瓜,一个裂枣,正好。”说道这儿杜夫人反倒是心情好了,冲着夜魁笑了起来。
“娘你倒是挺会打算的。”夜魁也噗嗤笑了起来,“不过你喊我来是什么事?”
杜夫人愣了一愣,“我是想同你说,这些天莫要去铺子里了。”
“为何?”
“这些个月你同玉涟那丫头老往铺子里跑,昨日见了老爷,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还以为你们觉得他老了,这会儿统统跑出来‘篡位’了。”
夜魁心情颇好,竟听得哈哈大笑起来,“爹才不会这么想,爹也没同我说过,再说最近铺子里我接了两笔大单子,要是能赚了钱——”
“你可别只想着赚钱!”杜夫人敲了敲桌子,“万一要是——”
“没有这个万一。”夜魁又把话给打断,“娘你也先宽宽心,你真的要找事情来担心,不如担心一下謦儿妹妹吧。”
“謦儿又怎么啦?”
夜魁朝窗户看了看,“那丫头最近不对劲儿,我问她她又不肯说。娘,不跟你聊了,我去铺子里转转,下午还要见两位大主顾,财神爷今年罩我们这房,一定赚钱。”他扬了一下眉毛,很是得意。
杜夫人点了点头,甩手让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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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魁倒是没有说谎,先前他的确接了两笔大单子,下午见得两位便是这单子的主顾,出手豪爽也痛快,就是并非京城本地人,也并非在京城周边做生意的。若是按照荣贵徵的意思,像是这种主顾,不该立马就点头与他们做生意,要再看看再做定夺的。
可夜魁心里有些着急,上回自己千辛万苦挣来的钱,都因为謦儿妹妹的关系,到了冯昀晌的口袋,而冯昀晌又拿去给自己的弟弟买官,这让夜魁不悦已久。
今朝这回有机会如法炮制,而且赚来的钱能统统入自己口袋,放过这次好机会就未必会有下一次了,就是自己亲娘也不能断他财路。
荣贵徵从账房那儿知道了此事,跑来寻夜魁问个清楚。夜魁也一一作答,这回他做足了准备,对荣贵徵的问题是知无不答,反倒是荣贵徵不晓得该问什么。他只得千叮万嘱,这回决不能再出岔子,更不可因此亏了大钱。
本来想好好提点一下夜魁,但见他学生意学的很快,也半睁半闭由着他去。他想荣氏家底深厚,夜魁就是磕磕碰碰做砸了生意,也足够有本钱来赔。可上回那两笔生意着实把荣贵徵给害的不轻,这天听账房说,夜魁少爷又领了两笔单子进来,便要派人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