謦儿一路哭着回了荣府,正好撞到了坐在偏厅里休息的萧氏。萧氏一见她哭的暴雨梨花,连忙上前询问,“我的二小姐,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见到是萧氏,謦儿憋了眼泪回去,却只是摇摇头说:“我娘呢。”
萧氏瞧她如此,便将她领去了中园。杜夫人这两天为夜魁的事惹出了头疼病,正躺在中园亭子里吹凉风,看到萧氏带着自己哭哭啼啼的女儿走了过来,立马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这头疼的病也不管不着了,忙迎上去。怎么问也不见謦儿答正话,便尴尴尬尬谢过了萧氏,拉着自己女儿回了房。
这萧氏也没急着走,让下人把周遭的东西给收拾走了,才见她的贴身丫鬟朱慧跟上来问:“大夫人真不问问杜氏这到底是什么事?”
萧氏摆了摆手,“莫要引火上身,看那二姑娘哭成这个样子,定然是天大的委屈,若是大委屈,这事就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了,到时候惹回来一身骚,那是撇也撇不掉了。”
“大夫人说的是,只是小人怕最后这事还是要等大夫人来定夺,也早些知道的为妙。”朱慧从旁提醒道。
萧氏说道:“若是小事轮不到我来管,若是大事就更轮不到我管了,且先看着吧,就是最近老爷身体不大好,最好别是什么大事,上回大少爷已经把他给气得要死,这回要是再来一次,就怕……”
萧氏摇着头,不知今年是否犯了太岁,从年头开始荣府就不得安宁,端午那日定要好好给菩萨上上香,好好保佑我们荣府,不要再有事了。
“大夫人,那我们先去见见大小姐?”
“是了,这丫头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关在屋子里不出来,甚至连铺子里也不去了,这是在搞什么。”
这些谈玉涟几乎不出玉霄楼,弄得萧氏很是担心。
这说来还是与顾里山有些关联,先前玉涟设计引夜魁上当,这计是范山南出的,这谋是玉涟帮着做的,本来也只有包括三叔与碧罗在内的四人知晓,不知道怎么竟然被顾里山给获悉了,惹得他很是气恼。一恼玉涟用范山南的法子来对付自己弟弟,二来是她明明答应过不管此事,却还是Сhā手了进来。
顾里山也不同玉涟去吵,就是对她更加客气冷淡,一天说话也不出三句,每日早晨玉涟醒来事,顾里山已经去部里做事,傍晚等顾里山回来,晚饭过后便是去书房看书,就是躺在床上也恐怕是同床异梦。
本来玉涟对他无甚感情,硬要说也是感激颇多,若非是他,恐怕玉涟现在早已嫁做人妇,对荣府的事也鞭长莫及。可最近两人独处下来,不知怎的竟也有些喜欢他来,越发在意起他的感受来。
这些天她不出屋门,整日躲在屋里头诵经念佛,手上一串佛珠几乎不离身,她知道顾里山平日里在书房便是阅读经书,自己也爱屋及乌,看起这些乏味冗长的东西来。
要不是碧罗知晓这其中缘由,不然真是要担心自己的主子是不是哪天就要出家礼佛去了。
萧氏来到玉霄楼门前,虽大门洞开,可里头却少有丫鬟候着,竟然还有些青香飘溢,宛如佛门般的模样,再往里走,只见玉涟一条腿盘坐于榻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来,只是双眼瞧着身前碧罗,正与她有说有笑,不然还道以为她在念经。
萧氏只领着朱慧走入屋内,对着玉涟浅笑说道:“涟儿近日怎么了老躲在屋子里,这会儿倒是礼上佛了?”
玉涟连忙从榻上下来,对娘说:“娘,女儿还未到那个程度,不过先前做的事惹了爹不高兴,这会儿心里颇有愧疚,便想着念经忏悔,好抵过一些错误。”
“谁说是你惹得老爷。”萧氏在里屋的桌子边桌上,指了指茶壶。朱慧反应快,比碧罗先一步拿了茶壶起来,给母女俩倒了一杯新茶来。
“爹最近还好?”
“可好,你且安心。我就是不放心你,看你都不出玉霄楼,还道以为你身体不好呢。”
“女儿身体一向好,娘多虑了。”玉涟这倒是说得实话,半点不虚假。
萧氏见她那么有精神,吊着的心也放了下,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待萧氏走后,碧罗凑了上来,说:“方才听朱慧姐说,大夫人来的路上遇到了二小姐,还说二小姐是一边哭一边回来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玉涟想了想,“还能是什么事,謦儿妹妹一心要嫁到冯府,多半就跟那冯昀晌有干系。”
“这怎么说?”
玉涟摇了摇头,心想这还不好说。
忽然,碧罗站在旁边“呀”了一声,把玉涟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
碧罗指了指一旁梳妆台的镜子边,“小姐之前交代的锦袋不见了。”
“早上我烧了。”
“噢……吓死我了。”碧罗拍了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