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出了不少事在坊间流言不少,荣贵徵颇有些同情便想去找三弟荣世德来帮忙。这头玉涟连续几天心情都非常不错,整日抱着曦儿在院子里晒太阳玩乐,老太太拿了个拨浪鼓逗她玩儿,可曦儿见了就想往嘴里塞,玉涟只得把这东西给收了起来。
出了三月,天气暖和了起来,可玉涟却高兴不起来了。不知怎么京城流行起了瘟疫,一开始不怎么厉害,以为只是春天的毛病,喝两贴药就好了。过了半月愈演愈烈,几乎十分之一的平民百姓都遭了秧,皇帝下了令,要让那些都的病的百姓赶出城,圈养到城外的一个废弃小村里隔离开。
此令一下人心惶惶,不知何时自己就成了下一个病例,要被人送出城外。
荣府至此紧闭大门,荣贵徵也不常去铺子里,严重的时候,甚至一关铺子好几天,就算是亏本了也不能染了瘟疫回家。哪怕是府里的丫鬟们要出府,回来时也必须将外衣除去,洗手洗面,才能进入到府里。
就是千防万防,荣府里一个小厮还是染了病,荣贵徵连夜让人把那小厮带走了,还把全家从睡梦中叫醒,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而且吵了曦儿睡觉,整晚玉霄楼里都听到曦儿的哭闹之声,玉涟只得抱着曦儿哄了大半夜。
折腾了大半晚,顾里山也没捞着睡回笼觉的机会,只得先穿戴了整齐先去吏部办公,临出门前叮嘱了玉涟让她与曦儿好好睡一觉补补眠。
哄了曦儿睡下,玉涟也没有精神去睡了。
找了自己母亲来问,才知道昨晚出了这么一件事,难怪父亲如临大敌一般,要他们连夜就消毒清理。
这头萧氏刚忙完,坐在榻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便唉声叹气说:“不知道这病什么时候能过去,听说医馆都忙不过来了,我也是托了半天人才弄到药来的,一会儿你给曦儿也服一帖,我去给老太太送一贴。”
“二婶那儿也要吧?”
“对对对,二弟妹也送一次,可要小心些了。”萧氏摇了摇头,“不知道杜夫人在城外过的怎么样,听说这病南方盛行的厉害,京城也是被殃及的,稍微过去一些了,我问问你爹,要不要把杜夫人给接回来住。”
玉涟愣了一阵,也没回应。取了两幅药贴来,往西苑走了一趟。西苑昨晚弄得是人仰马翻的,荣晖一个没注意从那特质的椅子上摔了下来,擦破了一点儿皮,偏偏是这个时候,弄得二婶紧张兮兮,又不敢与荣老爷说,生怕自己儿子也染了病。
看到玉涟送了药过来,连忙给荣晖冲了服下,又硬拖了玉涟好一会儿,看荣晖没什么事了这才放她走。
玉涟看了看为人妇的碧罗,妆容与以前有所不同,倒是不怎么习惯了,样子倒是极为好看,是她从前没有发觉的。心里暗暗庆幸,幸好碧罗没有一直跟着她,否则上辈子都耽误了,这辈子还要拖累就不好。
回到玉霄楼已经是下午,冲了药剂给曦儿喝,可曦儿闻了味道就开始哭闹,死活不肯喝一口,这个年纪曦儿已经会说一些话了,对着玉涟就是嚷嚷着:“不喝!不喝!不喝!”
玉涟连哄带骗都没喂下去一口,还被她一手拍翻了半碗汤剂,撒了自己一身。
“好好好,你不喝就不喝了!”玉涟心里有些冒火,只得自己一口吞了剩下小半碗汤剂来,坐在门口消气。
曦儿在两位老姑姑的劝慰下终于不哭了,一位老姑姑走出来坐在了玉涟身边劝她,“你跟自己女儿生什么气呀,孩子什么都不懂要自己慢慢教的嘛。”
玉涟鼓着嘴,“这个道理我是知道,可每次我一听到曦儿哭我的头就开始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她很多钱,这辈子要这么折磨我。”
可她想了想,上辈子她都没有孩子,也没有遇到个叫曦儿的人。自己便笑出来声来,转身回去哄了曦儿。
等到顾里山回来,只见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朝桌子上一摊,喘着气说:“快,把这些东西给岳父岳母和二婶老太太他们分分,是朝廷发的,抵制瘟疫的,挺有效。”
“哇……”玉涟看了看,一堆东西里头翻了翻,又凑到鼻子底下一闻,“倒是跟我娘拿来的差不多嘛,你怎么弄来那么多?”
顾里山急着回答,“我拿的不算多了,这只能照顾到荣府老小的,管事他们那份我都没抢到手,要是能多拿一些,一些下人丫鬟就不会得病了。”
玉涟看着他好一会儿,垂眼说道:“夫君真是有心了,我拿去给我娘看看,若是跟她拿来的是一样的,那我们一家老小倒是可以省下了,熬一大锅分给下人们喝。”
顾里山抬头看着她,“什么?夫人已经喝过了?”
“啊,喝了,喝了半碗,剩下半碗都给曦儿给洒了,你闻,我现在身上还有一股药味。”玉涟凑到了顾里山的身边,把衣服朝前拉了拉。顾里山一闻,笑了起来,“果然是,跟我们在部里喝的一样。那曦儿也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