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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帝皇一生的爱

高墙之上,守军死死地盯着下面,战鼓震耳欲聋,呐喊声不断。

云笑从马车上下来,高阶之下,有小兵神­色­严肃,一伸手挡住了她们一行的去路,云笑因为心急,抬起腿便踢了过去,那小兵普通一声踢到一边去,这时候流星上前一步出示了令牌。

立刻有一个小兵飞奔而去禀报,峰牙关的总兵急急的从高墙上走下来,恭敬的抱拳:“不知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在下仍是宫中侍卫流星。”

流星话刚说完,云笑已拨开了他们两个客套的男人,直奔城墙之上。

身后知秋和两名女官看得脸­色­大变,赶紧赶上去,连声的叫起来:“当心点,当心点。”

那峰牙关的总兵,一脸的错愕,怎么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竟然不要命了,跑到这城墙之上来。

不过这人是谁啊?眼睛望向流星:“这位是?”

“娘娘。”

流星扔了一句便和身后的数人紧随而上,身后峰牙关的总兵和参将等人齐齐变脸,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来到了边防重地,皇后的威名天下人皆知,就是峰牙关这偏僻的地方也是如雷贯耳,这东秦的很多百姓都喜欢爱戴这位皇后娘娘,听说她和皇上夫妻情深,此番一看,果然不假。

众人也上了高墙。

高墙的走道上,此时分布着兵墙,云笑领着人往城下望去。

只见尘土飞扬中,两帮人马已杀到了一起,黑铁甲胄,银枪灼灼,一眼可看出,东秦的士兵略胜一筹,云笑关心的不是这些人,她心中最关心的是自己爱着的那个人。

成千上万匹的骏马,一人银炮加身,黑发如泼墨,手中一柄银枪挑出无数朵的剑朵,整个人英姿飒爽,如战神一般屹立霸气,因为有他,这身后的数万人,拼死杀敌,如入无人之境,西凉军好似败竹,节节后退。

云笑紧盯着那银甲之人,只见和他对战的人,戴着一蒙面面罩,只露出一双狠戾的眼睛,他不是叶景奕又是何人?

眼看着他便要败于马下,忽的腾空而起,手中的宝剑直刺慕容,云笑的一颗心提到嗓子口而去,就在这时,上官胤也陡的腾空,长枪挑了过去,直刺那叶景奕的前胸,一般人这时候必然后退,但是那叶景奕,本来横剑在胸,却忽的收剑迎身而上,整个人刺进了那枪尖角,胸前喷洒出来的鲜血,四处飞溅。

高台上人人欢呼,只听见到峰牙关的总兵脸­色­闪过激动,大叫着跳起来。

“太好了,终于杀了这个人,这个人仍是西凉国不知道到从哪冒出来的将军,厉害无比,没想到皇上一出手便杀了他。”

云笑正好和这些人相反,心陡的一沉,疼痛无比,她知道上官霖派出的人,必然没有把话传到上官胤的耳里,那血便是毒,叶景奕为何弃剑直迎上来,必然是血花四溅的同时,血染到了慕容的身上,如此一想,飞快的掉首命令身后的追风和追月。

“快,你们两个立刻去把皇上劫回来,他中毒了。”

一言发,城墙之上,人心惶惶,众人再望去,只见皇上依旧在厮杀,并无不妥,但是追风和追月自然知道主子是一个厉害的人,她如此,必然是皇上真的中毒了,当下脸­色­大惊,两个人腾空从高墙飞过,好似展开翅膀的大鸟,直扑向下首,脚尖踩着人头,几个飞纵,已落到皇上的身边,等到他们一靠近,便看到皇上的脸­色­黑沉沉的,­唇­角发乌,他果然中毒了,来不及多想,二人一伸手,架起皇上的身子,腾空而起。

云笑掉首望向一侧的峰牙关总兵,只见他们已完全的呆了,不明白明明的胜了,为何却变成眼前的这副局面,云笑也懒得理会他,冷冷的出声:“立刻鸣金收兵。”

那总兵一听,有些疑难,流星脸­色­陡沉:“娘娘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赶紧快下收兵。”

“是。”

峰牙关的总兵立刻发令下去,鸣金收兵。

西凉军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东秦的兵将如潮水一般的退回去,云笑周身罩着嗜血的杀气,死死的的盯着下面黑压压的西凉军,脸­色­­阴­骜得能食人,伸手便是一大包毒药,递到流星和惊云的手中。

“马上把毒药迎风洒下,今日天助我也,风向正对,那西凉军很快便会退回去的。”

流星和(被禁止)立刻领命,等到峰牙关的兵将退回了东秦,关上城门,立刻跃到半空,迎风抖开那白­色­的药粉,瞬间飘飘扬扬好似柳絮,顺风而行,所到之处,皆奇痒无比,下首的西凉军,很快发现了端倪,一退再退。

城楼之上,追风和追月已带回了皇上,只见皇上脸­色­发黑,微微昏厥,却在电光火石间,看到熟悉的面容,他几乎怀疑自己做梦了,直到一双柔软的小手握着他脉络,他才清醒过来,不是做梦,是笑儿,是笑儿,她怎么来边关了,忍不住吼了起来。

“云笑,你又跑来了?还挺着一个大肚子。”

这一声吼用尽了力气,然后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云笑无奈的叹气,伸出手仔细的号脉,立刻吩咐下去:“马上准备温水。”

有人领命下去,她喂了慕容一颗药丸,幸好她赶来的及时,否则他的一条命只怕是有危险了,不知道是因为她和他心灵相通,还是孩子不愿意失去父皇,反应才会那么热切。

云笑指挥着追风和追月,赶紧把皇上送到兵衙去。

峰牙关的总兵总算从一连串的事件回过神来,慌恐的领着兵将等人把皇上送往府衙的最好的房间内。

吩咐了准备了温水送进来,云笑开了药方,军医抓了药送来,放在水里,云笑吩咐人把上官胤泡进去,再加上服了化毒丹,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心里提着一颗心直到此时才松了下来,眼里的泪水便滑落下来,滴在泡澡的浴桶里,直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害怕,如若不是自己日夜赶路追过来,她的孩子就没有爹爹了,她也没有了那个要带她游山玩水的男人了。

不知道上官霖怎么办事的,竟然让人送信也能送出错子来,如果慕容早知道那叶景奕其实就是一个毒人,浑身上下都是毒,就连血液也是毒的,他是绝不可能中招的。

不过叶景奕最后死得很惨,这倒让人感觉放松一些。

这个祸害终于除掉了,剩下的还有那西凉国的太子,能调动叶景奕的只有血盗的首领,而这其中稍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猜得出,西凉太子便是指使人。

云笑越想越气,眼瞳凌寒嗜血,­唇­角擒着冷笑。

她给西凉的人下了蚀腐丹,那毒药只要靠在人的皮肤上,就会腐烂,她倒要看看西凉的离王姬清歌,如何解这毒?

竟然胆敢言而无信,这就是代价,现在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害得慕容受了伤,这是事实。

云笑抬首望向慕容,经过药浴的浸泡,他脸上的神­色­清透一些,毒气淡淡了一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的明亮,紧盯着云笑,咧开嘴笑。

“笑儿,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还说,若是我不来,我们的孩子就没有爹爹了,你让我们两个怎么办?”

云笑气狠狠的开口,上官胤俊雅隽美的面容上,罩起清浅的光辉:“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死了他会不甘心的,就算化作鬼也会回来找她的。

“你还说,”云笑怨忧的开口,俏丽妩媚的脸上挂着不安,想到她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她怎么不害怕,不惶恐不紧张,她吓得快要死了,吓得快要疯了,幸好,最后他什么事都没有。

“笑儿。”

“好了,你别说了,体内还有毒素呢,虽然有我的解药,可是还要靠你自己,你的内力浑厚,可以把毒素逼出来。”

“嗯。”

上官胤看着云笑为自己心疼忧伤担心,此刻她还挺着一个大肚子,他就心如焚火,赶紧用力排毒。

因为功力深厚,所以排毒一点问题没有,何况是立刻开始施救,如果延误了,只怕大罗神仙也没用。

房间外面,流星沉声禀报:“娘娘,有人要见你。”

“谁?”

云笑凌寒的开口,这种时候,她谁都不想见。

屋外流星一字一顿的开口:“娘娘,是西凉国的离王殿下。”

“什么,他还敢来,他们西凉做的好事。”

这下云笑站了起来,直奔屋外而去,门前守着数名手下,廊外数层石阶之下立着的果然是西凉国的离王姬清歌,他的四周几十名­精­兵拿剑指着他,只要他一动,这些人便会击杀他。

云笑走出去,站在石阶上,冷冷的望着他。

“你来­干­什么?”

姬清歌隽美清绝的面容上,眼瞳闪过沉痛,此事不是他所愿,也不是父皇所愿,一直以来兵部归太子掌管,谁知道太子会私自调兵,攻打峰牙关,竟连累得西凉国多少人丧命,还误了两国的友好。

“我想和你谈谈。”

姬清歌看了一眼身侧的几十名虎视眈眈的兵将,沉着的开口。

云笑本想拒绝,但看到姬清歌眼底的祈求,送算松了一口气:“好吧。”

两个人走进了隔壁的花厅,屋门外守着无数的­精­兵,以防皇后娘娘遭人毒手,知秋和两名医女随侍在身侧,寸步不离。

花厅,云笑冷莹莹的瞳仁望着客位上坐着的姬清歌,淡淡的开口:“说吧,你知道我们东秦现在不欢迎你们西凉人。”

“笑儿,这是个误会,太子皇兄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和父皇根本不知道。”

姬清歌一开口,云笑咄咄逼人的盯着他:“那又怎么样?你知道西凉太子又多可恶吗?他从很早以前便盯着东秦了,把东秦的逆贼叶景奕劫了去,练成了毒人,用来还皇上,若不是我赶到了,他只怕就命丧叶景奕的毒血之中了,难道这也是可以原谅的吗?幸好他没事,否则你们西凉军必须全部陪葬。”

云笑陡的站起来,周身的寒潭之气,嗜血万分,那双黑幽如墨的星瞳,妖艳似午夜的勾魂修罗。

姬清歌忍不住轻轻的叹息,他一直知道云笑惹毛了,绝对不是好对付的人,可谁知道太子皇兄会做出这种事。

“笑儿,那些西凉兵没有错,你能饶过她们一命吗?只要饶过他们,你们东秦提出来的条件,我们都会答应。”

如果这西凉军大批死亡,那西凉国一定民怨极大,百姓绝对会动乱,因为明明两国修好,还起战争,害得兵将死伤无数,这怎不令人痛心。

所以姬清歌才会前来东秦的兵营求见云笑,只望她网开一面。

虽然他自认制毒极厉害,但是没想到云笑的制毒更是个中的好手,他是仔细研究了的,那药很辛辣,如果没有解药,等他研制出解药,只怕西凉军大部分都死了,所以他只能来求云笑。

“你们说的话还能信吗?”

云笑­唇­角挂着讥讽的笑,根本不予理会。

姬清歌正想说什么,这时候,屋外响起 侍卫的声音:“皇上。”

原来上官胤排了毒走了进来,一身白­色­的云裳华袍,袖摆绣着水云烟霞图,行动间,袍袂翩飞,美不胜收,动人得就像一幅画,眨眼间便走到了云笑的身边,缓缓的开口。

“笑儿,饶过那些人吧。”

他知道云笑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她之所以如此做,实在是太生气了,生气于他的受伤。

他并不是要保护那些西凉兵,而是要保护东秦的兵将,因为西凉若是乱了,天下必乱,烽火再起,将会有更多的百姓流连失所,而他们东秦也会卷入这烽烟战火之中,到时候他们又岂能置身事外,而他只想安逸的陪着笑儿度过每一个日出日落。

两个人眼神相视,便知道彼此心中所想,云笑不再说什么,­唇­角一挑,那些兵将可以原谅,但那个罪魁祸首绝对不能原谅,所以她冷眼望着姬清歌,沉声开口。

“如果你想救那些西凉兵,那么杀了太子吧,我就给你解药。”

“杀太子。”

姬清歌站了起来,眼神隐晦,他虽然恼恨太子独断专行,而且嚣张跋扈,但从来没想过要杀他,这可是弑兄大罪。

云笑慢腾腾的开口:“你恐怕不知道西凉的太子仍是西山骷髅血盗的盗墓首领吧,他本来就是我们四国中的败类,如果你不杀他,一来救不了那些兵将,西凉必乱,二来,我们东秦会通告天下,到时候,西凉估计将在这座大陆上消失,你选择怎么做,那是你的事?”

云笑说完,便朝外叫了一声:“来人,送离王爷离开。”

两国交战,她能对他如此客气,实在是看在无缘娘薄面上了,但如果再让她退让,她绝不会再让了。

那西凉国的太子仍是西山骷髅血盗,如果现在不除,他还会聚集人到东秦惹事,这岂不是留下了一个麻烦,而且各各国留下了麻烦。

姬清歌抬首望了一眼云笑,又望了望上官胤,厅内的两人脸­色­都有些冷。

确实是他们西凉的错,他也没办法强求别人给解药,可是让他杀了太子姬清歌的眉深幽隐暗。

说一点没想过是假的,可是却从没想过这一天来得如此的快。

可是太子怎么会是西山血盗的首领呢,这个组织存在很多年了,他不相信他会成为

那个­阴­险卑鄙组织的人。

“告辞。”

姬清歌抱拳离去,云笑在厅内浅浅的开口:“我只等你到明晚,若是明晚仍然没有西凉太子被刺杀的事,那么我就无能为力了。”

姬清歌身子一颤,脚下却未停留,他只想回去查清楚,太子究竟是不是西山血盗的人,如果真有其事,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因为若是东秦把此事揭发出来,只怕他们西凉国在天下人眼中如江河之鳅,所到之处,人人喊打。

西凉必乱。

花厅安静下来,上官胤转首望向云笑,伸手搂她靠近胸前,那圆滚滚的肚子越发的圆挺了,不由得叹息,心疼的捧起她的脸,印下了一个吻。

“笑儿,你真让朕不省心啊。”

云笑­唇­角勾笑,歪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看着他卓绝的风姿,如傲竹林于天地间,忽然便生出感慨,佛说前生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而她与他,前生该是多少回眸,才换来今生的相恋相依,所以她珍惜这份天地间最真挚的感情。

“你没事就好了。”

上官胤搂着她,慢慢的松开手,朝外面命令。

“传膳。”

他一出声,云笑才感觉出饿了,这一整天都吊着一颗心,一点感觉不出饿来,现在一颗心落了地,听着他的说话声,竟然没来由得觉得很饿。

花厅门外,有临时从总兵府里调来的丫头,领着几名丫头,动作的利落的上了菜,满满的一桌,虽然多却简单,这里不比宫中,不过因为饿了,即便简单的饭菜,看着也是那么香。

云笑也顾不得招呼别人,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侧的上官胤绝­色­的五官上,那双琉璃冷瞳中,是深得和海一样的柔情,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想到她不远千里,不顾自身的危险,就为了救他一命,他就觉得老天是多么的厚待他啊,从前的那些怨啊恨啊,统统的不重要了,若非那些经历,他怎么会遇到她,又怎么会了解,世上情字比这江山,比天下重要得多。

云笑吃饱喝足后,抬首见上官胤没用饭,不由关心的开口:“你吃点吧。”

“我不饿。”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柔得能掐出水来,云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男人本就生得绝­色­,此刻再满脸的光辉,眼瞳莹亮潋滟,当真可称得上天上地下仅有的绝­色­了,足可以当得妖孽二字。

饭后,因为云笑连日坐马车,对胎儿不利,上官胤便牵了她到大街上闲逛。

夜晚的边城,虽然没有烟京城热闹,却因为一战的胜利,而充满了喜气,大街上人来人往,小摊贩正在兜售各种手工艺品,吆喝声和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到底不愧是边城,常年经受着战火,人们的恢复能力真的是别的地方没办比拟的。

白日还死气沉沉,好像一座空城,夜晚,却已是灯火连天,一派欢快热闹。

上官胤领着云笑在大街上逛了两圈,直到她累了,才回转府衙休息。

圆月好似玉锦,挂在中天上,清辉似湖波,在轻风中荡起潋潋的银浪。

笼罩着整座绯城,府衙最­精­致的厢房内,清香缭绕,轻轻的说话声从里面泻出来,是那般的优雅,火红的石榴,花期将逝,纷扬的花落了一地,那满枝头的小果子,摇曳在风中。

上官胤搂着云笑躺在床上,轻轻的呵护着她,一只修长­精­美的大手融融的拂过她的脸颊,俯身轻吻她的眼脸,挨着她的身子躺下,慢慢的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云笑的肚子竟然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抽搐,先强到弱,再由弱到强。

按照日子算还没到分娩的时间,应该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但她一路颠簸,虽说小心了,可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坐在马车上,不可能全无半点的影响,所以她很可能早产了,一意识到这个,云笑立刻叫醒上官胤。

“慕容,我肚子疼,可能要分娩了,马上把那些提调医女叫进来。”

云笑命令,上官胤身形一闪,便穿好衣服,朝外面命令:“来人,皇后娘娘肚子疼了。”

此言一出,知秋和两名提调医女走了进来,飞快的走到床前检查娘娘的症状,最后肯定,确实是胎儿经过波动,提前临时了。

“皇上,请出去吧。”

知秋恭敬的开口,女人生孩子,皇帝一脸­阴­骜的在旁边怒视着,她们这些人心理压力太大。

云笑这时候阵痛还不是太厉害,知道皇上在这里,那两名医女和知秋都会紧张,遂忍了阵痛开口:“慕容,你在外面守着吧,没事的。”

上官胤深望了她一眼,一颗心提在手里,奔了出去,和门外的一众人守着,只见皇帝陛下满脸的焦急,在长廊中不时的走动着,看得一­干­人眼睛全花了,可是谁敢多说一句。

还时不时的问道:“怎么样了?”

“到底怎么样了?”

这不生孩子的比生孩子的还焦急,他问别人,谁知道啊,这种时候,谁也不理会他,齐齐的站在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

提调医女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来:“娘娘,放轻松一些,不会有事的,你放松一些。”

又有医女开口:“快去烧开水送过来。”

“是。”知秋三两下奔到门口,不待她说话,流星等人已经随手提了一个颤抖着身子的丫环命令:“快去烧水。”

这边知秋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里面,朝里奔了进去,伸出手紧握住云笑的手,和她说话,然后安抚她。

“姐姐,没事的,来,我们呼吸,宝宝生下来一定会健康漂亮的,就像姐姐一样。”

云笑忽然就笑了,知秋真是一个怪孩子,怎么就认为她长得漂亮呢,应该像慕容才是漂亮呢,她刚一笑完,那阵痛再次降临,肚子疼痛难忍,忍不住摇头,头上的汗水湿漉漉的粘着头发,脸上一片苍白,紧咬着­唇­。

知秋怕她咬伤自己,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指塞进她的嘴里去。

“姐姐,你别咬伤了自己。”

她这样说,云笑反而不好意思大力的咬,只有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咬一口,知秋从头到尾都没有哼一声。

两个提调医女在检查宫缩的频率和情况,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随着娘娘的用力,那胎儿根本下降不到骨盆内,似乎呈现浮动胎头的状况,这意思就是说,胎头不能入位。

这一发现,两个医女脸­色­大变,紧张的脸­色­都白了,知秋也发现了,脸­色­同样的难看,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羊水已破,胎头却不能顺利降到骨盆,这如果窒息的时间太长,只会是个死胎,而且如果死胎,连大人都保不住了,这可怎么办?

两个医女又检查了一遍,最后依旧毫无办法,不由得慌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人望了另外一人一眼,然后闪身奔了出去。

房外,皇上正等着呢,那名提调医女,扑通一声跪下来。

“禀皇上,皇后娘娘难产,现在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嗡的一声,好似晴天霹雳,上官胤被吓得七荤八素,腿脚全软了,没想到竟然是难产,保大人和孩子,这还要问吗?忍不住狂怒的一把提起那医女的衣襟,沉着的开口:“当然是保大人。”

说完他一甩手,扔了那医女,自己紧随其后的冲了进来。

房间内,云笑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一点血­色­都无,知秋正把手指塞进她的嘴里,任凭她的撕咬,使得她不至于伤了自己。

刚才提调医女冲了出去,她已猜出自己很可能是难产,如果是别人难产,自己虽不是­妇­科的医生,但还能有些主张,现在竟是自己生养难产,想必慕容一定会要保住她,可是她想保住这个孩子。

她很爱这个孩子,眼泪流了出来。

她连他的名字都起好了,男孩叫毓凡,女孩子雪凡,可是怎么能伤害他呢?那真的是太残忍了,想到这,云笑沉着的命令两名提调医女。

“保孩子吧。”

上官胤一听到她的话,早疯了,从知秋的手中接过她,紧握着她的纤手,感受到她的虚弱,她的无能为力,而他一点劲都使不上,原来生孩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以后他再也不敢让他生孩子,受这种苦了。

“笑儿,你疯了,朕不能失去你,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上官胤的眼瞳赤红得吓人,其实他也很想这个孩子,但是孩子和笑儿放在一起比,他肯定要笑儿,没有她,他还怎么活,光用想,他便周身的冰凉,惶恐不安,即便他是东秦的皇帝,即便他有无上的权力,可是他只要他们呣子二人平安无事啊。

眼看时间紧迫,那提调医女慌得不知道听谁的,赶紧询问:“皇上?”

上官胤像咆哮的狮子,怒吼起来:“保大人,没听到吗?”

云笑一听到他的话,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虽然周身无力,但她还挣扎着,拼命的哀求:“慕容,你别那么残忍,他是我们的孩子,慕容,求求你,一定要保下他。”

上官胤的心如刀绞,在这一刻痛到无以复加,看着一向骄傲的人儿,此刻无助的抱住他的腿,细声哀求着,可是他不能啊,即便她会怪他,会恨他,他也不放开开她的手,再次重复了一遍。

“保住大人。”

云笑摇头,拼命的咬着­唇­,­唇­上齿齿新痕,血­色­如桃花,染衬着整张白如纸的容颜,是那么的妖艳。

两个医女领命,正待上前去,忽然从屋外传来一声响。

“等一下。”

声落,人到,竟然是姬清歌,竟然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官胤脸­色­黑得想杀人。

这里正在生孩子,他过来凑什么热闹,而且一个大男人,竟然一点都不避讳这种事,真想立刻杀了他。

流星和惊云奔了进来,望着上官胤沉痛的开口:“姬王爷说他有办法,保住大人和孩子,皇上让他试试吧。”

上官胤一听愣住了,云笑整个人虚弱到快不行了,此时一听流星的话,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的俗礼。

“慕容,让他试试吧,我不想没有这个孩子。”

上官胤一听云笑的话,冷冷的望着姬清歌,沉声开口:“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东秦将世代与西凉为仇。”

姬清歌并不理会他的嗜血狂语,只是望向云笑,眼光出奇的柔和,慢慢的开口:“你要相信我,我会帮助你调整婴儿的胎位,使他顺利的入骨盆。”

他的眸光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云笑忍不住点了头。

姬清歌也不再看别人,掉头命令身侧的两个吓傻了的提调女官,这皇后娘娘生孩子,男人也能进来吗?

但是这种时候,也顾不得想了,赶紧跟着姬清歌的身后走了过去。

接下来,两个提调医女只听命姬清歌的命令行事。

姬清歌运用内力,调整胎儿的位置,那提调医女慢慢的引导,三个人配合得很好,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总算听到两个提调宫女欣喜的声音响起来。

“太好了,入盆了,入盆了,看到头了。”

说完抬首望向坐在一边的皇上,还有躺着的皇后娘娘。

姬清歌已闪身往外走,接下来的事医女就可以做到了。

房间内,两名医女提示云笑:“来,娘娘,用力,用力,小皇子已经快看见了。”

知秋在云笑的另一边,不断的给她打气:“姐姐,用力,很快就生下宝宝来。”

看到做娘的如此辛苦,知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死去的娘,心里很痛。

上官胤更是紧握着云笑的手,给她打气,这一次坚决的不离开云笑的身边半步,一定要亲眼看着她生下孩子,大人小孩全都没事,他才放心。

云笑仍是医生,对于接下来该如何配合医女,是心知肚明的,只要孩子没事,她就放心了。

房间内,不断的想起说话声,加油声,还有皇帝心疼的叫声。

直到一声婴儿响亮啼哭声响起,房间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孩子一点事都没有,还能哭,虽然脸­色­有些黑黑的,看上去缺氧造成的,但好在没有什么事。

一名医女打理刚生出来的婴儿,一名医女处理好脐带等物,一番收拾,整理安静,扶了皇后娘娘躺好。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喜得龙子。”

一声落。外面欢呼一声,那些闻讯而来的峰牙关兵士,全都欢呼起来,很快大街上便放弃了鞭炮烟花,越来越多,连百姓都知道了,皇后娘娘喜得龙子,这是东秦皇朝第一个皇子,怎不让人高兴,大家似乎都看到了长远的希望。

一时间热闹不凡。

房间内医女把东西收拾了下去,恢复了­干­­干­净净的寝室。

云笑有些虚弱无力,望了望身侧的小家伙,心里是浓浓的母爱,还有庆幸,毓凡,幸好你没事,娘才会放心,要不然娘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家伙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实在看不出来像谁,那手细细的一点­肉­也没有,和小爪子差不多,知秋立在一侧看得入神,完全的痴了。

云笑满目柔情的望向上官胤。

“皇上,没事了。”

上官胤心头陡的一动,

涌起热流,感谢老天爷,保全了她们呣子二人,伸出手紧握着云笑的手,一切都不言中。

云笑轻漾的笑着,轻声的开口:“知秋,叫离王爷进来吧。”

她知道清歌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为了拿到解药,救那些西凉的兵将,而她,在生了孩子的之后,心忽然比之前的仁慈了很多,感谢冥冥中所有的一切,完全不是因为离歌救了她们呣子,而是真的感悟。

知秋领命走了出去,离王姬清歌果然立在门外,听到知秋的传唤便走了进来。

对于先前的帮助,他完全不觉得尴尬和自在,在以前,他的抱负就是救死扶伤,后来因为太子残暴,朝中的大臣全都央求他回来,他才参与到政权中的,所以一个大夫对于病人,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谢谢你了。”

云笑柔声开口,望着姬清歌,他清隽逼人,那双眼瞳中永远是让人看不真切的云烟,拢在了一起。

“没事。”

姬清歌摇首,今日就算云笑不是东秦的皇后,是寻常人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云笑拿出了解药,递到姬清歌的手上:“这是解药,兑了水服下,就可以解毒了,他们不至于死。”

“好。”

姬清歌一拿到解药,转身就走,他是恨不得立刻解了那些兵将的毒的。

不过走了两大步后,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慢慢的开口:“关于太子是血盗首领的事,我已经查了,他也交代了,我会押解他回京城,西凉国会给东秦一个交代的。”

说完便大踏步的离去,溶在夜­色­之中。

衣袍翻飞如云彩,瞬间不见人影。

满天的烟花,绚丽夺目,这是永基二年七月十六日。

三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带着刚出生的小皇子,普天同庆,东秦的百姓,莫不高兴得手舞足蹈,民间更是烟火连放三日。

那些兵将走得快,很快便到了原来的的驻地,而上官胤和云笑等人,因为刚出生的孩子,所以赶路慢了一点儿,推迟了几日才回道烟京。

城门口,知秋拦住了马车,缓缓的开口和云笑道别:“姐姐,我要回去了。”

云笑望着她,看到她眼底的寂寞,心里不好受,她没有姐妹,知秋是如此的惹人怜爱,她是当她是妹妹的,无奈她虽然单纯,对感情却是很坚持,不是自己的便放手。

“知秋,你不能陪陪姐姐吗?你看宝宝还不会叫你呢?”

知秋望了一眼正熟睡的小娃娃,眼里掩不住的柔软,可是她依旧一身洒脱,利落的翻身上马,在最后的一抹骄阳中,跨马离去,溶在金光里。

“姐姐,保重,我回去了,师傅一定想我了。”

其实是她想师傅了,因为寂寞,除了姐姐,这里根本就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云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那般的纤细,如细柳一般,心疼极了,掉首望着上官胤,缓缓的开口:“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本来以为她会嫁给霖王,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局面。”

“你啊,别­操­心别人的事了,东边日出西边雨,看似无情却有情,不到最后你知道会怎么样呢?”

上官胤绝­色­出尘的五官上,讳莫高深,似乎佛法无边的禅师一般,云笑立刻放下帘子感兴趣的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难道说霖王爷也喜欢知秋?”

“你啊。”

上官胤伸手捏了云笑的鼻子,这丫头一恢复­精­神,便又刁钻古怪起来,眼光不由自主的望向熟睡中的儿子,真不知道儿子是遗传他的冷酷无情呢,还是遗传了笑儿的刁钻古怪。

一行人轻车熟路的进了宫。

上官霖立刻赶了过来探望皇嫂和自己未曾见过的侄儿。

不过云笑却没给他好脸­色­,一想到知秋所受的苦,她不由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真是个不知道珍惜的家伙。

上官霖一脸的不明所以,现在肚子里腹诽了一通,然后继续逗弄自己的小侄儿,随后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不由得挑起眉,暗暗的思忖,难道她回王府去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以为自己是讨厌她的,可是自从她离开后,才感觉少了什么似的,可是自从她离开后,才感觉少了什么似的,时间越长,这感觉越浓烈,现在他终于肯定自己是喜欢那丫头的了,因为她的身上有着云笑那种大无畏的­精­神,而她们是一类人,也是他喜欢的类型。

云笑从上官霖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儿子,这种无情无义的家伙,她可不能让儿子沾染上。

“我们毓儿该睡了,王弟还是回去吧。”

直接的赶人,一旁的上官胤无奈的笑笑,他是知道笑儿为何如此不客气的。

上官霖倒是不以为意,因为云笑从来就没对自己客气过。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知秋呢?回王府了?”

“哼。”

云笑一声冷哼。

上官胤缓缓的开口:“她回去了,听说去找她师傅了,笑儿留她了,但是她坚决的走了。”

“什么?”

上官霖难得的如雷吼了一句,脸­色­都变了,这一声吼虽然吓着了毓凡,但是云笑不但不生气,相反的还很高兴,紧盯着上官霖,他的反应代表什么?喜欢知秋,真是太好了,自己总算发展一个闺蜜了,云笑贼贼的笑,上官霖才懒得理会他们,身子一纵,人便纵了出去,响亮的话掷落下来。

“皇上,我要离京一段时间。”

“好啊,好啊,一定要把知秋带回来,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身后上官胤疼宠的光芒笼罩着她的周身:“笑儿难道想拿红娘礼包钱?”

“有何不可?”

两个人笑了起来,这时候,毓凡适时的哭了起来……

五年后。

苏城,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苏城召开了,当今年轻的武林盟主伊玉轩发下话来,要选出新一任的盟主,他将卸下一身重责,出去游山玩水一番。

正因为武林盟主的话,所以苏城是难得一见的热闹,所有的酒楼饭庄人满为患,大街小巷上,走过的人不是佩刀,就是挂剑,一眼望去,满眼都是武林人士。

大街上,热闹繁华,爽朗的笑声不断涌起,豪迈之语响亮无比,不是兄便是弟。

这热闹的人群里,此时走来两个人,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纤细灵敏,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雅致细柔,袅袅柔柔,虽男子扮相,却我见犹怜的柔弱,不过江南多文弱书生,众人也不介意,倒是他身侧的小家伙。

生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霜叶眉,桃花眼,水银一般光泽闪闪的皮肤,还带着胭脂的绯红,傲挺的小鼻子,­唇­樱花一般好看,这小家伙从街头走过,凡是母的,女的,看一眼那眼光就移不开了,上之七十岁的老太,下至三岁的小女娃,没有一个逃得了他的魅力的,偏偏这家伙还自命风流的手里拿着一把小折扇,时不时的摇一下。

偌大的街道上,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伴随着隐隐的尖叫声。

“这谁啊,太漂亮了,娘亲,把他抢回来吧。”

当街便有一五岁小女孩央求娘亲。

然后身侧数道狠厉的眼神­射­过去,恨不得食了那丫头,这么养眼的小公子,抢回去,她们看什么?

这走在前面纤细的公子便是一身男装打扮,又溜出宫中找乐子的云笑,后面的自然是她的跟屁虫,儿子上官毓凡,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她想溜都能被他逮到,看看吧,带着他有什么好事,人家都不看她,全看这拉风的小子。

云笑掉头望向身后仍在卖风­骚­的儿子。

“毓凡,能不能留点风光给你娘啊。”

上官毓凡,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心智却一等一的高,聪慧绝顶,他不管是头脑还是面容,都遗传自上官家,再在这样的娘亲的教导下,所以这小家伙的睿智,就是一般的大人也未必斗得过他。

“娘亲,如果被爹爹知道的话,你说你下次还出的来吗?”

毓凡不答反问,云笑立刻哑口无言,是的,她那个亲亲的相公,皇帝殿下,越来越能吃醋了,如果知道她在外面这么拉风的话,一定会扣下她的,所以每次儿子拉风的时候,便美其名是为了她好。

“毓凡,下次你再跟着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云笑恶狠狠的开口,双手叉腰怒视着身后的毓凡。

这家伙立刻乖巧温顺的收起扇子,一脸委屈,眼泪包在眼中,眼看着便要滴下来了,云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这家伙没那么脆弱吧,说一下便如此委屈了,刚想着,便听到身边议论声起。

“这人谁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小孩子呢?”

“是啊,好可爱的孩子,要是我家的,立刻供起来。”

大街上一人一句,甚至于有江湖侠客都摩肩擦掌的准备过来讨伐云笑了,偏偏这时候毓凡还来了一句:“娘亲,毓凡是不是娘亲捡到的。”

云笑为了阻止事态发展得更严重,受到更多的指责,所以飞快的抢先一步抱起毓凡。

“呵呵,我们走吧,毓凡。”

抱起儿子落荒而逃了,毓凡一脸得意的偎在云笑的怀里,一脸甜甜的笑,炫目夺彩,可看出长大了,又是一个男颜祸水。

他伸出手搂着娘亲的脖子,娘亲身子软软的好好闻啊,他好喜欢娘亲啊,所以才会盯着娘亲,每次跟着她偷溜出宫来。

云笑走到没人的地方,总算松了一口气,无语的望天。

这小子竟敢说他是捡的,真不知道是谁当初为了生他,还让姬清歌那个男人动手了,想想这个便有点汗颜,虽然现代的有很多男­妇­科医生,但是说实在的她不习惯,那时候也是迫于无奈,费了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小子竟然问她是不是捡来的,她就想打他的ρi股,一想到,云笑便甩手打了两下,心里才好受一些。

毓凡依偎在她的怀中,娘亲打得好轻喔,他一点不疼。

身后,流星和惊云,还有追风和追月,赶紧跟上前,沉着的开口:“主子,我们来抱吧。”

流星话音一落,便看到太子狭长的桃花眼眸里­射­出慑人的寒光,那光芒冷冽异常,一点都不像五岁孩子的眼光,不过他们知道太子只是比较早熟,而且喜欢粘着娘娘。

不待云笑说话,毓凡已乖巧的下地。

“娘亲累了吧,毓凡自己跑。”

说着便跑到了众人的前面,顺着拿刀佩剑的人流往玉轩山庄而去。

这玉轩山庄正是武林盟主伊玉轩的庄园,此次招待武林大会,便在玉轩山庄举行。

这些前往玉轩山庄的人全都是受盟主邀请的武林各派人士,武当,少林,昆仑,崆峒等名门大派,仍是此次武林大会的评委,自然耀武扬威一番。

但从那些衣着,神态,便可以分辨这几大派是高人一等的。

此次武林大会,是挑战各大门派的高手,最后一关是和武林盟主伊玉轩对打,只要胜出了,便是今年的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五年一任,五年后若是自愿担任,还可以连任,若是不愿意担任,可召开武林大会,重新挑选一位可用之材,又是大家心悦口服的人,来担当重任。

玉轩山庄。

门前车水马龙,豪华的马车停得排排皆是,管事的领着一溜儿的下人守在门前招待来宾,凡往玉轩山庄内的人都有请帖,管事的收回当初派发出去的请帖,便派了下人,清一­色­的两个男丁,四个丫头,引领着客人往里走去。

云笑和毓凡等人哪有请帖,不过她们也不惧,理直气壮的往里走。

那管事的处理完前面的人,一抬首望着云笑,伸出手拿请帖,云笑摊了摊手,望向一边的儿子。

毓凡笑眯眯的,很喜的开口:“爷爷,我们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只能住客栈。”

管事的立马拉下脸来,凡没有请帖的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对不起恕不接待。

云笑和毓凡倒是不生气,身后的四个手下,脸­色­一沉,便待上前教这管事的。

云笑一伸手挡了,这还没召开武林大会呢,就先捅了人家一顿,是不是不大好啊,若是别人,她早就教了,可是这小轩轩可是自己人,好歹给他武林盟主一个面子不是吗?

“我们是武林盟主的朋友,请他出来一见。”

那管事的正想一口回绝,盟主不是谁说见就见的,不过正好一道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青草­色­的长袍,划过流云一般流淌的线条,抱拳和迎面的人打招呼,云笑也不理会,扬眉便笑着叫了起来。

“小轩轩,本公子来看你了。”

此言一落,围在大门前的数人,还有官家和下人下巴都掉了,这人纯属捣乱的,正想命了人打发出去。

谁知道盟主大人脸­色­一变,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说完低首望着云笑脚边的毓凡,不是小太子又是何人,这两尊大神怎么到他的地盘来玩了,真是头疼的人物啊,而且一开口还小轩轩,这下他想出名都难。

伊玉轩苦着一张脸,云笑只当不知,继续笑得一脸的谄媚:“小轩轩,这位管家伯伯说玉轩山庄没有请帖不能进。”

明明是可怜巴巴的口气,可是那管家唬出一声的冷汗,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叫盟主这种小名的,只怕来头不小,看来自己先前是冒犯了,一个字也不敢说。

这时候伊玉轩猛地回首,怒瞪了那管事的一眼:“混账,怎么能对尊贵的客人无礼呢?”

那管事的木愣愣的嘴角抽搐,他是按照山庄的规矩办事,哪知道这一大一小的两尊神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看主子对这清秀的少年很是恭敬,这家伙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吧,怕比武当少林那些人还厉害。

伊玉轩亲自招呼着云笑和毓凡等人走进玉轩山庄,并把她们两个领进了玉轩最好的别院中,安置了下来,然后小心的开口:“不知道娘娘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云笑斜睨了那家伙一眼,心里冷哼,她有那么可怕吗?

这小子一脸她瘟神似的表情,不过她倒是聪明的什么都没说,但是一旁的毓凡很得意。

“娘亲说了,她想来抢个武林盟主玩玩。”

“不会吧。”

伊玉轩这下真的苦了脸的,看来皇后娘娘最近太闲了,这几年的时间,东秦被治理得越来越繁荣昌盛,这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大概是她老人家没事可做了,所以来这江南找乐子了。

“娘娘可是千金之躯。”

伊玉轩被唬住了,脸­色­都有些白,只想仰天长啸一声,长大你女人又出来胡搞了,你人到哪里去了?

“什么千金万金的,你去忙吧,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云笑挥了挥手,一脸的不以为意,似乎没有抢武林盟主的打算,一侧的毓凡却抿着­唇­笑。

伊玉轩有点头皮发麻,不知道这女人说话能不能信,一脸狐疑的望着她。

云笑冷瞪一眼:“­干­什么?我饿了,你这玉轩山庄连待客之道都是这样的吗?”

伊玉轩一听,赶紧朝门外出声:“来人,立刻去准备最好的酒菜,好好照顾着客人,若是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伊玉轩说完,那婢女脸­色­有些白,云笑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开口:“小轩轩,你别为难小丫头了,我没那么娇­嫩­。”

那小姑娘本来脸­色­苍白,一听这盟主的称呼,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竟没有那么害怕了。

伊玉轩恨不得钻地洞去,这臭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他小轩轩,脸­色­一正:“能不能叫我伊盟主。”

“知道了,”云笑点首,伊玉轩松了一口气,转身便走,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了,偏偏身后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来:“小轩轩,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有人追杀你吗?”

轰的一声,那伊玉轩早闪出去十丈开外,一路跺脚捶手,发脾气,却拿那女人半点办法都没有,还要担心她明儿个会不会心血来潮,上台和别人比试,她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不过按照以往的惯例,倒霉的通常是另外一个人,所以他才害怕,别给他把武林大会搞砸了啊。

云笑才懒得理会伊大侠的纠结,她和毓凡在这座­精­致的别院中住下来,心安理得的吃好喝好,没事便出院子去溜达溜达,这庄园内倒是挺热闹的,晚上竟然还有宴席,远远的听来,吵闹不休,大碗的喝酒,大口的吃­肉­,果然有江湖人的风范啊,云笑呵呵笑,领着毓凡在庄园内闲逛,所到之处,那些丫环莫不是惊为天人,等到他们走过去好远,还能听到她们的议论。

“天啊,这小家伙好漂亮啊。”

“要是长大了一定是绝­色­美男。”

绝­色­吗?确实,她们家已有两个绝­色­了,所以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和他们在一起的她,是相当有压力的,为什么没人同情她啊,云笑先郁闷了一把,不过很快便听到毓凡兴高采烈的声音响起。

“娘亲,快看流星,闭上眼睛许愿。”

云笑立刻闭上眼睛,许起愿来,一侧的毓凡也有模有样的学着,许起愿来。

呣子二人,神情戚诚无比,等到许了愿,云笑笑嘻嘻的哄骗儿子。

“毓儿许的什么愿呢?”

“娘亲呢?”

聪明的反问,云笑一蹙眉,不满的抗议:“是娘亲先问的。”

“不是敬老爱幼吗?娘亲应该让我,所以先告诉毓儿许的愿。”

“可是老啊,你应该敬着我啊,还是毓儿先告诉我吧。”

云笑讨价还价,不远处的四个手下,面­色­擒着笑,自从主子生了太子之后,似乎都变笨了,虽然对付别人依旧很厉害,可是却拿小太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是太子太聪明,还是主子太笨了。

四人含笑不语,仰首望着湛蓝的天际。

默默的想着,也许明天皇上就到了,不会,他们已得到了子峻和子阳的消息,皇上已经把皇位传给了霖王爷,现在的他无事一身轻了,所以不再是皇帝了。

流星和惊云眸光移向一侧的娘娘,这几年娘娘总会溜出宫中,每回她出宫,皇上都会担心,现在总算好了,以后有皇上亲自看管着她了,几个人心头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那两个不知道情况的呣子,还在讨价还价,自得其乐……

第二日,武林大会正式开始,山庄内空旷的草地上,临时搭起了高台子,四周围着白玉栏,台子最里面摆放了一长排的交椅,正中的位置是武林盟主伊玉轩的座位,而那旁边的依次是各大名门正派的位置。

云笑和毓凡领着流星和惊云等四人坐在下面看热闹。

最开始上台打的都是二三流的货­色­,看之无味,可是又没事做,最后就这么没­精­打采的看了半日。

中午睡了一会儿,下午的几场有些意思了,都是一些身手不错的家伙,剑来刀往的,各不相让,这武林盟主就好像江湖中的土皇帝,很多人眼馋,所以来参加的人,大部分是有两把刷子的。

高台正中的伊玉轩,从头到尾那眼光就没放在台上比武人的身上,他的一双眼睛一直留意着下首那个座位上的人,早上半天看着她没什么动静,总算放了一些心,下午见她虽然看得津津有味,不过确实没有想抢武林盟主的打算,这样想来,倒是他想多了。

可是最后一场,还是出了点麻烦。

因为有一个老者打败了,可是那胜者竟然一脚把那老者踢下了高台,而那个老人在坠落下高台的时候,竟然口吐鲜血,云笑一纵身跃了过去,本来是想救他的,却发现他没救了。

这些惹恼了云笑,她长衫一撩,人已翩然跃上高台。

高台正中的伊玉轩一张脸早成了苍白,站了起来,紧张想开口阻止。

坐在他身侧的少林大师,忙伸手按了他坐下来。

“伊盟主不必心急,比武死伤不计,何必心急。”

他以为伊玉轩是心疼那老者,其实他是害怕台上那个姑­奶­­奶­,她发起飙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若她伤了半根毫毛,这玉轩山庄也不够赔啊。

可是高台上已打了起来,下首的座位上,毓凡站在座位上拍着小手,最后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干­脆坐在流星的肩头上,才满意的拍手叫好,为自个的娘亲助威。

“加油,加油。”

所有的人都望了过来,高台上下,凡事女的母的,皆盯着这小小的毓凡,移不开视线,这小子是谁家的,好俊的孩子啊,父母一定也是人中龙凤,见他叫得欢,不由往高台上移去。

难道那纤瘦,长相只能称得上清秀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爹爹不成?

云笑一身的白衣,在高台上和那个家伙打了起来,出手既快又狠,眼看着便要把那人置于擒下。

忽然,从半空中刮起一道劲风,飘飘悠悠,纷纷扬扬,无数金黄|­色­的桂花落下来,好似下了一场金黄|­色­的花雨,而就在这花雨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快如游龙,闪电般的欺身落到高台之上,长袖陡的一甩,强大的罡气排山倒海的挥发出来,直击得那对面的人,飞出去高台之下,承受不住力量而哇的一声口吐鲜血。

云笑木愣愣的望着从半空而降的男人,白袍翩飞,桂花四溢,飘逸在半空,坠满了高台,他的身后跟着三四道身影,正是子峻和子阳等人,连婉婉都被带了过来。

众人在高台之上一落,四周便响起此起彼落的抽气声,然后是女人的尖叫声,云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这男人此刻既没易容,也没戴面具,周身的傲然之姿,光华滟滟,像一抹炫光立于高台之上,海水般深幽的眼瞳深深望着她,­唇­角勾勒出颠倒众生的柔魅笑意,可是那笑只对着她一人。

“笑儿。”

云笑的小脸蛋上立刻浮起骄傲自豪,伸出手拉着他,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即便这男人再俊,再帅,再倾国倾城,那也是她的,一个人的。

台下,毓凡见爹娘深情的对望,温柔万千,似乎生怕把他给忘了,早叫了起来。

“爹爹,爹爹,我在这里。”

他虽是太子,可是很多时间呆在宫外,所以习惯唤上官胤爹爹,云笑为娘亲。

上官胤一伸手揽了云笑,身形一拔便落到儿子的身边,伸出手抱了儿子,两张脸惊人的相似,都是那么的风华绝代,看得人眼都移不开,这一刻好似被定刻了 ,直到伊玉轩领着下人走了过来,请了他们往别院去。

比武现场的人才回过神来,陆续的散开,可是那些女侠客们的心中,从此便多了那绰绝风华的两道身影,谁也不比上的风姿。

别院里,云笑一脸的黑线条,定定地望着上官胤和毓凡,指指这个,指指那个。

“你们两个以后别靠近我。”

“为什么?”

两男人同时反问,都不乐意的蹙眉,连表情都惊人的相似。

云笑嘟嘴发牢­骚­:“和我们两个呆在一起,我有压力。”

是啊,那些女人就好像她捡到了天大的便宜,虽然好像有点,但不要那么露骨好不好?

云笑自我嘀咕,瞪视着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相视一眼,一个往她的怀里钻,一个伸出手抱她,三个人齐齐地扑到一起去了。

花厅内,伊玉轩目瞪口呆,这叫什么状况,流星惊云还有子峻等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这父子俩最大的游戏便是抢皇后娘娘。

最后,上官胤抱着云笑坐在腿上,毓凡钻在云笑的怀中,只见那女人一脸的愁苦。

这叫什么意思?

抬首面笑­肉­不笑的开口:“慕容,你怎么出宫了?”

上官胤哈哈一笑,扫了一眼厅内的众人,最后轻松的开口:“现在我可是无事一身轻。”

“你是说你把皇位传给了霖。”

上官胤肯定的点首,在经历了五年的忙碌打理,东秦现在已和平繁华,很多事霖王已经做上了正轨,他终于可以轻松了,从此后,他们一家人游走湖泊山川之间,肆意挥洒。

晚上别院开了一席,上官胤,不,此后他不再叫上官胤,而是慕容冲和云笑一家人,依次坐去去的有伊玉轩,子峻和子阳,还有流星惊云,追风和追月,最后是婉婉。

慕容冲望了一眼众人举杯:“来,我们大家喝一杯。”

众人起身喝了一杯酒,然后坐了下来,伊玉轩望了众人一眼,最后扫向,慕容冲,缓缓的开口。

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慕容冲望着云笑,云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扫向慕容冲怀中的毓凡,小家伙奔波了一天,已累得在慕容手中睡着了。

云笑的­唇­角是母亲的光辉,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们准备用一年的时间来游山玩水,逛遍九州十八川,一年后会回来这里,建一家四国通吃的商会,不管是钱庄还是银楼,还是医馆酒楼,名下的财产遍布每一个角落。”

云笑说完停住了,掉首望向慕容怀中的毓凡,目光融融的。

“毓凡本来该是太子,我们虽,总归是愧疚他的,我只是希望他活得开心自由一点,虽然没有皇位,我也会送他一个输于任何皇室的地下王朝,让他活得更开心更自我。”

云笑说完,围坐在桌边的人连喘息都忘了,定定的望着她。

直到婉婉的声音响起来:“主子,这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跟着你了。”

流星和惊云等人,连连点头,赞同声一片

:“对,我们跟着你们了。”

“好,一年后我们在这里相会,商会的名字就叫第一楼,到时候希望我们把他建成风云大陆上最大的商会。”

“好,­干­杯。”

连伊玉轩都激动了,搓着手开口:“老大,看来以后我又要跟着你混了。”

“好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慕容冲端起酒杯举高,和伊玉轩两个人­干­了一杯。

云笑抬首扫视了身侧的这些手下,慢慢的开口:“这一年,我们要出去游玩,你们也各自去散心,一年后在这里会合,不过我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流星追月和子峻子阳等人立刻睁大眼追问:“什么任务?”

“一年内,每人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一年后带回来见我,到时候大家可就是心往一股力量上使了。”

云笑说完,哈哈大笑,花厅里笑声一片。

愉悦的飞扬出去,很远很远。

第二日,澄清潋滟的碧河上,一叶轻舟,白衣飘飘,美得就像一幅画的男子,肩头上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身侧是一娇丽柔情的女子,轻舟缓缓的离岸,岸边数道俊挺的身影,不时的挥动着手。

婉婉立于桥头之上,不断的叫着:“主子,别忘了一年之约,我们第一楼再见。”

她说完,眼里便浮起泪水,清光滴滴,滑落到碧湖中去,身后一道手臂搂着她,无声的目送那化为云烟的小舟。

“我们也就此分手吧。”

惊云缩回搂着婉婉的手,他们两个人在最后的时光里,倒走到一起去了。

银桥踱金光,铁马纷扬,今宵别过,只为来日更长。

“一年后见。”

尘土飞扬,数道身影四下分开,留下余光灼灼。

清河上,小舟缓行,两岸是­嫩­绿碧翠的大山,河水潋滟动人,清澈可见水草在清浪中滑过,远处有白鹭飞过,天那么蓝,云那么白,他们终于畅游在大山之中。

“爹爹,娘亲,快看,那山好漂亮啊。”

毓凡的欢快的声音响起来,像百灵鸟一样清脆,那如诗如画的身影溶在金光里,翩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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