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海。
陈唯涛坐在办公桌前,拉开百叶窗。早晨的阳光没有什么热度,却依然透明清亮。喝着秘书送来的咖啡,一时半刻无心工作。
这样的阳光总能让他想起她,那个身在大洋彼岸,教会他什么是幸福的女人。
伸出手,如同她曾经教过他的,放在眼前,让光线从指缝中流泻出来,落在眼帘,感受这清晨的幸福。
一年了,他用这一年的时间重新从当初摔倒的地方站了起来。眼前这家广告公司虽然还未得到业界的信赖,却是不容小觑的行业新星,前后也接手过几件较为出名的case,在广告业渐渐建立起一定的知名度。但是这一年,他没有去找过那个给予他幸福的女人。
孙孜赢,那个在他整天游走街头,自感堕落的那些日子,带给他阳光,让他愿意为她重新努力的女人,在一年多前离开,去到美国。
那天晚上,当他找到满脸鲜血,衣衫不整的孙孜赢的时候,她已经不省人事了。抱着她冲进医院急救室,一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整整一个晚上,他内心的恐惧翻搅着他的五脏六肺。
脑膜受损,严重内外出血,但是幸好,孙孜赢脱离了危险。之后有警察来过,但是一无所获,没有人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更没有人敢问。因为只要孙孜赢是清醒的,就一直喊叫着要回家。她母亲林雯丽第三天从美国赶到了上海,看着病床上的女儿,痛心疾首。
在医院康复的那两个星期,不知用过多少镇定剂,伤口也反复裂开,血迹斑驳着雪白的床单。
每一夜,陈唯涛都守在病房外,悄悄在窗口看着脸色苍白憔悴的伊人。她曾经是那么活泼可爱,多次在那昏暗的小巷与他侃侃而谈。而那时却奄奄一息躺在那里,只有在哭喊的时候才能感觉她是活着的,否则就好似没有生命的躯壳,如风中残叶。
最后林雯丽实在无法忍受女儿受此折磨,坚持带孙孜赢回美国。他们离开后,陈唯涛辞掉了建筑工地的工作,接受贺嘉轩帮助,开始经营现在这家广告公司。
贺嘉轩拥有自己的杂志社,经营得相当出色,事后运用了很多人脉调查了那件事,而现在真相也渐渐有了眉目。
“陈总,贺先生电话,一线。”
干练的秘书为陈唯涛接进了贺嘉轩的电话。
“有新进展了?”
陈唯涛懒得寒啴,直接说重点。贺嘉轩早就习惯了,也不在乎。
“是啊,那件事情果然有内情,牵涉还挺广的。如果真如我们之前所料,你打算怎么处理?”
陈唯涛把咖啡放在桌上,转身迎着阳光看向窗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能怎么处理你比我清楚,你看着办,我相信你的判断,你又是干这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