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星期柳宁然没有再找我,每天开着他送给我的车子,那种落寞的感觉,像是要把我整个人吞噬一般,我像是身陷泥潭,越挣扎越沉沦
倒是某天,唐末找到我,说有事跟我谈,一见他那架式,就知道与公事无关,他照例先是点上一支烟,然后猛吸一口,推了推他的眼镜,做好一切准备动作才缓缓的说:“余妮娜让我跟你说……”
“余妮娜是谁?”
“柳宁然老婆?”
“她让你当说客?让你开除我?”
“我不晓得柳宁然给过你什么承诺,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不可能为了你离婚的,你现在离开他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给了你多少?”
“你何必这么固执,你斗不过她的,为了一段根本不可能的将来,你值得投入那么多的感情?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唐末,你明不明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好吧,就当我心里很想要嫁给他,但是我从来没有向他要求过给我什么承诺,我只需要他的爱情”
“你在别的婚姻里渴望爱情,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我承认我自己很贱,是我自己贴上去,我自己挣扎进去,可是你不明白,我非常想离开他,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努力过,我不想破害别人的婚姻,我不想当一个可耻的第三者,我不想永远躲在影阴里,我不想的”
唐末突然的拉住我的胳膊:“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只留下一个柳宁然吗?”
我甩开他的手说:“你别把自己说的太清高,你跟他一样,你们都结了婚,你比他高尚不到那里去,你对我说这些话会让我很看不起你的”
“他不肯为你离婚,我可以,我做的到”
我愣愣地看着唐末,然后深呼吸一下,说:“唐末,你不要幼稚了,就算你肯为我离婚,我也不会喜欢你的,就算柳宁然什么承诺都不能给我,我依然爱他,我想我不太适合在这里上班了,我会打辞职报告”
唐末灭了烟,木木地说:“为什么?”
我笑了下,凄凉地露出一排牙齿,悲伤地说:“我理解你的感受,在爱情里,我们都很可悲,对不起”
下午整理东西,说真的,舍不得这里,离开学校就从这里做起,什么都顺手了,突然要离开,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为一个男人值吗?我给不出自己准确的答案,也许有多事情本身就没有标准答案对与错,我分辨不了,我冠冕堂皇的打着爱情的旗帜,终是掩盖不了我卑鄙的本质
恍惚间,手机响起,心里紧张会不会是柳宁然的电话,大包里大海捞针的找出来,一看却了米贝的电话,她回来了吗?接了起来,却是米贝慌张的声音,她跟我说警察在查她,就差把她抓起来了,她刚从警察局回来,说自己很害怕
我心想,别是傍大款傍出了乱子,我安慰了半天,电话里说不清楚,挂了电话就冲了出去
来到米贝租住的小屋,我“砰砰砰”的敲门,米贝开了门就一直不停的哭,认识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她哭成这个样子,显然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拍着背安慰她,问她怎么一会事
她跟我说,柳宁然那个青岛工程被人告了,负责的政府官员被双规了,而她涉及性贿赂要负连带责任她无助而又害怕地望着我,说:“我会不会坐牢,我不要,我不要坐牢”
“你跟警察都说了些什么?”
我不晓得如果米贝说出柳宁然给了她十万块,让她跟那个官员上床,以谋得酒店式公寓的开发权,柳宁然会怎么样,米贝又会怎么样?我心里害怕,这一切是柳宁然的老婆余娅妮搞出来的,这一切是因为我引起的
米贝摇摇头,说:“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只是说跟那个官员认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没给任何人当说客”
我安慰她说:“你一定不能牵扯出说这件事情跟柳宁然有关,也绝对不能说你收了他的钱,否则你们二个人都要完蛋”我努力安慰米贝,好不容易让她的精神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