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妈逼的……”
老歪没反应过来,接着说:“反正家里也不缺钱,我干什么都无所谓,就算以后什么都不干也吃不清喝不清,把老爷子伺候好就是我最大的事业,伺候好他了我以后什么都不缺,所以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顶撞。”
“你倒是挺想的开。靠爹妈有意思吗?你算没治了,一个大老爷们儿自己不干点儿事儿,活着干吗?”
“不靠爹妈还能靠谁?就咱们这样的,我是看不出来靠自己有什么前途。”
我慢悠悠地喝了一小口,拿手夹了个花生米放到嘴里,看了他一眼:“我想去社会上闯闯,学校太不适合我了,我在这儿耗三年就成废物了。”
“我不是看不起你,草鱼,你在学校能牛逼,到了社会上就一傻Ъ,还是在学校舒服,家里拿钱养着,除了有点儿不自由别的都挺好。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
“没人拉你去,没出息的。你跟孟亚菲怎么样了?”
“要着她家电话了,打过几次都是她妈接的,我赶紧放了,那男的没怎么改,孟亚菲说不喜欢他了,可他天天缠着她。”
“那你把他收拾了,那孩子怂的很。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你都不利用,我老是出面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是想打他呀,可是听说他哥挺厉害,是社会上混的。”
“你是不是男人?你到底喜不喜欢孟亚菲?你管他哥是干吗的,摁住直接打,不信还有打不服的。你这么胆小怕事儿怎么泡妞儿啊,人家一个哥哥,还是听说的,就把你吓成这德行了?”
老歪不说话了,闷头在那猛吃花生米,看来是刺激到他了。
“这事儿改天好好商量商量,来,来,先喝酒。”我怕他想不开,赶紧转移话题。
这天晚上我们俩一人一瓶白酒没喝完,老歪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我也基本上差不多了,抱着枕头呼呼睡过去了。
这个学期学校给每个班里摊派了值周的任务,就是找一些学生,胳膊上绑个红布条子充大瓣儿蒜,在学校里转悠转悠,检查检查卫生,维持一下食堂秩序什么的,实际上就是给学校免费打工。我把红布条子往胳膊上一绑,站镜子跟前,看起来像是个在居委会工作的人员。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傻的行为,不过看在多少比平时有一点儿自由的分儿上,我还是接受了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值了一天,我就爱上这工作了。我发现这是个不上课的最好理由,而且理直气壮,进出校门也非常方便,于是谁不愿意值周我就替谁,有时候还主动要求加班,表现十分积极。我想如果我哪天不上学了,留在学校当个专业值周人员也不错。
这天晚上,检查完教学楼回到宿舍,已经熄灯了。我睡不着,站在窗前抽烟。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再往远处看,学校围墙外面好像有几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奇心促使我爬到窗户上面,使劲儿往外面探着头看。由于距离太远,始终看不清楚,我有点儿怀念老歪的望远镜。
看了一会儿,我看出门道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在推搡另外一个,被推搡的人只是拿手招架,不还手也不逃跑。
“这个人干吗呢,不打也不跑。”我嘀咕了一句。
被推搡者且战且退,慢慢退到了路灯下面,在灯光的照射下,我越看那个被推搡的人越眼熟,但是看不清楚脸,也想不起来是谁。
正琢磨着,忽然心里一惊,这不是陈先生吗。我赶紧转身在自己床底下掏出来以前藏在里面的一根棍子,拿起桌子上的红布条就往楼下冲,老歪在后面急忙喊我,我也顾不上应声。
学校大门已经锁了,我连忙叫看门大爷开门,大爷不急不慢地说,大晚上不睡觉干吗呢,我把红布条往他眼前一晃:“值周的,外面有情况,赶紧开门!”大爷一看红布条,跟斗牛看见红布一样,刺棱一下就精神了,赶紧拿钥匙把门打开。
我一路飞奔着跑过去,三个人已经打起来了,挨打的果然是陈先生。好嘛,陈先生,你大晚上不陪媳妇儿睡觉跑这儿挨打来了,真有兴致。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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