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歪站到窗台上往外面看了一眼,一脸不屑地说:“就为这啊,你想吃蜜我给你买一罐儿去,不比这多啊。”
我抬头看看他:“就你还跟我讲感觉呢?就知道买,买的能有自己捅下来的好吃吗?”
“你别装大瓣儿蒜了,给你个台阶你还不下。你捅捅试试,就这位置,蛰不死你也得摔死你。”
“我要捅下来怎么着吧老歪。”
“你要能把它捅下来我把bp机输给你!”老歪从腰里摘下bp机,啪地拍在床上。拍在床上的是手,机子是轻轻放下的。
“别别,千万别,老歪你千万别刺激他。”瓶底急了,“咱这是五楼,万一摔下去出人命了。”
“五楼怎么了?我还不信我捅不下来这么个马蜂窝,老歪,你机子不想要了趁早说。”我的劲儿被挑起来了,转身到柜子里倒腾着找装备,边翻边说,“都看着点儿,我要赢了就把机子卖了请大伙儿喝酒。”
我拿两条围巾把头包起来,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又找了一双厚手套,基本上把有肉的地方全挡住了,我照了照镜子,感觉自己像个阿拉伯妇女。
看了看宿舍,没有合适的东西捅,只好把笤帚Сhā到背后,爬到窗台上。爬上去一看,才发现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原本以为站到窗户外面一只手拉着窗框另一只手拿笤帚就能捅下来,可是忘了窗户是往外开的,如果把窗户关上,我就没地方扶,如果把窗户打开,就把马蜂窝挡住了。
我愣了几秒,心想,都到这份儿上了,如果这时候下去,恐怕得让老歪笑话死,把自己鼓捣的跟个阿拉伯妇女一样,结果什么都没干晃了一圈儿又下来了,说出去也确实不光彩,我心一横,算了,捅吧,自己小心点儿。
“草鱼,太危险了,下来吧,我请大伙儿吃饭还不行吗。”老歪也发现不对劲儿了,有点儿怯。
我没理他,把窗户打开了一半,双手扶着窗框上面小心翼翼地把右脚绕过去,踩到另一边的窗台上。这个时候,我的整个身子已经悬空了,只靠两个脚尖踩着两边窗台,双手扶着窗框这点儿劲儿才不至于掉下去。我手稍微用了点力,试试这扇窗户结不结实,生怕一会儿我一使劲儿连窗户带人一起从五楼掉下去,摔死了还得被窗户砸一下。还好窗框全铁的,撑住我一百来斤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看了一眼宿舍里面,一群人一动不动在那抬头望着我,像一组群雕。我一使劲儿,身体随着窗户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左脚平安地和右脚会合了。我有点儿小得意,冲里面的人笑了笑,没人回应我,大家在继续装浮雕。我从背后拔出笤帚,拿着一头往马蜂窝那里一探,居然够不着。
“老歪,换墩布!”我冲里面喊。
老歪这个小雕像被我的声音唤醒了,赶紧拿了个墩布从窗户上面的缝里慢慢地递给我,还是这玩意儿好使,一寸长一寸强,这道理跟鸡鸡一样。
墩布在手,剩下的就简单多了,我瞄准马蜂窝的根部使劲儿捅,三下两下就捅掉了,由于没有直接干扰到马蜂,所以也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群蜂围攻阿拉伯妇女的情况。
“老歪,赶紧下去捡去,别让人拿了!”
老歪转身就往楼下跑,我顺着原路平安回到宿舍,瓶底跟虚脱了似的坐到床上,瞪着俩近视眼不说话。
不一会儿老歪抱着大马蜂窝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了,我接过来一看,密密麻麻的蜂眼儿晃的眼花。我拿了根儿筷子,往蜂眼儿里蘸了蘸一舔,真甜。我把自己柜子腾了腾,把蜂窝端端正正地放进去,锁好柜子,留着以后慢慢吃。
“你输了,老歪。”我冲他笑。
他故作轻松地把机子递给我,我接过来,去床上找到他给我的那张名片往他面前一伸:“有事儿呼我。”
看着他一脸别扭的表情,我就能想象到他内心多么痛苦。我当然不可能要他的宝贝,逗逗他而已,何况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晚饭是老歪请的,一顿饭换回bp机,他觉得得大便宜了;我受了追捧还做了个好人,也很高兴;大家白看了场刺激表演又跟着白蹭了顿饭,更是高兴,皆大欢喜,于是当晚全宿舍人员全部喝高。
老歪抱着我一口一个亲兄弟,我又跟他喝了两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瓶底举着杯子似乎想跟我说点儿什么,我说嘛也别说了,全在酒里了,于是他也过去了。放倒他们俩,我也挂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将近中午了,头昏昏沉沉的,看看周围,大伙儿都去上课了。我摸了摸枕头底下,一根儿烟也没有,算了,忍忍等老歪回来吧。
我趴在床上,又想起那天被八万和他哥毒打的事儿,按说我打过人家,现在被人家打回来也算扯平了,可是心里就是过不去,总觉得吃亏的还是自己,于是这么翻过来倒过去,最终认定还是应该找机会再打他一次。
正琢磨着,门被推开了。
我抬眼一看,是我们班体委。他气呼呼地冲到我跟前,我趴在床上茫然地看着他。
“今天早晨为什么没有出早操?”他几乎是用质问的口气冲我喊。
“没出早操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我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突然爆发,没出早操太正常了,我觉得他在我出早操的时候质问我为什么今天出早操了更合适一些。真不知道学校哪来这么乌七八糟的规章制度,白天上一天课,晚上还有晚自习,早晨还不让好好睡,还得爬起来跑什么步做什么操,这不能叫劳逸结合,只能叫劳神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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