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从他手底下走的时候,何其潇洒,大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势头,话都说得那么绝。现在可好,在外面兜了一圈儿又晕头转向地回来了,怎么有脸见他呢。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觉得哪都是面子,哪个面子都想捡起来,结果要么就是狗熊掰棒子捡一个掉一个,要么就是一个也落不着。我就属于后者。
总躲着也不是办法,都在市一中混,迟早有碰面的一天,不如主动点儿,自投罗网,也显得咱有风度。拿定主意,就开始时不时地往原来班附近晃悠,期待着与陈先生来一次有意的邂逅。
第三天,就在楼道里“意外”地碰见他了,我远远地就扬手打招呼,陈先生一脸笑意地冲我走过来。
“草鱼,又回来上学啦?我早就听说了,就是一直没碰见你。”
陈先生的开场白弄得我挺不好意思,只好一脸尴尬地说是啊是啊。
“在社会上混这么段时间感觉怎么样?”他继续逼问。
我犹豫着该怎么回答,照实说吧,显得太没面子了;胡编乱造说自己混的很牛逼,看起来也不大像,混那么牛逼还回来干吗呀。
怎么说都不对,我只好敷衍几句:“在学校的时候想去外面看看,到了外面又想回来,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儿。这多半年也算长了长见识,最后肯定还得回学校啊。”
“好,好,有这个觉悟就行。一开始我就让你慎重考虑,不过现在能回头也不算晚。怎么样?在新班级如何?我听说是强老师带你。”
“咳,别提了,那家伙真不是个玩意儿。”我一听他名字就来气,本想说跟你媳妇儿一路货色,但觉得太刺激他,就又憋回去了:
“我还没进班,就把我当什么似的,生怕我进了他的班给他搅和的鸡犬不宁,你说时间这么宝贵,我哪有这闲心啊,再怎么说我也是陈老师班里出来的人,我就算不珍惜自己的名誉也得珍惜陈老师您的名誉啊,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想着跟他闹腾。他可好,真把我当阶级敌人了,天天没事儿干光盯着我了,我招他惹他了,要不是这回上学不容易,我早扇他了。”我噼里啪啦一口气把小强骂了个爽,捎带还拍了拍陈先生。
“哈哈,这也怪不得别人,路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只要你以后表现的好,我相信老师们都是能看在眼里的。你也不要有什么抵触情绪,你抵触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能害了你自己。”
“我不抵触他,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劲儿,好像自己的班多纯洁多金贵似的,好像我多邪恶多可怕似的。你要真厉害,还怕我给你搅和啊?再说了,自己学生什么样,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起了手Yin男和为什么,我觉得这种人才是渣滓,披着道貌岸然的皮,干着虚伪龌龊的事儿,倒不是说他不该手Yin,而是不该装孙子。这种人除了学习成绩好点儿,其他方面一无是处。我把这两个人讲给陈先生听,听的陈先生直乐。
“这个社会,就是适者生存。我知道你这孩子正直,是非分明,有什么说什么,不掖着藏着,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你想想为什么他们在你眼里这么差,却能受到老师的喜爱,你这么多优点,老师都不喜欢你?因为你们是学生,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只有做好本职工作,把学习成绩搞上去,老师们才会进一步发现你的优点。社会上也是这样,一定要学会适应环境。”
说的有道理,不过要想把我的学习成绩搞上去,希望是零:
“你还不知道吗,我也就是混个高中毕业,我这种人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
“胡说!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成绩好的,都是后天努力的结果,不要对自己没有信心。我记得你在我这个班里的时候学习成绩还不错,期末考试好像还能排中游靠上,这说明你还是具有可塑性的。
对了,那次考试老歪跟你成绩差不多,怎么后来他成绩下降得这么快?直接就是倒数第一,是不是那次考试抄你的?”陈先生忽然想起了这一茬。
我一听,坏了,这事儿怎么说呢。我们那成绩,除了天知地知就是老歪和我自己知道了,肯定不能抖搂出去,但是得编个说的过去的谎,平了这事儿,还要保全老歪。
我脑子高速运转着,话就出来了:“是吗?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抄我的肯定不可能,我们俩坐那么远,可能是刚上高中,都憋着一股劲儿,再加上我在班里的时候经常督促他好好学习,他不懂的地方我经常帮他解答一下,所以那次考的还不赖,现在新鲜劲儿一过,又没有我督促帮助了,再加上他本身自控能力比较差,成绩就下来了,我分析着就是这么回事儿。”我说的一本正经头头是道,说完我自己心里都乐。
“噢,这样。那看来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到位,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是这样,属驴的,非得拿鞭子抽着才往前走,不抽不动。”
“不能这么说,我觉得陈老师对工作非常认真负责了,可是班里有那么多学生,一个不落全照顾也是不现实的,要怪就怪老歪自己不争气。”我想着,反正也不在他手底下了,实在没必要得罪他,不如夸他两句做个好人。
陈先生对此十分受用,从他表情就能看的出来。于是这次有意的邂逅就在这种欢乐和谐皆大欢喜的气氛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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