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带我玩。”无双睁圆一双乌眸瞪住她。
“我什么时候不带你玩了?”
“这个,你自己心里头清楚,”他翘起下巴,哼哼唧唧道:“你们俩个偷偷摸摸的……”
杜凉夜心虚,急忙喝止他:“胡说什么!我看你是皮痒了……”说着伸手去撕他的嘴。
无双眼疾手快,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腕,身子靠在树干上,用力一扯,她便整个人倒过来。他展臂抱个满怀,顺势在她脸上猛亲一口,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
杜凉夜的脸颊爬上一抹嫣红,伸指在他额上狠狠戳了一下,佯怒道:“你几岁了?还玩这一套。”
他咂嘴道:“我喜欢你嘛……”
“快放我起来。”
“不放。”
“别闹了。”
“谁闹了,人家是说真的。”
杜凉夜拿眼瞪他:“你再胡闹,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无双无限幽怨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理过我?你和慕容两个都不带我玩……”
杜凉夜的脸直红到耳根脖子去,仿佛刷了胭脂一般,有股别样的妩媚。无双看的心头一动,继而感觉到胸前格外柔软,身体忽然就有了异样的反应。
杜凉夜不敢看他的眼睛,底气不足地讪笑道:“放眼洛阳城,还有什么是你天下无双没有玩过的?况且你都十八岁了,还整天玩呢?你……”
她话没说完,无双就吻住了她的唇。在这方面他显然没有什么经验,毫无技巧可言,完全像个强盗般掠夺,轻而易举就咬破了她的唇。
杜凉夜奋力推开他,甩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无双瘪着嘴,一双漆黑的眼睛神光毕露,亮得惊人,但遂即黯淡下去,眼眶里渐渐蓄了一层雾气,仿佛随时要落下泪来。
杜凉夜摸摸自己被咬破的下嘴唇,扭头向树下啐了一口,一边狠狠地盯着他,还没来得及发火,他已经抢先一步,哭了起来,也不见出声,唯有大颗大颗的泪珠纷坠似霰,直把她看得瞠目结舌,怕是那艳冠后宫的美人也没有他哭得好看。
再想他打小就是这个性子,从来也不晓得何谓男女授受不亲,更别提那些个繁文缛节,今日这档子事也实在是自己平日里不加注意,过于放纵他的结果。又见他一张小小脸蛋绯红,漆黑乌眸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哪里还硬得起心肠,反倒要去安慰他了。
她叹息一声,伸手替他擦拭眼泪,放柔声音道:“好了好了,以后可不许胡闹了。嗯?”
无双眼里噙着泪,毫不知羞的点点头,下一秒已经猛地扑到她怀里,由于用力过猛,竟一起掉下树去。好在两人都是高手,不曾摔着,可站定一看:树下忽然间多了两名护卫,脸上都有一种奇怪的表情。
杜凉夜心里不免有些惊慌,面上却不露一丝声色,厉声道:“你们不用干活吗?”
那俩人不语,目光齐刷刷地看住无双。
无双不知何时已经戴好了那个蝴蝶面具,他好像压根没看见这俩人,握着杜凉夜的手说:“小夜夜,我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他才说完,人就不见了。
这时,一名黑衣护卫上前半步,回禀道:“凤翔客栈发生命案,我们是否要介入……?”
“不必!”杜凉夜挥手打断他下面的话,停顿一下,方才沉声道:“咱们这次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范大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是……”那人微微犹豫。
“怎么?”
“老张他们已经行动了。”
“什么?”杜凉夜眸光一紧,语气蓦然如坠冰窖。
“属下不敢欺瞒统领。今日午时三刻,他们已经动手,在亲和巷做了一个。现在好像是出了岔子,凤翔客栈死的那两人,据说是死门的段氏兄弟。”
杜凉夜一言不发,一张俊脸阴沉得可怕,脑海里不由得浮起临行前王爷交代的一番话。
“本朝刚刚建国,根基尚不牢固,我效仿前人暗设密探,按奇门遁甲之术,共设有休、死、伤、杜、开、惊、生、景八个门,其中,我最重视的,就是死门和景门。现在,我将这两个门交由你来统领。但是夜儿,你不要大意,这个位置并不好坐,底下有些人很不服气,张槐的阅历深、经验足,遇事不妨多向他请教……”
他坐在暮色深重的宅子里,那张历经风霜战乱,但依然年轻刚毅的脸上,有一对雄鹰般锐利的眼睛,声音却懒散得不像话,一字一句,低沉而缓慢,停顿了良久,方才意味深长的说道:“夜儿,这次洛阳之行,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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